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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生谁死,谁对谁错。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什么?
景王面如死灰,但眸子却活着,他深深凝视着凌玉。如今的凌玉,相貌已经大不相同,但熟悉如景王,还是能够一眼认出。
但那真是自己的兄长么?景王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沉静如水的目光,那种淡淡如风的面容,真是只比自己年长一岁的哥哥该有的么。
这个人的生死,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但这决定,真有那么难下么?
放过他,只需摇摇头。
把他接回宫中,自己放弃摄政王的地位,找一个藩地乖乖的渡过余生,或许,不用死吧。
景王急促的呼吸声,让凌实也紧张了起来。
但他很快就看见了景王的决定。
那个还不到十六岁的孩子用力点点头,尖锐的声音喝道:“杀了!”
杀了!当然是杀了。
那个放过的念头,在景王心里不过盘旋了两圈就无影无踪。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到手,只要再坚持几个月,自己就是这个国度的皇帝。而所有的权力,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品尝过。
难道真要将性命和权柄都交还到对方的手里么?
那个人比自己能好多少?不过是早出生了一年而已。
凭什么一切都是他的,凭什么自己就只能做个藩王芶延残喘,如今是最好的机会,是夺回这一切,是让自己登顶的最好机会。
难道不是么?
景王就是这样想着,他流着眼泪,用力点头,炽热而坚定的说:“杀了!”
“果然是。。。者。。情起凌玉来,毕竟,那是自己曾看着长大的孩子,毕竟,那已经是个名动天下的人物了。
凌实拔出一支信号烟花,在手中点燃,红色的烟雾在他手心里散开,冷风一阵阵吹拂过,将凌实额头的白发吹起又落下,这个当年风华正茂的文官已经老了,但目光依旧如鹰般锋锐。
站在这血色的地面上,他有了一种沙场的感觉,仿佛那即将开始的杀戮,将改变整个天下,将让他追逐到一生都在追寻的梦想。
红色浓烟飘荡至空中,竟将祠城这边的半空都染红了。
这是凌雪部队最高的警报,当这警报一出,便会全员扑杀而出。
凌实一手攥着景王,一手握着那信号,在风中矗立了有足足一刻钟。
但不知为何,凌雪部队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凌实悚然一惊,他望向凌家祠城,那座黑色沉闷的城池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静谧而安稳。
第三卷 江州血
第一百一十章 … 老凌家的末日(上)
要不,走近一点。”凌玉淡淡道。
凌实心里突的惊慌起来,但他还是老道的将这情绪压抑住。看凌玉已经朝前面走去,他犹豫了一下,但看着稳固的祠城,还是心定,带着景王也跟了上去。
如今心里面最为惊慌的,恐怕是晴眠月和景王两个,但晴眠月自认出公子后,便又如回到从前,对公子的所作所为极度放心。
只是景王受着有生以来最大的煎熬,对他来说,刚才的抉择,根本就是人生中最不容许错误的决定。
虽然年幼,但毕竟长在帝王家中,他深知刚才做出的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既然下令要杀,那就必须能杀得了,否则的话,便是自己将陷入凌玉疯狂的报复。
在京都时,景王就听说了凌玉自北疆一路而来的故事,那一处处精彩的地方,景王简直可以象说书先生般讲的头头是道。甚至跑到江州来,那也是为了见一见凌家大少爷这位传奇人物。
可怎知会有这样的结局,就连自己也落入传奇中了。
景王心中忐忑,不由将凌实的手拉的更重,但凌实却回头笑笑,面上自是十分镇定。凌实心中并没有这许多的担心,因为他对凌雪部队实在是很放心。
连弥勒教都被一网打尽,凌雪部队屹立数百年,要对付区区英宗,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
于是这四人,便走到了祠城的门外。
凌玉不动生色的施了个术,只是让祠城内外地声音隔绝。然后便退开两步,将正对城门的位置让给了凌实。
凌实有点小心翼翼,他早已看出,如今的凌玉功力非同小可,并不是他可以对付,但不知为什么,凌玉始终没有出手,甚至还彬彬有礼。
走到了祠城的门外,凌实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几十年前,他尚年幼时,第一次站在这黑漆漆的城门口。试图伸手去够上面的铜环。
而冰冷又沉重的触感,令他感觉到身上的责任。和老凌家数百年来不可思议地力量。
有这份力量在,便比什么都要稳妥。
凌实深吸一口气,高喊道:“凌——凌——凌——”
这呼喊声很是奇特。而且运气的方法别具一格,当凌实这么呼喊时,整个祠城城墙上的铜铃都一起炸响:“凌——凌——凌——”
凌实地声音和铜铃的声音竟完全融为一体,丝毫没有分别,而这清幽绵长地音调,更像是老凌家的一道魔咒,在祠城之上空游荡。
这本是开门的信号,也唯有现任家主和下任家主才懂得地运气方法。
但门还是沉默着,凌实皱紧眉头。
凌玉摇头道:“真的,只有杀我一条路么?”
