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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半个时辰,怎么自己便乱了心绪……
墙外忽然飞入一人,凌空而至,不发出一丝声响,慢慢地落在西门毓秀身前。
“司徒门主。”西门毓秀骤然抬首,缓缓问,“飞扬呢?”——为什么司徒不二会出现
在这里?莫非是飞扬出了什么事?
“容大少正在寻芳阁与美人缱绻缠绵,”司徒不二一霎不霎地盯着西门毓秀,“在下便
趁此机会出来见先生一面,聊慰相思之苦。”
“……”西门毓秀从容起身,面上不见一丁点儿波动。
“你不相信也没关系,”司徒不二笃定地道,“反正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
西门毓秀冷冷地望着他,一动不动——虽然心中忧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寻芳阁看
个究竟,但是他很明白,面对着司徒不二这样的对手,失去冷静就意味着一败涂地。
“我本来还想等你主动地投怀送抱,不过……”眼见自己完美的计划即将成功,司徒不
二得意地轻佻一笑,“这样也不错,我就在这儿要了你——既然容飞扬能出轨,你自然也可
以。到时候你们见了面……哈哈哈哈……”一想到连日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这个人即将在
自己身下痛苦地呻吟哀求却又无力挣扎的情形,阵阵快感掠过心头,让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锋剑在笑声中疾飞而至,这一剑的速度乃司徒不二生平仅见,快得简
直不象是从人的手中发出,笑声未了,剑已封喉——虽然知道如此趁人不备的做法多少有些
卑鄙,不过对于无耻的人就得采取卑鄙的手段。司徒不二做梦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丑陋之极
的人竟能使出妙绝天下的剑法,大惊失色之下慌忙使了个铁板桥往后一仰,才堪堪避过一剑
。西门毓秀剑势毫不停歇,剑锋一折一转,斜斜取向司徒不二面门,司徒不二长吸一口气,
欲待后撤,却未料退了几步后背蓦然撞上了一根细竹,他赶紧运力一震,青竹发出“喀嚓”
之声从中断裂,只这阻得一阻,待他定下神来,寒沁沁凉飕飕的剑锋已迫近眉睫,碧盈盈的
剑光映照在双眉之间,令他一动也不敢再动。一时之间,只听得四周竹叶簌簌声响,略微和
着几许细细的喘息。
西门毓秀定定地逼视着司徒不二:“说。”
——方才这几招乃是孤天十七式中的精华,于瞬间克敌制胜最为有效实用。当然,这必
须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才能偷袭成功,好歹司徒不二也是当今武林排名第一的人物,
当真动起手来,莫说这区区几招,便是三四百招也未必能见分晓。
“西、门、毓、秀。”司徒不二死死地瞪着他冷笑,“我不会说的,容飞扬是生是死与
我何干?!”——世上能够击败自己之人少之又少,“玉修”岂非正是“毓秀”的谐音?
“如果飞扬有事,”西门毓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必杀你。”
院门外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一个人捂着肩踉跄地冲进了院子。
“毓秀!!”
!!!!!!
见到容飞扬此刻的样子,西门毓秀丕然变色——左肩插着一根银簪,肩头的衣裳染红了
一片,血迹未干,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双目赤红,全身颤动,仿佛正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
“飞扬!!”他痛呼一声,眸中杀气立现。
司徒不二见势不妙,忙趁西门毓秀分神之际,身如游鱼从剑锋下悄悄滑出,足尖一点,
亟欲遁去。西门毓秀怒叱一声,挥剑如虹,带着满腔的愤意与憎意直直射向司徒不二的背心
。司徒不二赶紧侧身一滚,试图躲闪,但这一剑来得实在太快,他虽然避过了要害,却仍被
剑风扫中了肩胛,立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滚落在地,发散袂乱,显得甚为狼狈。不过此
刻逃命要紧,自然没有闲功夫再去管什么丢不丢脸,司徒不二当即翻身跃起,仓皇越墙鼠窜
而走。西门毓秀本待追上前去,又放心不下容飞扬,只得收住脚步,匆匆掠至容飞扬身侧,
伸手欲扶。
“别碰我!!”容飞扬慌忙喝止,跟着蹒跚着后退两步。
“飞扬,你怎么了?”西门毓秀怔怔地收回手,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你……你别误会……”容飞扬喘着气道,“我……我不是……我……我被司徒不二那
厮……下了药……如果现在接近你……我怕……我会伤了你……”
“药?”西门毓秀恍然,“是媚药吧?”
