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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载我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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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棕禹咳嗽了一声,正色说:“它掉在邮筒里了,我想可能是你的。”   
  菁菁拿起信紧攥在手里,说:“谢谢。”   
  邵棕禹自孤儿院中出来,第二日便回了市区。有人为他自杀呢,大新闻,他若不过问,便会显得冷血又无情,虽然他们实际上的关系也是如此,但是在媒体面前,他应要维持礼数,母亲大人向来最重视门面问题。   
  母亲对于这点相当顽固,邵棕禹可以想象,母亲放任他这些年在外而不多加干涉,不过是希望得到他的信任,拿到控制他婚姻的筹码。她定然要说服自己娶她中意的女子。好在邵棕禹并没有太过担心这件事,因为对于情爱,他向来没有什么期望。至于婚姻,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一位贤妻,母亲会打点好一切,他不必费心。   
  邵棕禹去医院探望那过气明星,她长得非常漂亮,身材惹火。她当然没有事,医生说那伤口不深,只是失血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她若是真心寻死,下手是不是应当再狠一些?   
  邵棕禹与她面对面坐着,她试图挽回感情,“棕禹,看在孩子的分上,我们难道不能……”   
  他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做戏要做到什么时候?”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棕禹……”   
  “我不想再听你说些什么,博取同情的话你大可留给那些记者,我想他们比我更愿意听到。至于谈感情——”他冷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好聚好散,你应当清楚才是。你不是我第一个交往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脸色更显得发白,白中透着青色,“邵棕禹,我都为你弄到今天这局面了,你连句贴心的话也没有?”她只是他的女人,连女友的层面都上不去?   
  “这件事,你应当问问你自己。弄得这样不可收拾也是因为你自己。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怜香惜玉,至少我不是。林家瑜,没用。”他淡淡地说。他不喜欢自认为聪明的女子,她们有时候显得十分愚蠢。   
  “你浑蛋!”她自床上拿起枕头向他砸去,却因气得手抖,有失准心。   
  “你早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不介意媒体怎么说。是你妄想改变我,想逼我就范?没用的。林家瑜,你死了这条心吧。”他整了整衣衫,自沙发上站起来,一样的温文尔雅,结案陈词,“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   
  林家瑜有些歇斯底里,“邵棕禹,你根本就是个冷血又无情的人。我诅咒你,像你这种人永远也不配得到爱情。你浑蛋——”她声嘶力竭,失声痛哭起来。即使一个女人用尽卑微手段,也不过是在爱的名义下。   
  邵棕禹淡淡笑了,“那正好啊,我向来对那玩意儿不屑一顾。”他修长的手指转动门把,冷冷地说,“我会让乔生再往你户头上拨一些钱,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记住。”   
  门哐地关上。   
  邵棕禹出了病房,对守在外面的助理宋乔生说:“再给她户头拨些钱。”   
  对于邵棕禹的这种做法,宋乔生有些异议,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用钱来解决的吧。他跟在邵棕禹身边已有两年,是邵秦明佳为儿子物色的最佳人选。宋乔生毕业于剑桥金融管理系,与邵棕禹也算是校友。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他和邵棕禹就很不一样,看上去有点儿老气横秋,绝对稳重的一个人。   
  医院宽大的走廊上,阳光自玻璃窗外疏斜下来。宋乔生想为林家瑜说情,“其实,她应当是真心喜欢你。”   
  才说了这一句,邵棕禹便停下来对他说:“乔生,母亲常夸你稳重知大体,这句话像是对我说的吗?”宋乔生叹了一口气,“棕禹,你是没有遇到真让你心动的女子,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那等我遇到再说。”   
  他依然我行我素,他的名声早已不那么好,可是,奇怪得很,他在社交场上还是很吃得开,有时出席某宴会,依然会有意想不到的艳遇。各色女子皆有,他依旧照单全收。   
  又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一段时间,每日都有邵棕禹的八卦。邵秦明佳一日在早餐时说:“若公司业绩如你上八卦周刊那么多,我也甚感欣慰了。”   
  邵棕禹只是笑笑。   
  母亲有点儿怒气,说:“看来还真是要找个人来管管你才行。”然后,她又开始向他灌输,她认识的那些朋友的女儿——梁音,耶鲁名校毕业,在出版社工作;裴子欣,哈佛大学毕业,在……   
  邵棕禹哪里听得下去,说是早上要开会,要早点儿出门。母亲埋怨,“真是儿子不如女儿贴心,我都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你翅膀硬了,要高飞了。”   
  邵棕禹怎么说得过母亲,只得说:“安排好见面吧,一个一个见,我也不反对。”匆匆吃了饭,便溜了出来。   
  邵棕禹管理邵氏企业中数字娱乐这一部分,大都是在线游戏。今日,他与韩国一家游戏公司谈代理。谈得很顺,一锤定音。宋乔生提醒他,“这游戏在韩国走势一般,可要冒险?”他对答:“你可爱吃小时候的吉娃娃雪糕?”   
  吉娃娃雪糕,好多年前的事情。宋乔生点头,老实地说:“很不错,一直忘不掉。”最近突然又卖起来,还很火呢。   
  邵棕禹说:“就算是一般的游戏,一样可以做到极品,只要商业手段运作得好。不要以为商家就是单单在卖商品,其实有时候,也是在卖情怀。你看今日年轻人人人都在打线上游戏,为何?你在游戏中能杀死一个人,现实中你可能只是一个大厦保全。为何你乐此不疲?只是因为情怀吧。”   
  宋乔生顿觉醍醐灌顶。   
  他们上车驶回公司,正是交通高峰时段,司机特意绕小道,避开主干道。行路中遇到一段正在维修的街道。邵棕禹从未来过,看到那街口有一块蓝底白字的街道牌,可惜被施工工人弄坏了,只看到“坪街”,前面那个字,已无法辨认。     
  邵棕禹问司机:“这是哪里?”   
