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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意大利?
接到电报;李谨言十分诧异。不是德法英;更不是奥匈帝国和沙俄,而是意大利?就算是塞尔维亚或者是保加利亚;都不会让他这么吃惊。
要是他没记错;到1916年之前;意大利都是保持中立的吧?既然不打仗,订购军需物品干嘛?
这个念头只是在李谨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抛到一边,反正他的目的是赚钱,卖给谁不一样。有了意大利的“广告”效应,他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现在各国都还在进行运动战,等到堑壕战,那些被高爆弹和迫击炮炸得叫苦不迭的欧洲大兵,就会知道钢盔的好处了。
到时订单绝对会自己找上门,尼德也不必总是摆出一张苦瓜脸了。从许二姐发回的电报来看,尼德这段时间的确过得不太如意,毕竟雄心勃勃的到了欧洲,却发现自己打不开局面,那个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钢盔只是个开始,德军已经占领了比利时全境,尼德和许二姐打着葡萄牙商人的名义,不只免于被战争波及,反而在德军法军以及比利时人身上发了一笔意外之财。
饼干,罐头,带有过滤嘴的香烟,成了这些欧洲大兵的心头好。比利时人虽然被德军打败,但在这个时代的欧洲,“骑士精神”尚未全部消失,德军只是不断驱逐比利时境内的法军,并未对比利时人太过恶劣。
比利时难民被迫离开家园,兜里却还有钞票。尼德商行的饼干和罐头还有瓶装饮料,在这些难民中间很有市场。
短短两个星期,光是出售罐头和饼干,再加上香烟,尼德商行就赚了不下七千英镑,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尼德看着账本,做梦都会笑醒。
许二姐,现在应该称为尼德夫人,她的美貌和谈吐无不让人折服,尤其是她的气质,还引来了一名德军上尉的疯狂追求。如果不是身负追击法军进攻法国的命令,恐怕这名上尉会不顾一切的向许二姐求婚。
她的追求者中还不乏法国人,即便在逃命途中,这些高卢人也不会抛弃他们的浪漫和爱情。
许二姐觉得很有趣,看着这些对她念情诗的洋人就像在看猴戏,只是在经过哑叔和萧有德言传身教之后,没人能从她带着得体微笑的脸上,看出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某些男人一旦被美色冲昏头就会短暂的失去理智,他会想方设法的表现自己,此时就是从他嘴里套取情报的最佳时机。许二姐只需要一个微笑,就能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东西。
这与她在西伯利亚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真刀真枪的搏杀。但这是她的任务,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
尼德能猜到许二姐在做什么,他聪明的选择保持沉默。事实上,他也在为这个女王一般的东方女人着迷。可在许二姐眼中,尼德同其他人没多大区别,他只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身份上的掩护,帮李谨言赚钱的幌子,仅此而已。
欧洲的战事如火如荼,再过半个月时间,色当战役就将打响,然后是马恩河战役,同盟国和协约国两个阵营都没捞到好处,经受过惨痛的损失之后,双方不得不从运动战转向阵地战,对了,在那之前,还有经典的奔向大海……
李谨言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回想他脑子里所有关于一战的记忆。
可惜的是,他能掌握大概的进程,却无法记起清楚的时间和日期,睁开眼敲敲额头,历史没有在岔路上转弯就该偷笑了,还想着这些,未免太过贪心。坐直身体,他现在该想的是如何让欧洲的贸易点不断扩大,从欧洲人的口袋里赚更多的钞票。
打定主意,李谨言立刻给在欧洲的许二姐同尼德两人回电,电报主旨只有一个:赚钱,赚更多的钱!
八月十六日,日本的军舰并未如历史上一样出现在胶州湾海域,德国青岛总督瓦尔德克,代表德国和奥匈帝国,将胶州湾租借地正式归还华夏,报纸上刊登了华夏联合政府外交部部长展长青和瓦尔德克签署文件,交换备忘的照片,同时在报道上写明,德国无条件将胶州湾租借地归还华夏,华夏政府保证德国侨民和奥匈帝国侨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实际上,为了收回胶州湾租借地,喷火器的技术已经无偿转让给德国,同时,按照之前的约定,磺胺的相关研究材料也部分交给了德国。虽然不是全部,但对这些德国人来说,关键部分已经得到,剩下的就完全不成问题。
租借地交还,德军和奥匈帝国军队就必须在规定期限内撤离,包括步兵,骑兵和炮台守军共四千多人,将在九月底前全部撤离华夏。
他们将乘坐远东舰队四艘主力战舰返回欧洲,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号巡洋舰和十余艘小型船只留了下来,其中就有之前在大连立下大功,同潜艇配合击沉高千穗号的鱼雷艇S90。在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这艘鱼雷艇也是在日本攻占青岛后唯一逃脱自沉命运的船只,当时随同第二舰队来犯青岛的高千穗号,同样是被它击沉的。
历史总是会在某一个时间点,以一种让人无法预料的方式重合。
为了伊丽莎白号这艘老旧的巡洋舰和十几艘小船,华夏又付了一大笔钱,这次买单的不再只有北六省和李谨言,国会难得雷厉风行一次,两天时间就拍板决定,这些船由联合政府买单!
在双方签订协议,归还胶州湾租借地的同时,华夏联合政府终于有了第一艘巡洋舰和十几艘鱼雷艇及炮艇,加上之前南六省的六艘炮艇,勉强组织起了一批海防力量。在海军强国眼中,这支海军力量弱得随手就能摧毁,可当刘海龙等老北洋登上改名为“镇海“号的巡洋舰时,无不红了眼眶。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
从定远镇远之后,华夏终于又有了自己的海军!
