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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刹瞟了一眼念,随即很专注地望向绝,而白欧则有点错愕地凝视着念。
天离满脸期待地望着念,虽然她并不知道她期待得到底是什么,但是她是期待着的,期待着他对她说几个字哪怕是再无关紧要的也好。
她,很担心他。
然而他没有看她,他一直望着绝,那种深沉地凝视,没有感情却霸气依旧。
绝也望着念,半眯着眼,有些不自然。
“很累吧。”
许久,绝问。他的声音很沉重。
念睁大了眼睛望了望地面,喘息着,没有回答。
那一刻,是更诡异的寂静。
绝有些奇怪,就在他刚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念忽然跪了下去。
“你怎么还有脸跪!”
念刚跪下的一刻皇后立即大声斥责起来。
那声音,尖利而响亮,就像一阵席卷日月神宫的波涛,气势立刻铺天盖地地压来。
只见金装的皇后,猛地一拍椅子,红艳艳的指甲直指着念。她将眼睛瞪得圆圆的,自然下垂的黑发微向后飘。
没有谁敢出声音,一时间,仍旧是寂静。
绝望了望念,又望了望皇后,摸了摸额角,叹了口气。
“当初,你和月儿私下逃离皇城,我没怎么在意,因为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就算知道你们在人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呢?”皇后疾步走向念,速度之快使她向后飞舞的头发变得越发凌乱。她原本就不漂亮的脸因为渲染上了怒火变得更加让人惊颤。
“母后……”
念的声音很虚弱,他刚一开口,皇后的手掌就立刻甩上了他苍白的面颊。
念跪在地上的身体微微一侧,鲜血从他的嘴角呈细线形滴落。但他的眼中没有悲伤和痛苦,他的眼中,只有很深沉的,类似于绝望的迷雾。
他摇晃着,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抬起苍白的面颊,咽了咽唾沫,望向皇后的怒目。
“什么样的女人,生什么样的孩子……所以那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生了你这样的孽种!帮助了朝廷重犯?是啊,没错!那可是很重的罪……但我没有想到你的品德也会败坏到这种地步!你这家伙除了杀戮和□还会什么?耻辱!你这个耻辱!我宁可你不当太子,也不要再见到你这样的祸害!绝这样宠着你,你就可以任性妄为了是吗?你这个令人恶心的东西!”皇后尖声叫着,那叫声排山倒海地涌进了天离的耳朵,然而念似乎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他只是沉默,沉默,沉默然后绝望。
他一点的表情都没有,双眼空洞得就像被蛀空的枯木。
皇后气极,尖尖的高跟鞋重重踹上了念消瘦的肩膀,念拧了拧眉毛,依旧不动也依旧沉默,就在皇后想再次踹上一脚的时候,一阵微小的疼痛从她的胳膊处传来。
伴随着众官员惊讶的神色,皇后缓缓扭过头去,只见天离正死死地抱着她的胳膊。
“请你不要这个样子责怪念……”天离抬起一双近似于委屈的眸子,瑟缩着,松开了手。
念闭了闭眼睛,侧过头去,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
皇后昂了昂下巴,一张盛怒未消的脸格外的恐怖。她正想对天离说些什么的时候,千真却缓步走了过来,站到了念的身边。
“皇后娘娘,在下虽为太子的老师,却没尽到老师的责任,没有使得太子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学习,这是在下的罪过,所以,请皇后娘娘,治在下的罪。”千真严肃起来的样子,俊俏得如同是傲雪的梅花。他此时低着头,几屡发丝垂下,遮着他的莹绿瞳孔,妖媚而让人畏惧。他总是有种让人无法接近的力量,不论何时何地,然而他的声音,分明是那样温柔。
见千真上前请罪,大臣们开始骚动起来,绝挑了挑眉毛,注视着皇后的眼神,有些许冷漠。
皇后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千真,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许久。然后她收起了肃穆的面容,一甩长袖,用很轻柔的声音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对魔界对朝廷都有害而无利,我不打算追究你的过错。”
天离万分吃惊地愣在一旁。那皇后,立刻媚眼如波,恐怖之色全无。仿佛她足以炸裂宇宙的愤怒在触及到千真的时候便全部消散,且消散得速度惊人。这让天离这个毫不相关的人也觉得千真和皇后的关系很不对劲。
天离下意识地望了望左右的官员,只见他们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感觉迟钝了还是麻木了。
听闻皇后的话,千真的嘴角立刻浮现了暖人的笑意,他抬头起身,魅惑的眸子直视着皇后,道:“既然如此,皇后可否听一下在下的建议?”
“啪”,折扇轻张。
“你说。”
那眼神,狐狸一样的勾魂的眼神,伴随着故意的笑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绑住了面前的猎物,使之不得不跟随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既然……太子的认错态度也还不错,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皇后狠狠瞪了念一眼,沉默。而念也依旧,面无表情。
“在下觉得,不如,就用‘辗刑’来处罚太子可好?”
