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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坐在原处闷声不响,博士问,“你是不是刚睡醒?”
我“唔”了一声。
“怪不得。记得以前小时候,每次刚睡完午觉,你就会变得古古怪怪的。”
我又“唔”了一声。
我不晓得,为什么说不出来什么话。
其实,我不是没有睡醒,也不是因为博士的突然造访打扰了我。相反地,我觉得很高兴。
我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用这样太过懒散邋遢的样子出现在博士的面前,脸上有点发烧。
博士并没有在意,反而站起来,在我的房间里踱来踱去,“你的房间,几乎没有多少变化呀。”
他这样说着,手指在我的书架上划来划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抽出来一张CD,“帕格尼尼,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也会听这种让你汗毛倒立的小提琴。”
我终于笑出来,“还好了,现在汗毛至少不会倒竖了。”
从地上爬起来,“其实,我更喜欢这张,”我抽出来帕尔曼的小提琴电影原声演奏,“这个比较适合我这样大众口味的。”
“啊,我也有同样的一张,还试着拉过里面的几首,可惜我没有帕格尼尼的左手。”他摆出一个姿势,“你看我的手,太普通了。”
然后,他凑过来,“不过我还是会这样。”他把双手的大拇指,翘起来,来回的扭动,就好像脱离了下面的关节一样,十分怪异。
我哈哈大笑,“这个,这个就是我多年没有见到的,传说中的特异功能。”
“是啊。”他也哈哈地笑起来。
其实大凡练过小提琴的人,都因为长期压弦的缘故,会使得大拇指的关节异乎寻常地灵活,而我在小时候,总是固执地相信,这是博士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那你现在还相信么?”他问。
“嗯,不会了。”
他叹口气,“是啊,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
有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
这一年的夏天,不是那么炎热,所以时不时地会有微风透过窗子吹进我的房间,每次有风进来,就会敲打挂在窗弦的木质风铃,发出叮咚的响声。
博士指指我的头,“还没有干么?”
“啊!”我连忙抓下来一直顶在头上的毛巾,很愤愤的模样。
“要我帮你吗?”他问的时候就已经走过来,自然而然把毛巾接过去。
我想拒绝,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便说,好啊。
其实,我们小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
有的时候,我到博士家里去玩,他刚洗完澡,我便会自告奋勇地帮他擦干头发。一边擦,一边还会有不停的赞叹从我的嘴巴里蹦出来。
“哇,博士,你的头发好软啊。”
“哇,好羡慕啊,居然还有一点点褐色,你家会不会有外国血统?”
“哇……”
……诸如此类。
面对我的聒噪,博士虽然有的时候会抱怨,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静静听着,好耐心地应着,
“哦,是吗?”
“也许吧。”
……
等到头发差不多半干,我就很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出去胡闹了。
此时此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角色颠倒了一下。而且,很明显的,曲世浚同学的手法要比当年粗暴吵闹的我,温柔许多。
我双腿跪着,他则坐在我的身后,修长的手指有时候还会插进我的发丝之中,轻轻梳理几下,看看里面的头发有没有干一些。
我觉得很舒服,很享受,也没有意识到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如果这个时候,我妈推门进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我的房间里是多么暧昧的氛围。
可惜,懵懂的我们,一点没有察觉。
我们只是,两个心意相通的童年好友。
我们都这么认为。
只是相亲相爱的好友罢了,哪怕心里面有一点点小小的不知名的悸动。
“博士,你怎么想到来看我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忽然想到这一茬。
“正好和同学约好晚上去影城看电影,路过这边,就来看看了。”
“真开心呀,哪像我,快要闷死了。”我随口发发牢骚。
“那改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蓦地睁开眼睛,“不要!”几乎是立刻的拒绝,毫不迟疑。
博士的手顿了顿,好像在思量着什么,过一会,他说,“你其实是应该出去走走的。”
“不要。”我再度干脆地拒绝,又有些欲盖弥彰地说,“外面很热,会出汗呢。”
不光是现在,假期里,大家成群结队地出去旅游,邀我的时候,我都以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推托掉。
这样的季节,我还是比较适合呆在家里。
我听到博士轻轻的叹息,然后说,“你以前很喜欢夏天啊。”
我不响。
“你还很喜欢阳光,喜欢说话,喜欢到处跑来跑去啊。”
我沉默了一会,“人都是会变得,博士,我们不是小孩子了。就好像你,以前书呆子一样的你,现在不也交了女朋友了嘛?”
这下子,他是彻底地停下来了。“谁说的?”
“一中的同学都知道啊,郑佩佩嘛,传说的金童玉女。”我转过头去,看着他的眼睛。
他苦笑了一下,“也是。”
“难道不是吗?”我奇怪地问。
“嗯,算是吧。”他用一种很不确定的语气回答我的问题,令我相当摸不到头脑。
“差不多都干了。”他把毛巾递给我,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站起身来,他说,“我要走了,你一切保重,我会常常来看你的。”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博士一下子变得有点闷闷的,好像不是那么开心。
恋爱不是应该很快乐吗,为什么他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哦,再见。”却跪坐着并不移动。
“怎么,你不送我?”