刘海龙和其他五十多名老北洋跪在镇海号的甲板上,对着大海的方向猛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全已泪流满面。沉在海底的弟兄,终于可以安息了……
华夏军队和驻胶州湾租界地的德军交接中途,出了一些意料外的小摩擦。
德军接到瓦尔德克的命令,只能将炮台,堡垒和军营交给北六省军队,其他来接收的华夏军队全部被拦在了外面。这让同在山东的南六省军队官兵脸色很难看。
德国人的严肃和认真是出了名的,既然接到命令,就必须按照命令行事,无论是谁都不能例外。双方僵持不下,结果是宋武和展长青赶来才算解开僵局。
“既然是军令,就该遵守。”宋武转头看向梗着脖子的南六省第九师师长徐德茂,“徐师长,父亲的话你都忘了吗?”
“大帅有令,徐某不敢忘!”
徐德茂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较劲是给外国人看笑话,立刻退后一步,“抱歉,是徐某孟浪了。”
“哪里,一场误会。”
展长青打了个圆场,交接继续进行,只是在看向宋武时,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思。
宋武,宋少帅,貌似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同德军接防的是北六省第十一师,师长杜澜。自从南北内战之后,山东境内一直有北六省和南六省的军队驻扎,北六省第十一师还在当地招收了不少新兵,山东大汉和东北大汉站在一起,倒是一水的青松白杨,个个高大威猛。
楼逍奉楼大总统命令,带着特务营一同抵达青岛,随行的还有李谨言。
李三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跟着楼少帅上了专列,他只想着送站的,但当楼少帅朝他伸出手,他下意识的就把手放了上去,然后就被拉上了火车……
站台上的楼夫人也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火车开出站台,才有些傻眼。
“胡闹!逍儿太胡闹了。”楼夫人轻斥一声,随即摇头失笑,罢了,年轻人,反正也不过几天的时间,随他们去吧。
回到大帅府,楼二少坐在沙发上,身前挂着围兜,一口一口的吃着蛋羹,见着楼夫人,先喊了一声娘,随即朝她身后瞅瞅,“娘,言哥?”
“你言哥被你大哥抢走了。”楼夫人突然起了玩笑的心思,用手绢给楼二少擦了擦嘴。
抢走?
不满两周岁的楼二少明显还无法明白这么高深的词汇,,茫然的看着楼夫人,小嘴微张,再次把楼夫人逗笑了。
火车一路从关北开进山东,李谨言下车时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军装,站在楼逍身边低着头像是个文书,抬起头,就没人能从他身上把眼睛移开了。
李三少力持镇定,控制着自己的手,千万不要去揉腰,想起刚才楼逍在火车上这样那样的折腾他,又想起那件被扯破了领子的长衫,就忍不住咬牙。
有没有这么胡闹的?他要是下不了火车,或者是走几步就脚软,那可真……
山东省政府官员和督帅韩庵山早已得到楼少帅即将抵达的消息,特地来接站,这些人里不乏认识李谨言的,看到他穿军装全都愣了一下,再看肩膀上没军衔,暗地里笑着摇头。
宋武也算是两人的“熟人”,见着李谨言,张口就叫表弟。
“当日一别,一晃几个月了。表弟最近一切都好?”宋武十分英俊,笑容也很吸引人,但李谨言还是觉得楼少帅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更顺眼,哪怕他不久前还对着那张让他总是晃神的脸磨牙,“托福,劳您记挂,一切都好。”
在宋武表面,李谨言始终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能不说就不说,躲不开就放楼少帅的原则,他这样也让宋武有些莫名,他有那么吓人吗?奈何他给李谨言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有的时候,精明太过外露当真不是件好事。
楼逍对宋武的态度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在瓦尔德克和展长青签署备忘时,两人还站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话,同样高大挺拔,俊美英挺,一身褐色军装的楼逍和依旧是铁灰色军装的宋武站在一起,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李谨言下意识想要退开几步,这简直是两个发光体,太歘歘人了。殊不知他本身同样是个吸引眼球的,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这个站在楼少帅身边的年轻人是谁?
换防时的短暂插曲也被楼逍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只是在之后亲自请宋武及南六省的几名军官一同参观了德军在青岛修筑的炮台和堡垒。
钢筋和混凝土的建筑,异常牢固,大口径新式岸炮,清军留下的120mm老式岸炮,十数门不同口径的陆炮,分置在各个堡垒的机关炮和速射炮,都让这些华夏军人大开眼界。
“德国人修筑的工事当真不凡。”
在场军人无不感叹,不说别的,光是这些炮,恐怕就不是现在的华夏能造出来的。
“德国人答应把这些炮都留下?”
“是。”楼少帅和宋武两人走在队伍的前面,“但不是白留。”
不是白留?
宋武恍然,楼逍带他们来参观炮台和堡垒,主要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无论是收回胶州湾租借地还是留下这些大口径炮,北六省都是出了“血”的。至于都给了德国人什么……宋武的目光转而落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280mm岸炮的李谨言身上,恐怕和这个李三少脱不开关系。
北六省能在南方布钉子,南方也未必不能得知北六省的消息。
楼家能有今天,李三少可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至少他的父亲就曾说过,廖家有钱,但自廖老爷子以下,廖家的年轻一辈均倾向于守成,唯一眼光独到的廖祁庭还被北六省划拉去了,现在正扛着楼家和李谨言的牌子,在南方商界大展拳脚,廖老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全都由着廖七自己的性子来,反倒是廖家小一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