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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不见动静,赤芍的目光从天空移回广君身上,他想知道天空有什么好看的。而身旁的女子安详的闭着双眼,呼吸均匀——居然已经睡着了,而且满脸幸福。
他再一次被忽视,更加彻底。赤芍挑眉,有点不甘心呐。
颖技,她是你在那里捡到的?我越来越好奇了。
“与以往不一样呢……”他的伸出手,轻轻沿着那张并不出色的轮廓滑动,仔细的找出其中的特别,一定是有的,只要……“你说,是么?”赤芍抬头,面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颖技。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比我多。”
赤芍嗤笑一声。“我自作多情了。”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角粘上的尘土草屑,迎着阳光望向天空,因为光线刺眼伸手臂挡在面前。“颖技,”他放下手,低声道:“我们赌一下吧,看看结果,会不会与以往不同。”
不知是有意,或无意,颖技刚好偏过头看草地上一脸幸福的家伙咕哝着呓语,似乎什么都未听到。
赤芍并不在意,向来时方向退场。
“这一次你是认真的?”经过颖技身畔,他问。
颖技回给他从刚才起的第一抹笑容,双眼被半敛的睫毛遮掩,什么都看不出来。
赤芍蹙眉,但很快漾起诡异的笑。“你若输了,我不会还你。”
“随你。”颖技平静的回答。
嗤,就这点最无趣。
赤芍转身离开。
颖技回身,看着那只艳色的“斑蝶”越过丛丛白花,颇有深意的笑着。
认真如何?不认真又如何?赤芍,你始终不是我。
再回身看着草地上的人,忽然叹息。
颖技走近,弯下身,看着那一脸好梦的面孔,很羡慕。但他不得不打断她的梦,“广君……醒醒,起风了。”见广君毫无动静,只得伸手拍拍她的脸。“……广君。”
“……广君。”
谁啊?扰人清梦。
“广君,醒醒……”
很陌生的嗓音,却又似乎在那里听到过。
“广君。”随着弃而不舍的呼唤声,还有什么拍打着面颊,让她离美梦越来越远。
不要,我不想醒。她用力忽视周围的“杂音”,决定发挥老僧入定的能力。
颖技看着身下的人蹙起眉毛,用力闭着眼睛,一副“死活我也不要睁眼”的坚决表情。啊,居然磨了磨牙,似乎有准备咬他一口泄愤的准备。他顿了下,改为用手抚上那张表情生动的面庞。刚才赤芍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晓得他在看什么,又在试图找什么——从她身上。
这一次,已经不同以往,因为他打断了赤芍探寻觊觎的目光。
到底,你又有什么让人挂心之处?
想到这儿,颖技干脆屈指弹了下她的鼻尖。
好烦。广君忍无可忍,用力的咬咬牙。
她睡,她不要醒。
这样都不醒么?颖技有点惊讶,坐在她身旁,一手支腮,思忖片刻,伸出另一只手捏住广君的鼻子。
一、二、三、四……数到十收回手。
因为缺氧,广君醒了。
先是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用力的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发觉自己呼吸顺畅,丝毫没有鼻塞的不良反应。灵光一闪,广君迅速转头,瞪向一旁笑得温柔似水的颖技。他看来相当无辜。
好想掐回来,她看着对方挺直的鼻梁,忍了又忍。
“回去吧,起风了。”颖技忽略强忍住愤怒的脸,对她的怒意无所觉的站起身。起身的那刻,垂下的发丝间,露出一抹银白的图案,逆光下,凸显出他面部的线条,衬得一双眉眼不经意间流露出柔和的神色。
是不是看过了,就会特意的去注意?广君注视着。
“来。”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谢谢。”广君将手递过去,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掠过的风中,传来叮当的悦耳音色,那是颖技的发坠在相碰的声音。广君侧耳,那声音在梦里听来好似风铃在轻响。
颖技一手掠过被风拂起的长发,挡住脸颊那抹白色。
他不知道吧?在他抬手抚触到面颊时,眼中多的是恨。在颖技捋顺长发转身面对她时,广君随手拍拍周身的尘土,整理衣服,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颖技面对忽然沉默的人,感觉些许怪异。太自然随意的动作,在上一刻还愤愤不平的人身上显得突兀。除非是圣人,否则没人会迅速调理心境。
你这状似无心的举动,是做给我看的么?
“广君。”他突然唤道。
“什么?”广君抬头。
意料之外,他没发现任何异常的神色,那双眼坦然的找不出破绽。
“怎么了?”笑得她毛骨悚然。
“广君……”颖技低头看她,似真似假的开口。“我一旦有求于你,你会拒绝么?”
“不会的。”广君从善如流。笑话,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她能拒绝么?
“你今日的承诺,我记下了。”
有上当的感觉。广君舔舔干涩的嘴唇。“您也要记得,我能力有限。”不自觉地,她开始尊敬对方。
她在紧张。颖技有着感觉。
“放心,你力所能及。”
但愿如此,广君转身,没力气打哑谜。那不是她长项。
少说少错。
这是什么状况?
左飞毕右站在远处假山下,没形象的一个趴一个卧在山石顶端。
毕竟是习武的人。
他们两个的听力不错,视力也满好。
前方的人来往间,都没有可以保留什么,所以从头到尾,兄弟两个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这一次,也许蛮复杂的。”左飞搓搓下巴。
“同感。”毕右接过话题。“想想几天后,那个人莅临时,事态该会怎么发展呢?”
