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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by 风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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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他已经什么都有,不缺钱再买新书,却还留着这个君悦食言的罪证。

    也奇怪,我平生最恨书,现在孤枕难眠,居然会去翻他的书柜。

    大家似乎都在变,令人不解的变。

    变了。

    变了多少?变在哪里?还要怎么变?

    百思不得其解。

    只恨人生不是电脑游戏,从开始打到现在,级别,经验值,体力值,好感度……统统由数字标志出来,清清楚楚。

    看一眼,就能说一声,哦,我已经从一级升到十六级,哇!衔头已从街头小子转为城市恶霸!

    他还是安燃,但又不是安燃。

    我还是何君悦,但又不是何君悦。

    从前的何君悦,怎会半夜三更,抱着一本《三国演义》在沙发上入睡?

    冷冰冰的纸,从来都是我的情敌。

    它们占用我的安燃的时间,吸引安燃的视线,还给予安燃足够的借口,对我说,“君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就必须有保护幸福的力量。我决心不入黑道,如果还不知书明理,怎积蓄力量?”

    书是我的敌人,我讨厌它们,偶然却也迫不得已,要亲自买一些,来安抚被我惹恼的安燃。

    谁知今夜,我会抱着一本书,仿佛满足了什么似的入睡。

    还睡得如此安心,仿佛抱着温柔的安燃。

    不应该。

    我拿不出解释,只知道再不应该,也已经走到这步。

    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把书随便放在茶几上,到隔壁继续当我的好学生。

    老师继续莫名其妙,今天的新题目更令人拍案,一上课,就打开投影仪,题目赫然入目。

    “今天,我们讲骑乘式。”

    我的底线恐怕差不多到了,终于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老师正经地问,“君悦,你对这个题目有意见?”

    我摇头。

    对题目有意见?怎敢。

    我简直要欣喜于自己的生命如此多姿多彩,某天,一个年轻美貌女子站在你面前,向你一本正经讲解骑乘式。

    态度严肃,用词专业。

    毫无禁忌。

    器官、方式、姿势、感觉、频率、技巧、快感……如何骑在男人身上,接受着对方的进入,如何善用技巧,起伏身体,讨好对方,张大双腿,为对方提供最方便的机会,让对方摆弄自己的下体……

    不能不对她由始至终的认真讲授佩服,甚至连一个会让人误会的眼神都不曾泄露。

    叹为观止。

    讲完,还负责到底地问,“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很清楚。”我无动于衷,微笑着说,“不过这种事,不能仅止于书面理解,必须自己用心体会。老师,容我冥想片刻,体会一下。”

    闭上眼睛,双臂环在桌上,小学生午睡般静静伏在课桌上。

    把脸和额,都埋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

    果然,变了。

    何止安燃,也包括君悦。

    若在从前,君悦只会跳起,不会伏下,不会无动于衷。

    我差点以为真的无动于衷,冷静地伏下,才发现还差一点道行。

    不要流泪。

    这个女人,有何资格见识何君悦的眼泪?

    安燃说,“君悦,你的眼泪,不值钱。”

    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至理名言。

    我伏在那里,仿佛入睡。

    无人窥见处,默默张开口,咬在手腕上。

    不痛。

    壮士可以断腕,我不过咬破那么薄薄一层无用的皮,耐心地用牙齿寻找属于自己的血管,将其轻轻噬断,有什么可痛?

    血腥涌入口中,原来还很甜。

    我努力吮吸,统统享用,宛如饥饿的小动物,唯恐淌出来,逸出我趴伏的范围,落入那女人眼中。

    那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见识何君悦的鲜血?

    沦落到底,毕竟也曾经是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昔日放荡任性,睨视天下,依仗着身后大树,作威作福,一呼百应,献媚讨好者无数,何等无法无天,飞扬跋扈。

    即使如今,安燃可以折辱我,却轮不到你。

    老师,你不明白何君悦。

    人贵自知,你太不识趣,触我底线。

    人身上的血原来这般多,急涌出来,比变幻莫测的世事更匆匆,我拼命用双唇拦截,不多时,却仍有部分失守,淌下课桌。

    “君悦,你在干什么?”老师难得惊叫。

    开门声情急,脚步声惊惶凌乱。

    很多手把静静伏着的我扯起来,七嘴八舌,惊慌失措中,还记得讲礼貌,“君悦少爷,请松口,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息怒,有话好好说……”

    “请不要这样,君悦少爷……”

    “君悦少爷,我们立即请医生来。”

    谁那么胆大包天,那么用力,捏开我的牙关,逼我松口。

    我终于放过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目光穿过身边这些忙乱的保镖或狱卒,冷冷献给面色难看的老师。

    老师僵立,半天,好不容易吐出一句森严警告,“安燃不会饶了你。”

    “他不饶我,又如何?”我唇边应该还逸着血,弯起嘴角,落在她眼里,恐怕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微笑。笑着反问,“你以为他会饶了你?”

