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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传来脚步声。宫森垂首跟在侍卫身后走了进来。
两个月过去,宫森身体早已调养恢复。雪白的脸上漾着一丝红晕,乱发长到耳下,结实而修长的四肢,在轻薄的衣料下隐约可见,更见的美貌动人,不可方物。
“宫森,气色不错啊。”枢羿轻笑。
闻声宫森如同受了重重一击,猛地抬起头来。他脸上血色尽褪,微启双唇,呆呆地看着枢羿,似乎连呼吸的能力也失去了。一双明亮的黑眸渐渐失了光彩,变得一片漆黑迷蒙。
缓缓地,宫森转过头寻找祝融。对上那漆黑眸子的瞬间,祝融心中一紧,那双眼睛似冰冷无波,又似隐含了无尽的怨恨和绝望。祝融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有些茫然。为什么?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枢羿抬手示意,身后一个高大的侍卫走上前,从腰间掏出一副极为精致的手铐。
“特意为宫森打造的,很适合他,对吗?”枢羿的话间带着笑意。
祝融不语。
宫森垂下眼睛,听话地伸出双手,任侍卫把自己锁住。
“多谢四弟,了了我一桩心事,我还真担心他在外闯祸。”
祝融有些走神,无心地客气了两句,枢羿起身告辞。侍卫已经推了宫森出去。
白玉铺就的宫前广场,停着西王枢羿金碧辉煌的龙辇。侍卫打开车门,宫森弯腰进去,再没看霏玉宫一眼。
靠在龙辇舒适柔软的长椅上,宫森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失神地望着外面的云海。
车门响处,枢羿坐了进来,宫森不为人知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下一刻,
宫森的头发被攥进了枢羿的手里,宫森被动的扭过脸来,灼热的唇粗暴地覆盖上来,吮吸着柔嫩唇间的甜美。片刻后,
枢羿放开了宫森的头发,满意地看着失而复得的美人儿。
不肯泄露一丝表情,宫森颤抖着扭过脸去,苍白的嘴唇轻轻触碰:“为什么我不能死。”
枢羿又一次挑起嘴角,今天他心情很好。
“等我烦的时候,随你。”
龙马牵引的辇车翱翔在无际的云海,风驰电掣,呼啸而过。
(三)
车门被打开了,宫森缓缓步下龙辇。
面前已是雄伟嵯峨的风殿。殿前,奴仆如云,乌压压跪了一大片。人虽多,却是鸦雀无声,只留出了一丈来宽的甬道。
宫森站住不动,环顾着层层叠叠的朔阳宫,握拳的手里,指甲已经陷入肉里。
朔阳宫紧靠着蓝茵茵的镜湖,背后是翠微山,远处,掩映在湖光山色间,一座深灰色的尖塔高耸入云。
遥望着尖塔,宫森身体僵住了。
感觉胳膊被一个有力的手抓住,宫森回过神来。
“怎么了?想家了?”
宫森不答,任枢羿环抱着自己。
“现在想回冰塔歇息吗?你的房间我一直让他们好好打扫。”枢羿用下巴轻轻磨蹭着宫森冰冷的腮,好滑腻的感觉,令人留连不去。
“你逃了这么久,真想死我了。”耳边轻轻的絮语,让宫森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礼物,宫森见了一定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马上,就让你带回冰塔。”
枢羿说罢放开宫森:“来人!”
“殿下,”一直站在枢羿身后的侍卫长刑天躬身回答。
“去把给森少爷的礼物拿来。”
“是。”
刑天手里的,是一双原白色烙暗花软羊皮的精致靴子。宫森疑惑地看了一眼枢羿,他又在耍什么新花样。
枢羿接过一只靴子,放在手里把玩。靴子上有一道水晶的搭扣,更显精美雅致。宫森默默无言的看着,脊背上却感到有些凉意。枢羿用手轻轻一拉,靴子上的绳结开了,整个靴面分开来,露出靴子底部。
宫森颤抖着嘴唇,掉过脸去。
靴底,居然密密地林立着半寸来长的钢钉。
“喜欢吗,宫森?”枢羿温柔地问。
“不用害怕,这只是给你白天穿的。有了这双鞋子,宫森,再逃走时,恐怕就需要更多勇气了。”
不知什么时候,侍卫们已经放了一张椅子在旁边。
刑天轻轻推着宫森走过去,扶他坐到椅子上。然后躬身把手铐解开,抓住少年的胳膊,反背在椅子后面。手铐穿过镂空的流云图案,重新固定了宫森纤细的手腕。两个侍卫走上前,一边一个,用手牢牢压住了宫森的肩。
宫森无助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
“你要说什么吗?”明知无望,枢羿依然有所期待。
宫森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枢羿脸色冷了下来。
“给森少爷把鞋子换上。”
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跪在地上伺候宫森。
袜子被拉下来,露出了雪白的脚掌,随即双足被套进了靴子。感到柔嫩的脚底被尖锐的利物抵住,宫森微微挣扎。
枢羿点点头,侍卫抓住挣扎的脚面,向下用力按去。
鲜血顺着钉子流下来。
剧痛沿着神经钻上脑海,宫森身子一抖,脸色雪白,随即咬住了嘴唇,把呻吟咽回了喉咙。
侍卫狠狠心,手上用力。纤柔地脚掌一点一点吞咽下冰冷的钢针。
“呜……”压抑不住的呜咽声溢出了嘴唇,撕心裂肺的痛楚让宫森额头冒出冷汗。他全力地挣扎,拖动了沉重的檀木椅子,扯拽得手铐哗哗做响,却无法挣脱一分按住脚掌的手。
眼见的钢钉已尽入肉里,侍卫手忙脚乱地把鞋带系紧,反手又把水晶搭扣用力扣上,把惨遭蹂躏地脚紧紧地固定在精致的刑具里。
“这个水晶扣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宫森,大小合适吗?”
