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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最浅显的武学,也能破解最精深的武术。
这当然也归功于侯雪城和朱靖两人的默契,侯雪城只说第一个字,朱靖就明白之后要说出的招式。不然以寒难州出招之快,应变之速,也无法将他迫的手忙脚乱。
只听寒难州一声大喝,向后跃出三尺。长剑已然收手。“侯宫主果然武功精深,随口指点就能让朱王爷功力大进,但是也只到这个地步了。若我使出剑雾来,非你本人不能敌。”
朱靖凝神待敌。“不管你有何招式,我还是一样的话,要将雪城带走,先踏过我的尸体。”
他紧紧握住手中之剑,那几招的确已经令他使出最大的功力,以致他有些气喘。寒难州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但是他从未想过要让开寸步,生死不过如此,但是若是侯雪城离开了他,那才是他最痛苦之事。
侯雪城的声音缓缓由车内传出,“寒难州,今日你亲自出马,我武功已失,朱靖又非你之敌,更何况暗处还有一个尊皇箭蓄势待敌。你大概认为我们已经是你囊中之物。是吗?”
寒难州收手,温言道:“侯宫主若肯移驾,我自然不伤害朱王爷的。”
侯雪城“哼”了一声,一合手中把玩的折扇,冷冷道:“万事总有意外发生,再有把握之事,也须得看天时地利的配合,你说是吗?”
随着侯雪城的话声,他雪白的身影已经出现。
仍然是寒难州所熟悉的傲然飘逸。
虽然脸色苍白许多,几乎已呈透明,身形瘦削许多,那身白衫罩在他身上被狂风吹拂着不断急剧浮动,但那份唯我独尊的气势仍然不减反增。
寒难州怔怔的望着他冰冷而俊秀的脸孔,几乎痴了。
第二章 历险
朱靖闪身挡在侯雪城身前,叱道:“你出来干什么?”
侯雪城淡淡的道:“你担心我,我难道不忧心你吗?让你和他交手,是要你知道自己不足多少,但是目前你尚不是他对手。和寒难州为敌,只是枉送了性命,对任何事并没有助益。”
朱靖怒道:“什么事情,你都要那么理智吗?即使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同他走!”
侯雪城默然半晌,“即使你死了吗?人要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若要让你死在我眼前,除非我先倒下。”
他的双拳紧握,然后缓缓抒张,左手抬起,终于褪下了从未在人前取下的雪白手套。
那是一只洁白的手。五指修长,指甲修的洁净。他先握住了拳,然后摊开手,缓缓转过掌心,只见他掌心赫然有着七颗黑痣,竟是如北斗七星般依序的排列着。
侯雪城的脸色苍白而凝重,张开的掌心缓缓抬起,对住了寒难州。
朱靖忽然察觉到他的想法,大是惶急,大吼:“雪城住手!”但侯雪城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向后扬袖,随着他衣袖飘扬,一股沉重的压力便笼罩住朱靖,不让他动弹。
一道清风吹来,将他束发的发带打散,侯雪城的头发披落肩膀,然后随之扬起,他的衣袂不断摆动,蔌蔌有声。对准寒难州的五指微微屈起,掌心竟然隐隐发出浅青色的光芒。
寒难州愕然的退后一步,还没感觉到什么,那道光芒已经转为深红,然后蓦然发出了狂飙的气旋,直逼向寒难州。
寒难州只觉得热焰袭身,他本身内功精纯,又是练极阴寒的武功,倒还能与之相抗。但侯雪城的双手开始画弧,随着他手势引动,那热焰便一波接一波袭来,越来越炙热,且隐含着风雷之声。
热浪夹着强劲的力量朝着寒难州不断的进袭,寒难州只能不断后退闪避,却全然逃不开气流扩张的范围。他衣襟和下摆已经焦黑数处。即使催发自己冰寒的真气护身,却也无法抗拒那样可怕的力量。他的护身真气被轻易贯穿,发肤都传来焦黑的臭气。
寒难州心中不只惊讶,已经是骇异。那种巨大的压力和力量,即使是自己,也无力抵抗,那绝对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能力。可以想见,今日便是他毙命之日,他不禁苦笑。
侯雪城的脸色越见青白,他头发被风高高吹起,在风中急剧舞动着,那张雪白的脸孔在发间忽隐忽现,只有一双泛出青光的眼眸紧紧盯视着寒难州。那光景,真是说不出的妖异,道不尽的心寒。
侯雪城也不管两人怎么想,他不断催发掌劲,忽然深吸一口气,手中的气流赫然由红变为深蓝,在他还未曾做出任何动作,朱靖已经握住他的手腕。“住手!”
