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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亲吻着少年的唇瓣,温柔的碾压着,不舍得离开,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叹息,就像是在面对不听话的孩子。
他很难过,却又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期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等待。
但是他愿意去催眠自己,或许,总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小伴侣会睁开眼睛对他微笑。
“维。。。。。。。。。。五百年了。”
“我很想你。”男人把脸埋在少年的脖颈,压抑的哽咽着,他的嗓音颤抖,“每天都想。”
几百年的克制,无尽的思念,极致的悲伤,在这一刻崩塌,他抱着少年,在他们曾经度过无数岁月的棺材里,一声声的轻唤着伴侣的名字。
“再等五百年,如果你不醒。。。。。”男人嘴角牵起苦涩而疯狂的笑意,他划开自己的手腕,看着鲜血一滴滴的滴到少年的胸口,再慢慢渗透进去。
“。。。。。毁了这个世界又如何。”
一滴血红的泪水从男人的眼角滑落,啪的落到少年脸颊边,溅起了淡淡的红色涟漪。
美丽却不鲜活。
棺材盖子合上的沉闷声音没有惊扰静静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是连窗外守候的黑蝙蝠都不愿去打搅的梦。
☆、59卷八
江左城
冬夜;月凉如水;风冷如刀。
西街巷子里有一处府邸,门口擦的蹭亮的牌匾上是三个大字。
衍王府。
城里的百姓们私下里将那座府邸称为阎王府;而那些妇人往往在教训哭闹的孩子时;她们会手指着那条巷子,“那里有个阎王府,里面住着一位阎王;专门吃不听话的孩子。”
寂静的巷子口站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一身朴素的灰衣;脸上染着风尘;黑亮的眸子盯着远处的府邸;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将剩下的一点干饼吃掉。
“叮,第八卷《无用》,目标,当今天子的第九个儿子刘衍,主线任务,成为刘衍的心腹,支线任务,让王妃自愿提出求一纸休书。”
沈默靠着墙坐下来,舔着嘴边的饼沫子,他狠狠的拍了拍脸让自己尽快融入这个新身份里面。
“继续。”
“叮,程无用,邶山城程家遗弃在外的私生子,也是沈先生目前的身份,刚满20,背井离乡出来,家中年迈的老母前不久过世,现在孤身一人,理想,出人头地。”
“111,有时候我在想,还好有你。”沈默闭了闭眼,“提醒着我,完成任务回去。”
“叮,111提醒沈先生,目前正在往煽情戏码上走,建议您停止,不然。。。。。”
“知道,不然又维护。”沈默扯了一下嘴皮子,他把手揣在袖筒里面,阖着眼,在伦敦城的回忆中渐渐睡去。
天刚破晓,王府里出来几个侍卫,他们搬着一条长桌,沈默看到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过去,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往那边跑,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将脸颊边的发丝理好,也跟了过去。
其中一个侍卫拍拍桌子让所有人安静下来,“都过来看,王府招人,月俸二两,要求,无病无痛,身强体壮,干活利索,最好能识文断字,看清楚,是奴仆,终身为奴。。。。。”侍卫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大通,场面更加热闹。
长桌边众人涨红着脸拉扯的厉害,就怕晚了没名额。
月俸二两这句话让年轻的小伙子们都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对后面的那部分,成为王爷的奴隶并不在乎,有口饭吃,还有那么高的月俸,这是祖上积德来的。
“我读过书,以前也做过书童,会。。。。”
沈默嘴里的话被一声不耐烦的粗喝打断,看着他瘦胳膊瘦腿的,侍卫嫌弃的挥手让他离开。
沈默露出乞求的表情,诚恳道,“我能干活,手脚也麻利,两位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脸麻子的侍卫拽拽身边人,附耳过去,“还差一个才满要求,干脆先收了,到时候做不下来再让他收拾铺盖走人。”
那个身材圆胖的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沈默,沉吟了会,“成吧。”
沈默感激的笑笑,拿起笔在那上面画了一个圈,签下卖身契。
☆、60卷八
天边还没泛起鱼肚白;王府西院下人房就响起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一群穿着粗布衣的下人在二管事的催促下分散在王府各个地方。
马厩;无非就是养马,喂马的地方。
“无用;你帮我看着点;好困,我先眯会儿。”模样英俊的青年躺在马棚的草堆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扫了眼已经开始打呼的青年;沈默揉了揉太阳穴,抱起草料挨个的放进马前面的食槽里面。
来王府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有意无意的打听过不少事;他知道刘衍的一些生活习惯;例如,每年的七月初九都会独自一人前往南苑待上十来天,但是想接近刘衍还是太难。
几十匹马当中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马头那里有一撮火红的毛发,四肢坚实有力,它是刘衍的坐骑雷风。
沈默卷起袖子,拿刷子一遍遍刷着马毛,当刷子停在马脖子那里的鬓毛时,马打着响亮的喷鼻,平时性情温驯的黑马突然暴躁起来,急促的嘶鸣声里透着痛苦。
草堆里的青年吓一跳,快步跑过去大力把沈默拉开,“喂,你想被踹死是不是?”
