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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和刘伯立刻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福王东方烨顿时黑了脸。
我扬扬眉,道:“二哥真是神机妙算,小弟刚刚和爱妃避暑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了。不知二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知道小弟失了忆,特意来关心一下?不过看这动静,也唚大了点。”
东方烨道:“二哥今日前来是公事公办,要拿静王妃回刑部问话,小弟可不要怪我。”
“既是公事公办,那小弟也要问明白了,不知爱妃犯了什麽事要惊动刑部?还要烦福王亲自前来抓拿?”
福王沈下脸:“静王妃北堂曜月通敌叛国,涉及明国内乱,本王奉命彻查此事。”
“胡说!”我紧紧握著曜月的手,“曜月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如何通敌叛国?如何涉及内乱?”
曜月一惊:“什麽内乱?明国发生什麽事了?”
福王狞笑一下:“静王妃不必再装。明国尚文帝司洪逸月前突然暴毙,端亲王北堂曜辉伪造遗诏,在北堂王协助下以前东阳太子遗子身份登上皇位,至今已有十余日。”
“什麽!?”曜月大惊。
“明国现在已不再是文国盟国,北堂曜月作为明国北堂王三世子,司曜辉之弟,涉及通敌之嫌,必须在天牢暂时拘押。”福王的口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我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手心里不知是曜月还是我自己的,竟全是冷汗。
“等等,就算明国发生政变,又关曜月什麽事?他是我的静王妃,已不再是明国世子。说什麽通敌,通什麽敌?二哥有什麽证据?”我抓紧曜月的手。
福王沈下脸道:“二哥既然敢来这里拿人,自然是手上有证据。六弟不要胡闹!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请走。你若是胡闹,我便不客气。”
“你要怎麽不客气!”我狠狠地瞪著他。
他也不著恼,只是挥挥手,两旁便有一排侍卫上前,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冷笑一声:“你敢在这里用强?你忘了这是什麽地方!?”
福王闻言,果然犹豫了一下。这个王府乃是先皇故居,当年曾被赐下镇宅基和下马碑,任何人不得在此动武,也不得骑马入内。只要住在这宅子里,除非是自己走出去,否则便是天大的罪人,也没人敢强行将人带走。
“六弟,不要让我为难!”福王冷冷地道。
“我跟你走!”曜月突然道。
“曜月!?”我张张口,却被他打断。
“不要说了!既然福王是奉命行事,我问心无愧,和他走一遭又如何。”
“静王妃果然明白事理。”福王沈沈地一笑,做了个手势。“那就请吧。”
曜月深深看了我一眼,挣开我的手,向大门走去。我想上前,却被刘伯一把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消失在我的视线外。
待他们走後,福王带来的禁卫军立刻撤了个干干净净。
我简直要气疯了。真见鬼!怎麽会发生这种事!
我衣服也未换,骑上云初,一口气冲进皇宫。
砰的一声,我一脚踹开御书房的大门。皇兄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吓了一激灵,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
“昊、昊昊,你这麽快就来了?瞧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为兄真是心疼呀……那个、用了晚膳没?要不朕这就命人去准备御膳?那个、昊昊,咱们有话好好说,那个可是先皇的遗物,举世名剑,你小心点拿,别、别、别离得这麽近……”
“皇兄,这柄秋水剑在你这御书房也挂了太久了,宝剑不沾血,可是会钝的哦!”
皇兄额上冒出大滴汗珠,笑容扭曲地道:“昊昊,皇兄知道错了,皇兄一定会弥补你的,你别、别、别激动……”
“不激动,我一点也不激动。”我微微一笑,慢慢向皇兄逼近,在他後退得快要从椅子上翻出去的时候,突然将秋水剑递到他手里。
“嗯?”皇兄呆呆地接过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威胁道:“你给我赶紧动手,解决掉二哥这个大麻烦!不然我就给你下七日忘尘,然後暗示你去做小倌,卖到望春楼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接客!”
“什麽!?你敢!”皇兄脸色一变。
“你说我敢不敢!”我狠狠瞪他一眼,接著不怀好意地摸摸他俊美的脸蛋儿,上下巡视他全身,淫笑道:“啧啧啧,皇兄真不愧是九五至尊,瞧这脸蛋儿长的,瞧这身材保养的,果然是极品啊。被我那母夜叉皇嫂独占真是可惜,还不如去望春楼找找乐子。虽然只有七天,但凭皇兄的身板,一天接上十来个恩客肯定是没问题的。七天,就不知有多少位了。呵呵呵,到时皇兄不仅後宫佳丽无数,还可以收上几个男宠,人生岂不更加妙哉!”
一天十来个?
皇上脸都绿了,干笑两声,道:“昊昊,皇兄也是迫不得已。福王手里捏著京城三万禁军,如鲠在喉,刺得人生痛!早朝时他在大殿上说拿到北堂曜月通敌的证据,现在文、明两国又正值非常时期,朕能不放他去查?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也不会真对你家那位怎样,朕已经交待了他绝不可对北堂曜月动刑,只不过关他两天,待事情了了,立刻就放他出来。”
“不会动刑?你不知道天牢里那些手段,不必动刑也照样可以折磨人。”
“北堂曜月又不是常人,这点事也难不倒他。”
“难不倒他,若难倒了我儿子、你外甥怎麽办?”
“什麽!?”皇兄错愕,想伸手摸摸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著宝剑,连忙又放了下去,怀疑地道:“昊昊,你不会动作那麽快吧……?”
