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驺摇眼睛里凶光一闪,冷声道:“不错,秦军的粮草既然都屯积于此,那么只要我军出奇兵焚了这些粮草,秦军无粮,定然不战自退。如果不退,空着肚子,就算拥兵百万又有何惧!?”
姬杨闻言摇了摇头道:“我的王,此议虽好,却不可取!羊角山在秦军后方百里开外,我们怎么可能深入秦军腹地百里而不被秦军发现!?而且此支孤军一旦泄露踪迹,必然会被秦军四面围困、迅速歼灭!这险太大了,我的王,请您三思啊!”
驺摇忽地笑了:“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一般情况下,我军的确是不可能深入秦军腹地百里而不被察觉的!但是如果有密道呢,是否成功可能性就大了许多!”
“密道!?”众人愕然,不知所措!
驺摇面现笑意道:“是啊,我年轻时游遍我东瓯山山水水,一直在寻求一些北通中原的捷径,以图恢复先祖勾践王的霸业。后来,无意中发现了一条密道:飞鹰涧!这条秘道弯弯折折长达六七十里,夏季是山间的小溪和地下水流经的通道,冬季干涸以后就成为一条狭窄的通道和暗道!这条飞鹰涧的北方出口离羊角山不过十余里,越过羊角山这道山梁便至秦国粮营!我料想秦军不会发现这条秘道,我军可以仗此地利破敌,直捣秦军粮草重地!”
众人闻言大喜,一时有点绝处逢生的感觉,但驺护又道:“可是兄长,这飞鹰涧南端以及飞鹰涧以北的地段难道没有秦军守护吗,万一被发现,还不是有可能功亏一篑!?”
驺摇笑着点了点头道:“二弟所言有理,不过我有办法解决!前日,我军和会稽秦军作战,不是缴获了一批秦军的衣甲和兵器吗!我们可以挑选五千精锐步兵,以二百人穿上秦军的衣甲为先锋开路、混水摸鱼地拔除秦军的据点!这样一来,再借助秘道捷径,虽然没有十成的把握成功,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值得赌一赌,诸位长老和将军们以为呢!”
众长老和将军们闻言眼睛一亮:是啊,此计最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值得赌上一赌;总比坐以待毙或者其它方法更可靠、更让人信服些!
于是,众人互相看了看,一齐点了点头。
驺摇见状,奋声而起道:“好,那就此决定了,我东瓯国的命运究竟如何就看我等这次能否赌赢了!我已派去探路的几名好手大概明晚就能返回,你们就做好准备,明晚发兵奇袭秦军粮草重地!”“是,大王!”
……
夜色朦胧中,五千精锐的东瓯武士背弓挎剑,腰挎绳索,趁着夜色,悄悄潜下七老峰,直奔飞鹰涧南端而来。
由于这一段路程是东瓯腹地,秦军斥堠和游骑还不敢过于深入,这段路对东瓯军来说还是安全的,所以,东瓯人初时还是很放心的,也没有向前派出侦察的游兵!
虽然,七老峰离秦军北线推进的最前锋大概有近百里的山路,但越人天生善走山路,这近百里的山路在这五千越人精兵的脚下竟然天都没亮就消失在足下。
黎明前最后的曙光中,东瓯军前锋接近了最前端的一个秦军烽火台,悄悄地潜伏下来。
秦军的烽火台一般是依据地形、山势临时而建,多用巨石砌成,驻军约百人,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军营,负责警戒、哨探以及示警等多项任务!由于秦军各烽火台离得很近,而且附近的主力部队配备了不少骑兵,闻警来援的速度很快,所以秦军们对烽火台的安全是很放心的!尤其是一个月来,越人的反击非常稀松,所以哨卫烽火台的秦军们警惕性并不高,非但在夜间没有向前派出暗哨和游兵,甚至连守卫在石头墙上的几名卫兵也有点无精打采、晕晕欲睡的。
这也难怪,毕竟求战心切的秦军这一个月来天天搜山寻谷却见不到几个敌人,都有些厌烦了,士气也有所懈怠!
