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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够傻。
我问,“你来干什么?”
林信有沉默,隔一会,柔和地说“君悦,我陪你回公司。”
回公司?有那么一瞬间,冒出不可思议之感。
我摇头。
凭什么?
安燃回来了,他都不去,凭什么要我去?
可笑。
我累死累活保卫山河,他和别人游山玩水?
没道理。
何君悦,向来是被庇护在羽翼下,享受着别人抢来的战果,无忧无虑的那个。
我,怎会是当安燃靠山的料子?
林信却说,“君悦,听我说,公司需要你。”
我冷笑,“公司从来没有需要过我。”
林信严肃起来,“你如果不回来,怎么保护安燃?”
我说,“安燃什么时候需要过我的保护?”
从前竟会听林信胡说八道,真可笑。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蠢,安燃,安燃是什么角色?他需要我保护?他只需要一个供他用不同办法逗着玩弄的何君悦。
“现在。”
“什么?”
“君悦。”林信说“你必须回去。”
他说“公司出事了,需要老大回去处理。”
我盯着他。
林信的表情很认真,“这事关乎安燃生死。”
我心脏猛的一顿。
他说,“君悦,你可以一时怒气,这的不理会。但我不希望你日后为此后悔。”
他问,“你怕不怕安燃没命?”
我说,“你骗人。”
林信一字一顿,“我不拿这种事玩。”
林信说,“君悦,我不是你。”
这人真绝,此时还不忘拿剑狠狠刺我一下。
更绝的,是我。
被他刺了,还要听他的话,别无他法。
林信问,“你怕不怕安燃没命?”
我当然怕。
林信最后那一句,如石头沉甸甸压在我心头,那个分量,和往日的沉重完全不同。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当做主的那个,我不知会是这样叫人难受的差事。
做再多的心里准备,也是无用。
我依旧,惊惶绝望,像自己才是等待判决的那个,只求证人是个胆小贪财之人,心甘情愿发一笔小财,用黑钱掩盖自己看到的真相。
到了公司,我基本都在发呆,心里都被这件事情装满了。
如果处理这事的是安燃,一定胜我百倍。
我电话安燃,他的手机却在关机状态。
拨了十几次后,我气的扔电话砸窗。
这天大要命的事发生,我心急如燎,安燃此刻,却正和一个莫名其妙的混蛋悠闲渡着快乐时光。
这事实,令人愤怒,又沮丧。
我在办公室中,被刺伤的野兽般来回徘徊,等待。
等待有关证人的消息,等待联系上安燃。
非常焦急,却有隐隐约约,极害怕等到结果。
我害怕那证人真的铁骨铮铮,不肯服从,更害怕拨通安燃手机的一瞬,听见成宫亮的笑声传来。
那是极让人痛苦的时刻,莫测的噩运笼罩在头顶,无数爪子慢慢挠着心窝,我好怕。
越害怕,越忍不住去想,如果事情到了绝路,安燃要坐牢,怎么办?
如果安燃回到那个地方,被人折磨,怎么办?
如果我失去安燃……
不行,我不可以失去安燃。
只是设想,就已经痛到疯了。
勉强等到下午,安燃的手机还是关着的,连阿旗和林信都没有露面,他们本来说,一旦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
办公室已经承载不下我太疯狂自虐的想象,夕阳露面之时,我跌跌撞撞,冲出办公室,大声喝命备车回别墅。
但,安燃却不在。
我随手抓住一个手下,“安燃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安老大早上出去的时候,没有留口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电话过来。”
“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那手下被问得不知所措,“君悦少爷,这……我不知道……”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被我抓住的那个满额冷汗,恐怕他也明白,再一直回答不知道三个字,只会让我发毛。
他说,“我现在就发散兄弟去找一下……”
“不用!”我失控般地大吼,“用不着!叫他别回来!叫他滚!”
我赶走所有人,在空荡荡的大房里颓然痛哭。
安燃没回来。
我知道,他正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对那人笑着,不经意的,唇角一扬,就是一个宠溺又带着无奈的笑容。
如此珍贵的笑容,一个接一个,他已不吝啬地给了一个陌生人。
我恨他!
若安燃此刻在我面前,我会像疯子一样对他咆哮,不断用最恶毒的话来刺伤他。
只是即使如此,我仍不能不为他担忧,安燃可能要入狱的阴影,网一样粘在我身上,腐蚀入肌肤。
我只能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恐惧。寒气渗入每一个毛孔,我面对的不是绝对黑暗,而是仅有一支小烛的黑洞,眼睁睁看着,烛火微弱不堪,却还要被冷风吹得闪烁明灭,可能下一秒就熄。
那光亮随时会熄灭,绝望将永远覆顶的下一秒,吧神经扯到几乎裂断。
那感觉,才叫恐惧。
把自己藏到床上,在被子紧紧抱着双膝,双重的软被覆着全身,还是冷。
天,天,求你让安燃快点回来。
我不要失去他。
求你让他在我面前,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永不离我眼前。
我不断祈祷,足有千万遍。
终于,房门被人扭动门把,才推开一条细缝,我已经从床上猛跳起来。
“安燃!安燃!”
