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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锦珍招呼菁菁过来:“菁菁,宋阿姨来了。”
菁菁被母亲拉着站在宋景真面前,菁菁原以为母亲与这个后来与父亲结婚的女人一见面说不定会吵起来,可是竟是这样“和谐”。菁菁叫了声:“宋阿姨。”张锦珍说:“宋阿姨是来找元杰的。”
元杰?菁菁疑惑地望了一眼母亲。
宋景真站起来说:“菁菁,坦白说,我今天过来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为乔生的事情来的。”菁菁已经听子晴说过了,菁菁请宋景真坐下来,菁菁对母亲说:“元杰还没有回来?”
张锦珍说:“菁菁,你去给他打个电话。”
元杰是在半个小时候后回到家里。菁菁知道宋景真喜欢喝茉莉花茶,菁菁去厨房泡茶,张锦珍进来问:“要不要帮忙?”菁菁低声在母亲耳边问:“我没进来之前,你们在说什吗?”张锦珍瞪了菁菁一眼,说:“还能说什吗?”菁菁调皮地问:“没吵起来?” 张锦珍说:“吵什么啊,你这个孩子。”她的声音微大,菁菁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张锦珍说:“这些年你在法国,也多得她照顾。”菁菁说:“其实我一开始挺怕你知道这件事。”张锦珍说:“怕什吗?”菁菁说:“害怕你想不开啊。”张锦珍笑着说:“没大没小。”菁菁耸了耸肩,倚在壁橱边上,张锦珍在洗苹果,一边说:“嗳,想一想,也真没意思。我是说你父亲的事情。”
菁菁挑了一个小苹果先咬了一口,厨房的小阳台上吹来一阵冷风,吊灯微微一晃,菁菁去关门。一回头见母亲低头认真地清洗苹果,晃动的灯照出厨房的轮廓,有些熟悉又陌生的阴影。
张锦珍说:“刚才我听她说,你当年去法国的时候,棕禹还去找过你父亲。”菁菁停止了咀嚼。菁菁问:“什么时候?”张锦珍一抬头,这孩子怎么听不懂话:“刚才不是说了你去法国的时候。”菁菁问:“为什么?”菁菁将苹果的另一半递给母亲,张锦珍避开说:“我不吃。”又说:“好像是照顾你之类的话吧,她没有细说。我又不好意思多问,不过,邵先生真是不错。”
菁菁微微一笑,推着母亲出去。
菁菁这晚辗转不能入睡。起来开灯,衣柜上挂着的时针已经绕过一整圈,十二点过了。菁菁挑起窗帘望出去,一眼看到公寓的光熄掉了。菁菁打电话给棕禹,她先发制人地说:“不准讲烦,偶尔让我任性一下吧。”
棕禹在电话那头问:“十二点过了,怎么还没睡?”声音低沉,比起见他时的严肃表情,这语气十分温柔。
“你不是也没有睡。”菁菁反问,因为他的温柔语气,菁菁反而理直气壮,“你还在工作吗?”
“嗯。”
“那这样好了,你挂耳机吧,就这样通着,我偶尔想和你说话。”
菁菁听到电话那边噼噼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窗外夜色正浓。
“菁菁?”
“我在。”
“我以为你睡着了。”
“没有,公寓的灯熄掉了。
“什么?”
“就是以前的公寓啊,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有人住进去了。真是好奇怪,我每天晚上看到它亮起灯,总觉得十分温暖。”好像指引着回家的灯光,菁菁这时跳了起来。“咦,亮起来了。”菁菁开心地笑着。
棕禹说:“你安心睡吧。”
菁菁拉着被子盖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她这样依赖棕禹。
“棕禹,我很依赖你吗?”夜里的安静,即使隔着手机,依然是一种耳语。
菁菁听到棕禹棕禹说:“我知道啊。”语气里并无半分喜悦。菁菁的心有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撑开,越撑越大,是一种异样的酸楚。棕禹说:“你以后要慢慢改掉,知道吗?”
