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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凤笙休向泪时吹’?”乔擎问。
徐笙欣然颔首。心底将李后主之《望江南》背了一通,又拿起巧克力塔来吃。
“二楼翡翠厅有拍卖,为何不去?”乔擎转了话题。
徐笙抬眸。
忽觉恍然,与乔擎的两次邂逅都如此相似,自己都在大快朵颐,也乔擎在一旁瞧着,变着法子同自己说话。
“我并不喜欢古董。”徐笙如实答。
“那徐先生喜欢什么?”乔擎问。
徐笙诧异,怎的都这般关心我徐笙的喜怒,莫非今日黄历上写着“宜:取悦徐笙”?
“喜欢钱。”徐笙面不改色。
“呵,”这回轮到乔擎失笑了,“你缺钱?”
“不错。”徐笙不卑不亢,敛了笑意,娓娓言之,“我儿时肚饿便去偷食,结果被人逮个正着。我取出唯一的一个角子,那店主却取出一沓纸钞羞辱我。故此,每逢领薪之后,我便将其全部兑成现钞,久久在手心拍打。”
明知是个玩笑,乔擎竟也不恼,反而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徐笙偷眼瞧了他数次,心觉这乔家老二也真是有趣。
“我记得乔氏与傅氏一起在做一个高新技术开发项目。”玩笑也开够了,徐笙提起正事儿来。
“是的,徐先生有什么高见?”乔擎很是不耻下问。
徐笙摊手耸肩道:“我也不甚明了。”
“那不妨由我来解说。傅氏与乔氏的合作的主要内容是……”乔擎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徐笙偷偷打了个哈欠,果然好生没趣儿。不过,见乔擎措辞谨慎,口若悬河,而面色如水,毫无波澜,徐笙竟看不出乔擎是喜是怒。不禁心下一凛,这乔擎一脸和和气气,心机定是深沉无比,这道行恐怕在潘子琛之上。难怪潘氏非要傅氏应援不可!
乔擎也不知说了几分钟,念叨着一大串学术名词,竟不觉口干舌燥。
傅易辰步出翡翠厅,径直到了甲板的咖啡座。
徐笙一见傅易辰如蒙大赦,立即打断乔擎的演讲,替两人引见。
结果,二人大谈生意经,甚是投机。
徐笙环顾四周,忽地展颜兴叹,幸好有喝不完的酒。
天色(谷欠)晚,傅易辰才向乔擎告辞,再一看,徐笙早已醺醺然,会梦周公去也。
本来还在庆幸一路上徐笙都没有醒转,谁知他一沾床铺便醒了。一双醉意矇眬的眼似怒非怒地一瞪,傅易辰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随即是排山倒海的歉疚和羞赧。傅易辰脸上可疑的红晕却使徐笙心下一动,伸手揪住他的领带,张口咬住了他的唇。傅易辰闷哼一声,亦不甘示弱,展开攻势。一场舌战下来,二者皆是气喘吁吁。徐笙犹是烈酒熏蒸,浑身柔若无骨地贴在傅易辰的身上。惊觉傅易辰有了反应,心下竟也羞涩起来,徐笙咬唇不语,蜷起身来,双颊上那两抹快要渗出水来的胭脂色直直扫到鬓角去,贝壳般的耳朵红得透明可人。
清寡的肤色自衣衫半解处显露,白润如玉,直教傅易辰晃了眼去。掌下肌肤甚是凉薄,触手却是温热,游移半晌,柔腻如脂,丝滑如缎,令人爱不释手,怜惜不已。爱意朦胧,徐笙蹙眉轻哼,惹得傅易辰抬眼望去。鬓发如墨,粉面似桃,眉蹙春山,眼横秋水。细看那玫瑰色的一瓣耳,说不出的妖艳浓腻,销魂蚀骨。顿时情潮狂涌,一股热气直冲脑门,携着情丝万缕一把拥住绵若羊脂的徐笙。