东瓯王驺摇此次亲自带队,他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来的,因为此次袭击秦军粮草重地的行动万一失败,那东瓯国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此时的驺摇隐蔽在浓密的野草之后,看了看守卫稀松的秦军烽火台,心中暗喜,向身后招了招手,夜幕下的草丛中爬过来近百名兽皮短装、精悍凶猛的大汉。
这些人借助夜幕和草从的掩护渐渐接近了烽火台,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神在黑夜中闪烁着冷冷的寒气。
忽地,夜色中闪起三声蟋蟀的鸣叫声,随即草丛中闪过一阵银芒,几支锋利的毒针从草丛中急射而出,瞬间没入秦军哨卫的咽喉要害!剧毒瞬间破坏了秦军们的神经系统,让几名秦国哨卫悄无声息的软倒下去,虽然张大着嘴巴却根本叫不出声音来!
随即这百余越族武士竟不用绳索便借助石墙间的缝隙像猿猴一样轻松的攀上了烽火台的顶端,消失在墙头上。
不一会儿,墙头上响起三声轻亮的掌声,驺摇大喜:“解决了!”低喝道:“走,快一点!”五千越军迅速从草丛中站起,通过了这道烽火台,而攻焰烽火台的百余越族精悍武士们也从烽火台侧门小跑而出,回到了队伍中!
不久,借助黎明前最后一处黑暗,五千越军又偷陷了一处秦军烽火台,扫清了通往飞鹰涧的最后一道障碍!就这样,在东方第一道曙光刚刚从地平线上射出时,五千越人潜入了飞鹰涧,像一柄致命的匕首一向刺向秦军的心脏!
……
清晨的晨曦中,一处小山坳内,一组十人的‘狼牙’武士刚刚从睡梦中苏醒,众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来到旁边的一处小溪边捧了捧凉水洗了洗脸。营地上,昨夜篝火的余烬仍然在袅袅的飘着余烟。
忽地,一名‘狼牙’武士叫道:“队长,你说今天能找到越人的踪迹吗?”
一名秦军少尉有些不耐烦地回道:“我哪知道,这些越人都他妈属老鼠的,找了一个月都是些小鱼小虾,屁功劳也没有捞着!真他娘的郁闷!”
一名‘狼牙’武士在一旁嘟囔道:“是啊,真是郁闷!还是当年跟随君上打魏国和楚国来得爽,那可真是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那楚项精兵厉害不,还不是照样被我们杀了个落花流水!”这是一名‘狼牙’老兵!
另一名‘狼牙’新兵抱怨道:“你可好了,我被选入‘狼牙’时,六国已经统一了,一场仗也没有捞着!原本以为这次跟随君上南征能多立些战功好封妻荫子,哪想到这些越人都他娘的胆小如鼠,一个月了,连一场像样的仗都没有看见!”
少尉闻言越发得有些心烦了,不耐烦地喝道:“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君上治军严谨,要是听到你在这抱怨,非砍了你的脑袋不可!走吧,现在越人被越压越紧,迟早会被我们发现行踪的,说不定今天我们向前一搜索,就会有收获的!”
众秦军们信心不足的笑道:“但愿老天保佑吧!”
众秦军们笑着扒开了篝火,取出他们昨夜吃剩下来的野味,草草地填饱了肚皮!在比较清冷的冬季,这是很实用的保存食物和节约时间的好方法!
“走吧!”少尉打了个招呼,其余九名‘狼牙’武士抹了抹嘴,将已经包扎好的野营装备背在了身上,向着前方搜索而去!
今天他们的任务是搜索紫竹山一带的山林,他们已经出来三天了,如果今天仍然没有收获的话,他们就将返回营寨,换另一组‘狼牙’武士前来替班了!