“做什么?”侯雪城微微扬眉,对朱靖竟然能摆脱自己束缚在他身上的气劲觉得讶异,但也不多问。“马上就可以解决他了,若现在停止,我已经动用太多力量,半个月之内都无法用这样的能力。”
“我虽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能力,不过我知道你一直戴着手套的用意。雪城,你很不想这么做吧?那就不要做。”朱靖咬紧牙关。
“很久以前,你还没练冰心诀,心肠很柔软。那时候为了在你师兄手中救出那只被残虐的小狗,你动用那能力,后果多可怕也只有我知道,简直比死还痛苦。之后你说过,宁可死了,也不再用这样的能力,你忘了吗?”
侯雪城的表情仍然很冷淡,“痛苦只有我承受,与你何干?”
朱靖握紧拳头,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侯雪城都不会明白,“我为了救你而受伤,你看不过眼,我又何尝能忍受你为我而苦?”他紧紧握住侯雪城的手腕,无论如何不让他施力。
侯雪城沉默了很久,一双泛着异光的眸子渐渐黯去,四周的异象也慢慢停止,狂风停止,气温回复,他飘扬的发丝也缓缓落下。“罢了。”
这时,寒难州缓缓踱来,他的神色阴沈,“侯宫主,我承认敌不过你的异力,但我仍是要带你走,你若不再使出那样的能力,就和我一道如何?”
朱靖回过头来,一声沈喝,已劈向寒难州前胸,掌出狂飙利刃,一闪便到了寒难州胸前,又狠又快。寒难州不退反进,倏然出掌硬接,一瞬间两人掌力接实,“轰”一声,寒难州身形微微一晃,朱靖却连退三步。
朱靖却无气馁之色,他盯着寒难州,目中威棱四射,“寒难州,你为了荣华富贵,竟然甘做人奴,为虎作伥,实在天理难容。我今日虽虽敌你手,不过绝不会把雪城交给你。你我都知道,他若入了九皇叔府邸会有怎样的遭遇。”
寒难州沉默半晌,“其实我也不愿,但我有我的苦衷,只能对不住侯宫主了。”他提起剑,“你若不愿让开,那咱们便武功上见真章吧。”
朱靖嘿了一声,蓦然间宝剑带起一道寒光,电光石火般的直指寒难州心窝。寒难州侧身避开,剑身由左而右,扫出一个长方形的长圈,以攻为守,直取朱靖右胁。
朱靖却不闪避,握住剑柄的右手猛然向前一伸,带起一道剑芒,透过寒难州的剑影,反卷他胸腹各要害。竟然也是以攻为守。寒难州大声豪笑起来。“好,好能耐,好胆识!”
两人都是以急攻急,以快打快。朱靖一向知道寒难州武艺高强,却想不到他出手霸道至此,自己竟连缠斗的机会都没有。他每接一招便退后一步,直到退至悬崖边,若再退七八步,便要跌下悬崖,已是退无可退。
忽然间,一只长鞭有如灵蛇般凌空打个旋儿,竟分别扫向朱靖及寒难州。正侯雪城出手。他虽无内力,却以巧劲进袭,分袭两人要害之处,若真让他得手,即使无甚力道,也要重伤。
两人都不约而同闪开,各向左右倒翻了六七尺远近,险险避开了鞭尾,虽可以攻代守反击,但侯雪城可禁不起一剑。四只眼睛不约而同的都盯视着侯雪城。
侯雪城已经站立在朱靖方才的位置上,见两人罢手,便将鞭梢垂下,淡淡的道:“一个要我去,另一个不让我去,朱靖你若坚持,那可是死路一条,怎么办呢?”
