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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阳光并不厉害,白花花的照进红色的菱形窗子里,更透得依躺在窗边的大床上麟珏的脸色苍白如纸,脆弱的好像一碰便会碎了。忽的,睡着的人儿皱起了眉,淡色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不一会儿,额上便冒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一双半瞌的星眸猛的睁开,乌黑的眸子好像暗黑宁静的深渊,透着一股肃杀的冷凝。若是仔细看,麟珏并没有清醒,只是无意识的忍耐着又一波疼痛的侵袭,竭力维持着理智。
半晌,疼痛终于过去了,麟珏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松开形状姣好的眉毛,微微的喘了口气,少年修长消瘦的身形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他并不理会,只是低哑道:“更衣。”说着起身而立,身下汗水泅湿的被褥,彰显着某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中毒以来的一个月麟珏夜夜被折腾的无法入眠。
麟珏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阴郁的发现镜中少年本就劲瘦的身材,更加单薄了,面色同样青白的可以与东宫的那位太子殿下相媲美,这样子去见麟渊,怕是会露馅的。
“小德子。”麟珏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透着气若游丝。
“是。”
“去拿些胭脂来。”
“是。”
不一会儿,小德子的身影又出现在大厅上,手里捧着一盒红艳艳的胭脂。
麟珏修长的指控制不住的抖着,连带着整个胭脂盒也抖动的厉害,他不是不想停下来,但是压制体内的痛处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心神,虚弱的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好像痉挛般抖动的手指了。
麟珏仔细在青白的脸上抹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脸色显然变得有些血色了,他长舒一口气,低声道:“小德子,这样子脸色好些了吧?”
小德子跪在一旁,大眼里满满的心疼,“是的。”
“我去见麟渊,若是撑不住了,我咳嗽一声,你机灵点,带我回宫别让他看出了异样,免得他担心。”
“可是……”
“小德子,你若是敢向麟渊透露半点消息,我定不会饶你!”麟珏厉声道,额上又出了一层冷汗。
“你瞒着我什么消息?”清清冷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让屋内的两人均是一愣。
“……渊。”麟珏怔住,看着门被小路子打开,俊美的太子殿下端坐在他送的红木轮椅上,一脸冷凝。
“若是你不说,我便亲自检查检查。”说着,一招手,身后迅速出现一个人影,赫然是麟渊的暗卫。“他是父皇为我培养的影卫之一,精通医毒,既然刘太医诊不出病来,让他试试好了。”麟渊轻轻笑着,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冰凌。
麟珏没有料到,他亲爱的太子殿下还有这么一手,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苦笑了下。“你们下去吧,我和太子殿下单独谈谈。”说着慢慢走到了麟渊的轮椅旁。
“是。”
一院子的人顷刻间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院子里透着一股诡秘。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不知过了多久,麟珏终于抵不过,低声道。
“好。”麟渊点点头,任由麟珏推着轮椅来到门槛前。
麟珏本想抱他起来却无奈此时身子虚软,无法用力,试了几回都不能将麟渊抱起。麟珏低低的叹了口气。停住了动作。
“珏……你都衰弱至此,连……还想瞒我么?”麟渊背对着他,声音颤抖。
“我并不是……”麟珏一急,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麟渊连人带椅挪过了门槛,“我没什么的,真的。”平日里,麟珏最讨厌麟渊这么说了,所以话一出口,麟珏不由的苦笑了下,本不想让他担心,没想到却逼得他连暗卫都出动了。
“没事,什么叫没事?”麟渊声音突然拔高,质疑道。“装作你一个月对我视而不见我并不在意,还是看你整整一个月憔悴清减消瘦却详装不知你身上的毒并没有解?我不是傻子,这样还看不出来,我真是不配……不配爱你了。”
原来……他都知道。
麟珏叹口气,把他推到床边,小心的把他抱到床上斜倚在一旁,自己也坐下。“渊,我只是怕你担心。”
“什么毒?”
“?”
“连刘太医都没办法的毒,是什么毒?”麟渊平静的直直看向那一对如星辰般的黑眸,纤细的身子却慢慢的颤抖起来。
这下麟珏怎么也无法糊弄下去,心里不由的一揪,别开眼低声道:“是十年。”
麟渊的眼里闪过了然的绝望。“是耶律鸿鹰做的?”
