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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蛛的毒液,能致人聋盲,当日你魂魄散去后,曲焢让我去采龙骨花,做药与你擦拭,可疗养你被毒液灼伤的耳目,也曾说需要许多时日,你醒来后,我见你耳聪目明,便停了药了,是师父的错。”
知晓了这缘由,云翳总算安心多了,好在还是有得治的“师父……不是你的错,我该早些说的。”
“翳儿,你听我说,这龙骨花,药用只有三个月,所以我身上并未带着此药。”
“无妨,待去了幽狐国再取。”早已打算举家迁往幽狐国,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也不急于一时。
手指划过他有些苍白的脸颊,想来他方才确是吓坏了“我想先去采药。你认得路,带着小洛他们先去幽狐国等我吧。龙骨花长得过于偏僻,我若带上你,怕无法照料,可你这状况,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抓住玉华的手腕,他有些担心的看着玉华“那药可还好采么?你一个人去?”
“放心吧……不是答应过你,不再受伤的么?”玉华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那是李子卿,不是我。”没好气的瞪了玉华一眼,他再度扑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总之自己保重便是了,若是太危险,采不到也便罢了。”
“嗯。”抱着怀中柔软的身子,玉华的心仍旧十分的暖和,不论是李子卿,还是云翳,总是不愿见着他受伤的。
第三十二章
玉华临行时,云翳取了一缕青丝,穿了颗红玉坠子缠做了链子,给他戴上,提醒他要记得注意安全,别光记着采药,便什么也顾不着了。
他刚离开的两日,被褥里总是凉上了许多,云翳不得不让小洛提前加了一床厚绒的被子,夜里才能睡得安稳些。
自玉华走后,云府上下便开始大肆收拾行李,虽说平日的生活总是十分俭朴,可当真收拾起来,却不知不觉堆砌了许多东西,难以取舍。
这里云府收拾得极为热闹,那头张文宣却愁坏了肠子,好容易见着这么个绝色,却见得着摸不着,本就是心痒难耐了,还不得不花些时间慢慢与他套近乎,可这才不过几月,便要离开,他根本连云翳的手指头都还没碰着。
“少爷,张文宣又亲自送拜帖过来了。”将云翳桌上的空碗收拾干净,小洛又扔了一堆各色的帖子在桌案上“这几日里请少爷过府的帖子还真不少。”
他微埋着头,蒲扇般的睫毛掩住了他漂亮的瞳孔,乌黑的长发,顺着贴身的袍子,散落在身后的椅子里。
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书,他连头也懒得抬,有些懒散的说道“打发回去便是,不必理会。”
若是毫无自保的能力,顶着他这副容貌四处晃悠,当真是想引火烧身,活腻了的表现,可最令云翳苦闷的,正是在不久前,他压根不知这其中端倪,还不知死活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跑去了墨烟斋。
这张脸招蜂引蝶的本事果然一流,不过在街上晃了一圈,近日里一听说他要离开,各处的拜帖便如下雪般纷纷送来了云府,许多名字还是云翳听也未曾听过的。只是,这拜帖事小,成日往云府跑的张文宣,却着实让云翳有些头疼。
张府自然是去不得的,有了田宇笙的前车之鉴,云翳对情事再迟钝,也不至于还看不懂张文宣那点心思,只是,张家的势力,他不得不忌惮,毕竟目前还身处桉国之内,想要全身而退,只得再多与他周旋些日子了。
“少爷,天一的那些东西,要不要一块带上?”刚擦完了桌子,转身正待离去的小洛似想起了什么,回头询问着依旧手不离卷的云翳。
他这才抬起头来,有些讶异的看着小洛“府里还有夜的东西?”原本,夜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云翳哪里想过他会有东西留在云府。
“他离开那日,在我房里留了八十万两的银票,还有少爷出现各种病痛时会用到的药方。前些日子我见少爷不愿提及他,才没敢说……”小洛小心的观察着云翳的反应,怕又惹恼了他。
心中再度翻涌出一味酸苦,八十万两?张则俊再大方,杀个人,取个东西,也不过几万两,留下这笔银子,夜也不知是倒贴了多少。他扬首,仔细的瞧了瞧自己略显空旷的屋子,还有屋外萧瑟的小院,仿佛夜魉便如同以往般,藏身于他并不知晓的角落,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沉默了半响,云翳才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搜寻的目光“一并带上吧,待他回来了,还给他便是。”话语间掩不去愧疚与酸涩之味。
“可……少爷,我们这不是要离开了?天一他回来了,找谁去?”毕竟与夜魉认识了许久,也早将他当做云府的一份子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桌上那堆新送来的拜帖,云翳缓缓答道“夜什么时候轮到我们操心过?”
“也是呢。”小洛这才转身离开了屋子,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儿去了。
正想将那堆帖子如往常般扔进一旁的柜子里,一张字迹清秀的帖子却映入了眼帘。在那许多五颜六色,看起来极为奢华的拜帖中,这朴素干净的帖子却显得极为扎眼,而帖子上起止有度,干净利落的字迹,也让云翳平添了许多好感。
细看了看,原是周启明的拜帖,难怪少了许多市侩的气息,尽是书香之气。回想起三年前,虽年龄略大,却因家境贫寒,又过于木讷迂腐,直言不讳,时常受张文宣欺辱,遭夫子们嫌隙的周启明,如今也有了举人的功名,算是苦尽甘来吧。
想起过往的种种,云翳也忍不住的会心而笑,在书院时那些记忆,是最平凡不过的日子了,可就是那抄抄书,与夫子理论理论的时光,最让云翳怀念。周启明虽与云翳交情淡薄,可在云翳看来,他除了太过规矩,太过在意那么些之乎者也的理论,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如今桉国危机四伏,战火已呈一触即发之势,周启明好歹与自己同窗一场,虽不能明言,但好心提醒一番,让他有心避去这因权势而起的灾祸,总还是力所能及的。
念及此,他提笔书了一封回帖,便着了云澈诚,送往周宅去了。
雪贴纷沓至门庭,削骨寒风自清宁,唯惧战火焚书心,一笔绝命。
为云翳理了理衣衫,小洛满意的看着干净儒雅的少爷,虽然长得是太过女气了些,可那漂亮的脸蛋,真是任凭怎么打扮都削不去半分的俊俏。
即便在儒衫里又加了件衣衫,他看上去依然十分的单薄“少爷,穿这些还够么?”