“笙笙……笙笙,我爱你……”
傅易辰虔诚地将一枚枚执着的吻烙在徐笙身上。细碎而浓烈,濡湿而热切,鬓角、眉骨、眼睫、鼻梁、耳、下颚、喉结、锁骨……沿肩线而下,每一尺,每一寸,都属于这个美得让自己窒息的男人,都属于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
傅易辰内心滚烫如熔岩,手势极尽温柔怜惜,视徐笙如绝世珍宝。徐笙仿佛置身于蜜浪之中,一颗冰冷的心被傅易辰熔化,再无芥蒂,再无抗拒,彻底沉沦。
一次次自巅峰直坠而下,天上人间。柔肠百转,爱恨焦灼之至,徐笙仰首便咬上了傅易辰的肩膀。傅易辰以为徐笙疼极,生生扣住那一握的纤腰停了下来,细吻那一张沾满汗水的心爱的脸庞。
徐笙颤栗抬手,伸出尾指,轻轻沾掉傅易辰紧蹙眉头间的汗水:“……辰,不要停下来……”
徐笙凝视着傅易辰,眸子如洗,恍惚地笑。忽地一滴泪溢出凤尾般的眼角,甜蜜酸楚,绝望无助。傅易辰神为之夺,百转千回,爱恨交织,疼得发狂。已经分不清欲要破胸而出的是爱还是恨,只觉一股冲天热气铺天盖地,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之中,成了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方才罢休。
灯光影里,鲛绡帐中,雨意云情,鹣鲽情浓,山盟海誓,舍生忘死。
情事过后,二人拥得严丝合缝。徐笙半合着眼,贴在傅易辰身上。烟慵云懒,筋疲力尽。柔情蜜意之余,但觉形骸骨节熔。徐笙去看他背上的伤口,细细地舔舐。傅易辰自余韵之中喘息片刻,便起身抱徐笙去沐浴。
Chapter13 耽幸 下【已修】
“当初与潘子琛合作,为何不知会我?”徐笙忽地问起公事来,语气里仍有几丝嫌怨。
背上的手一停,傅易辰顿了顿,才支支吾吾地道:“怕你不愿意冒这个险。”
徐笙气结:“你也知是冒险,幸亏合作顺利,否则,真不知道你该怎么收场!”
傅易辰轻叹一声:“为了你,刀山火海,我也甘愿。”
徐笙一怔,哀叹傅易辰真是痴儿。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各式各样的情话都听过,从床上到床下,真情的,假意的,就属这句最窝心——苦海飘零的徐笙尚有人惦记挂心,真是老天怜悯。心下欢喜满足,转而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悲凉——傅易辰离开那日,徐笙定如抽筋剥皮,吸血食肉,痛不欲生,哀绝欲死。
徐笙不着痕迹地抹去眼角的泪,却道:“先前你与美国地产商合作,几乎吃空周氏。我当你是还以颜色,我不管。可是,你竟冒险与潘子琛合作在股票上下手,也不怕被人占了便宜,你当自己的小动作别人没看在眼里?明摆着想探探傅氏的底……”见傅易辰愈发低落,徐笙止了话,顿了顿,又接着道:“亏得你拴得住周彦敏和潘子琛,这两人若是联合起来,看不剥了你的皮!”
傅易辰心底一颤,愧疚悔恨铺天盖地而来,如受千刀万剐一般痛可锥心。眼底涌起热泪,嘴唇翁动,牙关紧咬,可他不能说。幸亏徐笙背对着他,袒露着美丽身体,那么自在,那么美丽,什么都不知晓。
永远也不能让他知晓!
