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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君小小的好奇心转移过去,隔着一层头纱,她比较放纵自己的思绪。
“对方点名要我去。”青蓝慢吞吞的回答。
“你?”陨东嗤笑一声。“……那么多人,劳驾得了你?你定是……”
她有近一半的话没听清,感觉怪异,越想越冷。如果这话换作颖技来讲,她一定受不了。我怎么了?她忍不住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让自己清醒些。
“广君?”颖技疑惑她突然加快的步伐。
“左飞毕右在前面叫你。”广君指向前方十米开外的双胞胎。
他没听到啊?颖技半信半疑的跟上。
后方的赤芍看在眼里,不得不下结束语。“你们两个,不要再说这么暧昧不明的话,不觉得听的人很难过么?”
“有么?”漠然的语调第一次和慢吞吞的语调同步发出疑问。
没有我就不说了。误会是怎么产生来的?就是如此吧……广君,你误会可以,千万别把我算进去。赤芍无言,看着前方加速行进的言广君。
与他们见面的人,刚巧在约定的城南的夕归楼楼下见面。
相比他们这一长串的人物,对方只有两人,一男一女,女子也覆着头纱。
广君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改地方见面了。
在这里,芍药居不是女人该去的地方——那她算什么?不是女人么?早知道她说死都不来。对方两个人怎么看她?虽然接受教育观念不同,不代表她愿意被这里得人指指点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人为面子而活。
幸好带头纱了,她庆幸。
“莫要想太多。”颖技看透她的想法似的,伸手拍拍她的脑袋,随着那两人身后往三楼雅间走去。
被看透了。广君愣怔着,被随后上楼的赤芍,推上三楼。
上来三楼,广君发觉这里意外的空旷,好像专作聚会用途,四下开窗,通畅开阔,多少给予客人隐私,垂着竹帘,与一个月前看鹤停楼上的竹帘不同,这里的竹帘是墨绿色的,竹帘间晰稍大,阵阵暖风穿过,到达内室已经变得清静凉爽的微风。房间四角处的窗外似乎悬着风铃,不时地叮当相碰,一派浓重的夏季气氛。
高雅不失庄重的主位上方,一道黑底金字的匾额:欠债还钱。
她没有眼花?
会……会有人用这几个字,装点门面吗?有点像她在书中读到的,债主逼债时的典型用词。广君忍不住撩开头纱,瞪大眼仔细看。
“广君。”颖技出声阻止她的动作。
已经在主位上坐下的男子,此刻突然出声:“不要戴那个了,摘下吧。”带着一些沙哑的声调,听不出男声女声,充满磁性。
广君不去看颖技不赞同的视线,悄悄吐吐舌头,摘下头纱。
与此同时,她看清主位上的男女,不,也许说两个“美人”才对……
一是青色纱绸男装的美人,一个苍绿色宫装的美女;一美艳,一青艳;且……一男,一女。
那男子乍一看好像为风姿绰约的美女,他的美与赤芍凛冽不可正视的美不同,却不相上下,隐隐约约多出赤芍所没有的偏属女子般的风情,但目光流转间更多男子特有的神色,精明不外显,给人闲闲散散的无为的错觉。
女子则优雅清艳,冷冷清清,仿佛初冬第一捧新雪,与人清爽宜人感,似雪却不如雪般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广君在这里也算看到过美人——花魁大赛,却没一个像她似的,一眼望去便心生好感。
相较她的诧异,对方两个人面对她异色的眼眸少了惊讶,不被列为大惊小怪范畴。
“各位,请坐。”那男子伸手邀请,仿佛这里的主人,自然大方。
广君发觉其他几人反常的严肃,似乎颇为尊敬面前的人。
“在下姓夕,名玥,双字青诚。”男子回手指向身旁的女子。“舍妹,辛缘。”女子优雅对众人颔首。
“久仰,在下……”
众人非常正式的交换彼此名讳。
广君感觉新鲜不已,从头听到尾,虽然中途疑问重重,她还是忍住,不能失礼。这样,很快她明白了赤芍那句“衣食父母”的含义——颖技是夕族在晔国的总管事,据说掌握晔国五分之一的经济来源。
所以有钱风花雪月?也没看他忙到什么程度啊?她不明白。
“你是商人?”回到芍药居,广君忍不住了。怎么看都不像,到像个伤春悲秋的艺人,要不书生?一只手指点上她的脑门,轻轻一戳,戳到她回神。“什么?”
“广君,你想象力满丰富的。”颖技笑看她。“但,我不算商人。”
“什么?”那个总管事的头衔会是什么?
“管事不代表一定会经商,会用人即可。”颖技为她解惑。“明白么?”
的确是这样。他说得轻描淡写,其中的种种就真的这么容易?这一点她不相信。但是,经过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广君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虽然多数时候会气死别人。
“不明白无所谓,”颖技坐在桌旁,不紧不慢的到了杯茶,喝了两口才认真想了下,给了她一个比喻。“你看白日见到的那俩人么?那才是真正的商人。”
“哎?!”这下,广君真的吃惊了。虽然其中一个人的姓氏是夕,但怎么看他们两个也不像商人,到像一对富贵人家兄妹,或者姐妹……
颖技也不点明,只是笑笑过去。
夕族的族长会是普通人?他那异姓的妹妹亦不简单。前几日接到远在他国夕族传来的密函,早已经知晓现任族长离家求自由去了。私下里,被一干跳脚的长老通缉。这他不爱管,要他看这个夕青诚外出寻访的比率较随兴游玩占多。
写得出“欠债还钱”这四字祖训的夕族,岂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看着广君惊讶的神情,感觉有趣之余,想到另一面——如果是最初的她,两句话就能将一切搪塞过去,漠不关己,让人牙恨得痒痒的,却束手无策。现在……
我可以抱有更多希望么?
