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不去做点什么不行,不去确认一下的话……虽说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猜测,然而那不安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就像一团墨汁在白纸上化开。已经发生什么,或许将要发生什么,吴子键在心里反复不停唠叨,然而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躲过王鹏的纠缠,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推开门。
醍醐灌顶般的大雨就像专门迎接自己似的立刻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刚从温暖的室内走出来,身体完全不能接受这样巨大温度转变,吴子键站在冷风口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下,自己只能看见前方停放的吉普车在暴雨猛烈冲刷下,车身击打出无数的白沫,刚向前走了几步,领口中就倒灌进了冰冷的雨水。
“该死!”
吴子键哆嗦着站在风里骂了一句。
46
坐在车里的吴子键,并没有马上开车,而是先用手机向旅馆打了个电话。虽然秦雅泽手机的信号在暴风雨中像瘫掉了一样不中用,但是自己入的网络似乎还能支持,果然买东西不能好花哨买样子货。自己这样想着,就拨通了旅馆接待处的电话。
由于汽车外面狂风暴雨,吴子键的手机里几次传来嚓嚓作响的噪音,信号不好。不过之后终于出现接通的长音,在丝条慢理地响了十几声之后,对方才接起电话,而吴子键已经等得十分不耐烦了。
“麻烦你帮我查一下,204房间的客人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的话请他过来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不耐烦的“等着啊”,之后吴子键听到拖鞋哗啦哗啦走过的声音。204号房是秦雅泽与自己的房间。
大约五分钟过后,电话那头重新传来老板干瘪的嗓音。
“没人。”
“喂……等一等。”
吴子键慌忙制止那因不耐烦而要挂断电话的对方。
“请再帮我看一下105房间有没有人,我的朋友也有可能在那个房间里。”
“干吗不早说。”
吴子键真想摔了听到这样不耐烦的老板声音的电话,不过想到那是自己的手机,只得悻悻作罢。
拖鞋懒散的脚步声慢吞吞地消失后又慢吞吞地回来。
“105没有人。”
“奇怪,不会吧……喂,喂?”
连让自己细细打听的机会都不给,就被生硬地挂了电话,吴子键气得靠在倚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又拿起手机拨号码。
不出所料,李奇的手机同样没有信号,虽然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里这也算正常,但是吴子键没有办法消除心中的焦虑。自己最后放弃了拨电话的念头,也许他们根本就没赶回来,也许他们正在往回赶,也许因为什么事情而滞留在山里……吴子键不敢再想下去,他启动车子,以在雨夜里行驶有点危险的速度向山脚的方向开去。
眼看已经接近山脚下的盘山道,可是还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影,四周除了瓢泼似的大雨之外就是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路。一路上吴子键不怕惹旅店老板火大地又连续拨了四五次电话,直到对方答应如果回来人就立刻通知自己才肯罢休。不过直到目前为止旅店方面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就是了。再向上开过了盘山路就是半山腰的停车坪了,吴子键想,千万不要让我发现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
已经在心里做了报警打算的吴子键车开得心烦意乱,边开边不停地想着各种可能性。一下子想起李奇的脚伤,一下子又想到秦雅泽轻松的笑脸,最后自己想起秦雅泽冷笑着抛下的话,‘如果出事的话,你这个做校长的责任可不小哦’,吴子键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乎忽略了远处缓缓驶近的黯淡车灯。
直到对面的车子“沙——”的一声乍然停到自己面前,吴子键才缓过味来,没错,那白色的车身和中古的车型,即使在雨夜里闭上眼睛也不会认错。气急败坏地摇下车窗,吴子键不顾那大雨扫进车内,探出头冲对面大喊。
“你们怎么这么慢,到底搞什么去了!”
对面的车窗缓慢地摇下来,露出秦雅泽微笑的脸。虽然头发也湿成了一团紧贴在脸上,但还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吴子键确认这样的他后心里立刻松了一口气。
“别说了,这里风大听不清楚,你先开车回去,我去医院接人,就这样——”
暴风雨中,无论吴子键怎么吼也吼不过外面的电闪雷鸣,自己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传到外面立刻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怪调。虽然只是距离不过两米,但是看到秦雅泽坐在对面也疑惑地张着嘴时,吴子键立刻做手势表示不要再说了,先把车开回去这样。比画完自己就打开发动机,往车窗外一望,对面的白色雪弗莱居然一动不动,不但如此,好象对方还把头从车窗里探出冲自己喊着什么。
“妈的,麻烦死了。”
吴子键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
推开车门,三两步跑到对面的车前,乱敲着车窗的吴子键下一刻就钻进白色的轿车里。
就算这样,冷冷的雨水还是灌了不少,贴着脸颊流淌下来。
“你们怎么这么慢?北边的山路有那么不好走吗?”
“我们在路上稍微耽搁了一下。”
“耽搁?”
“对啊……不过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车内的灯光下,秦雅泽有点寂寞地笑着。吴子键发现不光是自己,就连秦雅泽的身上衣服也湿得紧紧贴到一起了。虽然语速和声调还正常,但是他的一张脸分外苍白。自己喜爱的车垫上也汪着水,小型车厢内弥散着濡湿的味道,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你没事吧。”
“我没什么呀,总算平安下山了,虽然拜你的宝贝所赐已经浑身都湿透……”
听秦雅泽带着嘲讽的语气这么一说,吴子键才发现在狭窄的车厢内没发现李奇的身影,左看右看都没有,自己大吃一惊。
“李奇呢,他没跟你一块下来吗?”