倘若我不想改掉呢?菁菁没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只得轻轻应了一声。
菁菁再见棕禹是在阿佐打电话来说,元杰在PUB多喝了几杯。他那日开了车,安全起见,阿佐让菁菁去接他。
阿佐从前的心愿是拥有一自己的PUB,后来有钱了,磨着棕禹投资开了现在这家PUB。菁菁赶到PUB时,酒保阿John惊喜地发现,这个女孩是那晚让棕禹吻得意乱情迷的女孩。
菁菁一边帮阿John收抬残局,一边问:“有什么事情需要这样庆祝?”元杰说:“我们今天去邵氏集团开了董事会。”语气十分得意。阿佐说:“晚上和几个董事吃过了饭才过来的,元杰多喝了几杯。”棕禹让阿佐给菁菁打电话,他心里明白,他想在这里见到她。
菁菁问:“现在要走吗?”棕禹说:“反正你来了,再坐一会。”阿John给她端了饮料过来,态度恭敬,目光敬仰。阿John平素不爱搭理人的。阿佐问:“你们认识哦?”菁菁慌忙地说:“没有。”她与棕禹的目光在幽暗不明的射灯中相遇,菁菁不知为何脸上烫烫的。
元杰去洗手间,阿佐见他许久没有回来,出来找他。那半开放式的包厢里又只剩下菁菁和棕禹。
菁菁问棕禹:“你等一下怎么回家?”棕禹虽然没有喝醉,但是身上子欣有酒气。棕禹反问:“你回来接我吗?”菁菁疑惑他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菁菁说:“那我送元杰回去之后,再来接你好了。”棕禹认真地问:“真的?”
“真的。”菁菁保证。
菁菁坐到棕禹旁边去,棕禹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菁菁咬了咬嘴角,她很紧张,他看得出来。她有话要对他说,他猜
棕禹问:“你想说什吗?”
菁菁吱吱唔唔地说:“那个,我前几天见了宋阿姨,就是宋景真。”棕禹倒了一杯酒,眉头一皱,仿佛预知她要说的话,棕禹说:“她跟你说了宋乔生的事情?”菁菁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知道?她后来找你了吗?”棕禹不回答,问道:“找你说情?”菁菁说:“也不是啦,就是——”
棕禹突然放下了杯子,是玻璃硬碰硬的“咔嚓”声。棕禹说:“菁菁,谁都可以说情,这件事情,你最没有资格。”菁菁被他的话怔住了。菁菁缓缓地问:“什么是我最没有资格?”
棕禹抿着嘴不说话。
菁菁说:“我知道邵阿姨死后宋乔生害你坐牢,我知道你想出一口气。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帮她说情,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那你就什么也不要说。” “只是宋阿姨来找我,看在子欣和她女儿的份上,棕禹,不要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
棕禹冷冷一笑:“什么叫不可收拾?”
“你多少考虑一下他们的感受。”
“他们的感受才算是感受吗?菁菁,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棕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什么叫不可收拾?我今天的局面才是不可收拾,他让我痛失所爱才叫不可收拾!”
酒气在胃里面翻滚,冲上来,棕禹的手一挥,玻璃台面上的酒杯落地。
那清脆的“哗哗”声,让包厢外的音乐也暂停了下来。
阿John冲到了门边,却不敢进来。这个女孩真是了不得,第一次是让棕禹吻得意知情迷,第二次,竟让棕禹雷霆大怒。
阿佐也赶过来,扶着门看着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两个人问:“怎么回事?”
痛失所爱?