这时。答话的却成了景王。他咬牙,尚显稚嫩的声音道:“皇兄,若是你。难道不杀我么?若今日我放过了你,昔日难道你就会放过我么?这能怪谁呢?要怪。便怪我们生在帝皇家吧。”
“所以。。。
“所以。。。长,从小玩伴的兄长,“各安天命吧,皇兄。”
“各安天命吧。”凌玉点头,又重重的再点头。他走上前去,一掌拍在祠城的城门之上。
大门竟就这样被拍开了。
沉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呀吱呀苍老地声响,在凌实和景王面前缓缓打开,而与此同时,也打开了一副残忍到不可目睹的画面。
他们看到了凌雪部队。
却是,正在被屠杀,吞噬,在被活生生吃掉的凌雪。
凌实瞪大眼睛,扑鼻而来地血腥差点将他吞噬,虽然他忍住看下去,但边上的景王却直截了当地哇一下呕吐起来。
而祠城之内正忙碌着的妖兽,却被来人惊住,同一时间停下了动作,转头看过来。
凌实浑身上下就如同被无形绳索绑住,僵硬的难动分毫,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的,根本是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景象。
昔日光芒四射,数百年来纵横天下而从没有败过的凌雪部队,竟然都被分割成了一小撮一小撮,绝大部分白衣剑手都被击倒在地,成千只守银豺正拼命吞噬着凌雪剑手的身体。
碎肉、鲜血和森白的骨骼洒落在地上,
触目惊心的场面,完全摧垮了尚活着的凌雪战士的信
而这些剑手的状况十分糟糕。虽然守银豺只是一品妖兽,但良好的战术加上绝对优势的数量,让它们形成了一个整体。
更何况守银豺的任务只是将凌雪分割包围,然后吃掉受伤倒地的剑手而已,真正执行攻击的还另有他人。
一道道的金光在凌雪中间飞射,这是目前妖军中实力最为强劲的金毛犼,快绝的速度,几乎是凌雪的天然克星,不管剑手们如何抵死反抗,也很难阻挡住金毛犼的闪电攻击,更何况如今这局面压根是一面倒的。
而八个高品的铁翼鹰和四个已经成人形的恶鲲形成一支强劲的歼灭部队,在玉鲲和犼哥的带领下,这支强力队伍到哪里,哪里的凌雪战士便躺满一地,随后就有守银豺扑上,将他们吃掉。
但即使是妖军们配合默契,凌雪部队的攻势也有些弱的令人诧异,昔日在弥勒教攻击之下,凌雪在三个八品高手的指挥下,几乎成为铜墙铁壁,任弥勒教如何攻击也难以奏效,可今天怎么就摧枯拉朽般的败了。
有那三个八品高手在,怎么会任由玉鲲和犼哥嚣张?