傅易辰如下定决心一般,双眼迸射出光芒来,向天竖起三指,当即立下毒誓:“从今以后,我若不能护你周全,教我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徐笙扑哧一声笑出来,侧首轻骂:“呆子!”眼波顾盼间,许有未干泪痕。
傅易辰讪讪然,思忖了片刻,专心替徐笙擦起背来。
“你觉得乔擎这个人怎么样?”傅易辰兀然问道。
“此人恐怕不好对付,小心为上。”徐笙沉吟。
“为什么?”傅易辰问,语气间似是不信。
“乔正天壮年离世,乔氏便由一干叔伯操控,长子二十岁年满方可继承。乔擎为其小妾所生,母亲早逝。正妻善妒,自是忌惮小妾所生又绝顶聪明的乔擎,早早将他送出国去,令其远离乔氏事业。”徐笙道。
“这我也有所耳闻,可是……”傅易辰道。
徐笙瞥了傅易辰一眼,打断他,道:“乔擎在哥伦比亚主攻的是公共关系。记得建筑业的张旭峰么?五年前,张旭峰身陷行贿验楼者丑闻,受廉署检控。消息一经披露,立即门庭冷落。正当张旭峰虎落平阳之际,乔擎毛遂自荐,并说服张旭峰由其全全代理公关事务。不出半年,张旭峰便挽回昔日声誉,东山再起。”
这也是为何徐笙极希望曹衍加盟傅氏的原因之一。曹衍毕业于美国宾州大学安南堡传播学院,供职周氏时的职位是周氏百货亚太地区的CIO(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傅氏自成立起来一直都是家族式企业,一干元老自是忠心耿耿,可是年事已高,固步自封,元老的亲戚们接着裙带关系进入傅氏,实有能力者有之,食白饭者亦有之,良莠不齐,又碍于聿甄临终前的嘱托,不得动之。而面对乔氏这样的英才辈出的企业,不免显得有些劣势。
傅易辰惊叹:“实在厉害!幸亏周氏没有这样的人才,不然我可要功亏一篑了!”
徐笙失笑:“乔氏可不是好对付的,自乔擎执掌乔氏开始,内部不断革新。新任的CHO(Chief HumanResource Officer)更是唯才是举,建立了一项薪酬考核制度,还有中高层的述职大会。……对付周氏的那一套绝对不能用到乔氏身上。”顿了顿,徐笙继续道:“你资历尚浅,虽然这一仗打得漂亮,但要管理好偌大的一个傅氏,必须步步为营。况且,还有个潘子琛在,更是要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
傅易辰默默颔首,谨遵教诲。
晚上的徐笙胃口奇佳,选了法式菜。头盘至甜点一共五道。傅易辰则点了一支红酒。
餐车推来之后,傅易辰屏退左右,亲自为徐笙服务。傅易辰自餐车上取过起子,一手托着瓶底,用手指转动瓶身,将年份展示给徐笙。待徐笙示意后,将起子固定在瓶塞,转动数圈,随着轻轻的一声暴音,瓶塞跳出。然后酒瓶微倾,于徐笙面前的酒杯中润底。傅易辰态度之尊敬,动作之纯熟,媲美法式餐厅的高级侍者。
傅易辰自斟一杯,略略得意地看着徐笙,颇有卖弄之嫌疑。
徐笙打趣道:“若是那日傅氏倒闭,你倒可以从餐饮做起。”
傅易辰受了夸奖,不免得意起来:“当初我在餐馆打工三年。”
徐笙失笑:“旺叔也舍得你去兼职?”
傅易辰表情夸张:“旺叔连根火柴都不让我碰,我好不容易说服他的!”
徐笙但笑不语。
“回国之际,老板特地加薪挽留我,被我婉拒。若是我应了下来,说不定现在就是个连锁餐馆的经理了!”傅易辰眉飞色舞。
徐笙轻骂:“没出息!”
傅易辰话锋一转:“那画展如何,可入得你的眼?”
说起画展,徐笙忍俊不禁,将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通。傅易辰一听那些画的内容,表情丰富至极,惹得徐笙开怀大笑不止。
“据说明日是比亚兹莱的插图展览,不如一起去?”傅易辰道。今日计划被生意打断,好生不快。
“可是画《莎乐美》的那一位?”徐笙淡淡地问。
“没错。”傅易辰答,顿了顿,意犹未尽地低叹,“奥博利。比亚兹莱,‘有时他的作品达到纯粹的美,但这是恶魔的美,而常有罪恶的自觉,罪恶受美而变形又复被美所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