“不是啦,”我尴尬地笑笑,“跪太久,脚麻掉了,站不起来了。”
他总算绽开笑颜,伸手拉我起来,“真是败给你了。”
我趴在窗口,目送他离开。
我有点想知道,博士的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定很漂亮,或者很聪明,或者很可爱,或者很高贵;又或者,既聪明又可爱又高贵又善良…。。。
而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博士一定会对他的女朋友,很温柔,很体贴,比对我还要温柔上百倍。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心里,忽然有点悲伤,不得不让我停止继续想东想西。
总觉得,在树荫中飘荡的风,和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仿佛留下了难以捉摸的触动。
我似乎,又有一点开始觉得寂寞了。
我啊我。chapter 8
我和叉烧包进了大学之后,都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
这段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比我想象的要短。
徐如唯认为,化学系的男生大多婆妈,喜欢纠缠不休。
我闷笑,因为你是一只叉烧包啊,苍蝇喜欢肥肉是自然的。
她不置可否地选择盲听,然后问,你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好像融入了环境,又好像没有。
理工科的男女生比例悬殊,数量势单力薄的女生大多又都沉默寡言,不喜交际,只知埋头做题拼命K书。其实也是好事,至少我不会再遇到类似于军训时期大家在军事基地的浴室里脱了光溜溜一起洗澡时碰到的诧异眼光。
我往往选择比较极端的方式来逃避这种特别关注,以至于后来大学四年再也没有在学校澡堂里洗过哪怕一次澡。
其直接后果就是有女生在路上问我,同学澡堂在哪里。我客气地回答,不好意思,同学,我不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洗过澡。
我真的是抱着很遗憾的口气告诉阿唯我的遭遇,但是她盯着我看了半天之后就笑得不成人形。
我说,你不可以这样子嘲笑我打击我的。但其实,心里很高兴。
我还是喜欢阿唯这样子生我气的时候就对我发火,被我逗乐的时候就开怀大笑。
寝室的同学,彼此之间都很客气。大家的脾气温良,相处融洽。
阿唯说,那不是很好嘛,要是是非不断,多么遗憾。
我说,是啊,很好的同学,该满足了。
问题是,我觉得哪里的环节不对劲。
端持着很礼让谦恭的距离,很刻意地保持自己的空间,不轻易侵入他人的,也不太容易让别人踏入自己的。这就是我周围所有人的生活现状。
太客气了,太温和了,太……太自闭了。
仿佛没有人再有时间,再有精力,或者存着那种心思,去结交新的朋友。每个人不约而同地固守着自己的城堡,坚决不踏出一步。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会有这样那样墨守成规垂头丧气的想法。谁知道,放眼望去,比比皆是。
奇怪,太奇怪了。
我这么说的时候,博士就突然抬头说,
“既然如此,那你主动去活跃气氛啊。”
我的气焰立刻就消失不见。
我说,“我早就没那种兴致啦。”
因为常常来找阿唯的缘故,不可避免会和博士遇到,有时候,在别人的食堂光明正大地噌饭吃,也有路上逮住的博士贡献出来的饭票。
所以,这种三个人吃饭的场面,时有发生。
阿唯和博士,算是性格十分接近的类型,都不太喜欢说话,都比较沉静,偶尔会因为某些好玩的事情突然释放不常见到的活泼表情。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会聊些很有意思的话题。比如有一次聊到关于宠物的事情,阿唯说她养过娇凤和画眉,可惜都因为笼门没有关好被鸟儿逃走了。
我说,我小时候有养过猫咪,不过因为叫春时候很麻烦被老妈送走。
博士在一边附和,你家的那只真的很厉害。
他勉强可以算是见证人。
然后我们问他,曲世浚,你有养过什么?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有啊,乌龟啊。”
我很意外地看看他,我记得博士小时候不太喜欢宠物,因为他总是说养一只宠物很麻烦,你必须要对它负责,不能随随便便就丢弃,那样会伤宠物的心。
他向来是要么不做,要做就下定决心的人。
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他回答,高中。
“什么品种呢?”阿唯问,“它们似乎还会冬眠。”
博士点点头,“就是普通的巴西彩龟,懒洋洋的,难得才会伸出头来,又是胆小怕事的样子,很可爱。”
我吐吐舌头,很可爱?我看是很好养很省力才对。
他还在继续描述,“不过,吃的太多,长得太快,有点装不下了。”他比划了一下,“现在只好把它们放在木盆里。”
“不是脚盆吧?”我又在擅自插嘴,惹得叉烧包开始闷笑。
“当然不是啊,”博士斜我一眼,“它们还生蛋呢。”
“咦?!”我们俩齐刷刷发出惊叹。
“我就把蛋埋在沙子里,看看是不是能够孵出来。”
“然后呢?然后呢?”
“我还特地插了一面小旗子,以便确认蛋的位置,而且每天还搬出去晒太阳。”他还是注重细节描述。
“到底有没有孵出来呢?”我急不可待地要求他讲重点。
“过了一个月左右,”我更加期待地看着他,他一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