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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面对着曹信胸有成竹的话语,张颌这一刻似是被某种魔力吸引一般,顿时露出了期待了神色……
时间来到了卯时,也便是刚过丑时、寅时之后。
天色缓缓褪去黑色的纱布,但此时还没有来到鸡鸣时分,虽然临近辰时,但天空还蒙着一层昏暗。
现在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和早晨过度间的时光,也同样是一天以来最冷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最放松警惕之时。
然而就是在此刻,易京城的内城庭院内。
公孙瓒的卧房当中,此刻就他一个人,但不知道怎么的,这一个晚上前者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失眠的比较严重而已,不过,真要抡起睡不着来,从两年前开始,从坚守易京开始公孙瓒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
白天只是酗酒度日,疏远文成武将,到了晚上也很难入睡。
但似乎比起以往来,此刻的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咚咚咚咚……”
又是这个声音,今天晚上公孙瓒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声响了,而这也是前者睡不着的原因之一,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这样的“咚咚”之声。
“咚咚咚咚咚咚……”
“奇怪……这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
豁然从床榻上起身,公孙瓒还是放弃了睡觉,他越听这声音,越是觉得有些不妙。
“难道……是我听错了?”
自从赵云离开自己之后,公孙瓒的状态就越发的不堪,就连平时在庭院里也经常出现幻觉……或者幻听。
公孙瓒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不过显然前者不相信这个事情,毕竟一个月前自从袁军无缘无故停止进攻后,前者就再也没出现幻觉幻听,而平时所谓的幻听,也不过很小声,但今天的声音又大又密集……
“咚咚咚……”
又是一声……
这一刻公孙瓒下意识的猛然跳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个声音绝对不简单……
而且……似乎这声音,还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
是的,公孙瓒第一次感受到,似乎正是从地底……
地底……
仿佛就是在瞬间,前者的身子猛然颤抖了起来。
“不好!!!来人——!!!来人呐——”
天还未蒙蒙亮,但此时此刻,终究预示着不太平。
“君侯果然高明,竟然能想出此等方法,唉……我等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呵呵呵,君侯说易京城还有一道门,原来就是如此。”
“不过……我军的甲胄都被君侯拿去对付黑山贼……现在士兵们都没有甲胄防身,看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听到这里,张颌同时点了点头。
随即……
轰隆——!!
时至辰时,易京城的内城当中,瞬间想起一阵掘地而弄起的坍塌之声。
便是这一个早晨,张颌、高览二将,带一万五千人奇袭公孙瓒内城军营。
杀死战将三十余员,斩敌八千,内城俘虏老弱三万,收缴粮草三百余万斛,公孙瓒不知所踪……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徒手翻云,乱武三军(一)
易京以东,一处偏僻的茅草屋。
这是一处看似荒废的屋子,似乎很多年前有牧羊人居住过,不过现在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主公……主公……”
一个银袍青年,背起一个半虚脱的中年人走进了屋子,将后者放在了屋中角落的稻草堆上,前者不时还露出一丝担心的模样。
而那中年人似乎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易京跑出来的公孙瓒。
“子……子龙……你,为何在此?”
显然公孙瓒已经有了几分的意识,虚弱的身体依靠着背后的稻草,尽显落魄之状。
而另一个人,赫然便是赵云、赵子龙。
赵云此刻摇了摇头,“云也不知,只是自从一月前离开主公之后,云就一直住在这茅草屋中静观其变……三天前云在此接到一封密信,是信中神秘人告诉我主公有难的……”
显然,正当张颌与高览挖地攻下易京的同时,赵云杀入敌阵将公孙瓒拼死送到了这里,其身上流露出的血水,已然说明了一切。
“子龙忠勇……我的身边若多子龙这样的人……何愁落到这般田地……”
虚弱中,公孙瓒的脸上不禁流淌出了一丝失落,一月之后还看到对方,这心里显然是非常复杂和感慨的。
但此刻的公孙瓒,已经失去了一切。
“主公……大丈夫何言放弃,此次虽有一败,然主公依然可东山再起,重建往日雄风……”拱了拱手,此时的赵云不无劝慰的说着。
“东山……再起?呵呵呵……重建……往日雄风?”
但这一刻,公孙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掩的自嘲,仰天轻笑着,脸上的气色也越来越是惨白。
“主公……你这……”赵云不明所以,但心中也同时感到了什么。
摆了摆手,这一刻的公孙瓒方才止住了对方的话,但有意无意的岔开了话题,“对了……先别说这个,刚才你说有密信?你怎会收到密信?”
猛然听到这话,赵云当即下意识的向着怀中抹去。
顿时,一个白白信封顿时出现在了公孙瓒的眼前。
“这是……”用略微颤抖的右手,从赵云的手中接了过来,公孙瓒先是犹豫了一下,下一刻还是拆了开来……
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是的,一声长长的大笑。
当看到信中所说的几行之后,公孙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这样的表情,但那笑声中,怎么看……却是怎么凄然。
“哈哈哈哈……好一个曹信呐!!好一个曹信呐……哈哈哈哈哈。”凄怆悠然的大笑,公孙瓒的脸上随即浮现了苦涩,然而就这么笑着,就这么说着。
“主公……你这到底是……”一旁的赵云,此刻也有些弄不明白,但显然的,公孙瓒的话语似乎还没有说完。
笑声在瞬间戛然而止,但取而代之的依然是公孙瓒的苦涩神情。
“子龙……”此刻前者的目光也充满了空洞,当即对着赵云说道:“这封信……我想应该就是曹信写的……”
“什么!?主公的意思……是曹信要我去救主公?这怎么可能……此次要攻打易京的……不就是他曹信吗?他怎么可能……”
赵云的话,还没有说完,然而这一连串的疑问一瞬间如泉水一般喷涌而来。
然而此刻的公孙瓒并没有急于回答对方的话,只是黯然着神情,如是苦笑起来,“好一个曹信呐……竟然将三路大军玩弄于鼓掌之间……此人……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子龙啊……许子将临终言说的极是啊!哈哈哈哈……这一次所有人,恐怕……都被那曹信给玩了!”