我骄傲地扬扬头:“本王就是这麽快!说了七天搞定就是七天搞定。告诉你,北堂曜月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皇兄涩涩地瞥我一眼,酸酸地哼了一声,小声嘀咕:“有什麽了不起,自己还不是被人吃……”
“东、方、骅,你在说什麽!?”
“没、没什麽。那个……对了,你确定?”
“那当然,这几天我每天早上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把脉,自然确定无疑!难道你还怀疑我的医术?”
皇兄闻言,皱了皱眉头。
“皇兄,二哥的事你要早点解决,我自会帮你,曜月在他手里,我不放心。”我握著他的手,一起举起秋水剑,软下口气,柔声道:“皇兄,你不能再犹豫了。疏忽一步,便失天下。司洪逸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兄脸色数变,挣扎了一番,终於点了点头:“好,这事确实不宜再拖,这几日我们就下手。”
30
幽暗的地牢,阴寒潮湿,不见天日,连扇小窗也没有。
北堂曜月面无表情,缓缓走了进去,看看四周,挑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福王东方烨并没有审问他,只是命人把他关起来,临走前对他别有深意地一笑,让北堂曜月心里皱眉。
一个官衙端着一盏烛香,小心翼翼地放在离牢门三丈远的地方,然后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大锁钥匙挂在腰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散功香?
北堂曜月冷冷一笑。
东方烨未免也太小看他了。这种散功香从小到大,他和曜辰不知被二哥下过多少次,早就不当回事了。
静静调整内息,北堂曜月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两个月前他回明国时,确实感觉大哥和二哥之间有些不对,但当时他并未深思,因为二哥的脾气喜怒无常,大哥又冷漠霸道,两人总是好好闹闹,分分合合,他和曜辰也是看惯了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就因为大哥亲了他一下,二哥就大吵大闹,折腾了好几天,后来见大哥对他不理不睬,竟然自己跑去睡柴房,结果染了风寒,差点一命呜呼,把大家吓个半死。后来大哥虽然不再责怪他,却也再不敢不理他,二哥的性子便越发任性起来。
说起来,二哥的确有许多地方与自己众兄妹不像,虽然容貌出众,却没有北堂家人特有的那种冷漠理智的特征,反而任性妄为,潋滟妖媚,有一种张狂至极,可与火焰同燃的疯狂。这种性格,确实与北堂家人完全不同。
不过就算二哥是那个什么东阳太子的遗孤,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哥的性子曜月还是知道的。连端亲王那个位子他都做得不大起劲儿,何况什么皇位。可是现在他竟然篡位?谋逆?而大哥竟然还帮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自己毫不知情?
北堂曜月突然心里一凛,冒出个想法。也许,这是他们两个早就计划好的?不然为何一年前一向疼爱他的大哥会要他以男子之身嫁到文国?而宫剑宇又被大哥派去北方边境驻守?
北堂曜月心绪飞转,各种念头一一闪过,最后想到东方昊晔,目光闪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深沉下去。
根据以前收集的情报了解,东方昊晔心机深沉,足智多谋,其手段魄力不再其兄之下。当年先皇也对他颇多宠爱,所以让他接掌了天门东门门主之位。此后东方骅统领朝廷,东方昊晔暗御江湖,这文国的天下在这兄弟俩手中可是更加牢靠、稳固了。
可是自己嫁入静王府这一年多来,只觉得他性情随和,大大咧咧,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有一次让他算账,竟然将王府属下的各个农庄和铺子的帐簿弄了个乱七八糟,面目全非。去质问他,他还不肯承认。结果在自己的再三追问和铁证如山的情况下,终于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其实自己根本对算数一窍不通。
北堂曜月回想起那件事,笑了一下。
那家伙自从失忆之后,更是出格得很了,年龄好像一下子倒退了十岁,简直是个孩子,就会对他撒娇耍赖。
以前他只把东方昊晔当弟弟看待,当对手防备,对他心存警戒。因为二人虽是互有目的成的这个亲,但在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
成亲时他对自己撒谎,说什么心上人是望春楼的楼主,当家花魁水涟儿。只是碍于身份有别,无法厮守什么的。
这种烂到极致的借口也亏他想的出来!
不过这正好是个台阶,他既然不愿意,难道自己还真要与他圆房不成?倒乐得顺水推舟。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东方昊晔其实非常喜欢自己。那种追逐的目光在他看来很明显(虽然小王爷自以为掩饰的很好|||||||)。想一想,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与自己心爱的人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露出痕迹。(汗!其实是小王爷对你色心太重了啦~~~)
北堂曜月叹息一声。
他本来是一直在旁看他笑话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在乎起那个小傻瓜的目光来了。直到今日,竟连自己也陷了下去。
想到此处,北堂曜月不由冷下脸色。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确太小看这家伙了!
瞥了一眼远处那盏烛香,已经差不多快要燃尽。地牢里不通气,到处都是散功香的香气。
北堂曜月试了试内息,大概只失了三成功力,剩下的被他凝在经脉里保存了下来。
算算时辰差不多,北堂曜月站起身,走到牢门口,晃了晃那粗大沉重的锁链,哐啷一声,锁链掉落在地。
北堂曜月悄无声息地潜出地牢,几个看守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点了睡穴,待会儿醒来,只会以为自己打了个盹儿。
北堂曜月在房梁上飞奔,几个起落,已来到福王府邸。
他知道东方烨统领京城三万禁军,自己的府邸必定守卫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