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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既往不咎,决不相负,如何?”
夏侯婴闻言大笑道:“我与刘公自小便是至交,今一文士尚为其主殉死,吾若落后,有何颜面见天下人乎!?”说着,也拔出长剑,横在颈上,大喝一声:“主公慢走,夏侯来也!”也自伏剑而死。
曹无伤仰天叹了口气道:“主辱臣死,曹某无能,自当追随!”说着,大笑三声,亦自随死。
一时间,扶苏见此惨景,半晌作声不得。良久,扶苏叹了口气道:“真义士也!王熙,你率虎贲军将楚军的兵器收缴了,还有,好好收敛刘邦等人尸体,与以厚葬!”“是,陛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世间的规律还真是无奈啊!”扶苏苦笑一声,拨马回营。
身后,金黄的朝阳已经渐渐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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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重定中原 第三十章 齐国之亡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这两天正值农时,有些忙得不可开交!如有校对遗漏,敬请谅解!
……
黄河岸边,沿南皮一线,十数里距离上营垒无数、旌旗蔽空,二十万黑衫军屯兵于此,正准备渡河向齐国发动进攻!
这一日,秦北路军主帅蒙恬大帐。
蒙恬正在帐中处理着繁杂的军务,忽然间帐帘一动,有一人走了进来。蒙恬知道,在军中,只有一人能不用通报便可自由进出帅帐,那就是大将军李信,便头也不也不抬地笑道:“李兄么,稍坐片刻,我一会便好了!”
李信一屁股坐将下来,嘴里嘟囔了一句,便不客气地道:“人呢,人呢,快上茶,快上茶,我快渴死了!”当下,蒙恬的亲兵们不敢怠慢,马上为李信奉上一杯浓茶。
原本秦人都只喜饮酒、不喜饮茶的,但平时秦营是不许饮酒的,所以在扶苏的带动下,秦军的一些高级将领慢慢地喜欢上了‘茶’这么个有趣的东西。而优雅的蒙恬和潇洒的李信便是嗜茶最深的两个!
等蒙恬处理完军务的时刻,李信坐在一旁,已经把两杯浓茶干下肚了。
“李兄,看你气喘吁吁的前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蒙恬放下毛笔,微微一笑道。
李信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抱怨道:“我说蒙大帅,到底什么时候进攻齐国啊,二十万大军停在这里都有半个月了!”蒙恬闻言笑道:“李兄这样称呼我,岂不让小弟汗颜!今天李兄这样急火火的奔来,就是为了此事么?”
李信有些哭笑不得地意味道:“我说蒙大帅,难道你没有听说么,陛下连克陈留,废城,正围困大梁,而那个毛头小子韩信先后击败了召公、龙且,又将项梁斩于马下,别人都在立功,你不急么?”
蒙恬老神在在地笑道:“李兄很着急么,别忘了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古训啊!”李信闻言愣了愣,眨了眨眼睛,忽地笑道:“噢——,我知道啦,你一定在暗地里搞什么鬼吧!是了,王离那小子这些天一直没见踪影,他到哪里去了?快告诉我,否则,嘿嘿!”李信握了握拳头,一副威胁状!
蒙恬笑了,高举双手,一副讨饶状道:“好了,李兄,算是怕你了,成吧!我看要再不告诉你,非把你蹩坏不可!来啊,取沙盘来!”“喏!”几个亲兵闻令,将一个硕大的地形沙盘抬了进来:上面插满了黑色和红色的旗子,黑色的是秦军,红色的是齐军!
蒙恬起身,对着地形图道:“李兄请看,目前在济水以北、黄河以南已经基本没有什么齐军了,这些地方易攻难守且不易增援,所以田横已经放弃了这些地方,而将兵力都集中在济水南岸的乐安一线,这一线大约有十五万人!另外,临淄城的两翼,田荣在章丘附近布置了五万人,即墨附近亦有五万人,构成了第二道防线,一则防止我军突破济水后长驱南下,二则可防备我军故伎重演从即墨登岸偷袭临淄!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临淄本城五万兵马,固守这最后的堡垒!面对这样的三道防线,如果让李兄决断,当如何定策?”
李信闻言摸了摸额头,想了想,忽地摇头道:“难啊,难!要依次攻破这三道防线,恐怕就算有再好的计谋,代价也得相当大!咦,不对啊,我不正是没有好办法,才来找你商量的吗!快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好主意?”
蒙恬笑道:“其实我的主意很简单,就是绕开敌军防线,击敌之虚!李兄请看,目前齐国虽大,但在济水和临淄之间就集中了三十多万兵力,而齐西、齐南、齐东这些庞大的地域上留守的齐军却尚不到十万之数,而且多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队,不仅装备低劣,而且训练不熟,这三大方向的防守简直几乎就是接近空虚状态。如果我军不攻齐北这三道戒备森严的防线,却乘船绕海猛攻临淄之背,你看齐国会如何反应?”
李信闻言顿悟,笑道:“高,实在是高!如果我军从下密附近登岸,不仅没有什么抵抗不说,而且攻破下密、昌邑、北海这三座防守空虚的城池应不费吹灰之力。我算算看,下密离临淄有六百里,离昌邑一百里,离北海三百多里,李兄,我看,只要我军行动够迅速,完全可以赶在临淄齐军作出反应之前,攻陷下密、昌邑、东海三城,兵临临淄城下!”
蒙恬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我想过了,下密、昌邑、北海这三城留守齐军各有只有千余,一见我大军杀来,仓促之下必然只有惊恐四散的份,所以应该不用费力气攻城,这三城,三天便可以全部解决。而临淄离最近的北海亦有两百多里,齐军得到我军登岸的消息至少要两到三天,准备兵马又要二天,抵达北海要两天,所以他们最快的反应速度最起码要六天以上,这已经来不及救援任何一地了!哈哈哈!”蒙恬亦颇为自己的计谋得意!
