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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忘了,我正抱着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身子微微的抖动,和眼角点点的湿润?“未时三刻。”小心的吻吻他光洁的额角,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我去送你吧。”他的手指虚虚的握在我的手上,有些颤抖。
不语,我小心的把他的毯子紧了紧,满脑回想着前世的记忆。大约是我的决定不同了,本来该是顺德三十八年四月大胜了南疆外族人班师回朝的舅舅,在过年前就回来了。不仅时间提前了,而且记忆中本不该有我从军这一出,但是如今,我却被父皇指名去镇守边疆磨练,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记忆并不可靠了,那些人那些事,随着我的决定,慢慢的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这一臆想顿时让我的血液倒流,那么一直认为占着的先机,就如此从指缝中溜走了?
“帮我穿衣。”他仔细的看着我,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水汽。
我小心的帮他着了中衣,并没有给他穿亵裤。长长的衣摆虚虚掩着两条病弱的瘫软的细腿。
“我的伤好了大半,没事的。”他按住我要离开的手。咬着唇,坚持道。“让我去送送你吧。”他语气柔软恳切,听的我几乎心间一酸。
“你的身子不好,我怕再伤了你。”
“我没事的。”他突然提高了嗓音,“本宫要看着你离开!”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甚至连自称都用上表示他的决心。
“……”
“你若是不肯,本宫自己就算爬也要爬到宫门口,亲眼看着你离开。”他语气严厉,一双柔情似水的凤眸让他瞪得浑圆。
我无奈一叹,吻住他的眉眼。“我只是怕我走了,没人照顾你,那轿子太颠簸,外头天寒地冻的,风有那么大,你又伤了身子。”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只有亲眼看着你离开,我才甘心。”
“好。”
拗不过他,只能答应。扶他坐起,让他整个人靠坐在软垫上,我慢慢托起他的腰身,他颤颤巍巍扶住我的肩膀慢慢用力,小心的帮他穿上柔软的绢制亵裤,再垫好尿垫,整个过程中尽量不碰到他受创的小东西。
“呃……”他低低的哼一声,脸色有些灰白。
“怎么了?”我急忙欲查看他的创口。
他摇摇头,固执的用手按住亵裤,不让我看。
“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说不要……。”
他伸手打断我的话。“不是,只是动了下,脚有些扭到了。”
我知道他马车上的伤很严重,夺走了他双腿的几乎所有行走能力,庆幸的是还余下些许感知力,冷热痛痒还是有的,但是这更加加重了麟渊的负担,扭到或稍微磕到,对于他的腿都是极大的伤害,疼痛自然不必说,因为骨盆和腰椎的伤害,压迫了他两条腿的经脉,磕磕碰碰的更不容易好了,通常都是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于是,我赶紧查看他的脚踝。还好,只是有些微红,并没有肿起来。我心疼的跪在地上捧着他的玉足揉揉捏捏了半天。
“我把小德子留下吧。”我实在不放心。想了想,最终决定留下小德子。虽然他是我和母妃维持表面关系的唯一联系,我虽然顾及母妃的关系,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放着病弱的麟渊不管。而且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小德子一定会第一时间飞鸽传书,总比他身边那个小路子,完完全全听麟渊的话,什么也不说来的强多了。
“不行。我知你想什么。”他慢慢从疼痛中缓了过来,细细的喘着气拒绝道。“小路子在我身边就够了,边疆不像宫里那么太平,至少有父皇可以镇得住他们,你远在边疆,战事又频繁若是没了小德子,你想让我天天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么?”
“可是……”
“没有可是。”他目光坚毅。“麟珏,我是太子,宫中十年,你母妃都不能废了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在里面,只区区三年,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大事么?但是边疆,绝对不是儿戏。你莫要胡闹。”
“是。”
回想起来,那个清晨,作为以后渊帝的霸气沉稳和气势久久的震撼了我,让我选择了服从。
未时三刻。
纵然万般无奈,我和麟渊的身份再怎么金贵,也不可能留住时间的脚步。我穿上厚厚的裘皮站在了城门边。
厚厚的漆红色大门,随着太监的高唱声中打开了。城门下,黑漆漆的士兵们徒然寂静下来,森森的一片肃杀之气。此时,我才真正感觉到,杀戮的气息扑面而来。
“开拔!”舅舅浑厚的内力顿时传遍整个城郊。
“开拔啦……开拔啦……。”接着一声声的,城下们的士兵们吼着,慢慢传遍每个角落,号角声呜呜的传遍整个京城,以雷霆万钧只是向城里的妻子儿女告别,最后在隆隆的站鼓声中,城下的将士们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静待着大将军的动作。
这就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黎国第一铁骑!!
我转过身,紧紧的拥住轿内纤细的身子。“保重。”
麟渊羽扇般的睫毛狠狠地颤动了下,低声道。“保重!”
