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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吗﹖”其它三个也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的男人﹐全都围在卫非的身边﹐拉 长了耳朵想一解心中的疑问。
卫非爬顺着额际的发﹐双眼避过他们一致探测的眼神﹐静默不语。
“你爱她﹖”蔺析观察着他闪烁的眼神片刻﹐冷不防地问。
卫非心房震颤一下﹐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朝他聚拢﹐将他层层包围。他被幽禁多年 的感情似一座深谷﹐左容容的身影跌落在深谷里﹐有一些回声时常在谷中响起﹐那一声 声轻唤飘人他的耳里﹐总是令他浑身粉碎般的的痛。
“她只是我的对手。”卫非感觉胸中似被撕裂了一道伤口﹐他不露情绪地转首﹐笃 定的音调里没有一线动摇。
“左容容在你心中的地位真只有如此﹖”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蔺析了然于心地挑 着眉。
“别管他们是不是情人了﹐管他的命比较重要啦﹗”
乐毅一把推开蔺析﹐把大伙的话锋转至卫非的死活。
蔺析搓着下巴﹐“卫非﹐左容容有法子要你的性命﹖”据他的了解﹐那个女人如果 没有把握的话﹐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
“可能有。”卫非笑了笑。以他目前对左容容的所知﹐就算她杀不了他﹐也能来个 两败俱伤或是玉石俱焚。
“你师承鬼谷子门下尽得真传﹐她如果这么有能耐的话﹐那她是拜了哪个高明的师 父或学了什么绝世武学﹖”
蔺析很好奇世上还有哪种高人能够调教出可以和卫非对阵的女人。
“她无拜师也没学过功夫﹐”卫非轻摇着食指﹐徐徐推翻地的揣测。
蔺析瞪大了眼﹐“没有﹖﹗”那女人什么都没学过就可以把他们玩在掌心﹖她是神 仙啊﹖“完全没有胜算﹐左容容凭什么与你较量﹖”盖聂轻屑地哼着﹐一开始就将左容 容视为输家。
“她是天生的鬼谷子﹐根本就不需要师父。即使她无任何武功﹐她要取人性命易如 反掌﹐纵使你们四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卫非对老把女人看低的盖聂浇了盆冷水 ﹐反而有点担心左容容会拿他们四个人的性命要他投降。
“你……你在唬我们﹖”盖聂听得一楞一愣的﹐从没想过他们身边潜藏了另一个武 林高手﹔还以为左容容只是个脑筋极好的女人罢了。
“从今日起你们要格外注意自身的安全﹐千万别靠近她。还有﹐最好将你们的妻子 都带离六扇门﹐将她们安置到别处﹐在下月初一前别让她们回来。我想你们不会希望自 己的妻子也被卷入我和她之间的战事﹐”卫非有先见之明地先向他们警告﹐免得他们到 时反而成了左容容扯他后腿的工具。
“左容容这么厉害﹖”盖聂不敢再对左容容掉以轻心了﹐也不敢再鄙视她。
“不厉害怎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卫非理所当然地反问。这个对手他等了十年﹐要 是没有本事﹐就太辜负他的期望了。
“你和她之间谁会胜﹖”蔺析算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优胜劣败﹔卫非的能耐他已经 知道的不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完全无所知的左容容﹐他们之间的胜败﹐他实在无从揣 测。