朱靖厉声道:“我宁可死了……。”
寒难州也正在此时说道:“你若想他活命………。”
侯雪城只是冷笑。他眸子中杀机一炽,“既是如此,也只有这样了。”
朱靖与寒难州不明白他所说的,正待发问,侯雪城已一侧身,往后倒去,落下了悬崖。两人只惊的魂飞魄散,急忙冲上前去。
在那峭壁之间,侯雪城在空中的身形飘然,一身白衣如雪,正急剧落下。
那双冰冷的眸子仍然淡漠,但却一瞬也不瞬的盯紧朱靖,像是要将他最后的身影刻划在心房。
“侯宫主!”寒难州立即一手抓住崖旁的藤蔓,身躯下纵,一手下捞,想捉住侯雪城的身躯,却只拉下他一片衣袂。
“雪城!”朱靖有如受伤的野兽般嚎叫一声,蓦然双足聚集真力一蹬,竟也跟着往下跳。
他在空中抓紧了侯雪城的身躯,将剑尖刺向壁沿,随着急坠之势一路下划,剑岩间火花迸射,他一手将侯雪城翻转过来,用自己身体护住他,“碰”一声坠落崖下,两人一路向下滚动,终于在一块沙地中停住。
朱靖只觉得肺中的空气都要被挤压出来,却急着想看侯雪城的伤势,“雪城,你有无受伤?”他急促的抚摩他各处关节,还好都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侯雪城安然无恙的由他怀中坐起,仍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为何跟着我下来?为何用身体护住我?你该知道我不怕死,自然更不怕受伤。”
朱靖只能苦笑,“你不怕,我知道的。”
侯雪城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看,“寒难州很快就会下来,他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你伤得如何?能动弹吗?”
朱靖咬牙撑着坐起,却觉得肋下一阵剧痛,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侯雪城探视半晌,“肋骨折断两根,内腑出血严重,右手骨折,你这伤我看要治疗三个月才能走动。总之,先离开这里吧。”
他正想站起来,忽然被朱靖一把拉住,压低了他的身体。
侯雪城皱着眉,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朱靖,“这时候你还有这个兴致玩亲亲摸摸游戏?”
朱靖哭笑不得,轻斥,“噤声。”
侯雪城便依言不动。他虽失去内力,无法像以前一样,三十丈之内的飞花落叶都一清二楚,但也仍然耳目聪敏,马上也听出另一人疾驰过来的步伐。这人不必猜想,自然是寒难州。
寒难州果然追来,他扫视整个矮林一眼,此处一望无际,草丛比人还高,要从中找出两个人实在不容易。
他有点拿捏不定,若朱靖没有受重伤,此时该已与侯雪城走远,但若受了重伤,那便不会离出此地几里。
他审视着地上的血迹,扬声道:“朱王爷,侯宫主,你两位一向不是藏头匿身之人,为何忽然龟缩起来?请现身吧,我应允不伤害朱王爷,本座只是要带走侯宫主而已。”
四下寂静无声,寒难州极尽目力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废然退走。
他一离开,朱靖与侯雪城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动弹,仍然螫服在草丛之中,两人性情都极其坚忍,竟能一动不动的持续两个时辰。
果其不然,两个时辰后,寒难州的身影又再飘落,这次竟是仅离他两人不到三丈之处的树上飘落。
“看来是真的走远了。”寒难州轻叹。他一向不是个容易放弃之人,方才顿去后即刻便潜回。若那两人在场,见他离去也该即刻离开,不可能螫服那么久。
他缓缓摇头,终于真正放弃,施展轻功返回。
待他真的离去,朱靖忍不住轻吁出一口气,若被他发觉了,自己一死到没有什么,雪城定然难逃他手。这次的确是惊险万分。
侯雪城却根本不去想这些,他紧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朱靖。“朱靖你喜欢压在我身上,我其实不反对,不过我从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