希望这情不是我一人单方面的……
“你,”广君发觉身旁过久的视线注视自己,转过头,对上那双琥珀色眸子,含笑注视着自己,满是深情。她心里一紧,不自在的移开双眼。“你看什么!”
他愣了下,马上明白了什么似的,趴在桌面上,将头埋在双臂间,呵呵笑出声。“广君……你真可爱。”在害羞,可惜表达方式不含蓄罢了。颖技系在发尾的流苏随着他的身体颤动,轻轻发出叮叮相撞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在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产生让广君感觉刺耳的声响。
广君瞬间脸红,甩头走人,更多的疑问全部咽会肚子里。
她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事实上她错了——躲不起。头顶上的太阳,在夏天光线很足。她这才正视自己真的像吸血鬼一样,在阳光下无所遁形。说不出是沮丧,还是郁闷,她一个人躲在树下,对着头顶的璋桦叶发呆。
时值正午后,阳光最明媚的时刻……
她忘记自身的缺憾,别扭的不想回去。
“唉,你何时才会照顾自己,不让人担心呢?”一声叹息声起,一条洁白的纱衣从头顶飘落,罩在广君头上。
“我……”对方把她说的像生活不能自理,抹杀了她独自旅行一年多的生活轨迹,让她郁闷不已。奇怪,为什么面对他,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广君只能抓着那件白衣,不肯露出脸看他。
“抱歉。”他不该这么说的。颖技将她连着衣服一起搂入怀中。太在乎一个人,就会如此么?他亦是迷惑。
夜,临水台。
淡月青云下,素衣的颖技斜倚在窗畔的楼栏上望月,黑衣的琅璇在对面得主位上端坐沉思,两人皆不语,似在等待对方开口,也似乎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不愿开口。
“你与夕族的关系颇深呐……”忽然琅璇一笑,打破寂静。“真不简单。”居然做到掌握晔国五分之一的经济来源,而他这一国之君到现在才知道其人为谁——太近,反而被忽视。东篱,可见到头来太自信的是我,大意的也是我。
颖技无言,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我是养虎为患,对么?”琅璇靠向身后的椅背,阴暗出看不出他的神情,从语气听来却是轻描淡写的紧,好像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患?”颖技回首,一张平静无波的面庞显现在皎洁的月光下,轮廓清晰。“除掉不就好了么?”出口的话竟然是鼓励对方结束他的性命。
“值得考虑。”如果能做到,他早早已经将对方赐死,可……好似三年前,得不到的回应,以死相逼,逼他退让。
我会让你如愿么?那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想必你亦体会到了……
是痛?是苦?
“东篱,事宜至此,我也不打算改变什么。不介意让我知晓其中一二吧?”
“近两年前,四处游历的夕族前任族长找到我,他执意邀我主事的原因我不晓得。而一无所有的我,面对对方的诚意,如何拒绝?”大概只是不想让自己沉沦,找些事来做吧?或者,为了颜面不好拒绝。再不然,挣扎着证明自己的存在……那时,他被过往的一切抛弃得太彻底。
简东篱死了,颖技却活着。
这是事实,却不会有人知晓,活着死去的滋味——作为一个活死人的滋味居然这么痛苦。这种活法,是他选择的,得来的是蔑视、辱没。消磨掉他所有的骄傲,一日日的煎熬,逼他悔过当初的决定,逼他回头求饶……
不悔!不悔?不悔……他何时曾后悔自己的决定?
那几日,一针针刺在脸上的痛楚,他铭刻在心——宁死不悔。
他将一切说得简单明了,只是谁晓得当时他的处境,他的痛苦。如今想来,好似一场噩梦。现在提及,却最多只留下感怀,怅然,还有更多的庆幸。如果没有对方的邀请,他会如何?“只是,我也没想到这一职位,到也勉强支撑下来。”
他自嘲的一笑,经商他从未想过,甚至抱有鄙视之心,世家书香权贵,何时商贾可以与他们同席而言?笑话一般,他今日的成就,就在他鄙视商人一职上。
换个角度来看,天下之大,到处有路。
死路——两字从来都是人为自己限定的障碍,全看当事人如何面对。
“勉强?”琅璇笑。“这若算是勉强,何来胜任一说?”
“您谬赞。”颖技看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
一时间,过去熟悉的一幕,同眼前的场景重叠。琅璇迷惑的看他一阵。“东篱,你还未变。”他叹道。
“不,”他摇头。“变了。”他低首,怎么没有变呢?如果他是三年前的简东篱,一定会错过很多……
“怎么讲?”琅璇支起下巴。
“琅璇,你晓得的简荆不会为一个平凡如斯的女子动心,而颖技会。”
“你所指为何?”
“想来,我该谢你。”
“哦?”
“若是原来的我,会错过她。”颖技笑笑,颇为感慨。“磨尽那不必要的骄傲,清楚看到她的特别之处,我无比庆幸。”虽然事实伤人——确实如此,过去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广君这样的女子放在眼里。她的来历,她的执著,她的聪明之处,她的缺点所在……所有的一切,都渐渐地吸引着他的视线。
从初时,看着她口是心非掩饰过多的好奇时,灿烂的笑容;再到,看着她独自对着故人留下的物品回忆过去时,无奈的浅笑;直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