“还是把披风带着吧,晚了恐怕还要凉些。”他紧了紧领口,总觉得这天气凉得有些渗人,也不知是当真冷了许多,还是自己这该死的身子又出了什么毛病。
云翳话才刚落,小洛便麻利的将云翳的披风找了出来,那是云翳回云府时带回来的,一件加厚的白色披风,正好与儒衫相衬。
“少爷……”手里抱着厚重的披风,小洛看着正待出门的云翳,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他伸手欲接,小洛却没放手,看着小洛为难的模样,他心念一转,便猜到了小洛的心思,微微一笑“行了,你与我同去便是了。”
小洛这才松了眉头,喜笑颜开“这披风我拿着就好。”当年洪知府的事情,云翳没忘,小洛更不敢忘,不论如何,在身边跟着,也安心些。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才离了云府。
比起门庭宽阔的云府,周启明的家显得落魄寒酸了许多,也就是一般百姓的院落,约莫与云翳的小院一般大,正对着大门,是一进还算宽敞的厅堂,一左一右,便做了书房与卧房。
一进门,云翳便开始好奇的打量着这干净的小院,不大,却朴实素雅,让他着实有些喜欢。虽看上去有些腐朽,却掩不了浓厚的一味书香气息,看来,周启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书虫。
“周兄,近来可好?”方才进门,便见周启明有些慌忙的迎了出来,一路跌跌撞撞,颇为滑稽。
“劳凌公子记挂,请、快请。”将云翳匆匆忙忙的引进了主屋,又手忙脚乱的搬了两张凳子“请坐吧,这位是……”
“小洛。”云翳也不啰嗦,按礼小洛是不能与云翳同座的,可云翳也不管这些,接过周启明递来的凳子,塞在了小洛身后。
周启明与小洛掷了一礼,才取了茶壶与两个茶盏,为二人沏茶,惊慌间手还有些颤抖,总将茶水洒在了桌上,眼看着一不小心就要殃及不远处的云翳了,小洛急忙接过了手,这才沏好了两碗茶。
“有劳……有劳了……”周启明唯唯诺诺的谢过了小洛,才掂了张凳子跟着坐下。
见着周启明神色中总有些慌张,云翳蹙了蹙眉头“周兄何故惊慌至此?是府上有什么事,凌某来得不是时候?”
“不,不不!”周启明连忙摆了摆手“是周某实未料到,凌公子竟能到寒舍作客……这……”
“不过是与周兄投缘罢了,刚进这宅子,凌某便嗅着书卷味儿了,周兄怕是藏了许多好东西吧?”弯着漂亮的眸子,云翳的笑容里带着些狡黠,若能在周启明这里套到几本好书,也算不枉此行了。
“也就是些僻冷的旁书,以往云解元还在书院时,见他看得入迷,周某也便找了些来读,这……说来惭愧,周某倒也跟着他喜欢上这些杂书了。凌公子若是有兴趣,周某可领阁下一看,瞧得上什么书,尽管拿去便是了。”提到书,周启明到显得大方了许多,话语间也少了方才的拘谨。
原来竟是与自己学的,这到是头次听说。云翳轻啜了一口茶,那茶叶并不如平日里喝的醇香,入口清淡苦涩,咽下后唇间却有些清甜味儿,合着淡淡的苦,却别具一番滋味。
“不知周兄这泡的是什么茶,入口清苦,却甘甜无穷,甚是有趣。”
周启明却带上了一丝尴尬,边起身引云翳往书房,边答道“不过是些市井中随处可见的苦丁,比不得那些上好的茶叶,这……是周某失礼了,忘了置些好茶备着,才胡乱泡了些平日里自己喝的粗茶,叫凌公子见笑了……”
“凌某到觉得这苦丁甚好,苦尽甘来,回味无穷。”随着周启明转进了书房里,不大的地儿立着几件顶着天花板的柜子,只空了容下一张书桌和椅子的空地,打量着满架子的书,云翳有些吃惊,想不到周启明也藏了如此多的书。
“凌公子不嫌弃便是了。”看着虎视眈眈已有些出神的望着那些藏品的云翳,周启明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焦虑“阁下先看着书打发些时间吧,周某这便到东厨备饭去了。”
略点了点头,他已掉进了那书海之中,全然顾不得旁人了“周兄忙去吧,凌某看看书便好了。”
周启明这才离了那沉闷的书房,缓缓吐了口气,眼里充斥着许多的矛盾与痛苦。
指尖拂过一本又一本的书,那熟悉的触感简直叫云翳喜欢到骨子里去了,周启明所藏,多是云翳曾看过的,但也偶有些是他未曾见过的。还欣喜的翻着书页时,眼前却有些模糊了,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有些奇怪,以往见不着时,是这样的情形么?
还正思索间,层层叠叠的睡意却让他有些眩晕,脚下也险些站不住了,一个踉跄差点儿跌撞在书柜上,幸而身后一双手将他扶住,牢牢将他圈进了怀里,那手指拂过他白玉般的脸庞,陌生的触感让云翳打了个寒颤,已无力垂下的眼帘终在紧闭前,瞥见了将他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