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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即去,诡异,迅速,绮丽,找不到丝毫破绽,实是武林一绝。
我却不慌不忙,闭上眼睛。
认准方位,乾转震,坎变坤,反手,直直出剑。
四下里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我睁开眼,剑就停在我胸前一寸处,而我的剑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
没有人会相信,没有人敢相信,享誉武林的六月飞霜手法,竟在瞬间被一个不通武学的姬绍熙破了。
那弟子却还愣在原地,没有动弹,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迅速收剑,道,你定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早就看出我举剑不稳,而并非故意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将你最引以为豪的绝技轻易破了,可知原因?
那弟子疑惑的看我。
我笑,只因我虽不通御剑,却会御人。
天下武学相生相克,有创招之人,就必有破解之士,为御人之人所用。
可惜江湖人只知御剑。却不知,御剑者即便将手中之剑使得出神入化,也不过区区一柄,纵使如庄主这样德高望重,当上武林盟主,却也并非一呼百应,群雄称服。江湖中鱼龙混杂,那些狂妄的乌合之众不服也就不服了,你能耐他何?即便想要惩治他们,也必须师出有名。只因武林盟主调动人手,靠的是人脉,是道义,是威望!
御人者却不同,御人者既然御人,那普天下的人皆是他的眼,他的耳,他的手,他的剑!即便足不出户,天下之事,有何不知?即便手无寸铁,一声号令,谁敢不从?!
大厅里一片寂静。
我毫无惧色,直视庄主的眼睛,道,今日在下前来,便是捎来我家主人的口信,敢问庄主,可愿做这御人之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亮出令牌。
东宫右庶子——恭喜。
既然亮出了身份,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重大。大厅并非适合议事之地,我便跟着老庄主来到一间客室。我一进门便一改方才的狂妄,谦恭的行礼赔罪。
在下适才出言不逊,多有得罪,实在是情非得以,还望庄主海涵。
庄主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是用的激将法,故意引庄内弟子出来与你相斗,好当众破了六月飞霜,算是立个下马威。那孩子心思单纯,听你把傲雪山庄贬得一文不值,自然要让你见识到本庄绝学,输得心服口服,却不料这正中你下怀。
他叹道,这六月飞霜是老夫当年所创,颇引以为豪,如今却被人轻易破了……
庄主不必如此,今日在下虽侥幸胜了,却并非破了这招数,只因在下方才所用法子实战时起不了丝毫作用。
哦?
在下一入山庄,贵庄弟子便已看出我身无武功,身为名门正派,自然也不会以内力相搏,否则胜之不武。六月飞霜本是剑掌交互,相辅相成,那弟子为了不借内力,硬不出掌,单走剑招。却不知没了掌法,剑招虽精妙,可露出了破绽,只是这破绽在连绵不绝的剑花中,若非闭上眼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怕还是会被吓退,不敢将手伸入其中。
我正色道,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这般破解,只因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赌。
若那弟子不曾中激将法。
若他没用六月飞霜手法。
若他同时施了掌法。
我便输了,甚至于,已经死了。
试问江湖中人又有谁没有内功?
面对久负盛名的六月飞霜手法又有谁敢闭上眼睛?
庄主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夫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虽将剑架在对方脖子上,但对方的剑若再长上一分,便会正中你的心口,难道就不怕落个两败俱伤?
我笑,在下并非有勇无谋之徒,如此置诸死地,是因为早已知道贵庄的剑长虽与普通剑无异,剑身却要短上一分,这样,剑掌交互时才便于回撤。
庄主看着我,这是庄中不传之秘,你从何而知?
我但笑不语。
庄主想了想,也笑了,低低骂一句,那个混小子。
然后正色看着我,道,好吧,老夫便来听听你所谓的御人之术。
从客室出来,正在廊下走,突然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定睛一看,竟是花生。
我抬头,看见了在屋顶上喝酒吃花生的白天枢。
于是我也爬上去,他问情况如何,我点点头,庄主已经答应与我家主人联手。
他一脸的不出所料,道,我这老爹从来自视极高,年轻时为出将入相还去考过武状元,当时却被青家比了下去。幸好后来青家牵扯上魔教,被诛灭,这才让我这老爹爬上这武林盟主的地位。他虽身在江湖,却不安于世,多年来不断结交达官贵人,只可惜大宣皇室争斗结果早已分晓,当今太子早已是公认的下代宣王,有的是人巴结,自然看不上江湖草莽势力。所以,现在你来游说,我老爹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
我无奈的笑,庄主在他眼里,竟成了这样。
哪有你说得这等轻松?我家主人不过是区区四皇子,人微言轻,要帮他培养起势力,好与太子分庭抗礼争夺帝位不是说说就行的,这是一场赌注,需要昂贵的筹码,却极可能输得血本无归。庄主之所以下注,不是因为信我家主人,而是因为信你。
他笑,没想到这老爹虽成天骂我不肖,心底却还信是着我。
既然知道,你又何苦让他一次次失望?