良久,菁菁站起来:“我不知道你那么爱子欣。”
圣诞前夜,菁菁致电给西贤,西贤说:“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两人约在百货大厦,绚烂的霓虹灯下。
西贤迟到了,因为路上塞车。西贤问菁菁:“等了很久?”她淡淡一笑,说:“没有。”西贤解释起来,原以为这个时候从机场路过来会比较快。那知机场路的高速正在翻修路面,堵车堵得厉害。
西贤问:“你冻坏了吧?”他去拉她的手,菁菁向后一缩。从前也是这样,西贤知道,她不爱肢体上的接触。
菁菁淡淡地说:“没事。”他喜欢她这样一种淡然,从来因为喜欢而追求她。爱情也许稍容许隔着这样的淡然,更添神秘与征服的决心。
两人商量晚餐的去向,西贤提议去“荣记”吃川菜。菁菁想了想,还是去淮南路上的餐厅吧,来得够正式,与她将与他说的事情一样,要正式。过红绿灯时,菁菁走在前面,西贤突然拉住她说:“你等一下。”
“你把眼睛闭起来。”西贤从大衣的长袖里握住她冰凉的手。
菁菁站在十字站口,十分茫然。前面有很多车,他让她把眼睛闭起来?
从前上学的时候,总是听人说,恋爱的人应当过一次红绿灯。
西贤笑着说:“那时很流行呢,因为没有试过还有些遗憾。菁菁你把眼睛闭起来,我带你过去。”
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闭上眼的菁菁,觉得四面都是车声喧哗,仿佛就在脚边,只要一踢腿,就能碰到车身。西贤在她耳边说:“相信我。”菁菁紧紧拽着西贤的衣袖,她试着要相信他,可是不行。菁菁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有一道车子的刹车声传入她的耳边,菁菁一顿,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与西贤四目相望,她站在人行道的中间,身边是夜里行色匆匆要归家的人。车子在斑马线外。菁菁十分窘迫,西贤说:“走吧。”直到在餐厅落座,菁菁一直没有说话。菁菁知道,因为她不够信任他。
西贤问她:“要什么汤?”菁菁反应了良久,说:“奶油海鲜汤。”服务生离去之后的两人显得有些沉默,真到不如旁边的情侣,有说有笑。菁菁偏头望过去,那男孩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孩十分注意,直看着他,然后掩嘴而笑。
菁菁手捂着半杯柠檬水取温,西贤问:“你记得我上一次给你电话是在什么时候吗?”虽然她很少主动电话给他,但是他总是会定时打给她。菁菁努力回忆了一下,但是记忆无果。菁菁咬了咬唇问:“怎么问这个?”西贤说:“我下周要回法国。”菁菁显得有些惊异,西贤问:“你会跟我一起吗?”
他的手越过桌面,覆在她捂在柠檬杯上的手背。菁菁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所幸服务生上了第一道菜。
仿佛不让她逃避,服务生离去之后,西贤说:“因为公事的原因,必须要回法国。你不是说你也有事要给我说吗?什么事情?”
“我……”我喜欢的另有其人,这样大约不是好孩子吧。菁菁想了想说:“西贤,我……”
菁菁一抬头,餐厅的玻璃大门,被服务生拉开,外面进来几个人。菁菁吓了一跳,看到元杰和棕禹。菁菁低头,可是偏被最后进来的阿佐见到。他快步要走上来,因突然看到菁菁的对面坐着一位男子而止步,阿佐对着菁菁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跟上元杰与棕禹的步伐。
西贤突然说:“其实我有时候一直在想,我们这样算是男女朋友吗?”在法国因为有众人起哄,仿佛水到渠成。旁人有时候问道:“你女朋友?”菁菁开始还争辩,急得直摇头:“不是的。”有一次问她的是一位金发美人,英伦血统,西贤用中文说:“拜托,你偶尔也可以说是,这样也许会让我少一些麻烦。”菁菁笑着应允。
菁菁刚到法国时,常常梦到棕禹,真是奇怪,在梦中,是十六岁的清晨。在藤蔓植物的森林,棕禹走得极远,菁菁追不上。她在森中四处兜圈,见到一株开在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