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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资本主义?呵呵,这个理论确实跟社会主义公有制有着很大很多的相通点,涉及到很深刻的理论问题,恐怕一时间很难讲得清楚。”周恩来笑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诸位一点,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两者之间不能同日而语。”
“那集体制经济呢?”张力又突然问道。
“集体制?”谭震林看了他一眼,“那不也是公有制的一种形式吗?这就包括在我们刚才的那些……”
“这不一样。”张力摆了摆手,“公有制要分成两种。一种是国家公有,一种是集体公有;而这种集体公有,又可以理解为集体私有。所以,在我的理解之中,它的变化其实是很大的……当然,我对社会主义有一定的理解,也对公有制经济有一定的了解,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对苏联实际情况的揣摩,我一直认为,长时间、大规模的公有制很容易使得人民的惰性增加,失去活力,尤其是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因为我们中国的聪明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一旦激情燃烧殆尽,惰性就会产生……之后,整个联成一体的公有制经济就会像是一台生了锈的机器,越转越慢,最终出现故障,甚至可能完全无法运行。”
“呵呵,张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苏联的公有制经济不已经是运行了三十多年了吗?依旧活力十足,并没有看到有太大的问题……”谭震林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您并不是要完全赞同苏联的制度,但也依然觉得他们的制度有可取之处,尤其是在公有制改革方面。”张力轻轻虚按了一下手掌,示意辛克莱等人没必要追着谭震林的话反驳,又道:“其实我也对苏联的社会主义建设十分佩服。三十年,中间还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首都也险些被德军攻克,却依然步伐坚定地完成了从农业国到工业国这样质的转变……可是,三十年算什么?咱们中国光是有记载的历史就有五千年,封建史也有两千多年……相比起这个,三十年的成功根本就拿不出手。苏联的公有制可以维持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可是,他能维持两百年吗?不行,肯定不行,在我看来,他们恐怕连一百年都维持不了!甚至无法支持到本世纪结束!”
“……为什么?”周恩来问道。
“集中。过度的集中!”张力正色道:“包括经济和政权。他们都太过集中了。”
“民主集中,可以有效的统合全国的各种各个方面,可以集中力量发展我们的国家,更加快速地让国力增强,减少内耗……”谭震林道。
“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特点,我没说民主集中错了。我说的是苏联的过度集中,‘过度’!”张力道:“苏联刚刚建立的时候,正值一战后期,为了粉碎各国扼杀他们的苏维埃政权的企图,在英、法、美、日等协约国拒不承认苏维埃政权的情况下,列宁提出与德国单独媾和,结果,他的提出议在提出之初就被苏共党内的大多数人给否决了。后来,苏共中央虽然正式表决通过了列宁的建议,可当时共产国际的主要领导人布哈林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并在苏共第七次代表大会上强烈表达了自己的这种主张,对列宁提出了反对。结果列宁说:‘在单独媾和中题上同中央意见有严重分歧的同志,严厉责备中央……这是十分自然的。这是党员极正当的要利,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很佩服列宁,他为他亲自制定的民主集中制的实行,做了最好的典范。……可是,到了斯大林时期呢?”
“在其执政初期,苏共的民主集中制以及有关的监督制度都得到了较好的贯彻,党内不同意见也可以展开争论,甚至可以在报纸上公开批评斯大林。我听说苏共政治局开会的时候,斯大林往往先是一言不发,而是认真听取了每一位同志发言之后,才最后发言,并经过会议表决做出决定。”
“可是,到了1934年苏共十七大以后,斯大林在党内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在许多事情上,开始过份自信,甚至是独断专行。据我所知,1934年往后,苏联已经很难找到经过政治局委员表决通过的决议,其中大多数都是先由斯大林口述,再由秘书记录而成的。有的文件还特别注明:‘未征求意见’!呵呵,‘未征求意见’,这样的备注居然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个国家最高级别的文件里面。这还不算,同时,苏共还对他们的监察委员会的职能做了新的调整,使之只能检查下级组织的活动,监督反对派的活动和有不同意见的党员,却根本无法监督同级党组织的领导机构及其成员!”
“如今斯大林已经去世,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肯定会有人在他死后,往他的坟墓上扔满垃圾’!我不想这么做,所以就不去讨论他的对与错……可是,我必须指出,苏共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权阶级。并不是说这个特权阶级在法律上享受多少特权,而是要说,这个阶级已经脱离了监督!……没有监督的权利是可怕的,因为没有监督的权利就几乎是绝对的权利。而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这一点无论是在资本主义世界还是社会主义世界都一样。所以,我可以断言,苏联很难获得连续的发展,就算是还能获得一次或者两次的辉煌,可长久下去,他们终将衰败,甚至再过几十年,许多人还会对苏联共产党充满敌视……”
“讲得好!”
啪啪啪……张力话音刚落,访问团首座,麦克阿瑟老头儿率先就鼓起掌来,甚至还很高兴地给了张力一个赞赏的眼神儿……他当然高兴。当着当今世界第二号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领导人去指责第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难以长久,而且这两个国家目前的关系还挺好……这才是一个资本主义世界的资本家应该做的事嘛。
“这老头儿真他妈没礼貌!”霍巴特·盖伊,还有辛克莱、里德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暗暗鄙视了一番五星上将先生。这种场合,说了什么都没必要鼓掌吧?也不看看在场的都是什么人!
