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南竹长出了口气,没有说话。
“因为什么决定……报恩结束的?”云伞问。
“我腻了。”
“为什么腻了?”
“……”
云伞睁大了眼睛,认真的看着他,仿佛已经准备好了将他的答案放进下一个问题,下下个问题,无数的问题,为什么,这样简单的句式,早晚要直直的问到他心里。
云伞似乎也发现了这样的窍门,兴致勃勃的期待南竹的回答。
“不为什么。”南竹决定趁早打消掉云伞窥探他内心的念头,阻止话题的深入。他没办法对他坦诚,而每编造一个答案,就要先想到正确的,然后避开,这才是让人痛苦,又异常疲惫的。
“为什么不为什么?”云伞依旧如法炮制。
“……”南竹一咬牙,干脆:“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
“……”云伞愣了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
南竹依旧利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
云伞努力的数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舌头都要打结了,到底是在做什么呀。
南竹说:“你错了……”
云伞抱着脑袋风中凌乱了,他们是在比绕口令么……
南竹淡淡一笑:“问不明白就别问了。”跟他斗,还嫩着呢。
“……”云伞觉得头涨涨的,又被戏弄了。
“我不会再收你的伞的,死心吧。”南竹总结道。
“……”云伞揉着额头,自言自语:“你等着……你等着……”
南竹双手环胸,无所谓的模样。
云伞拖着红纸伞慢慢往外走,脑子似乎还不清楚,一路嘀咕。
南竹默默看着他晃出了院子,也想返回店面了。
云伞却突然冲回来,气愤的叫着:“我家也搬到城里来了,你等着!!”然后一扭身又跑了。
南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什么。
怎么突然就搬过来了……
“阴魂不散的……”南竹微皱了眉。
三十八。喧嚣(上)
墨临将云伞新做的两把纸伞包好,带到驿站之中。
请小厮通禀之后,过了阵子才回道:“韦大人有请。”
墨临随小厮进到房中,发现窗子都是开的,被褥叠得整齐,韦大人和师爷正在屋中悠然的饮茶。
师爷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潮红,没有来得及退去。
墨临暗叹不妙,别是撞了人家的好事……
都已近晌午了,谁能料的到他们有这般兴致?
又想起那韦二公子的风流不羁……
果然都是多情种……
见墨临拿着东西来的,暖玉微皱了眉头:“佟大人这是……”一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变腔变调的,于是停下,若无其事的喝茶。
少殷无声的笑笑,替他解围道:“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墨临将包裹打开,一灰一白两把纸伞送到二人面前:“本地的一点特产,寥表心意。”
暖玉将伞接过来撑开,反正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勉强点头。
少殷这才收下:“佟大人多礼了。”然后伸手示意他坐。
墨临便大方的坐在茶桌边,说道:“保德县历来是一个穷县,土地不肥沃,地势也坎坷,百姓多靠手艺为生……”先是哭穷,后是夸赞当地的手艺是多么的好,暖玉听着听着,又把纸伞拿过来看,朴实的质感,倒不讨厌。
“说了这么多,佟大人是想做什么?”少殷听出端倪,直接问道。
墨临也就不再绕圈子:“下官见衙门里配备的伞老旧残破,有心更换一批,想到其他地方恐怕也遇到如此问题,保德县的伞厚实又便宜,若是能为官用,既是方便了官府,也贴补了民生。”
“佟大人倒是有心……”少殷并不以为意:“你写个折子,送到道台府,我回去批了也就是了。”
“……”墨临算了一下,韦大人在保德县还不知要呆多久,算上辗转的路程,批过之后再传到各府各县……于是决定放手一搏:“其实这伞……”说着靠近少殷,在他耳边小声念着。
暖玉微微瞪了眼,最见不得这鬼鬼祟祟的事,又苦于无法开口说话。
“哦……就依你的意思办吧。”少殷了然的应允。
“多谢韦大人……”墨临笑着施礼。
少殷说:“不必客气。”然后起身道:“佟大人可愿意陪我们同游保德县城,介绍风土人情?”