“六月二十四后就能知道。”卫非另给了他一个答案﹐眼眸转着至亭外的一座水池 ﹐六月二十四﹐乃水中花朵的生辰﹐等待了一个春日的莲荷在那一日将冉冉浮升﹐破水 而出。现在的地几乎就能须看到莲荷齐绽的美景了﹐但那美景部像缠绕在他心底的一首 哀歌。
“为何要等到那一日﹖难道你没有胜算﹖”蔺析更紧张了﹐该不会是连卫非也不知 道结果吧﹖“胜算﹖”卫非扬首朗笑﹐“她若无胜算不会向我挑战﹐我若无胜其不会选 择杀她。依你看﹐我们哪个人胜其较大﹖”
蔺析怔在他的笑声里﹐隐约地知道哪一方将会是输家。
卫非笑意初歇﹐即转身朝左容容的住所近开步伐﹔盖聂看了他要往哪去后﹐飞也似 地赶在前头拦下他。
“她要杀你﹐你还想再去她那﹖”左容容都亲口说要杀他了﹐他还想自动上门送死 ﹖“她还不会杀我﹐她在等我陪她下棋。”卫非绕过他继续前进。
“下棋﹖”盖聂走在他身旁不解地问。他应验在她身上﹐而他也如她所算地爱上了 她。他的心﹐虽然她看不到听不到。但他这十一个月给的情她感受得到。即使他们的爱 只有短暂的数月﹐至少他爱过﹐她也爱过﹐他怎么能够在时限一到时﹐就将他的情爱撒 手收回丝毫不眷恋﹖他的无情﹐将她的心拧得好碎好疼。
卫非无声地站在左容容的身后﹐静望着她隐隐颤抖的身于﹐在一缕血丝自她紧握成 拳的手间摘落时﹐他挨着她的身子坐在一旁轻轻板开她的素指﹐瞅着她因紧握而出血的 掌心﹐不忍地低首吻去她掌心里的血。
左容容低首凝视他为她包扎的动作﹐心底又是一阵抽痛。她倔傲地想收回手﹐但他 又握着不让。
“你好残忍。”她语音凝噎地偏过滚首﹐不肯看他温柔动人的脸庞。
卫非双手环向她的身后﹐紧紧拥她人怀。“我的残忍是因你而生。”她若不是那么 决绝地要他选择﹐把他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他又怎舍得这般对待她﹖“为何逼我向你 挑战﹖”她靠在他的怀里低问﹐熟悉的松香沁入她的心脾﹐令她觉得胸口的血都冷了﹐ 万念俱灰得找不出一丝力气抵抗他温暖的怀抱。
“我等你十年﹐就在等你有充足的本领来与我对阵的这一天。”卫非抚着她乌黑的 发﹐长长地叹口
气。
“不怕我的本领在你之上﹖”他浪费了十年的光阴来等待她﹐而她却是善加利用了 十年的时间来准备。如此让了她十年﹐难这他就对自己这么有把握﹖“不怕。”
“你没有必要等我这么多年。”她揽紧他﹐耳际紧抵着他的心房﹐聆听他沉稳的心 跳。
卫非抬起她的脸庞﹐望进她流丽似水的眸子﹐“我只是想看看﹐是否我将如师父所 言死在你手上。”
当年第一次去找她﹐就是因养育他的师父卫神的预言而去。卫神说他的命与她紧紧 相连﹐若不除去她﹐任她成长之后与他对时﹐总有一天﹐他将会丧命于她之手。
“再过不久﹐你很可能会。”她黯然垂下眼眸。她的行动已经在他的选择之后开始 了﹐如果一切如她所愿﹐他不可能还会活着。
“天底下恐怕没有人能拿我性命。”卫非自信地抚着她柔嫩似绸的细颊﹐武功要能 胜地的世上我不出一人﹐谋略远方面连教导他的卫神也不敌﹔除了天赐的能耐外﹐他十 年来的修习也不是假的。
左容容睁亮了眼眸﹐“你忘了还有我能。”他再万能也还有她这个对手﹔即使他的 武功已臻出神人化之境﹐她若决心要除掉他﹐他有再高强的武功也躲不掉。
“你真要我死﹖”卫非叹息地问﹐相信她绝对能对他下手﹐但同时也知道她将会有 多心痛。
“我没有选择。只要你杀了我﹐你就不会死。”他们之间一定有人要为这段不该有 的情而付出代价﹐如果先死的人是她、比她坚强的他应当能够承受才是。
卫非的呼吸显得追促﹐盯着她柔美的面容﹐觉得胸中有某个曾因她而柔软的地方裂 开了﹐拢不住的裂痕在他心底制造出清清冽冽的碎裂声。
他的手指游移至她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冰冷冷的感觉﹐他轻唱﹐“冷的。”
左容容闭上限感受他温润的吻印在她的唇上﹐听他喃喃地在唇间低诉﹐“这也是冷 的。”