凌实的眼里充满了迷惑和不可置信,他一直将目光投入到凌家祠堂之前,见到那一块只有四个人战斗却占据了足以站几千人的地方。
三个八品高手果然在殊死拼杀,只是他们三人联手对付一个人,居然还力有未逮。
因为正肆意挥剑攻击的人,乃是郑亦。
九品宗师郑亦,一剑光寒十九州的郑亦。
手中握剑,便目中无人的郑亦。
不知这洪云山的郑亦,怎会跑到江州来,而且还和妖军联手,把凌雪部队最后的希望也摧垮了。
想当初鹰啸山时,郑亦一个人独挑三大供奉,那种力量,甚至让人感到已经跨越了九品的等级,无限的接近了剑尊的级别。
如果这三个八品高手纵然再厉害,又如何是郑亦的对手。
就算郑亦没有下真正的狠手,但只是将这三人拖住,已经是对凌雪最残酷的打击,看着昔日的子弟兵一个个倒下,甚至成为妖兽的腹中餐,三个八品高手简直血脉崩裂,几乎是在拼命。
可一切尘埃已定,妖兽早已占据全面优势,接下来的,只是如何将凌雪一个个的杀掉而已。
凌实已经成为一座石像,怔怔了半柱香的时间,压根就没有动过,双目里也尽是虚空,从一开始的悲怆变成了茫然。
老凌家数百年来最大的战力,老凌家几乎从未失去过的最后的实力,就是在凌实面前,在他双目注视之下,一点点的死去,直至被杀戮到最后一人。
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他们也没有为老凌家的利益流血,而是突然之间,被一股巨大的实力所侵袭。这种打击,比当初弥勒教的倾力进攻还要可怕。
或者说,这是凌玉的实力跟老凌家实力的一次正面碰撞,对战的结果就是凌雪全歼。
看了半晌,凌实的嗓子里发出咕嘟一声,他整个人才像是缓了过来,又如眼前事情与自己无关般,退了一步,叹了一声。
“原来你早料到,我会杀你。”凌实声音凄然,“雷霆一击,将凌雪吃掉,你好大胆,好大胆。”
“我不知道你会杀我,直至看到你们,直至景王说出那个杀字。”凌玉道,“不过我明白,凌雪部队与我迟早要为敌,因为我的存在,根本就威胁到凌家的存亡。英宗早已不可活在世上,所以凌雪的最终目标就是我,就是我这个凌家大少爷,曾经共同的战友。”
“从一开始,你就准备杀光凌雪?”
“从一开始。。。天,我便故意没有出手,等待双方内耗。这一个月来,我从各地调集妖兽,但始终没有出手,就要等一个人。”
“郑亦?”
“就是大宗师郑亦。”凌玉道,“我能够屹立在此,且几次死里逃生,并无其他,只因为我手中有足够的力量,谁也没我那么多妖兽,谁也不会象我这样,手下掌控着两个大宗师。”
第三卷 江州血
第一百一十章 … 老凌家的末日(中)
风从孤城的墙上吹进来,卷起了一股股凝重的血腥味的脸上和脖子上,令他感觉到心中凄苦更甚。wénxīn⑧
做为下一任的家主,凌实自然知道,今天这战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了凌雪,老凌家等于是垮了。绵延数百年,号称一门天下的凌家,最后的战力被摧毁,就如同末日一般。
但这情势已经无法挽回,凌玉谋局已久,甚至动用两个九品大宗师,就是要在今天,把苏起和老凌家的凌雪部队,一同消灭。
野心之大,信心之足,简直难以想象。
“你早已准备消灭凌雪,所以才会放心的跟我来这儿。既然如此,又何必假惺惺的问我们要不要杀你,何必何必?”
凌实的这番话,已经有激愤的意思。
但景王却恐惧的胸口绞痛起来,若他知道会有现在的局面,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