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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对我的答案表示不可置信。
“人们不都说,人死的时候,一生里发生的事情会像一部老电影一样在脑中重放一遍吗,我就想知道是真是假。”
“有病!”
我认真的答案换来的只是她这两个字,还不如敷衍她两句得了。
“凌丽!”
“恩?”
“我……见到周天鸿了!”
她一激灵在沙发上坐直身子,认真望向我。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见到他了,还见了两次。”
“两次?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怎么可能?”
“他连正眼都没看我,看了也没和我说一句话,他一定恨我,恨死我了!要嘛就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已经忘记了。”
“你还没忘记他,是吗?”
“你……忘得了程勇吗?”我不想挖她的伤口,可是我形容不出我对周天鸿的感觉。
她垂下眼,摇摇头。
我从沙发这头趴到她那头,靠在她的怀里,抱住她,“我还想他,还想。”
她回抱住我,“我也想。”
忘记一个人要比记住一个人难得多。
有一句话,当我们不能再拥有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忘记。其实,当我们不能再拥有时,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不受相思之苦。
那天,我和张凌丽像两个怨妇一样,悲惨的回忆着各自的过去。
我们难以忘怀的过去。
人们有时不会懂得,人生里最初的那次爱才是真真正正的。虽然多半不会有结果,但是那个时候,人们总是义无返顾的全情投入。即使之后的人生里还有其他的爱,却不能像第一次那样真切了,越是长大,考虑的事情也越多,对于爱情就越不会自私妄为,我们可以称之为成熟圆润的爱,却不能称之为纯粹的爱了。
人之一生,总要受到许多牵绊,十之八九不能纵情追寻自己的梦想。所以,我始终很羡慕、很佩服那些敢于屏弃杂念、不顾世俗去实现梦想的人,可惜自己却不是那种人。
转眼,校庆之日又要到了,我和梁冰是校友,也是同一个导师带出来,算是有同门之谊。老师已经官至副校长了,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回去参加校庆活动,今年是八十年大庆,应该很热闹,虽然我们都没混出什么人样来,但还是要回去的,老师的面子好歹要给嘛!
校庆没有定在周六周日,我和梁冰双双请假共赴老师之约。
刚到学校门口,我们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停车场不够用,学校门前停的车已占用了整条路,长长的队伍已延伸至下条路的转角了,校门外还多了许多警察维持秩序。进了校门,到处都熙熙攘攘,想必学生们今天也是放假一天,不用上课的。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学生们拿着条幅、举着旗子来回穿梭,大概都是为了下午的校庆联欢做准备的。
毕业五六年,我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只有过年过节会给老师打个电话,他待我甚厚,寄望也深,是我不争气,总觉得没有脸面见他老人家,刚进校门我已经情怯了。
和梁冰在学校的梧桐小径上漫步,冬天的梧桐树早已光突了枝桠,只不过,人来人往也不显萧瑟。看着每一处景色,都感觉亲切之极。虽然,大学生活没什么可歌可颂的事迹,却是我前半辈子里最平淡安乐的一段记忆。
“唉!”梁冰突然夸张的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大学四年,一次恋爱都没谈,就这么白白荒废掉了。”
“不谈恋爱就叫荒废?不读书才叫荒废呢,让老师听见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你不用拿老师来吓唬我,我只是在哀悼我逝去的青春!”
“你的青春还长在身上呢,什么逝去逝去的!”
“只有青春有什么用,没有恋爱呀!”
“那你现在马上跑到操场上找个漂亮女孩,跟她来个告白,没准她一动心,你就能把你大学的恋爱空白填补回来呢!”
“好主意!找女孩就算了,不如就你吧!走!”
说着,梁冰就拉起我就向操场跑去。我被他拉得尖叫一声,引得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不侧目以视。
我们从正门跑到操场,少说也得有几百米,到操场的时候,我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
“老了吧?”梁冰看到我的样子,打算笑话我一番。
“老了,我就是老了,你怎么着吧?”
“哎呀!老了还这么横!你老了很光荣呀?”
“我倒没觉得很光荣,就觉得你拉我这么一老太太到操场上找初恋的感觉,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呀?”
“你……”
“我?我怎么我?”
“……”梁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结果被我气得没话说。
我转身要走,又被他一把拉住。
“干吗?”
“别走呀!”
“都到了操场了,也了了你的心愿了,还不走?”
“怎么着也到了,还不在操场上逛一圈!”
“你……”
这回换我没话说了,这孩子一定是心里有阴影,跟这儿找大学恋爱的补偿呢。我没辙,只能陪着他在操场晃了一大圈,还是在大白天的。
转完了一圈,我问他,“现在去哪?”
他沉吟一下,“去办公楼吧,赵老师应该在办公室。”
我表示同意,我们向着办公楼走去。办公楼是我们学校的行政机关楼,因为赵老师是副校长,所以主要在办公楼上班,一般的老师都是在各自系的楼里上班的。
学校这几年,盖了几座新的教学楼,都是高层的,不过办公楼到是没怎么变。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学校里的变化。很多以前的老房子都被拆掉了,走着走着,我发现右手边原来最老的一栋曾经被我们戏称为鬼楼的教学楼已被一幢崭新的高层建筑取代,大楼正门上方的匾额还用红布蒙着。
“这楼刚盖好吗?”