众人渐渐搜索到紫竹山的腹地,在冬季枯涩的竹林中众人警觉地注视着四周。‘狼牙’精兵可不像一般秦军们一样有时会有所懈怠,他们在训练时就被告知: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为了让他们记住这一点,扶苏在训练时没少让他们吃苦头,以致于这些‘狼牙’武士现在在睡梦中都警觉异常,可谓是将训练成果深入到了骨子里面。
忽地,走在最前的一名‘狼牙’武士做了个手势。“有情况!”众人吃了一惊,放轻了脚步,轻轻地围了上来!
在竹林的边缘,一处小山崖下,几间茅屋正静静地掩藏在林荫之中。其中一间大概是厨房吧,烟囱里正袅袅在散发着炊烟。看来,这里住着一户人家,而且正在做午饭!
少尉低声道:“屋内有人,分头围上去,大家注意两点,一、越人勇悍,不可掉以轻心,二、人要抓活的,好问点情报!”众人点了点头,轻轻地抽出手中锐利的青铜长剑,分散着轻手轻脚地向茅屋潜去!
“碰!”一名‘狼牙’武士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厨房内两张惊愕的面孔顿时映入了众人的眼帘:一个中年妇女大约四十多岁,头扎包巾,身上身着黑色的短裙,身上配着叮叮当当的银饰,正在灶后生火;另一个年青女子大约十多岁,装束和中年妇女差不多,但相貌俊俏、肌肤细嫩,长得非常漂亮,正在灶前做饭。显然这是母女二人正在生火做饭!
众秦军们松了口气,其中一人喝道:“听懂我们的话吗,都出来!”
母女两个正在怡然自得的做饭,突然闯进来这一群彪悍凶猛的持械大汉,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闻言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一脸的惊恐之色!
少尉见这母女二人不像有威胁的样子,放低了手中的长剑,尽量和气地问道:“你们听懂我们的话吗?”
年长的母亲点了点头道:“听,听得懂!”少尉大喜,问道:“那我问你们,你们是越族人吗?那些躲藏的越人都在何处?”
年长的母亲惊恐的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是越族人,我们是这里一个小族摆夷部落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东瓯人躲在什么地方!”
少尉闻言,眼珠一转,目露凶光,手提长剑,怒喝道:“胡说,你们分明知道这些越人藏在哪里!说,他们到底藏在哪里,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其实少尉也并不肯定这二人知道,他这不过是根据训练和经验吓唬一下这二人而已!
可怜这母女二人都是胆小之人,闻言顿时吓得面色刷白,体若筛子糠,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当少尉有些不耐烦时,忽然间,身后一声怒吼:“呔,什么人,休要伤害我妻儿!韦雄在此!”
众秦军吃了一惊,回头看处,一个四旬左右的壮汉手提着一柄柴刀,脚下放着一柄柴火,正双目冒火的盯着他们!
直觉地认为这是一个危险人物,少尉做了个手势,训练有素的‘狼牙’武士留下二人监视母女二人,其余众人向壮汉围了过去!
“我们是秦军,告诉我们东瓯人躲藏的地方,我饶你们不死!”少尉现在是想情报想疯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东瓯国人,管你哪个族的,当然是逮着就问,而且是逼问!
“你们是秦军?”壮汉显然有些惊讶!
“正是!”
“中原真的已经统一了么?国家不再打仗了么?”壮汉一脸的激动。
少尉闻言有些奇怪,回道:“正是,已经统一四年了,国内基本已经不打仗了!你一个蛮人问这个干什么?”
第十四卷 南海怒涛…东瓯卷 第七章 反扑二
壮汉忽地笑了:“别紧张,别紧张,我也是中原人!是原汉中人士,也算是秦国土人!只是后来因故迁到楚国,又逢战火连绵,所以迁到这东瓯越地隐居,后来又娶了摆夷女子为妻,一晃在此已经二十年过去了!今日,乍见故乡之人,难免有些激动,请诸位看在都是秦人的面上,放过我的妻儿!”壮汉一脸的恳切,显然他知道以他的能力,不可能用武力从秦军们手中壮妻儿救出来,毕竟眼前这十个秦军看起来都是凶悍勇猛之辈,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少尉闻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