第七章、高处的哀歌F
9
千真温柔的语调缓缓飘荡,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于是举座皆惊,大臣们开始骚动得更厉害了,议论声不绝于耳。绝一惊,腰板微微前倾。他怔怔地望着千真,有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了平常的庸懒表情。旋刹和白欧显然也很震惊,他们极夸张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念。即便是一贯冷静的白欧和阅历无数的旋刹,此时的表情,皆是手足无措的惊讶与不安。从他们的表情上,天离明白了一些。
此时的念,则也是万分疑惑地望着千真,他蓝绿色的瞳孔中,前所未有的溢满了惊讶。
“太子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是我想他有改过的心。所以就这么处罚他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追究太多了。我倒是觉得,太子在人界也成长了不少,所以在用完刑之后,就让他和他的同伴再回去人界吧,好事也好,坏事也好,让太子离开这个皇城增长见识也好。至于罪孽还有那个小丫头,皇后,就往开一面吧?”扇子轻轻在胸前晃动,千真的嘴角挂满了微笑。
“只问罪太子,你是那样打算的吗?”皇后一惊,随即冷笑,“但是念恐怕活不过行刑结束。”
“这个,那当然就另当别论了。”千真闭了闭眼睛,很安然地说。
“那好,我,没有意见,对你的裁决。”皇后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那么各位清韶宫的大人们怎么认为呢?”千真一收扇子,威严地转过身来,冷峻而妖媚的双瞳有着十足的魄力。
见千真投来问题,大臣们议论开了,有些大臣的面孔没了血色,眼中满是惊慌,不住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并无,太大意见。” 经过长时间的议论,有代表用有些犹豫的声音说。于是士兵和侍女,还有一些不参与议论的官员们,皆把慌张的目光投到了念的身上。当然那目光中,也有一些幸灾乐祸。
“公主呢?”再一转头,千真有些温和地笑了。
“我不同意。”暮冷然道,“这处罚太重了,太子不可能忍受得了……”
“太子不是小孩子,如果他现在都没办法学得要为自己的罪承担责任,那么这整个魔界,日后该交给谁呢?”千真有很温柔的语气劝戒着这位看似很倔强的公主。
“但是……”
“暮,你就同意了吧。”绝望着暮,笑得很淡,那笑容中有明显的凄伤。很漂亮的蓝色眼睛里,闪着凄凉的光,这光,一瞬间刺痛了天离的心脏。
“父王?”暮难以置信地望着绝,“你真的……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念……”
“既然清韶宫,陛下还有皇后娘娘都同意的话,暮公主,您就不必再做任何解释了吧?”千真轻轻一笑,那笑容雍容华贵而不容置疑。他随即很果断的一扬手,便有几个士兵跑来捉住了念并把他拖向宫门外。
念呆呆地望着千真,就这样一直被踉踉跄跄地拖到门口。
终于,千真回过头来,冲念淡淡地笑。
“师傅!对不起!”
念忽然大声叫起来,双手死死扒住宫门,声撕力竭,他的瞳孔里,充满了无助与哀伤,就像雪白绸缎上的血迹,深深嵌入人的心底就无法被拔除。然而他没办法停伫很长时间,他很快就被带走了,于是他的疼痛的声音,空留在日月神宫之内。
“那么,在下去主持太子的刑事了,告辞。”千真听见念的叫喊,笑得更加艳了。他向皇后与绝微一鞠躬,雷厉风行地跨出了日月神宫的大门。
皇后有些愕然,顿了顿,扭头望向绝,绝则望着地面,一直,什么话都没说。
顿时,异常的宁静;但,也异常的喧嚣,念的叫声以及念的眼神,过了很久,才从这里彻底消失。
10
之后,天离、白欧还有旋刹被绝派遣的士兵带到了一座小阁楼中。
小阁楼与日月神宫前的高塔挨得很近。
旋刹说,这里是专门用来软禁的地方,而对面的高塔,就是念被行刑的地方。
阁楼很低,装饰很精简。雪白的墙壁,几张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的软椅子。
门被离开的士兵锁上了,于是天离晃到能望见高塔的窗前,抬头仰视,在黑暗中不怎么清晰的钟的影子。
钟,一直在响,沉闷得就响酣睡巨兽发出的呼噜声,有点吓人。它在黑暗中摇晃着那笨重的身躯,奏起,如此伤感的残缺乐章。
天离的眼中,有波光随着钟影闪烁。
那塔没有什么窗户,即便是她想在塔中,寻觅出念的影子,也是没可能的。
“辗刑,究竟是什么?”她淡淡地开口,语气是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温和。
背后传来凉凉的抽气声。
“没有关系,请告诉我。”天离低下头,过了几秒,又将头抬起。
“魔界,最严酷的刑罚。”旋刹道。
“这样……”
“很难会有罪犯经历辗刑而存活下来。那是一种,把罪犯钉在十字架上,然后用锁链拉裂罪犯骨头的残忍的刑罚。那是一种巨大的疼痛……用完刑之后,罪犯不得不用治愈术来治愈自己的身体,但治愈术所带来的痛苦则更加剧烈,因此通常,罪犯都是在是否要用治愈术这个问题上徘徊,要么流血过多而死,要么,疼痛而死。即便活了下来,也很可能留下后遗症。诚然,辗刑对于枯骨的念更是一种浩劫,毕竟辗刑对于习惯用骨头作武器的他而言,更为可怕。”旋刹淡淡道,“其实我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既然你问了,那我也不好隐瞒……给你点思想准备,也是好的……”
“什么思想准备?你也觉得念会死吗?”天离猛地转过头来,望着旋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但却有深深的执著。她大声问着,就好像,如果没有这样的声音,勇气她就不再具有。
旋刹皱了皱秀眉,没再说话。
“事实,谁都明白吧。”白欧冷冷斜了旋刹一眼,随即直视着天离的眸子。
那泛着冷光的玻璃片下,是一双异常淡漠的眼睛。他的话语不含任何情感,亦如同那张清俊的脸庞。
天离惊讶地望着白欧,过了好一会儿,又转过身去,满眼痛苦地,望着巍峨的塔。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