“哼。”
秦雅泽眉毛都耸起来了,说话中也露出少见的愠怒的味道。
“你去问他自己好了,问他为什么不下山,我还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了不起的人物,就算是大少爷也没必要把别人都当成猫狗一类的看待吧。这一路上乱发脾气不说居然中间还使坏,要不是他搞鬼,我也没必要狼狈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问你这个,李奇他现在在哪儿?你怎么不和他一起下来呢?”
吴子键自从发现李奇不在车上,心跳就少了一下,就好象自己预感到的不祥都变成了现实一般。自己顾不上理会秦雅泽脸上少见的认真愤怒的表情,急切地打断对方。
“你为什么把他给抛下!”
“喂……”
对方的丹凤眼也挑起来了。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把他甩了,而是你的宝贝少爷自己说什么也不跟我一起走,你总不至于让我也陪那种傻瓜一块淋雨吧。”
“那他现在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秦雅泽哼了一声,眼神轻佻地飘向远处。
“大概还坐在山坡上哭吧。”
当对方不负责任的话冷冷地飘进自己的耳朵时,吴子键只觉得青筋也快从额头上爆出来,自己狠狠攥紧拳头克制住脾气,一字一句地责问秦雅泽。
“那你就让他一个人留在山上?在这种时候?你知不知道这种天气多容易出事故,而且他脚还受伤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有叫过他罗,但是他自己说宁愿死在山上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下山,我有什么办法。”
“开玩笑吧……”
“那可是他亲口说的。”
秦雅泽那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激到自己,吴子键怎么也不愿相信他的话,明明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时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背地里就……想到这吴子键打了个冷战。
“你……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们?”
“哦?报复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一定是报复!吴子键从心里笃定了这一点,也只有秦雅泽那种恶劣的男人才会做出这种火上加油的事情。
“还说不知道!你就是知道李奇和我的关系才故意这么做的对不对?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无耻的人是你才对吧。”
冷笑着的秦雅泽上挑的眉梢中透出一股子邪气。
“到目前为止,你和李大少爷之间是什么关系可从来没向我透露过吧,是谁心里有鬼谁自己明白。我说为什么李奇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要是你早点说出来的话,也许我就不会自讨没趣地惹他了吧,哈哈。”
吴子键气得浑身发抖,他最看不得秦雅泽此刻的脸,在别人生气、恐惧、暴跳的时候仍然可以笑得出来的一张脸。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却仍要装出一副受害的表情,真是让人恨不得一拳把那张惹事的面孔毁掉。
“你还说不是报复,当时那种情况,你为什么不硬把他拉下山?”
“他只是脚稍微扭伤一点,身体可什么事都没有,我的力气根本比不过他,怎么,你是希望我被那个疯子揍才甘心吗?”
“那你就求他啊,他还是个孩子,吃软不吃硬的。”
“呦,求他啊。”
秦雅泽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真的让我去求他?我跟他之间可是什么秘密的关系也没有,凭什么?”
“他还是个小孩子——”
“是不是小孩跟我有什么相关,要是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趁早跑回父母身边啊,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家伙不生下来也罢了。”
“够了!”
吴子键终于爆发,他紧瞪着秦雅泽被大雨和乱发弄的异常苍白如鬼魅般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要是李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那个害死他的人,你就是刽、子、手!”
有相当长的时间,秦雅泽的眼珠连动都没动,就那么直盯盯地注视着自己。封闭闷热的车厢里,只听到外面的雨声急骤如鼓点般敲打在车窗上面,雨水顺着两个人的衣服和裤脚,滴滴哒哒地淌到车内的垫子上。良久,秦雅泽的眼球干涩地转了两转,他慢慢舔了舔嘴唇。
“你说我是刽子手,那就是好喽,那个小鬼任性是我的错,他在半路上撒野也是我的错,就算被你欺骗,被你的相好欺负都要忍耐,反正无论如何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吧。也难怪你这么想啊,看着我讨厌的家伙受点教训也的确是我这个人一辈子都改不了的嗜好。”
他翻了翻眼睛,好象在想什么,于是就那样带点落寞、带点嘲讽地笑了。
“想也知道你现在心里骂我什么……你骂的没错哦,我就是那种人,喜欢落井下石,绝对不放过背叛我的人,一点也没有怜悯之心,不过,我好象告诉过你我最喜欢什么吧……就是你现在的这副表情呵,不知所措,既愤怒又惶恐的脸,一看到它我心里就痛快极了,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都永远对着这样的你——”
吴子键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可是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秦雅泽就已经歪着身子倒在驾驶盘上。他瞪着自己的眼睛冷得结了冰一样,肿胀的嘴角慢慢地流出淡红色的血,可是,就是那样,他脸上还挂着和刚才一样僵硬的笑容,叫人一望便觉得冷僵麻木的讨厌笑容。
吴子键跳下车子,连车门也忘记关上,就那样仿佛神经都麻木了似的回到自己的驾驶位上。
最终自己在离半山腰的停车坪不远的地方找到李奇,那蹲在水泥地上的人已经被雨浇得几乎化成一汪水。把不知道是不是依旧哭泣着的他抱回车内时,李奇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深深地、倔强地咬着嘴唇。
因为李奇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吴子键二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