玩了……
公孙瓒此刻用一句特殊的形容词,“被玩了”。
但其中的含义,就连赵云也觉得事态绝没有这么简单。
“此人……沉寂多年,料定所走的每一步……都处心积虑……这一套套连环计,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呐……”
“连环计?三路大军又是哪三路?……主公……你到底是……主公?主公!?”
“噗……”
突然之间,就当赵云想要追问的同时,下一刻公孙瓒的嘴角猛地流淌出丝丝的血液……
而那血在赵云看来,竟然是黑色的……
“主公!!你这是……”连忙掰开公孙瓒的左手,那手里竟然攥着一个不明的药瓶……
“哈哈哈……”这时,随之而来的,便是公孙瓒的惨笑。“这是……乌桓人对付巨蟒猛兽之时用的毒药……乌桓……人……平、平日……只涂在……在兵刃……上,呵呵……我……早已……准备多……时……此番……终于……解脱了。”
口中不断喷溅出墨水般黑色的血水,满口都是,但公孙瓒就是这么说着……甚至满头的大汗……那显然是毒性深入内腑,引起剧痛的原因……
“主公!主公你不可如此!!”脸色在同时猛然的大变,赵云看到这一幕怎能接受得了。
“不……不要叫我……主……公,以……以后……你就跟随……曹……曹信,此、此人……胜我百、百倍……”在赵云眼眶湿润的注视中,公孙瓒越说竟是气力越弱,但前者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最后的话语……
声音陡然拔高,似是临死前的怒吼……
“想我……公孙瓒!!举兵……十余载!竟……竟落到这番……田地……大……大丈夫……马革裹尸!!何惧生死!!此番……天不在我!!天不在我啊——!!”
……
一声长啸,公孙瓒怒视着上方,最后一刻,直到身子直直的向后倾斜了过去……
便是在这一刻。
公元,197年,汉建安二年,九月。
历史上逐鹿天下的北地诸侯,公孙瓒,兵败……死于易京外的废弃草屋之中。
一代名将,自此含恨而死,享年四十一岁。
时间,来到大峡谷之中。
浩浩荡荡的黑山军,比之昨夜还要多了不止一倍!足足来了八万人,但此刻的统帅张燕……却高兴不起来了。
“谁……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声震怒,张燕阴冷刚毅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杀伐,冷目左右一扫,所有黑山军尽皆胆战心惊。
大峡谷,此刻布满了尸体,而更令人费解的是,整个大峡谷的通道被一个个巨大的石头所挡住,而下面……
下面竟然全是一些穿着黑山军服的肉……一滩肉。
显然张燕的愤怒是不言而喻的,整整三万人……回来的不足三百人……虽然这一路上收拢过来逃跑的黑山军大概三千人,但似乎更多的人没有重新收拢过来……
并且那些重新归队的士卒……也似乎受到了极大地惊吓,一时间都有些呆呆的,这……岂能让身为黑山统领的张燕不生气呢?
“左右!带上来!!”
此刻张白骑在张燕的身旁冷冷呼喝着,在张燕一脸冷意的神情中,从军队后面,顿时押上了一个人。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畦固。
“统帅!!畦固无能!!愿一死……了断……”
被两名亲兵架了上来,畦固顿时挣脱了二人,当即跪着跑到张燕的面前,匍匐在地,一时间痛哭起来。
“想死?有的是机会……”这话语很冷,冷的让人战栗,张燕傲然赫立在大军阵前,根本就没有看畦固一眼,但依然不乏杀机,“你且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畦固的身子莫名的一抖,额头冷汗直冒,匍匐的身子根本就不敢动上分毫,“呜呜呜……回统帅,当时深夜……此地雾气弥漫……一路上我军都受到袁军的挑衅伏击玩弄……方才来到此处时……在大峡谷中隐隐发现袁军军服……呜呜呜……”
畦固这样说着,而张燕在大峡谷的四周……也同时看到了袁军的军服,此刻后者便是一阵的沉默下来。
畦固继续说道:“那雷公一见有军服飘荡……以为……以为……”
“以为是袁军出没峡谷之中?雷公率军冲杀进峡谷……反被这巨石阵伏击……全军覆没!?”
张燕顿时冷冷的打断了畦固的话语,其实一看到峡谷中此刻的一幕,张燕也料到了全部。
“哼,雷公啊雷公……妄我对你一直器重有嘉……此地分明便是兵家伏兵要地……怎可不防……怎可不防……”但下一刻,张燕不禁叹着气。
“主公……此刻入峡谷的只有一万五千人……其余一万五千人马经此伏击都四下逃窜……但……很多士兵宁死都不回来……”
此时随着张燕的身后,还有一个叫伊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