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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
“今晚;你就住在这儿吧。”齐沁恺看着东张西望的叶睿;心里突然有些后悔。
她和眼前这位认识不深,交情也实在浅;为什么叶睿提出要来自己家过夜;她竟然没有拒绝。现在想来;齐沁恺觉得自己当时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这个自己前不久就想忽略的人带回家来。
“不是已经来过一次了;怎么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叶睿并未停下她的视线:“你家很大啊!上次才待了那么一会儿,还没把这里看完。”
齐沁恺坐下;漫不经心地说:“你的意思是你要把我家摸透;是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好奇。”叶睿百口莫辩;自己这样赤/裸裸在别人家乱看;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齐沁恺无谓地笑了笑:“你随意,今天因为你的事,生意没谈成,我得去书房处理一下其他剩下的公务。”说着,她就起身向楼上走去,却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着叶睿说,“你可以有好奇心,但是记住,不要越界。”
这话听着掺杂了警告的意味在里面,可是,叶睿觉得她不需要这个警告。这个地方,她不会也没有兴趣去挖掘齐沁恺那些企业或者家族机密。她坐到上次那张自己生病趟过的沙发上,回忆起上次她生病时,齐沁恺对自己还算温柔悉心的照顾。
她想,在她那张凶凶的脸下,还是藏着一颗柔软的心。因为柔软,所以,齐沁恺才会需要一个坚硬强势的外表去保护那颗脆弱的心。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齐沁恺这样的身份,注定她要做一些牺牲吧。叶睿开始渐渐明白与理解齐沁恺这个人,第一次见到齐沁恺时,自己对她的评价或许太不够客观与公正了。
想到这里,叶睿脑中闪过一些事。她看了看四周,几个保镖似的男人正挺直腰板站在门外,幸好屋里没人,她蹑手蹑脚地向楼上走去。叶睿拎着心走了一路,总算是到了她要找的地方。如果她没记错,应该就是这个房间。
上次她仅仅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连开都没有开,齐沁恺就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到底里面藏了什么秘密?或者说,叶睿心里猜测,里面应该是和那个叶雨中有关才对。就是抱着这个心态,叶睿希望在这个神秘的房间里能找到一些与叶雨中有关的东西。更准确的说,她想从中找到一些她就是叶雨中的证据。即使希望渺茫,又或者是她胡思乱想,她和叶雨中根本就是两个人,可很多事,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她转动了门把手,还好,竟然没有上锁。如果上了锁,她就该无功而返了。刚开门,一股浓重又呛人的灰尘味迎面袭来。叶睿用手扇着面前的空气,试图能消散一些味道,她强忍住想咳嗽的冲动。齐沁恺就在楼上,只要发出一丁点声音,精明如齐沁恺,自己一定会暴露。上次齐沁恺就严重警告过她,不要动这里,要是被她发现了,她说不定会当场掐死自己。
一想到齐沁恺凶狠的样子,叶睿心里就打鼓。那个女人温柔宠溺起来可以让你觉得是公主,可一旦翻脸,魂都会被吓出来。风险越是大,后果越是严重,叶睿就警告自己就越是要小心,动作越是要快。
她一步步走进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叶睿皱起眉,齐沁恺有病吗?一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房间还要这样宝贝地不让人进。可是,很快,往里走后,她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里面的隔间有一个镶着玻璃窗的柜子,那柜子看上去是存放一些奖杯或者装饰品的。不出所料,里面的确是存放着一个玻璃奖杯。
叶睿打算打开柜子,仔细端详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一动,才发现,柜子被上了锁。叶睿泄气地垂下手来。既然打不开,她就只能隔着玻璃橱窗仔细地看里面的东西。双手十根手指像猫爪一样贴在玻璃上,叶睿歪着脑袋瞪大了眼睛研究起里面的东西来。因为有阳光的照射,加上又是玻璃,光线实在是有些刺眼。她花了好半天才看清上面的几个字——德语辩论大赛最佳辩手。不用想,叶睿也知道这是叶雨中的东西。
叶睿凭着这个奖杯和上面的信息去努力回想,可奈何,她在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搜索到。
“咚!”一声微微的钝响让叶睿着实受了惊。听到动静,叶睿小心翼翼地躲到墙后,幽幽地探出脑袋,眼睛乌溜溜地朝外面隔间看。只见一只肥得惊人的黑猫懒洋洋的立在地板上,碧绿的眼睛透着一股高冷又呆傻的劲儿。叶睿见窗户开着,想刚才的钝响大概就是这只肥黑猫从窗台上跳下来发出的吧。
可是……
这只猫,也Tm太肥了吧?!叶睿睁圆了眼睛,这时,仿佛是心有灵犀,黑猫也向这边望来。目光交汇,叶睿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可是那猫却是抛给了叶睿一个“你很蠢”的眼神,然后不屑地移开了目光,肥肥的身子窝在有阳光射进来的地板上,舒服地睡起了觉。
叶睿瞬间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这只猫不光装神弄鬼吓了自己,还如此态度恶劣地对待自己,简直是过分至极。而且,它是又多懒啊,还是说营养太好,被喂成了这副肥肥的体态!
可是,莫名的,不知是猫太憨态可掬,还是对待叶睿丝毫没显示出生分的姿态,叶睿对它也有几分亲近感。即使猫的高冷气质过于狂妄,叶睿还是忍不住上前抱起了它。真是很肥很重啊,可是皮毛很软很舒服,叶睿下意识地用脸去蹭它。
就在此时,叶睿丝毫没有注意到,门边正站着眼神凌厉的齐沁恺。
“你很喜欢它么?”齐沁恺阴阴地出声。
叶睿又是一惊,因为这只贱猫,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不敢转过头,因为她知道,齐沁恺此时脸上肯定是在上演狂风暴雨的可怕前奏。齐沁恺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每走一步,高跟鞋与木地板相触就会发出响亮的声音。叶睿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样,咯噔咯噔地在响。她的背,是不是在流冷汗?齐沁恺,会怎么惩罚她?