我扑过去,紧紧抱住进门的安燃,“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
“安燃,出事了,有一个叫阿标,有人命官司,警察有证人……安燃,他要是转成警方证人,那就糟了!安燃,你是不是真的被他看见过什么?……安燃!这事你一定要过问!”
我急速的半喊半叫,语无伦次,说完这番话,才发觉自己呼吸绪乱到极点,脸上已满是湿漉。
“安燃,怎么办?”我追问,“你说啊,怎么办?”
不知安燃今天是否真的有爬山。
身上穿着休闲服,气味却干净得仿佛没有出过一滴汗。
安燃问,“君悦,你打算怎么办?”
我慌张地回答,“本来杀人偿命,我是不想管的,让警察判他好了,最多我们尽一下人事。可是现在那案子有证人,而且那个阿标又刚好和你。。。”
“杀人偿命,很好。”
我愕然,“安燃,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燃笑笑,“就是很好的意思,不愧是何家后人,多少也有点根基,事情按照道理来办,不能勉强的时候,就不要强自插手。你说得很对。”
我在房里伤心焦虑,几乎熬成苦汁,他却清清爽爽,轻松自如。
我气急,“什么很对?他如果被判无期,难道不牵连到你。”
安燃气定神闲,“那又如何?”
我窒住,半响纳纳到“安燃,这样,你会又被抓进监狱。”
“和你无关。”
“什么?”我不敢置信。
我几乎吐血,却还要忍气吞声和他说,“安燃,你不要这样,现在,现在并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玩什么游戏?”安燃冷漠地打量我,君悦,你觉得我这人,注定一辈子心血都要用在你身上?你觉得我的命,一辈子都是属于你的?”
“不是……不是……”
“不错,我从前进监狱,是为了你。不过。”他说,“不过,并不代表我还会为了你,再进一次监狱。”
并非阳光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章节字数:4976 更新时间:08…10…02 15:30
我简直张口结舌。
这人强词夺理,不可理喻,到了令人惊讶的程度。
他竟不知我在为他担心?
我又气又恼,“好,安燃,我已经很明白了。”
我悻悻,“就算你这一次被人抓进去,也绝不是为了我。我明白,你现在不过要和我撇清关系,是不是?”
“是。”
这样斩钉截铁,我当场僵住。
安燃低声说,“君悦,别为我做什么事情。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反来欠你一个人情。”
我咬牙,“你到了那里,能活的下去?”
他说,“我的命,我的人生,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我顿时无法做声,半响,骤然放声痛哭。
报复,他在报复!
用我昔日的话,报复今时的我。
但,太不公平。
我的命,我的人生,爱怎么浪费,就怎么浪费。
这怎么一样?
何君悦不过是爱玩了点,多喝了点,让身体消瘦一点罢了,我不曾要绝自己的命。
安燃,你却是存心害死自己,狠心到要让我眼睁睁失去你。
我大哭,“安燃,我知错了,求你不要这样。”
你如此恨我,竟恨到连自己也不珍惜。
我紧抱他铁一样铸就的身躯,伤心地察觉着中空处令人魂魄分散的绝望。
我说,“安燃,我不知道你这样恨我。”
我哭着说,“原来你这样恨我。。。。。。”
伤到深处,不速之客居然闯了进来。
“安燃,”成宫亮抱着枕头和一床叠得方正的小被,仿佛理所当然地走进来,“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刚好,你这里还有书……”进了门,猛然停下说话,好奇的看着我们。
我像被什么狠狠椎到痛处,彻底爆发。
“滚!”我冲过去,不顾仪态地朝他大喝,“你是什么东西?这样登堂入室?这是你能够进来的地方?我受够了!给我滚!”
成宫亮看着大失仪态的我,黑亮的眼睛并无怯意,反而,他立即狡黠地把眼珠转向安燃的方向,挤出一个乞求援助的表情,“安燃……”
“闭嘴!”我怒不可遏,扑上去卡住他的喉咙,“安燃是你叫的吗?是你叫的吗?你知道我是谁?你听过何家的君悦少爷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手下吗?你这样的货色,来一百个,我捏死一百个!一百个!”
废物!
一百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成宫亮,也斗不过一个何君悦。
有个当医生的爹地就自以为天下他是第一,可笑!
他见识过血吗?他见过死亡吗?他试过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吗?
他尝过,我那血泪浇成的恨和热爱?
没有!
他凭什么来插上一手?
“凭什么?凭什么?”
我卡着他细嫩的脖子,像捏着一直可恶的小鸡,看着他的脸有红转青,满眼惊恐。
安燃走过来,抓着我的手腕,往命门上一捏。
“呜……”痛得我闷哼一声,不得不松手。
我悲伤地看着他,“安燃,你帮他?”
我捧着自己作痛的手腕,凄然看他,“你为什么帮他,安燃?”泪眼婆娑。
“安燃,好痛。”成宫亮捂着印上淤青的喉咙,逃入安燃怀里,声声哀叫,“好痛,我的喉咙好像被捏碎了。安燃,你看看我的脖子,他刚刚是不是存心按在我的大动脉上?”
安燃没做声。
我伤心至此,挨在他怀里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