梁冰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啊,听说是什么人捐资盖的。”他看到匾额,“上面应该会有捐赠人的名字或者什么特别的命名吧。”
我点头。
很多学校里不是都有这样的楼吗,或者图书馆有一架贴着某某捐赠标签的图书。
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门敞开着,我们敲门后径自走入。赵老师从里间走出来,看到我,他恍惚了一下,我亦如此,忽然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赵老师已显出龙钟之态。
我笑着走到他面前,他佯怒的质问我为何不去看他,我太绝情之类的话,然后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他用力的掌里是带着无尽感情的,如同一个老父亲之于女儿的不求回报的感情。寒暄半晌,他拉着我们不肯放手,说是一会要一起去参加校庆和新楼投用的典礼,之后再一起去吃饭。
我和梁冰没有多说什么,做不了让他脸上有光的弟子,总能做个听话的吧。
校庆活动在一片锣鼓声中拉开帷幕,首先是书记讲话,再来是校长讲话,之后毕业于本校的有所成就的代表讲话,总之,林林总总的讲话就占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便是新楼揭幕仪式。
新楼揭幕典礼比校庆要隆重得多,副省长、市委书记带着一批领导莅临学校,轰轰烈烈的给新楼剪彩,只有捐资盖楼的人未见露面,面子可真够大的!
所有人就位后,才见一男一女姗姗来迟,竟是周天鸿与刘明艳!
我吃一惊后,又想,能将事做得这么大的,这里竟是再没有第二人了!
众人中,周天鸿是最引人注目的。很多女学生都在偷偷的议论他,大有春心荡漾之势。他向来出众,何况是在一堆七七八八的老人家中。他表现的不甚认真,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却愈加迷人。刘明艳光彩照人,端坐在周天鸿的旁边。
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我都会在心里冒出一股酸楚来,虽然我始终不愿承认。
一名服务人员走到周天鸿耳边低语几句,再在刘名艳耳边低语几句,刘名艳点点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后,服务人员便走开了。
接下来又是一串串冗长的讲话,不过到捐资人时,他一语未置,是刘名艳代表的。
他应该没有看见我,毕竟这里人山人海,而我只是埋在山里、没在海里毫不起眼的某一个。
剪裁结束后,各位领导在校内参观巡视、检查指导,我本打算在办公室里等老师回来,可脚却不听话的随着人群前移。
周天鸿很懈怠的走在队伍的较后面,反而刘明艳在前面适度又大方的表现着她的高人一等的风范。梁冰随着我默默走在最后面,他的脸色有些沉,不似刚到学校时那样亮堂。
一大队人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还未将学校的一半走完。忽然,周天鸿顿了顿,身子微微倾了一下,再迈起的步子就变得迟缓了许多,在队伍里的位置也不断后退。我犹犹豫豫的走在他后面,没有上去。起先他是走得越来越慢,后来竟是一步一停,再后来他停在原地,慢满弯下腰去。我甩下梁冰,快步行至他跟前,搀住了他。他看见我,眼中有着像上次一样的意外神色。
“药在哪?”
他疼得有点说不出话了,我只能自己动手在他身上乱找一气,还好他有带出门。我按着上次的量倒出两颗给他,他接过药吃了进去。。我扶他到路边的石椅上坐下,虽然有些凉,可总比站在那好。
这些都被一心可二用的刘明艳看得清清楚楚,我始终没有发觉她投来的比这天气还冷的目光。
梁冰一直停在我跑开的地方,静静的看着,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我和周天鸿没有说话,他在石椅上歇着,脸色由青转白,过了一会,逐渐恢复了血色。
我心里乱糟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药瓶。他亦是没有话,本就是话不多的人,而现在,我不清楚他是不屑与我说话,还是完全没有话跟我说。
起风了,有些凉,我打了个寒颤——是我坐到石椅上后唯一的动作,如果打颤算动作的话。
不知该怎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他就不能说句话吗?就算是不想看见我,直接说让我滚开不就好了,我正好可以大方的走开。
静静的,只有风声。
仍旧是风声。
“你男朋友在等你。”不是问句,而是陈述。
“他……”
我真的猜不透他,以前猜不透,现在更加猜不透。打算解释,想了想,我没什么一定要向他解释的理由,解释对于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像是越描越黑,虽然我不想他误会,可我更不想他看出我不想他误会!
“宜家!天鸿!你们在这呀!”刘明艳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起身,颔首,“我……先走了!”
“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还有约,再见。”
道别后,我再没有看他,游魂一般向办公室走去。
那一晚,我还是没做到一个可以让老师开心的学生。
姥姥生病了,老人病,这次严重到要住院。
我提早下班去看她,她是想见到我的,希望她开心点,病也会好的快点。老人家不喜欢什么花,我买了水果,还准备了甜言蜜语,这就足够了。
姥姥生病和上次高俊受伤时住的同一间医院,进到病房时,凌丽正在给姥姥剥橙子,我立刻献媚似的把我买的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