  “桃坪街。”   
  唔,这名字好似见过。孤儿院那个叫菁菁的小女孩儿,她的信封中夹着一张小纸,地址是——“桃坪街169号”。   
  邵棕禹让司机停了车,他想去那里看一看。   
  政府要开辟更为宽广的街道,这条街正在拆迁,尘土扬到半空中。邵棕禹停在169号的门外。宋乔生为他敲门,出来一个女子,与邵棕禹一般年纪。菁菁的母亲不会这么年轻。他怔了一怔,忙问:“这里以前是不是住过一个叫菁菁的小女孩儿?”第6节:第一章若只如初见(6)     
  “没有,没有。你找错了,原来的房东早就搬走了。”女子嘴里唠叨着,指着墙边那一堆信件说,“你说的是这个人吧?嗳,她的信全在这里。”她弯腰抱起来,塞到宋乔生的手中,“让她别再写了,没用。原来的房东早就搬走了。”   
  因为放在墙角,日积月累,上面覆盖太多灰尘。宋乔生衣服上被弄得全是尘土,一时不知要不要放手。   
  这么多信,怪不得她说——“妈妈,你为何从不回信……”邵棕禹想到那双眼睛,心蓦地一沉,倒是毫无顾虑地从宋乔生手中把信揽到自己怀中,亦不拒尘埃。   
  邵棕禹把信件带到公寓,开始一封一封地拆。最远的一封似乎是在三年前写的,有些信件被雨水冲刷,蓝色的钢笔字完全模糊成一团,看不真切。   
  事无巨细,通通被她写进信中:孤儿院新来的孤儿,教职工教她绘画。是曹于磊吧,邵棕禹心想。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对写信的那个小孩儿一知半解,她写到某句,他有时用猜,有时又非常确信,她是在说那件事、那件物品、那条街道。邵棕禹发现开始的那一年里许多信件的下面都有多附一行——“妈妈,我想念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    
  这句到了次年,只改成——“妈妈,我想你们。”她是不是也从心里明白,母亲再也不会去看她了?邵棕禹印象中的菁菁,似乎一直都是那么死气沉沉的,她为他读报时亦是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未曾想那惨淡容颜的下面,亦有如此澎湃的心理路程。   
  原来看一个人只看表面,哪里够?他想挖掘更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也有过心酸与不甘?她还有一弟,为何偏偏是她被送到孤儿院去,只因她年长吗?这是多么令人嗟叹的一件事情!   
  直到佣人来敲他的门,问他何时用晚餐,邵棕禹才惊觉自己竟在这里坐了许久。他拿了一个玻璃盒子,把信件全都装进去。   
  晚饭后,他回来写了一小段似信非信的东西,没有开头的称呼,亦没有署名。他是这样写的——“桃坪街169号,原主已迁,请不要再寄。”要不要署名?唔,不要!这样算什么,偷窥人家隐私?   
  他又致电宋乔生,让他准备了一笔款子。因菁菁在信中写道,前年圣诞,她竟没有寒衣。怎么可能?母亲每年都有固定款项拨入孤儿院,定是让人中饱私囊了。   
  短笺与支票不日就会寄到孤儿院中。邵棕禹不知道菁菁是否会失望——桃坪街169号,原主已迁。   
第7节:第二章想要的幸福(1)     
  第二章想要的幸福   
  菁菁清晨去邮政处取晨报时,大叔叫住她说:“菁菁,有你的信。”   
  有信?她几乎不敢置信。一定是母亲,她想。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来信了。菁菁突然觉得异常委屈,眼泪刷地流下来。大叔慌了神,直问她哭什么。小女孩儿收了眼泪问他要信,大叔忙找给她。菁菁一看,整个人傻掉,这次眼泪都掉不出来,心碎了一地。   
  菁菁揣着短笺,依然为每家每户送晨报。她骗自己这事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短笺根本不存在,她早上起得早,一定是做梦,她想母亲想得太多的缘故。她一直不再去看那短笺,好像真的就忘了,那日笑得比平日里更多。晚上睡觉的时候,菁菁脱衣服,那短笺掉了下来。她木讷地再看了一次,一字不漏——“桃坪街169号,原主已迁,请不要再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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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因是与其他人住在一间大屋子里,她不能发出声音,眼泪就那么一直流,一直流。这种哭法,她已练习过多次,不怕被人发现。她几乎一夜未睡,满脑子胡思乱想,她想离开这里。桃坪街169号,是不是真的人去楼空?第二日菁菁照旧起来送晨报,她要赚够钱再向院长请假,她的车费一直凑不够。   
  一日早晨,大叔把晨报交给菁菁,说:“邵家别墅里来了人,今天再多送一份到别墅去。”   
  菁菁木讷地点了点头,她的表情原本就不多,这些日子里更少了。   
  菁菁把晨报放进别墅的邮箱里,惊觉到背后有人,那人说:“你今天不会再把信件丢在里面了吧。”   
  菁菁转过头,看到邵棕禹穿着一身运动晨衣。邵棕禹愕然,菁菁比以前更瘦了。天哪,这样看上去像是饱受虐待的未成年少女一般,还让她送晨报?   
  邵棕禹拉菁菁进屋,瞧她脸色发白,一拉她的手臂,才惊觉她只穿着单衣。这时已是十一月的天气,早晚都已很寒冷,菁菁的唇色被冻得发紫。   
  邵棕禹给她倒了些烈酒,“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是喝一点儿会暖和一些。”他对这个小女孩儿,完全生出怜悯。用手搓她的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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