“张先生的担心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谭震林看了张力一眼,“我们同样施行的是民主集中制,但我们的政治局和人大常委会都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现象!”
“斯大林是一个伟人,很了不起,这一点无可否认。可正因为他很了不起,所以,他自信过头,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代表全苏联人民的意志……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对反对者一律打倒,哪怕对方只是在言论上反对,并没有什么不符合国家利益的行为,他也不容许!打倒,流放,甚至是迫害至死……可他忘记了一件事,反对不是罪名。不容许反对,这才是对他所信仰的社会主义的最大否定!”
“……说的好。”
啪啪啪!……这回鼓掌的是周恩来。
……
“恩来啊,你这一鼓掌,问题可就大喽。美国人肯定会把这一段儿放到电视上,让苏联人看个清清楚楚!”
中南海。
听着周恩来转述完在钓鱼台接见美国访问团的经过,毛主席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苦笑起来。
“是啊,你就不怕苏联人骂咱们忘恩负义?说人家斯大林同志才刚刚逝世,咱们就翻脸不认人,开始追究他的错误喽?”朱德也是笑道。
“我哪里是在为他指出了斯大林同志的错误鼓掌?我是在为那位张力先生鼓掌啊!”周恩来摇头叹息了一声,想了一下,又苦笑了起来:“你们想想,从叶剑英派人到达香港跟他接触开始,连续几年,他总是不停地向我们提出警告,让我们不要陷入先前的那种自相迫害的境地,一个机会都不放过,不论是谈什么,都要绕到这个方面来……现在又当着美国人的面向我们提出来,我对他的这种恒心和毅力,还有苦心,实在感佩不已哦!”
“哈哈哈,你还说,明明他就是在说我,担心我变得跟斯大林一个样儿,听不进反对的意见,甚至是不容许别人反对我……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毛主席笑道。
“那等你们见了面,就给他一个定心丸吃嘛。”朱德笑道。
“我看难呶。”毛主席连连摇头,“如果是以前,我倒是真觉得自己能够说服他,让他相信我们。可是,老总,你和恩来现在还是都要受到他的警告,我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喽!”
“呵呵,真是天大的奇迹,居然连毛主席都没有信心喽……”朱德大笑。
“确实是奇迹啊。能让主席都没有信心,我们被人警告也就不觉得冤枉了。”周恩来也是笑道。
“好啦好啦,就不要取笑我啦。”毛主席苦笑着摆了摆手,“恩来啊,你对这一次的美国访问团有什么看法,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吗?”
“问题应该不大。”周恩来显得很轻松,“不仅是我们想要美国人了解我们,美国人自己也很想了解我们呐……称王称霸了这么多年,突然被打了一棒子,他们现在很好奇啊。”
“战俘已经运到了吗?”毛主席又问道。
“已经运来喽。个个都是身剽体壮……美国人保证挑不出什么刺儿。”朱德道。
“那就好。我们的战俘政策执行的这么好,美国政府要是再搞什么鬼,我看他们怎么向他们的老百姓交待!”毛主席冷哼道。
“那克农同志准备的怎么样了?”周恩来又问道:“跟蒋介石的谈判肯定是不能让外界知道的,虽然会给老蒋和美国之间造成裂痕,但也不利于我们的名誉,影响我们跟其他国家打交道……”
“这个你放心,已经拿到证据,并且已经送到了上海。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了,不会让你这个外交部长难办的!”毛主席道。
“那就好了。我可是一直都吊着一颗心呐,生怕出现了意外……”周恩来叹道。
“我们也是啊。”毛主席叹了口气,“十多万人啊,如果不能都营救回来,我们怎么对得起他们?”
“还有那孙良臣那件事,也还要给张力一个交待……查得怎么样喽?”朱德问道。
“差不多了!”毛主席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郁起来:“根据调查,起因极有可能是当时晋绥边区临参会的副议长,刘少白!”
“刘少白?”
“就是参予营救过刘澜涛、安子文、薄一波等同志的那位开明绅士?”周恩来问道。
“就是他!”毛主席深吸了一口气,“1946年,他在延安参加解放区人代会的筹备工作,我还请他们参加过座谈,刘少白那时候已经是共产党员了,我对他说‘你是共产党员,回去把你家多余的土地献给农民,起个带头作用’……刘少白答应之后,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几百亩土地和一所院子捐献给了边区政府,还动员了他的弟弟刘象坤一起。……可是,在之后传达晋绥分局召开的土改经验会议上,康生、陈伯达却指名道姓,批评刘少白献房献地是假开明,是化形地主份……”“乱弹琴!”朱德登时大怒,“献房献地是假开明,那怎么样才是真开明?”
“孙良臣当时也是这么问的。所以,就被人打了小报告,说他为地主份子鸣冤叫屈!就这样,被无端处死了!”对朱德的态度,毛主席并没有感到不适,哪怕陈伯达是他的秘书,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地主就一定是坏人吗?地主出身又怎么样,有了冤屈就不能申了?”朱德叫道。
“我们也有责任啊。”周恩来道:“我们的许多同志都以为,革命就是把所有的地主阶级和资本家打倒……孙良臣事件也并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