“是。他并不想要我的命,只是让我痛苦罢了,撑一撑,十年很快就过了。”麟珏赶忙道。
“如此歹毒。”麟渊低喃,大大的凤眸里闪过狠厉,随即一抹灿笑浮上了他的唇边。“珏,不要担心。”
麟珏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反抗,随即颈上一痛,软软的无声的倒在了大床上。
麟渊低笑道,“不过就是疼十年罢了,珏,我不怕的。”有些用不上力的指虚虚的划过麟珏的颊,他决绝道:“影,开始吧。”
我再次醒来,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人捶了一顿一样糟糕,猛然间想起,麟渊来到我的宫中,发现了我一直相瞒他的事情,然后……就不记得了。心里猛地一哆嗦,祈祷着我隐约想到的事情不会发生,来不及穿衣,我高声召唤小德子。“他在哪?”我揪着他的领子,几欲发狂。各路神仙菩萨保佑,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但是周身除了疲惫外,没有丝毫的疼痛让我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小德子见我的样子,哆哆嗦嗦道:“回殿下,太子殿下在偏厅歇着。”
我一听立即从侧门匆匆奔了出去。来到偏厅,看见麟渊纤细的身子,紧紧地裹在锦被间,一张毫无生气的脸,那么柔弱无依,心里大痛。
“麟渊……”我见那精通医术的影站在一边,见了我安静的匍匐在脚下。一把拎起他,我几乎泣不成声。“你对他做了什么……”
“殿下推宫过血成功,正在休养。”影的声音毫无生气,平板无波。
推宫过血四个字直直的劈进我的心里,像一根钢针刺的我生痛。“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下的身子一直药石不断,本就对此毒性有抵抗作用,加上推宫过血后药性的大大减缓,此毒已经与一般毒物亦无二至请三殿下放心。”
我不信,十年是多么霸道厉害的毒药,我自身已经亲身体会过了,他那虚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莫要瞒我。”厉声道,此时才发觉刚刚匆忙间,我居然没有穿鞋就一路光脚奔了过来,这青石的地面一阵阵冰冷。
“殿下还要休息,您……”
“我哪也不去。”我冷声道,坐在床沿边上,看他昏迷中亦是一阵阵颤抖,心里就一股窒息。“你退下。”
“是。”
渊,我心爱的太子殿下,你究竟要把自己置于何地?十三岁时你为了救我,连命都去了半条,十五岁时又为了我,推宫过血。老天再让我重来一次,其实是在折磨你吧,不然我怎么会连续那么多次,一次又一次的伤你,一次又一次的负你。或许,天意是我不该留在你身边,对不对?
轻轻的抚着他冰冷的手指,若不是仔细看去,那被团里几乎看不见那微弱的呼吸。渊,我还是离开比较好……如果不再相识,不再爱恋……也许你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17
作者有话要说:灰常对不起大家。。。偶卡H了。。。(鞠躬)
虐啊虐啊 就烦了。。。忽然想起之前的初衷是写甜文来的。。。
发现纲里定的都是狗血滴虐心虐身桥段,准备推倒重写了。。。
可能卡文一段时间 嘛 ╮(╯▽╰)╭没办法。。。
PS:喂。。。。小米君 还有 8字号打头的数字君 乃们两个。。。。当偶素机器人啊。。
麟渊醒了,推宫过血后的第三日,他安安稳稳的醒了,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神色平和的让人生疑。
“你……没事?”我又惊又喜,战战兢兢的道。
他摇摇头,精神还是有些不好,但是根本看不出任何其他的不妥。“没事的,药效抵消了大部分,唯一有些麻烦的影也帮我用药抑制住了。”
我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究竟是不是在说谎?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只得不甘心的承认,我在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只得惴惴不安的半信半疑,只当他说的是真话。
看我不说话,麟渊微微的笑了下,样子从记忆中三年前的少年俊美姣好的脸庞,变得更加秀丽柔美了,虽然不至于称得上娇媚可人,但一眼望过去,也是美丽出尘,比宫中的公主们更多了份清雅。“好久不见,你没有话对我说么?”
我不由的叹息,“我回来了。”
他眼里忽的浮上一层盈盈的水幕,眨眼间又消失不见了。怔怔的微笑起来。“是,你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心里怜惜大胜,看着他开合的淡色薄唇,只觉得一阵眩晕,轻手轻脚的慢慢蹭过去,小心的伏在了他的唇上,冰冰凉凉的温度和淡淡的麝香让我一阵迷蒙,我并非是不经人事的毛头小伙,但是此刻却忽然心如擂鼓,咚咚的声音贯穿耳内,浑身燥热不已。开始他虽然有些怔愣,但是很快的,便笨拙羞涩的小心回应起来。初春的天气忽然灼烧起来,仿若七月流火般热浪扑面而来。
记忆中这好像是这辈子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亲吻,却比前世那多次的做戏般的蜻蜓点水来的强上百倍,原来两人心意相通是如此美妙的事情。
小心的分开,我捧着他的颊又仔细的蹭了蹭,忽然觉得非常满足。我在军中三年,身形已经长开,颇有些父皇修长不失力道挺拔的样子,与常年卧病在床的麟渊大大的不同,他的身形虽然修长但非常纤细,孱弱,虽然十八岁了但跟我比起来还是瘦弱了很多。轻松地把他挪到我的怀里,我忍不住仔细的在他的颈子上吻了又吻,他身上淡淡的体香更是让我爱不释手。
“不管是不是瞒我,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痊愈的。”
“嗯。”他点点头,信任的看着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刘太医也帮了很多忙,手指也有些力气了。”
“身体怎么样?”
“嗯,很好的,调养的差不多了,连腰腿上都有了些知觉呢。”
“真的?”我心里一喜,勾上他的腰身,抚了抚。
他略略迟疑着:“珏,你是不是在碰我的腰?”
“你能感觉到?”
“嗯。能感觉一些的。”他不好意思道。“却用不上什么力气。”
我心中大喜,这就足够了,我并不奢求什么。端过一旁备好的热粥,仔细吹凉了,小心的喂进他的口里,他小小的一口口咽下,喝完粥,他躺在我的怀里,低声道:“躺了这么久,腰有些累了,帮我翻下身行么?”
闻言,我连忙调整他的身子,托住他的腰身,让他趴在我的怀中,白白嫩嫩的颊靠在我的胸膛上,我两手护着他的腰仔细揉弄。“如今宫里的局势稳定,你的身子又解了毒,军中立了功,按照杨贵妃的意思,我怕是时候该让你出宫建府了。”他叹了口气,清越的声音幽幽的透着些许无奈。
一转念,是了,我已经十五岁,不再是少年了,已经算是成年皇子,按照法度我不得留在宫中。而一旦出了宫建府,再想入宫见他一面恐怕就难了。
“珏,我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