……你有没有试过一生下来就被光环荣耀围绕?所有人都知道你未来的道路,而不必过问你自己的意思。武林盟主的儿子就一定是英雄豪杰高手大侠,所以出类拔萃是必然,但若有半点闪失,便说你给家里摸黑丢脸,对不起列祖列宗。这样小心翼翼唯恐给人说三道四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所以,不如一次做绝。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肖秉性,知道我就是这样的,等他们彻底失望了死心了,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这个家里循规蹈矩光耀门楣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我这一个。
他把花生抛进嘴里,嬉皮笑脸道,更何况比起这些只知练剑的庄内弟子,花月坊磬吟楼的人要有趣多了,你说可是?若不是这样,你我又怎么会认识?
听他说到当年的尴尬事,我便是一阵不自在。
如此说来,你要我做的都做到了,那你是否该兑现你的诺言?
我点点头,作揖道,方才你应该听到了,在下姓恭名喜,是东宫侍卫长兼右庶子。
他却摇着手指,我是问你真正的身份。
什么意思?
你虽是侍卫却不会武,虽为东宫右庶子却为四皇子卖命,难道不觉得奇怪?
他说着又喝了一口,道,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这么觉得你没这么简单。
我沉默了一会儿,抓了几颗花生,学着他的样,抛进嘴里,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其实你差不多也该猜出来了,我就是那个四皇子——姬绍熙。
那又如何成了东宫侍卫?
说来话长……
我朝他扯出一个笑容。
……曾经有预言说大宣会灭在我的手里……说不定以后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帮了我……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他道,现在我正好在你身边好好看着,看你能够用这样一双手引出什么惊涛骇浪。
待在我身边?我笑,就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本领了。
我站起来,从高处俯视这个山庄。
因为从今天起,我会向上攀爬,任何人或事都不能阻止这种向上的趋势,我会爬得很高很高,直到大宣的最高处,然后自上俯视下面的芸芸众生。若你能跟上我的脚步,便一起来吧。
我看向他,到时候我会慢慢告诉你一切的来龙去脉。
他看了我一会儿,笑了,那样自信,道,这又有何难?
我也笑,朝他伸出手,来大宣宫吧,一起来吧。
28
谁也不会想到,姬绍熙回到宫中,第一个去见的人竟然是淳。
淳也极为意外,戒备的盯着我。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东宫右庶子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微臣今日前来,只为请殿下鉴别一物。
哦?什么东西?
摊开右手掌心,一截断木赫然入目。
淳只看一眼便笑了,掩不出的得意之色,一扬手,殿中之人便退了个干净。
他盯着我道,姬绍熙,你这算什么?
来讲和的。
哼,就凭你?!
他嗤笑,仿佛听到了最不合情理的笑话。
你可明白自己现下是何处境?处心积虑假扮失忆,包藏祸心图谋不轨,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若我抖出去,你便完了。可你现在非但不哀声求饶,反而大模大样地的跟我说什么讲和?
的确,你是识破了我,可那方法太匪夷所思,没有直接可以证明的办法。纵使你秉明父王和隆,以他们向来的小心谨慎,与其听你一面之词便下令治我的罪,不如亲自试探,寻求真相。你的揭发对他们来说,至多不过是个触发的契机罢了,即便我的所作所为果真被他们发现,以这区区东宫右庶子的身份,想要对他们不利,对大宣不利,不过是蚍蜉撼树之举,又何足为患?
所以,你虽煞费苦心骗我入套,到头来却不会有人记得你半点功劳,当真是得不偿失。
他冷冷道,得不偿失?说得好听。你不会以为光凭这四个字便可要我轻易放过你?那岂不是更得不偿失?
并非如此。
我静静的看着他。
留下我,对你得一样东西大有裨益。
什么?
皇权。
他不屑,出言讥讽,笑我自不量力。我并不回嘴,耐心等他嘲弄完,道,既然如此,微臣便先行告辞,若三殿下何时改变了主意,请随时告之。
言毕,便退了出去。
这是一场赌局。
而我有不输的自信。
尽管淳一直以来都站在隆的阴影里,扮演着帮凶,时常被人在背地里讥笑成隆的下人,但我却知道以他的心机城府之深,决不会平白甘于人下。
他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而姬绍熙所要做的,便是暗中撩拨他对于皇权异常敏感执著的神经。
这便是皇家的宿命,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对于权利的追逐与杀戮。
淳对于我的话,只可能有两种反应。
信了,便是与我合作,他有他的野心,我有我的目的。
不信,也是与我合作,这样,他才能在虚与委蛇间,抓到我图谋不轨的证据,好向父王和隆邀功。
但现在一切还言之过早。
在淳的回音到达之前,我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等待。
几日后,终于有人前来传话,却并非淳派来的。
我大吃一惊,只因这太监竟是父王的手下。
我跟在他身后快速的穿行,心中的不安迅速堆积。父王到底因何事竟会宣我——一个小小的东宫右庶子前去觐见?
而且偏偏在我找淳说了那些话以后。
莫非我对淳的估计错了?他宁可放弃与我联手抓我把柄的机会,而选择了秉明父王?
我一边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