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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处,郭扬的脸上露出不可掩饰的崇敬之色,“王爷真是深谋远虑啊!”
夏侯子文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充分利用了我们的影响力而已。老九他们的优势在于军队与老百姓的支持,而我们的影响则在庙堂之上。现在就看谁能扬长避短罢了。”
这时,一直静静听着夏侯子文说话的李士奇却开口泼了他一头冷水,“四爷,你操之过急了。”
“哦?”
李士奇叹道,“四爷,天朝现在的将领中,从军事学堂里出来的人太多了。只要顾长生愿意,他随时可以逼宫啊。”顿一顿,他又道,“军事学堂从试立到现在,有三年时间,三年中出来的将官有多少?更何况太子一直运用他执掌兵部的权力,将大部分人安排在京师附近……”
李士奇看得很清楚:荣华之所以到现在都不动顾长生,说到底,只为顾长生手中握有兵权。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敢杀手握重兵的功臣。柔然三郡的驻军,没有顾长生的将令一兵一卒也无法调遣。数千名中下层将弁,全出自顾长生门下,由他一手提拔上来。单只这些将领,就可以指挥无数兵马。所以荣华根本不敢在现在动顾长生,即使他想除之而后快,仍然得忍耐到耿宗德回朝。
对于李士奇的担忧,夏侯子文却不以为然,“先生多虑了。那次老九以太子之尊居然为了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风吃醋,更拒绝了纳妃生子,还搬回顾长生的将军府公然与他厮混――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义,是在我们这一方啊!”
李士奇摇头,“四爷,自古权力就掌握在手握重兵的人手中。这一点,您不会不记得了吧?方才你还在笑话贤王痴心妄想,但怎么转眼就忘了?不提军事学堂出来的那些将官,单是定北军已经让人讨不了便宜!――定北军,都是经过征战杀场的老兵,真上了阵,一个至少能顶十个,更何况,顾侍剑还在军中挑选精锐组成铁甲骑,又在铁甲骑中挑选精英编成铁血卫……”李士奇语重心长,“四爷,如此虎狼之师,有几人能够抵抗?所谓的大义遭遇实力时,能顶什么用?”
夏侯子文一摆手,止住了李士奇的话头,“先生想得太多了。本王主意已定,不必多言!”语毕,即径自走了出去。
阴郁的盯着夏侯子文消失的声影,李士奇的脸色苍白如纸。
刘炳阳悄声道,“先生真的是危言耸听。依王爷的实力,一个顾长生算得了什么?而且我们不是还有镇西军么?”对于顾长生,他一直看不起,根本无法理解之前夏侯子文为什么会费尽了心思拉拢他。
“胡说!”瞪他一眼,李士奇的语气冷峻的让人发抖,“你根本没勘透!骄兵必败无疑!任何轻视对手的自大之徒只会惨遭横祸!” 而且夏侯子文离开镇西军日久,到那时,又真的能够保证上下同心?
迫于李士奇向来的积威,刘炳阳只得唯唯喏喏,不敢多说。
李士奇垂下眸帘,深长叹息一声,“……当务之急,只有做好失败后应该如何保存实力的打算,以待时机啊……”
七日后 深夜
拨了一下灯,看着数日不见的弟弟,叶明进沉吟着开了口,“京师紊乱,朝局不明,明远,你要善自珍重啊。”
叶明远疑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叶明进叹了口气,“大变将起啊。”顿一顿,他突地一笑,“你我皆身处局中,又怎会不知?是我糊涂了。”
“那以大哥看来,我们应该……”
叶明进爱怜的看着弟弟,叹息道,“明远,你聪明果断,在处理军务与政务上很有天分,可是你却少了政治眼光,再加上为人太过正直,所以以后你或者会成为名将,却无法再进一层了。”
听了兄长的评语,叶明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确不适合朝中争斗。幸好有你在!”随即追问道,“大哥,以你看来,朝局会如何发展?”
“这是非常明显的一回事了。若不废太子,那皇上就只能除去顾长生。在耿宗德他们回来后,必然会整军。而他的第一个目标,绝对是顾长生。这些,从现在中书府传出的消息就可以推测出。然后,会有其他人接替顾长生掌管军事学堂,到那时,顾长生就成了拨了爪牙的老虎,任人鱼肉了。”
叶明远沉思着,“我觉得皇上应该会在整军后先解除他的山长之位,然后才会削减他的兵权。”
叶明进挑一挑眉,问,“为什么这么想?”
叶明远道,“这样才稳妥,不致生乱啊。就算兵权被除,顾长生仍是学堂山长,潜势力仍然很大啊……”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叶明进长叹,“只是明远,你没有看到:……老爷子他,等不及了啊。”
叶明远不解,静待兄长下文。
“……皇上,毕竟已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龙体,是一天比一天衰弱了……”顾长生对军中的影响,一时半刻如何能消除?只有直接剥他兵权荣华才能稍微安心。若是先解除他山长之职,皇帝担心这会立即引起顾长生的反噬。所以只有等到耿宗德回朝后借着整军解他兵权,才敢下手处死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叶明远恍然大悟,“皇上绝非不晓情理之人,只是太子太过坚决,而他老人家又担着社稷在肩,所以,有些事不得不替太子预先做了……”
“正是。”叶明进点点头,“所以,不管会冒多大的险,皇上也只有这样做了。”他淡淡笑道,“现在的局势正如一池浑水,谁都想趁乱摸鱼。但对于我们叶家而言,静静站在一边观望,反倒利大于害。”
“哦?”