    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越难看,我越惬意,足以抵偿手腕上剧烈的痛,和失血带来的疲倦。

    安燃不会饶了她。

    现在的安燃,谁也不饶。
 


并非阳光 正文 第二十章
章节字数:2987 更新时间:07…11…16 10:06
    当天安燃就回来了。

    没人告诉我,他是本来就应这日回来,还是知道课堂上的闹剧,临时改变计划回来。

    我也不会蠢得去问。

    进门后的安老大,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测,表情平静。

    我已经多少了解,不动声色的背后,永远没什么好事,只看他什么时候有心情发作。

    安燃做事很有规律,有时候可以称为一板一眼,进门,解领带,潇洒地脱西装,拿浴袍洗澡,偶尔叫我一起,偶尔自己洗好,再吩咐我去洗,反正二选一。

    自上次的惩罚后,又增加一条。

    每次沐浴后,都要我坐在高桌上,打开双腿,让他一次又一次赏玩大腿内侧那个可怕的烙印,那个证明他拥有我的安字。

    规矩就是规矩,他甚至不需要说明原因,吩咐下来,从此只要他回来,就要一丝不苟照办。

    我必须照办,在他的视线下打开腿,让属于自己的身体,属于他的烙印,被他心满意足,日复一日地确定,直到他点头,才能把腿合拢。

    这样的规矩,极邪恶,极淫靡。

    象有毒的蛛丝缠在身上,麻痹了,痛苦和屈辱变得不清晰,在深处隐隐约约。明白已经奄奄一息,却惊恐地发现兴奋的蛛丝马迹。

    有什么好兴奋?

    不过是所有物和物主,不过是确认的一道程序,折磨所有物的固定模式。

    安燃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来回摩挲,仅在那个安字的范围内,根本不触碰两腿间的器官。

    我却三番四次,微微硬了,难堪得想死。

    我察觉,他也察觉。

    一察觉,就把指腹停在小小的烙印上,抬起视线。

    我等着,三番四次地等。

    等他讥讽的笑容,等他可以把我打入更深地狱的片言只字。

    他却不笑,一个字都不说,连目光都不含讥讽和得意,黑瞳深不可测,你什么也看不出,只会陷进去。

    大概他知道我在等,偏要我等。

    平静到极致,又是另一个层次的胜利。

    我恨,恨得心惊胆战。

    天下有谁悲惨如我?

    屈辱着,身体却又兴奋;身体兴奋着,却又怨恨;怨恨着,却又心惊胆战。如此不人道折磨,只要安燃出现一次,就要承受一次。

    今天安燃终于回来,代表可怕的折磨继续。

    洗好澡,我穿着睡袍,吸一口气,向高桌处走。

    他拉住我,“过来。”

    把我拉到沙发上,和他挤着坐,说,“陪我看片子,给点意见。”

    如此诡异局势,如此诡异要求。

    我猜到不会是什么好片,看着大屏幕电视打开,还是不由自主一阵心寒。

    奴隶,拘禁,性虐待,主要是穿孔,各式各样穿孔,男性的赤裸身体,每个地方都可能被拥有者肆意穿刺,痛苦地背负被施与的环状金属。

    我别过眼睛,眼角余光中,安燃看得漫不经心。

    看到一半,安燃问,“君悦,有没有感觉?”

    佩服。

    这次轮到佩服我自己,大难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冷笑,“安燃,我是不是受虐狂,你不清楚?”

    你的眼睛那么犀利,心思那么细密,读过那么多书,那么无所不能。

    区区一个君悦,哪一个地方,你不比我更清楚?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安燃的神态,象在深夜和好友谈心,又问,“那我呢?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施虐狂?”

    我说,“我不知道。”

    他高深莫测地微笑,抓过我的手,隔着丝绸质地的布料,覆在他两腿之间。

    安燃永远知道如何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

    有时候一个字都不用说。

    例如现在,硬挺凶猛的灼热,就是比言语更高明的表达。

    有什么比这个更妙?

    于是他达到目的,如他所愿,我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对自己说,他来真的,不是开玩笑,君悦,你应该害怕了,快举手投降,跪下认错,说一万次对不起我知错。

    我还没有开口,他已经不耐烦,不动声色地加强攻势,云淡风轻般问我,“君悦,你知道在哪里穿孔最痛?”

    我暗暗叹气。

    开始是冷笑,现在不敢冷笑,我就苦笑,“是不是尿道口?”

    他教得快,我学得也快。

    如今为讨他欢心,已经开始不耻下问。

    不耻下问之前,又心知肚明,这个人的欢心是讨不来的。

    他要做的,一定会做。

    安燃听了,露出极英俊邪魅的笑容,还夸一句,“君悦,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

    开心地抱住我,亲着脖子,低声问,“手腕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让人心惊胆战了,把人吓得魂飞魄散了,他才悠悠然地开始拷问。

    我说,“咬的。”

    “谁咬的?”

    “我自己。”

    “为什么咬?”

    想到原因,自己也觉得有趣。

    我自嘲地笑,如实向主审官答话,“老师今天上课讲骑乘式。”

    “哦?”安燃很公正无私,问我,“你觉得老师有错?”

    “老师没错。”我说,“是我兴奋过度,举止失措。我错。”

    拷问过程如此顺利,大概连安燃都始料不及。

    他凝视我多时,才说,“既然知道有错,那就认错。”

    认错?那还不简单。

    我随口就来个恳切的检讨,“安燃,我错了,今天是我不对。我明明已经不是什么君悦少爷,还胆敢摆什么少爷架子,真是不可救药,请你惩罚我,我冥顽不灵,竟不知道没资格咬自己一口,何止皮肤,我身上每一滴血都是你的,我怎么可以随便处置属于你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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