沈默的视线放在马身上,他轻皱眉宇,“章远,雷风病了。”
这句话一落,章远脸色就变了,他抓抓头发,在原地来回踱步,“你看着马,我去告诉二管事。”说完就焦急的跑开。
“辛苦你了。”沈默摸摸马脖子,手指抹去它眼角因为痛苦分泌出的泪水,耐心的给它顺着毛。
黑马眨了眨眼睛,马蹄踢着土,不停的发出喷声,嘴里吐出不少草料,把沈默的衣服蹭出大片的污迹。
不放心的拿手在马头上面摸摸,沈默在心里询问,“111,那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次的任务艰巨,提供了不少东西,刚才他使用的就是一种药物,让马看起来是伤风了,依照刘衍对这匹马的在乎程度,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检查,并且找他过去问话。
“叮,拒绝山寨。”
沈默眼角一抽,随意的调侃,“111,你的西皮000很久没出来了。”
“叮,系统维护中。”
抓起一把草料放到马嘴边,沈默拍着它的头,没过多久就见章远回来,还跟着府里的大夫,眼神示意对方安心,沈默跟着二管事出现在花园。
府里的下人三六九等,从衣着上区分,灰色粗布衣是最低等的,也就是沈默这种,像站在这里端茶送水的那些下人穿的是黄色衣服,平时跟着主子进出的则穿着深蓝色衣服。
伺候奴才跟伺候主子,待遇天壤地别。
二管事弯下身子,恭声道,“王爷,新来的马夫带来了。”
花园很安静,只有杯盏发出的清脆声音和悠扬的琴声,沈默低着头,“奴才程无用拜见王爷。”
琴声戛然而止,二管事拿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咚的跪在地上,沈默抿了抿唇,也跟着跪了下去。
“王爷,雷风无事便好。”
细柔酥软的女声将凝滞的气氛缓和,随即响起一声轻笑,“无用?本王还是头一遭听到如此大雅的名字。”
“回王爷,想必是奴才的爹娘希望奴才一生平安。”沈默垂了垂眼,平静的回应。
那道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多了几分惊讶与赞许,“王爷,这新来的马夫肚子里有点墨水,最重要一点,他能看透世人不懂的那些。”
“抬起头来。”
沈默唇角抿的更紧,绷着脸缓缓抬眸看去。
坐在一把琴前面的男子身着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犹如刀削斧刻的脸部轮廓,并无一丝柔和美丽,却平生出过分的妖媚。
出生帝王家,张狂不羁中自带一种沉稳贵气,这个男子是他见过最为风情,没有之一。
看似风情,实则无情。
男子身边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披着一件狐裘披风,红颜知己,月满楼的花魁,孔月。
城里的百姓们都说九王爷成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沉迷于温柔乡里面。
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就传开了去,传到都城,宫里那位想不知道都难。
于是,天子一怒,对刘衍的关注渐渐淡去,而这时候,才是大风起。
刘衍将琴拿开,玩世不恭的视线里透着几不可察的锐利,“雷风受了风寒,这件事你且说说。”
“马棚有一处漏雨。”沈默垂着眼帘,“前几天就已经上报了,但是迟迟没修,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
边上的二管事又一次擦汗,好在那件事挨不到他头上,马厩那边一直以来都是大管事亲自管理。
刘衍身子后仰,将手搭在孔月的腰际,斜睨一眼,“福安,可听见了?”
“老奴这就去。”二管事应了声就去吩咐下人去修马棚。
偌大的花园静悄悄的,沈默一直跪在卵石通道上,石头子磨着膝盖,外加周遭的寒气袭人,他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直到琴弦突然发出翁的声音,沈默暗自松了口气,他撩起眼帘看了眼刘衍,谁知对方也在看他,狭长的凤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默被他注视的浑身发毛,觉得自己身无寸缕的站在他面前,那种感觉极为诡异。
“奴才甘愿领罚。”
刘衍勾了勾唇,听不出多少情绪,“下去吧。”
“是。”沈默皱紧眉头,忍着双腿的不适站起来,后退着离开。
见身边的男子眯起眼睛,捉摸不透的深意,孔月微微欠身行礼,“王爷,孔月先回去了。”
将狐裘给她弄严实,刘衍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几分柔和,“你身子不好,让杜九送你回去。”
冬日的晌午,阳光并不炙热,透着温暖,但是花园却仿佛笼罩在冰雪之中。
“马夫。。。。。。无用。。。呵。。。。”刘衍唇边挂着一贯的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寒,“这回又是谁派来的。。。。”
沈默挨了十板子,一瘸一拐的往下人房走,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每走一步,那些伤口摩擦着粗布,能让他压制不住的牙关打颤。
下人房很大,由冷硬的木板拼凑的床铺一排排,空气里混合着各种奇怪的气味,沈默已经从当初的排斥变成习惯。
环境能使人改变的,远远都会超出自己所预料。
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趴床上,沈默在脑中呼唤111,他手里凭空出现一个白玉瓶子,正打算给自己上药就听门外有脚步声。
“无用,你没事吧?”随着开门的声音,章远快步走过来,直接把沈默身上的被子拽开,二话不说就扒了他的裤子。
沈默:。。。。。。。。。
屁股那里的伤口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沈默不经意的打了个抖,磨着后槽牙,“看够了?”
章远尴尬的咳了声,摸摸后脑勺,也不别扭,“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羞的,来,无用,我帮你上药。”
但是他的眼珠子就跟按在沈默屁股上一样,一点也没挪开半分。
章远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药膏,他拔掉瓶塞子,手弄了点药膏往上面抹,声音有点紧,“无用,忍着点。”
沈默嗯了声,把脸埋在被子里咬紧牙关,疼的浑身抽搐。
用嘴吹了吹,章远见青年呼吸平缓了些,他凑近轻唤了声,“无用?程无用?”
沈默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干吗?”
“大管事手段毒辣,你不该把这件事扯到他身上。”章远咬着下唇,沉思着,“再过些天他就要从老家回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服个软认错,实在不行,我把攒的银子拿出来。”
沈默双眸闪了闪,没吭声。
王府的下人吃饭都在后厨,掌勺的厨子是50多岁的老妇,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