“只要我们不是想更进一步,此时此地,能够保持此身此位是最令我们放心的事。他日若尊卑有异,再做其他打算也不迟。”
听到这话,一时之间,叶明远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他方问,“既然观望对我们家族有利,那么,大哥,太子跟山长之事,你为什么如此出力?更摆明了立场站在他们一方?” 他深知兄长的才干,更清楚兄长唯利是图的性子,所以对于现在兄长的作法,他有些不解。
从去年他寿宴后,朝野大哗,臣工们更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指责夏侯日月罔顾伦常,无视社稷,根本担不起大统,他们提出要么废太子,要么夏侯日月即刻娶立正妃生子,这一派,以朝中文臣居多。而另一派,则坚持认为那只是太子和顾长生的私事,跟公器无关,这一派,囊括了军中中下层将官以及小部分文臣,他们坚定的支持夏侯日月和顾长生,认为只有他们联手,才能给天朝带来光明。叶家,是后者。叶明远自军事学堂结业后,不愿升迁,继续以长史之身耽在定北军中,如饥似渴的自顾长生身上汲取着有用的知识。而叶明进不但在钱财上支持顾长生他们,更放下家族事务,专心在山中为顾长生练了近一年兵。
叶明进淡淡道,“既已入局,自然得把我们手中的东西变大变多。”
“嗯?”
“傻瓜,”敲敲弟弟的头,叶明进一笑,“我们和顾长生已经紧紧套在一起了,现在不帮着他,将来我们只有吃亏。”
“不是和太子?”
叶明进还是笑,“这不是很分明的事?”
“我以为你选择的是太子……”
叶明进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当初问过你的意见,你一口咬定了要站在顾长生一边!”
叶明远嘿嘿一笑,“爷爷的预言从没出过错。如果这一次仍然正确,那么我们可以说是拣到宝了。”
叶明远喃喃道,“他日必将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他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是了,我们总得赌一赌!”直视着弟弟,他正色问道,“明远,我问你:如果有朝一日顾长生跟夏侯日月起了冲突,你会怎么选?”
叶明远毫不犹豫的道,“我选顾长生!”随即疑惑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叶明进冷冷道,“皇族与贵族,既对立又统一,他们间有相互联系的纽带,又有互相猜忌的一面。皇族必然得维护他们至高无上的权威,而贵族,尤其是顾家这种阀族绝不会甘心他们的权力受到皇权的限制。当机会来临时,他们必然会想更进一步,成为新的皇族……”
叶明远有些不敢相信,“大哥,你的意思是:以后顾长生会跟太子反目成仇,还会谋逆夺位?”
“极有可能。”
“我不相信!”叶明远断然道,“依他们现在的情况看来,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以太子之尊居然敢将醋意明白的显露于众人面前,更搬入顾长生家中,不是爱到了极致,怎么可能?
“哼,你以为这世上真有所谓情比金坚?”叶明进目光冷凝,“天底下没有永远不变的东西,更不可能会有永远不变的情!身在皇家,身为皇帝,就注定了夏侯日月必然会以皇权为至尊。除非他今后剥夺顾长生的军权,让顾长生心甘情愿做只笼中鸟,否则终会生乱!”
叶明远争辩道,“现在顾长生手中就握有重权,他若真有异心,早就和瑞王贤王他们结盟了,怎么会等到以后发乱?”
“天真!”叶明进仰天大笑,“权力是最会腐蚀人的东西!一个人手握重权久了,就会开始渴望更多更大的权力!天下间的权力有谁大得过皇帝??当顾长生的势力越来越大,身为皇帝的夏侯日月会不提防?而他自己又真的会安心一直只做个臣子?更何况,夏侯日月对顾长生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还很难说。要知道,他们可是曾经分手。如果瑞王不那么明目张胆的拉拢顾山长顾侍剑,太子殿下会不会回头还很难说!”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叶明进继续道,“夏侯日月是皇族,必然维护皇权。顾长生却是贵族,又手握兵权,他日更可能身处高位。若到时连顾家也交到他手中,让他成了家主――家主所做的一切,必然是以家族利益为重。那时候,他们岂会相安无事?”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问道,“明远,都给你说得这么明白了,到那时,难道你还是会选择顾长生?”
“……”
“身处宦海,必然得站对队!一旦站错了队,进了官场,入了派系,再想掉头转向,难了。” 紧紧盯着叶明远,叶明进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说道,“到那时,再想转投在别人门下,真的很难。改换门庭,叫做不忠不义啊。――毕竟,没有几个人有胆量做三姓家奴,也没有几个人有器量容下三姓家奴啊。就算成功转投了,受到重用的机会也不大。更何况,以叶家这等家势,又有几个人能吃得下来消受得起?只要不想着改朝换代,终身荣华我们是能够保证的。明远,坦白告诉你:叶家向来不参与夺嫡,从来都是在大局已定后再向新主表忠心,象现在这么早就明确表明了姿态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他自己的意思,当皇权与贵族之间有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强者身旁,跟着强者捞取足够利益。毕竟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但现在,因为明远的关系,他选择了靠在顾长生这条目前仍算单薄的船上。
叶明远吃力的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