“……是……我怕……我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所、所以……”容飞扬勉力
解释。
“所以你就用簪子扎了自己的肩?”西门毓秀的眸中渐渐漾起一层薄雾。
“这样……比较容易保……保持清醒……”
“那么,需要我帮忙吗?”西门毓秀忽地莞尔一笑,唇角勾起一线柔柔的笑意。
“你……你……”容飞扬愣愣地望着笑得极其温柔的恋人,傻傻地说不出话。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保持清醒的好。”西门毓秀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揽住自己年轻的恋
人,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拉下他的头,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对方张得大大的嘴巴,呢喃着道
,“就算伤了……也没关系……”
容飞扬浑身一震——贴在耳边的细语、挑逗地伸进自己口腔内搅动的舌头——这一切令
他压抑良久的欲火完全爆发,再也无法自控。
“抱歉……”用充满着情欲的喑哑声音模糊地吐出两个字,容飞扬猛然将西门毓秀推倒
在地,狂乱地撕扯着他的衣物,啃噬般地亲吻着身下激烈地回应着自己的爱人。两具结实火
热的赤裸躯体交缠在一起,心急火燎、连润滑也来不及做就直接进入的激痛令西门毓秀绷紧
了身体,随着体内猛烈的撞击,渐渐发出难以抑制的呻吟,跟着容飞扬一起卷入了一场感官
的飨宴之中……
西门毓秀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子时。
躺在柔软的床上,穿着新换上的干净的中衣中裤,窗外传来风吹竹叶的沙沙之声,身边
则是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恋人。
“你终于醒了。”容飞扬长长地吐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西门毓秀额上散落的一绺黑发,
关切地问,“毓秀,你没事吧?我刚才对你……”他支支吾吾地道,“太粗暴了……”
“……我没事……”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儿沙哑,就着恋人殷勤地递过来
的茶杯喝了几口水,舒服地靠坐在恋人的腿上,西门毓秀带着些微的慵懒问,“飞扬,今天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今天算是上了司徒不二那个混蛋的大当……”容飞扬凝了凝神,把寻芳
阁内发生的事巨细靡遗地统统告诉了西门毓秀。
“……没想到南宫姑娘她……”听完容飞扬的叙述,静默半晌后,西门毓秀方叹息一声
。
“哼,”想起南宫菁的心机,容飞扬不屑地冷哼道,“我看她这回总该彻底死心了。若
不是我当时被她扯住没办法拔剑,又怎么会去借她的簪子?不过,”他得意洋洋地道,“她
看见我刺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就趁此机会拼命地逃了出来,这才没让她得逞。”
——说得自己好象有多伟大似的,听起来倒象是差点遭到色狼强暴的纤纤弱女。
西门毓秀苦笑着转开了话题:“飞扬,你的伤……”
“不碍事,”容飞扬忙道,“只是皮肉之伤罢了。倒是方才,我……”他瞥了瞥西门毓
秀,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痛不痛?”
“……没、没什么。”知道他问的是哪里,西门毓秀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咳……我
没事。”
“这都是那个混蛋害的!!”容飞扬恨恨地道,“故意设了这么个陷阱让我跳……”说
至此,骤然省起,“他方才跑到家里来想对你做什么?”
“他……”西门毓秀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容飞扬听,直把容大少气得差点儿
没跳起来。
“他妈的!!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竟、竟竟竟敢打你的主意!!!我非得去宰了他
不可!!!!”
“只怕他已经不在宝月楼了。”西门毓秀神情凝重,“方才我跟他过招时,他已经猜出
了我的身份。”
“他知道了?”容飞扬吃了一惊,继而一想,“知道了也好,看他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
!”
“我觉得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忆及司徒不二遁走前留下的怨毒目光,西门毓秀微微
蹙眉。
“嗯。这个人阴险狡诈,又高傲自负,这次吃了这么个亏,是绝对不肯善罢甘休的。”
容飞扬沉吟,“他这一次失败,它日必会卷土重来。”
——战争才刚刚开始。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不约而同握紧了彼此的手。
“是啊,”西门毓秀喃喃道,“但不知小诺那儿究竟怎么样了?”
第五章
四月十五。
傍晚。
杭州。
楼外楼。
梁枕秋正匍匐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着自己的小叔子能放她一条生路。
原本一切都该在她的计算之中——酒楼中的掌柜伙计和厨房里的大厨早已换上了她的心
腹,只要齐诺吃了桌上的任意一样菜,然后再喝上那么一点点酒,必会身中奇毒,到时候大
伙儿一拥而上,还怕他不乖乖就范?她知道齐诺每次在用餐之前均会拿银针试毒,那是他在
某次险些中毒之后所养成的习惯,可是这一次……“药仙”徐玉娟的药用普通的法子是绝对
试不出来的,所以她很放心地让人将菜端了上去。经过半个多月的策划,对于每一个细节、
甚至每一句齐诺会问的话以及自己的对答她都想得仔仔细细、再无遗漏,只可惜她唯一算漏
的是一个人(本来她是想连这个人一起杀的),这个人在饭桌上说的一句话,导致了她计划
的全盘失败——这个人就是驭云山庄的庄主云驭水。就在齐诺吃了几筷菜,举起酒杯的时候
,云驭水说了一句:“小诺,你该先敬嫂夫人一杯才对。”
“云大哥,”齐诺举杯笑道,“我嫂子不会喝酒,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此言差矣,”云驭水摇头晃脑地道,“难得今日嫂夫人作东,咱们做客人的岂可失了
礼数?理当先敬主人一杯才是。”
“是啊,”齐诺赞同地点了点头,“嫂子你就看在云大哥的面上,破个例如何?”
“这……” 一口鱼肉差点儿哽在梁枕秋的喉头,她赶紧吞咽下去后勉强笑道,“妾身实
在是……”
“嫂夫人如此推托,该不会是看不起小弟吧?”云驭水倒了两杯酒,迳自将其中一杯递
至梁枕秋面前,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会……”司徒不二只给了毒药,没给解药——她又岂敢去接这杯酒?
“我看这样吧,”看见自己的大嫂一副为难的表情,齐诺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嫂
子量浅,就只轻轻地抿上一口便罢——云大哥你看如何?”
“这样也可以,”云驭水懒洋洋地道,“只要嫂夫人给个面子就行。”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梁枕秋再无推托之词,只是她也明白,如若这两人没有中毒,
光凭她暗中安置的那些手下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忍痛放弃这次行动
,打算装着晕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