李信亦赞许道:“的确是妙计,齐军只防备我军偷袭即墨、直趋临淄了,但却把偌大一个后背给我军亮了出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也!不过,蒙兄弟,我军攻陷下密等三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章丘离得较远不说,临淄和即墨便有齐军十万,我军渡海兵力不可能太多,要防止敌军垂死反扑啊!”
蒙恬点了点头,正色道:“这点我考虑过,我正派王离在黄河入海口的碣石附近秘密打造海船,并征集河北沿海所有民船,佯作是要渡黄、济二水攻打齐国之用,蔽敌耳目。据王离估计,等四月中旬左右,立即可以筹措到较大渡船四百余艘,可载大约三万兵力渡河攻击下密,一半骑兵,一半步兵。我准备将我黑衫军最精锐的部队调派过去,并且由我、王离、翁仲三人指挥,届时可诈称十万,惑敌之目。
而临淄、即墨的齐军虽有十万,但一部分要守城,最多派出六七万人前来攻击,以我军的精锐和奋勇完全可以有一搏之力。我军只要能够将这一波齐军的反扑击溃,便可以有时间等到第二拨跨海援军约五万步卒从即墨登陆,届时章丘敌军便再回援,我军也不怕了。而乐安一线的十五万齐军便由李兄率十二万我军牵制肯定亦不敢回援,如此大局可定!当然,在我军虚张声势之下,吓得胆裂的齐军敢不敢出城反扑这还又是另一回事,说不定可以像上次一样兵不血刃便可下临淄。”
李信点了点头道:“此计虽有点冒险,但是这险还是值得冒的!好,我赞成!”蒙恬笑着拍了拍李信的肩膀道:“怎么样,李兄这回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吧?”李信闻言大笑:“然也!”
……
公元前210年,四月中旬的一个深夜,三万最精锐的北疆‘黑衫军’由碣石登岸,跨过大海,向下密猛扑而来。
夜黑沉沉的,夜晚的海面在潮汐力量的牵引下风浪显得有点大,咆哮的海浪不时地撞击着岸边的岩礁,溅起千万朵浪花。
忽地,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突然亮出万千帆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分外突兀。紧接着巨大的船队驶近岸边,在两三百步外停了下来,以免触礁或是搁浅。然后,不计其数的登陆小艇放了下来,载着密密麻麻的秦军开始登岸。
第一批、第二批、第三批……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时,三万秦军才终于登陆完毕。朝阳无限中,巨大的船队升起风帆,遥遥北去,留下了这一支奋勇的孤军!
海风呼啸,潮湿而又有点腥气,吹在秦军们的脸上湿淋淋的。蒙恬纵马横立阵前,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万铁血儿郎,忽地沉声道:“我大秦的勇士们,今天,又将有一场兵家史上的神话将由你们来创造!半个月之内,我们没有援兵,没有退路,只有遇敌破敌、遇城拔城,否则这齐鲁大地便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你们怕吗?”“不怕!”三万人齐声怒吼,和海浪比起了气势。
“你们有信心吗?”蒙恬大喝一声。“秦军必胜!秦军必胜!……”巨大的声浪连海啸都被压了下去!
蒙恬热血沸腾:“有如此雄壮的将士,何愁大事不定!”奋戟大呼道:“进发,下密城——!”秦军们大呼:“喏!”
当即,三万虎狼之士卷起一阵风雷,杀奔不远的下密而来!
……
清晨,温暖的朝阳中,小小的下密城被罩上了一层金黄的外套,显得分外壮美!
“啊——”下密北城的大门被几名齐军兵士吱吱嘎嘎地打开了,同时还在打着哈欠。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每天都要起这么早,连一天懒觉都睡不着!”一名齐军大声抱怨道。“可不是,本来大伙都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舒服,现在却被征来当兵,每天吹日热的,苦啊!”另一名齐兵也附应道。
忽然间,这两名齐兵头上都被猛地拍了一记,一名伍长恶狠狠地道:“都给我闭嘴!不想活了!?万一被那些当官的听了去,就能判你们一个扰敌军心之罪,是要杀头的!”两名齐兵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
却另有一名齐兵低声对伍长道:“李大哥,你还真将那些当官的当成一回事了?我告诉你,听说现在秦皇御驾亲征,已经攻陷了楚国魏地的很多地方,那个不久前还威风不可一世的项梁不也是死于那个韩信之手了?我看楚国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天下马上又只剩下我们齐国独一个了,这覆灭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大伙还是多考虑下自己的去路吧!”
伍长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心慌道:“那张兄弟,你看我们怎么办才好?”姓张的齐兵低笑道:“能怎么办,平时大家应付下差事,等秦军来了,大家就撒丫子跑呗!反正现在的秦皇是一个明君,在他的治下日子肯定不会比现在过得差,我们何苦为别人的富贵送死呢!”“对头,对头!”一名齐兵附和道:“这天下谁当皇帝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了!”
“嗯!——”伍长连连点头道:“看样子,大家以后要机灵点了,这秦国的大军不定什么时候就杀过济水了,到时候……”伍长正说着,忽然间听到北面传来一阵风雷之声,不禁诧异地抬头远眺:北方的地平线上,一条巨大的黑线正带着隆隆的奔雷之声席卷起来,那军伍最前面有一柄巨大的黑旗上,旗上一个斗大的‘秦’字正随风猎猎飘扬!
“咦——,秦、秦、秦军!!!”伍长吭哧了半天,才蹩出一句话来。众齐兵顿时面如土色,互相看了一眼,心道:“真是说秦军,秦军就来,这他娘的什么乌鸦嘴啊!”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