慢慢的放开他,我好像看见了他,眼下晶莹的水渍。但,下一瞬间,那又仿佛是虚无。麟渊抬起脸,淡定从容。“我等你回来。”
心猛地一颤,我点头。转回身,马靴一下下敲着城墙上的青砖地面,铿锵有力,就好像一下下砸在心间的大锤,一步步的,我面无表情的走到舅舅的身旁。身后,仍能感觉到那专注的视线。
木然的随着舅舅走下城门,上马。
我在一片马蹄声中告别了城楼上那明黄的影子,一次也没有回头。
12
杨志,是当今皇贵妃的嫡亲哥哥,亦是三皇子的亲舅舅,此次三皇子不满弱冠就做了督军的事情,军队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他们对于这个养尊处优的皇三子没有丝毫头绪,军队上层仅仅凭借着模糊的印象知道,这位尊贵的殿下在京里是位惹不起的主子。
军队里的汉子,每一个都是一刀一枪杀过来的,千军万马中闯出来的,对于权势,他们信奉的是强者为王。这个年纪小小,温文尔雅的皇三子就看起来弱了那么一些,并没有人真正的服他,他在这军队里并没有威信。
杨志也很头疼,他并不是皇亲国戚里那些没有用的二世子,他虽然有显赫的家世,但是军中的威信,是他靠自己的实力一点点累积出来的。他对朝堂上妹妹的小心思并不太在意,也很不上心,但是这次妹妹都求到头上来了,他怎么可能拒绝,于是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这位皇子,樀樀亲的大侄子来军队里混日子。
不出几日,杨志大将军就知道自己错了,他的侄子并不像他从妹妹那里了解的那样,仅仅用出色不足以形容这位皇三子。
从开拔到现在已经有三个余月,大军丝毫没有停歇的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边疆,这十几天更是因为边关战事又起,全日无休的急速行军,这位皇子殿下,吃穿用度虽然比照的是大将军,但是这种强度也非是常人所能接受的。他非但没有因此而叫苦连天,反倒快速的跟上了军队的步伐,除了脸上有些倦容以外,其余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
他想,他的妹妹或许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的儿子。或许朝中上下,包括那精明的皇帝也没有看透他的三子。这个想法让杨志彻底战栗了。他才不过十三岁的年龄,竟然有这样深沉的心思,只要他想,这帝位大概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四个月后,大军回到驻地,杨志决定冒险更改计划,不再把麟珏放在最安稳的大后方,转而将这位出色的侄子拴在自己的身边。杨志出现的地方,则是南疆最不安宁的边镇重地——古宁塔。他知道这是个冒险的行为,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位三殿下的眼神让他有一种错觉,甚至时常忘了他不是一个镇守边关经验丰富的大将而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
顺德三十九年,农历初一。
军队里不过年三十,因为没了亲人,年三十更显的荒凉,影响士气,所以大年初一在将士们心中便显得格外重要了。
这天大雪纷飞,宁古塔这个山城格外的阴冷,由于是黎国的农历春节,军队里一片喜气洋洋的。傍晚时分,杨志派一小队士兵驻守瞭望台,然后就出了城,到邻近各个要塞看完士兵鼓舞士气。
乐极生悲就是这么写的吧。
杨志前脚刚走,带走了城里一万五千精兵中的三分之一,后脚蛮夷的军队趁着夜幕,扰人视线的大雪,闪电般的出现在了古宁塔不远处的山地上。
像最恐怖的梦魇一般,乌泱泱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不是瞭望塔上士兵们发现了灶台的痕迹,谁也不会看出那十万大军的影子。
瞭望塔上的军官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冲向他的脑子。
兵临城下。
整个古宁塔只有一万精兵和一个副将驻守。不论战斗力和经验都根本不是蛮夷的对手,最最重要的是,被困的还有黎国尊贵的三皇子殿下,那个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帝王的三殿下,麟珏殿下!
古宁塔失了,可以再夺回来,但是三皇子麟珏一旦被俘,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时更糟的情况出现了,杨志和那五千精兵与古宁塔的官兵失去了联系,派去的信使一个也没有回来。
13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虐麟珏实在是没发用第一人称写了,以下转换成第三人称。其实上一章也是第三人称的上帝视角。
Ps 话说我又要回山区了(那个没水没电的宿舍!!)所以。。。。周六见吧。(我承认我卡在这里不道德。。。。。。神啊 原谅我吧 卡文不是我滴错!!迅速逃跑。。。。。。)
9/10
教师节啊教师节。。偷偷更下。。。
顺德三十九年,农历初二,晴。
空茫洁白的大地上,清晨第一缕金色的光线从山坡上露了出来,若是放在往常,这样的天气,对于古宁塔的三万军民来讲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但现在,城中一片死寂。
麟珏换了常服随着守城的将士来到城头,凛冽的寒风吹拂着这位少年皇族精致的面颊,少年遥望着不远处同样僵持着没有动作的蛮夷士兵,眼底尽是千年不融的冰寒,传说中神似帝王的薄唇,竟然微微的勾起,露出了个如同风雪般冰寒邪气的笑容,那宛若实质般的杀气直指对方首领那抹鲜红的旗帜。
站在一旁的副将乔郓城,看的一阵心惊胆战,一阵寒气慢慢从他的脚底心一寸寸淹没到他的头顶——那个旗帜……那鲜红的旗面上漆着金色的夜鹰,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跟在杨志大将军守在边关五年,这面旗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们的宿敌耶律大皇子耶律鸿鹰的标志。
乔郓城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他是谁?”俊美的少年仍然噙着笑容,眼前的景象仿佛丝毫触动不到他半分的镇定从容。
“回殿下,他……他是我们的老朋友耶律鸿鹰的军队。”乔郓城苦笑道,他从心里开始佩服这位皇子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他还能稳如泰山、临危不惧,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来讲,难能可贵。
“哦?就是那个一夜间屠城十万的那个耶律鸿鹰?”少年仍然是笑意盈盈,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云淡风轻的好像是在谈论天气。
“是。”
“那我倒要会会他。”说着,漫步走向了通往城下的台阶。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