卫非的吻停留在她的唇畔﹐一手轻覆在她的心房上﹐“你的心也是冷的吗﹖”为了 她的目的﹐她里的可以连他也不要﹖“我与你一样有情有欲﹐我的心若是冷的﹐那你的 心也是冷的﹗”左容容不甘地按紧他在胸前的手。是他弃她在先﹐他宁可要那个皇帝的 性命也不要她的﹗在公私之间﹐他把私爱摆在后头﹐她只好学他铁了心坚持自己的执着 。
“纵使我的心再温暖﹐能令你改变初衷吗﹖你能因我而改变吗﹖”他也希望不要有 这种情形发生﹐但她强烈的使命感使他再如何亲近她、再怎么爱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左容容两手抵着他的胸口﹐“这些日子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就是希望我会如你所愿 的改变﹖”难道他接近她只有这个目的﹖她在他的心中没有别的意义﹖“不。”卫非安 抚地挪开她带伤的丰﹐“我早知无论我如何做都不能改变你﹐陪在你身边﹐单纯是为了 满足我的私心。我只想拥有现在的你﹐将你牢牢记着不忘。”
“未来的我呢﹖你不要﹖”她揪愁地咬住唇瓣﹐将唇间咬得沁出血丝。
卫半捧着她的脸以吻阻止她﹐在她唇间的香气引诱下﹐忍不住将手掌伸至她的身后 ﹐将她的身躯贴按在身上﹐舌尖拣入她的唇里侧首浓吻。他怎么也不想放开怀中的她﹐ 直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去面对未来﹐也不去实现宿命。
左容容喘息地呻吟﹐环着他的颈间更贴近他﹐燎烧的炙热擒获她的感官。品尝着他 的吻时﹐她仿佛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能与他这么亲近她更奋力地想留住他的吻。
“我想要﹐但你愿让我选吗﹖”他的气息暖暖地吹在她的耳际﹐两手流连在她的腰 间﹐恨不得能将她就这般揉进体内﹐让她只属于他。
“你说﹐我会考虑。”左容容靠在他的胸前﹐仔细地倾听他的每一句话。
“我希望未来的你能取消心中的计划﹐永远当现在的左容容。”虽然能有多远他看 不见﹐但他要的永远就只有这么简单﹐他只是想要眼前的她而已。
“我做不到、时间已快到了。”她缓缓撤离他的胸膛﹐眼神清亮。
“那么……”卫非放弃地合上眼﹐“我们只有对立了。”
她笑得凄怆﹐“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如果命中注定两个相爱的人要对立。那为何 老天一开始就安排他们两人会有心﹖“我很遗憾。”卫非伸手想捉住她那抹笑﹐那种笑 意让他深切地体认到什么是遗憾和不甘。
“为何要让我爱上你﹖”左容容问得很不平﹔他当年应当就和她说清楚爱上他会有 什么后果﹐让她紧守着自己的心﹐好好保护自己不爱上他﹐这样一来﹐她现在也就不会 因抉择而痛苦不已﹐眼睁睁的看一段情零落毁坏。
“因为我是唯一能够阻止你的人。”知而不告的卫非在被罪恶感和内疚凌迟着身心 时﹐也随着她一同被煎熬着。他也是受罪的一方﹐他也想控制自己﹐不愿让自己爱上她 ﹐但他的心就是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急速地陷人情网中无法抽身。
“如果你对我也有心﹐就成全我的心愿﹐不要阻止我。”她退了一步请求他﹐实在 不愿他们走到将对方视为对手的境地。
卫非无奈地摇首﹐“若我成全了你﹐我会辜负世人。”
“我重要还是世人重要﹖”左容容面无表情地看他心中的天秤上哪一端较重。
卫非的情绪剧烈翻涌﹐他深切放在心底的她﹐一颦一笑在此时成了左右皆难以割舍 的煎熬。他摊开自己的掌心低视﹐再握紧了拳头﹐把自己的心割裂。
“世人。”
她的泪忽然涌了上来﹐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