血从靴面和底部的结合处缓缓渗出来,又流下去,覆盖了白色的鞋帮。
“你太不爱惜了,这么快就把它染脏了。不过这白靴红底也真好看。”枢羿走近前,示意刑天把手铐解开。宫森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却颤动不已。
枢羿拭去宫森嘴角咬出的血迹,双手按住宫森的肩膀,温柔地说:“别担心,宫森,每天晚上你睡觉以前,他们都会给你脱下来,清理干净。”
宫森的身子象落叶在风中抖动。
“所以以后,每天清晨,你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穿鞋子。”
宫森倏地睁开眼睛,乌黑的眸子里闪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和绝望。枢羿盯着清澈如镜湖的双眸,突然感到一丝不忍,毕竟,这个小小天奴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如果你不想要我的礼物,也可以,你知道怎么做的,宫森。那并不很难。”
宫森闭上眼睛,停留了片刻,再睁开时,清澈的双眸里浮起了三分冷静,和七分骄傲。
“不,这个礼物……我收下了。”他扯动嘴角,微笑着回答,“还有吗?”
英俊的脸几乎有些扭曲了,怒火涌上来淹没了刚刚浮起的一点怜惜,激起了枢羿所有的冷酷和残忍。他一把把宫森从椅子里拖起来,满意地听着耳边难耐的呻吟。
“好,既然喜欢,那就穿着它,从这儿走回冰塔吧。”
“刑天,扶着森少爷,不要让他摔倒。”
“是,殿下。”
刑天和另一个侍卫一左一右握住宫森的双臂。宫森吸了一口气,举步向前走去。一步一个血印,象红色木棉花错开在汉白玉的平台上。钻心的疼痛让宫森几乎站立不住,但骄傲却又让他稳住了身体。
枢羿冷冷看了片刻,转身向风殿内走去。
宫森,我看你能支撑多久。
这个小小天奴,让他耗费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仙凡各地奏折已经堆积如山。
现在总算一切妥当了。枢羿神闲气定坐在大殿里,听西海司水禀报近况。
不一会儿,有侍卫悄悄走进来,却又闪闪烁烁不敢说话。
“怎么了?”
“回殿下,森少爷刚刚走到珠水桥就昏倒了。”
“是吗,”枢羿喝了一口酽酽的浓茶,“桥下不是有水吗?把森淋醒。再昏倒时,不用回奏,用醒神丹弄醒就是了。”
“是。”
“等一下,告诉刑天,上冰塔时不许用云梯。”枢羿灿若寒星的双眼只剩下了残忍,“我要宫森走完那三百七十级台阶。”
“是,殿下。”回报的侍卫一头冷汗,转身离去。
(四)
天渐渐黑了。
用过晚膳,枢羿回到寝宫,叫人招了紫姬前来,弹琴取乐。
紫姬美貌温婉,琴技尤佳,今晚更曲意承欢,尽倾所能。一时间寝殿内偎红依翠,琴声袅袅,暗香宜人。
不觉间,紫姬停了琴音,坐近枢羿面前,细细打量。
“殿下,今天有心事?”
“嗯?”
“殿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是紫姬弹得不好?”紫姬揣测问道。
“紫姬,你问多了。”枢羿斜斜靠在宽大的龙椅上。
“是,”紫姬惴惴不安。
“接着弹吧。”枢羿挥了挥手。
琴声又响了起来,隐隐夹杂了一点不安。
“殿下,刑天回来了。”
“让他进来,”枢羿点点头。
“殿下。”刑天看起来有些疲惫。
为什么?那种差事怎么会累着刑天?
“完事了?”
“是,属下已经把森少爷送回他的卧房。”
“完全照我的话做的?”
“是。”刑天的腿有点哆嗦。
“哼,”枢羿冷笑一声,未置可否,面无表情地看着忠实的侍卫长。
刑天扑通跪下了,冷汗映着寝宫的珠光。
“奴才该死!奴才没有送到!”
“森少爷走了快三个时辰,才走了八十来个台阶。到后来,即便含着醒神丹,也只能醒来片刻,神志全不清楚,根本就挪不动步子了。如果真的走完,怕是明天晚上也到不了。”刑天想起宫森惨状,依然心寒。不安地偷偷看看枢羿的脸色,心下大声叫苦,“奴才想,那样也一般是误了殿下的吩咐,所以奴才自作主张,把森少爷用云梯送上去了。”
“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回去,让森少爷重新走完剩下的台阶。”说罢刑天起身要走。
“算了。”刑天站住了。
“今天就到这里。你下去吧。”
“还有,明天也不用让他穿鞋子,等能够下地了,再开始吧。”刑天悄悄舒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紫姬,你也回吧。”
“是。”
又是为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宫森。紫姬心中苦涩,黯然告退。
朔阳宫的午夜,皓月当空。
灰色的冰塔阴冷沉默地耸立在那里,黑洞洞的没有生机。
一缕清风沿着塔身盘旋而上,在塔顶一个只装着铁棂的窗前萦绕片刻,缓缓飘了进去。
小屋内,清风还原成身披玄色披风的魁梧身影。
环顾四周,粗糙冰冷的石壁,简陋的桌椅,零散的几本书和一盘隐棋。宫森在逃走之前,已经在这儿住了多久了?八个月,还是更久?
终于,他又回来了。
临窗的一张小小铁床上,躺着令枢羿心神不安的源头。
粗粗的黑色铁链一端嵌在石壁里,一端铐住了宫森苍白纤细的脚腕。双脚略微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