“不管怎么说,咱们看着就好。”
“三年来,几乎都差不多。”
“哎,谁叫那个……呜!”话说到一半,左飞的嘴巴被毕右顺势赌上。刚想发出不平之鸣,却留心到远处颖技的举动——公、公子在朝他们点头?!
“观棋不语。”毕右强调后,才放下手。
左飞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我觉得这次没那么好过。”
“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搞不好公子会拉他们充当证人。
“你看到了什么?”毕右转头。
前方的人已经走开。
几日后,广君发觉芍药居比以前更静,气氛却是紧绷的。
要发生什么事吗?没人主动给她解惑。
颖技风情云淡的表情,绝对称不上喜悦;左飞毕右欲言又止,又什么都不愿讲明;赤芍匆匆露了一面,马上又离开了;其他的人,同样现身再离开,一切公式化到让观者麻木……因此,她有感觉大家都很“忙”。
所有人都在忙,却奇怪的没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
你不好奇么?——那日,匆匆来去的赤芍留下疑问。
说不好奇,是骗鬼。
今天,广君乘着颖技不在,她悄悄从院中溜出去。
她一直以为,芍药居不过是几个院落,由走廊蜿蜒连接。
走廊是架在水面上的,其中一条笔直越过一汪碧池,连接前方的竹林,竹林比想象中的面积大很多,道路绵长的几乎令人觉得没有尽头,而后才在一道影壁墙的后面,看到同样高大的大门。刻意避开这条通向大门的东侧走廊,她选择了其中一条,它穿过一个小小的庭院延伸到更远的院落。
悄悄走到那扇大开的远门旁,向里看,赫然发现,原来芍药居很大……
眼前是座天然的花园,一草一木,假山碎石仿佛都是上天无心安排,自然简洁大方,水流过的地方以精致的竹桥相连,野花开得满园缤纷,往来的蜂蝶飞鸟让这里一派繁忙,完全与院墙另一方两个世界。
广君新奇的步入其中。
一边看着从未见过的花鸟,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渐渐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部交给周围喧繁的花园。
“喂。”一只手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
“啊——!”广君吓了一跳,猛地回身。“谁?!”
显然对方也没有思想准备,一只手还维持在半空,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着广君。
那是个陌生男子,外着宽袖长摆的蓝袍,内着白色中衣,腰间扎着白色的丝绹,脚下一双黑色布鞋。长发有些许散乱,相貌儒雅温和,神情有些朦胧,仿佛一个没有睡饱的人,总带着点儿飘忽,似乎随时会找个合适的地方,眯上一觉。
“我……吓到你了?”那人慢吞吞收回手。
“没,没有。”
“那就好。”对方松口气,低头想到什么,反问:“你来找颖技的么?”
“嗯?”颖技?!为什么找他?
“他不在这儿。”那人似乎没听出广君上扬的语调,认为她点头承认。“他在……嗯,你随我来。”放弃解释,他对广君点头,示意她跟自己走。
很奇怪,这个半梦半醒的人的话,广君无法反驳。
她追着他并不快的步伐,向着花园一隅走去。
他是谁?她认识吗?广君看着对方的背影,用力的思考,寻找曾经见面的记忆,不太彰效。
两人穿过最后一屏山石,两扇黑金漆就的半月门出现在眼前,再走近几步,能稍稍听到人声的喧哗。
“那边在开宴会?”广君自言自语。
她没发觉前方带路的人因这话,侧首看她。
“到了。”那人伸出手,看来沉重无比的门在他的碰触下,无声无息的缓缓打开。
广君的目光随着门的大开转向旁边,她很想碰碰,看看它们是不是真的如同看起来得那么重。在迈过门坎时,一只手搭上其中半山门板,推了下。
对方回身看着她的举动,抿了下唇角。“不重的。”
骗人,根本推不动。广君悻悻的放下手,换种想法,只要不是让她开这扇门,又何必计较?
“他在那里。”那人伸手指向前方。
眼前一条狭长的石子路,穿过繁茂的树木,重叠的山石,延伸向远处。广君只能看到一角高大倾斜的屋脊,似歌似琴的乐声,从那里传来,环绕在林木间回响,时隐时现,几分寂寞,几分哀伤,还有孤独……以及不甘。
广君忽然很不想接触弹奏歌唱这乐曲的人。
“你来。”对方不知道她的感受,示意她跟上。
广君咧嘴笑得很勉强,现在她骑虎难下,只有继续跟着。
每一步接近目的地,周围的气氛就好似浓重了一份,喧哗一份。
侧耳听,好像无数张嘴在窃窃私语,听得清,又听不明。
眼前的景色也随着前进,变得豁然开朗。身处高矮不一的灌木间,身前一片绿地,沿着静如镜的湖面向两旁伸延,看不到头。湖面上,无数木梁木柱,架起一所楼阁,一条设计精巧的木桥,连接它与陆地。这楼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棕红色的木质架构出沉稳凝重的外观,醒目却疏理。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同时,又仿佛它的存在天经地义,在没有周围的花草树木时,它依然屹立在湖中。
清雅的琴音从楼阁中传来,听不出任何幽怨,那些窃窃私语更像自己的错觉。
广君感觉她来芍药居以后,毛病多了许多,居然出现幻听,可见人不能郁闷太久。再不能早早报恩求去,某天某时某刻,她一定会彻底的爆发,到时不被看成疯子,才是阿弥陀佛。
她不着边际的游神,没注意对方停下,撞上那人的后背。
噗嗤一声,似乎再无法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