终于,脚步声停住了,齐沁恺,也终于站到了她背后。她是女鬼吗?要不叶睿怎么感觉背后阴恻恻的?
“我问你,你很喜欢它吗?”齐沁恺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叶睿耳边。她最讨厌的就是齐沁恺这副要惩罚不惩罚,要放过也不放过的姿态。她懂得怎样增加一个人的恐惧感,纯粹是心理上折磨她!
“喜……喜欢……”叶睿舌头都快打结了。
齐沁恺走到她的正面,抱过肥肥的小胖子,一根手指挑起叶睿的衣袖:“手明明受了伤,你还有心情去逗猫?知不知道,这家伙发起疯来用小爪子在你脸上手上抓几道血痕都是可能的?手已经被烫伤了,你还想残得更厉害吗?”
她的话语里明明是斥责的,但在叶睿听来,那凶悍的表面下分明是夹杂了关心。百感交集,百感交集……这是叶睿的感受。齐沁恺,不要再这么对我了。我怕……我怕真的要爱上你了。管我是不是叶雨中!
叶睿望猫,不说话,事实上,她也无话可说。
齐沁恺愠怒地瞪着她,见她没反应,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肚子气闷在里面:“出去!”
逐客令,那就走吧。叶睿不敢解释,事实上,乱闯这件事,的确是她错了。低垂着头,叶睿最后望了小胖子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齐沁恺看向橱柜里的奖杯,它还完好无损地在那里。可是,似乎失去了意义。雨中不在了,那一个奖杯,也只是来挖自己伤疤的利器;雨中若在,哪怕失去十几个奖杯,那也没关系。齐沁恺似乎现在想通了,千方百计地保护一件东西,只是因为爱一个人。那个人不在,即使东西再完美,她的爱情也是破碎的。
她抱着小胖子出去,关上了门。想起叶睿,她心情就开始坏起来。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爱闯祸,“没长耳朵”的性格也是一样。她硬生生压抑的心湖,因为叶睿这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看着怀里的小胖子,齐沁恺撇撇嘴。她在书房办公的时候,小胖子老是喜欢跳上来,要么去翻她的文件,散了一地;要么就是躺在键盘上,让她什么事都干不了。最后忍无可忍,齐沁恺起身去收拾叶雨中留下来的小麻烦。小胖子从三楼跳到二楼,从那个敞开的窗户里跳了进去。齐沁恺往下一看,那件房间正是她存放雨中东西的房间。一定是自己之前出来后忘记关了。她急忙下楼,结果就看见叶睿好死不死地站在那里。
“对不起!”叶睿等在门外,向齐沁恺道歉。
齐沁恺抱着猫高冷地走过去,小胖子不安分地爬到齐沁恺的肩头,小脑袋搁在上面,眼睛朝着叶睿发直。齐沁恺走出几步后,才开口:“跟我来吧。”
到了书房,齐沁恺把小胖子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在办公椅上,倨傲地看着叶睿。
“对不起。”叶睿又说了一遍,虽然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错,最多是不礼貌,侵犯了人家的**。
“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吗?”
“嗯?”叶睿疑惑,“就一个奖杯。”
“里面是我和雨中的回忆。虽然就只有一个奖杯。”齐沁恺有些失神,仿佛沉浸在了回忆里。
“为什么只放一个奖杯呢?”既然是有关叶雨中的东西,那么大的房间,应该多放些才是。
齐沁恺苦笑着,那笑容在叶睿看来真的是极为难受。爱情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硬是把一个女人伤成了这样。
“因为,她只留给我这么一样实物,还是,那只猫,是她捡回来的。”除了那份爱,齐沁恺没有剩下关于雨中的东西了,“甚至,我和她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叶睿沉默,这种时候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那是无用的,虚伪的。
“现在回过头想想,我真是太失败了。”齐沁恺两年来想了很多,“她在的时候,似乎我展现给她的都是我最恶劣最不堪的一面。我自私,我霸道,我不择手段地从她身上榨取我要的一切,却从来没想过她要什么,不要什么。她和我在一起时间那么短,我对她真正好的时候实在少的可怜。那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此时的齐沁恺显得异常脆弱,她像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在审视自己的罪行。
“可是,人也总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啊。她看见了你最坏的一面,可是她不是照样爱你?如果不知道你恶劣的一面,她又怎能放心去爱你。只有彻底了解了一个人,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对方不是吗?”这番话叶睿是按着自己想法说的。在她看来,恋人之间不是都该这样吗?接受得了对方好的一面,更要能忍受与包容对方的缺点。
齐沁恺微含着泪,笑着说:“或许吧。可我不能原谅自己,那时她才23岁,女人最为光鲜美好的时光。本该好好享受青春,享受年华,因为我,她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没有机会再去弥补。”她也对叶哲夫妇愧疚,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却因为自己,卷入了不该卷入的仇恨恩怨中,最后丢了性命。
叶睿拢起眉,用尽力气去集聚勇气:“齐沁恺,假如我就是你的叶雨中,你……现在会怎么做?”
☆、眉目
假如我是你的叶雨中;你现在会怎么办?
叶睿紧张地曲起拳;等着齐沁恺的回答。齐沁恺根本不知道听似简单的一句话;叶睿说出来要花多大的气力。
她抿紧嘴;目光深邃地看着叶睿,而后她淡然一笑:“我会把你关起来。”本是严肃紧张的问题,却因为齐沁恺的话而突然失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