墨临赶忙站起:“恭敬不如从命。”
墨临在前面引路,少殷和暖玉略远些跟着,一同出了驿站来到街上。两旁行人寥寥,有些冷清,不似城中心那般热闹喧嚣,使人心绪宁静。暖玉默默的与少殷分开些距离,淡淡的透着不高兴。
“怎么……”少殷凑近些问:“你不是说总在床上憋的慌?出来逛逛也省得你老对着少阳生气……”
“你会这么好心放我出来?”暖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逼问吧?”
“哪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少殷挺胸抬头,满是正义凛然,双手背在身后,指头将玉扳指轻轻磨蹭着,有些心虚。
“那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暖玉不依不饶的。
“只是做伞人贫苦,佟大人想快些给他们结钱罢了。”少殷说。
暖玉并不信:“这里最好没有别的事。”
“……你太紧张了……”少殷轻拍暖玉的腰:“来这里是陪你散心的,哪能到处都当官场一样,总这么提防着别人,身体哪受的了?”
“……”暖玉没有说话。
“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别操心了,恩?”少殷的唇才靠近些,暖玉就躲了,少殷并不介意,慢慢退了回去。
“旁人说什么你都答应……”暖玉气还没消:“等哪天吃了亏,你就知道了。”
少殷低低的笑。
一大早云伞就抱了一堆东西,怒冲冲的跑出去,看那架势,八成是又跟南竹斗气去了。云扇胸闷,那姓尹的哪好,勾得哥哥天天围着他转,人家还带搭不理的。
拿出求人写好的招工告示,红纸黑字,贴在大门口,云扇退后两步,见贴的十分端正,满意的拍拍手上的尘土,打算回屋去了。
忽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云扇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十分吃惊的看着,他们怎么来了?
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打了招呼:“墨临兄。”然后转身对着少殷二人:“大哥,大嫂……”
少殷见是云扇,十分慈祥:“小扇,好久不见……”
暖玉脸色发青:“与你非亲非故的,乱叫什么?”
云扇扭着眉头,知道这是指他和少阳闹得分手的事呢,于是重新拜过:“韦大人……”又转身对着暖玉:“秦暖玉!”
暖玉的脸微微抽动,云扇仰着头与他对视。
少殷暗暗叫苦,这又开始了。伸手拦在二人中间:“都冷静些,冷静些。”
两人很默契的做了个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墨临一见气氛尴尬,过来岔开话题:“小扇,新家还住得惯么?”
“恩,满宽敞的。”云扇说着拉过少殷:“大哥,那就是我家。”
暖玉抬眼打量了一下,不大不小的一间民宅,门口挂着红纸,便走过去看看,然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韦大人可否这厢说话?”暖玉远远的叫他。
少殷听话的上前几步,暖玉指着那招工的告示:“你说的那贫苦的做伞人,不会就是小扇吧。”
“这嘛……”
暖玉厉声说:“你这是以权谋私,知道吗?”
少殷微笑:“你刚才不是说与小扇非亲非故……我怎么会是以权谋私呢?”
“你……”暖玉吃憋,扭头说道:“这事不成,万一传扬出去,与你名声不好听。”
少殷想了想,说道:“做伞这东西,本小利薄,招人的话,钱也不光是他们自己拿着,若真是能做起来,不也给这边的人多条生路么?”
暖玉不为所动。
少殷轻叹口气,又说:“往后小扇没了少阳的照顾,那么小的孩子你叫他怎么活着。”
暖玉瞥他一眼:“怎么活着?我就不信少阳那贱骨头没给他安排好了,用的着你淌这趟混水?”
“暖玉……”少殷舒缓的声音,抚平爱人的躁郁:“你还是把小扇当自己人的,以后别跟他生气了,恩?”
“……”
“这事我会办好,你要是觉得别扭,就当不知道。”少殷轻吻了吻暖玉的鬓角,温柔的态度,事情却是强硬的解决了。
暖玉有些伤心:“你总是不听我的。”
少殷说:“大事我哪件没听你的?小事你再不让我管管,我都要忘了自己是道台了,秦大人就准了我吧。”
暖玉长出了口气:“你少说那些好听的……秦大人……那都是哪辈子的事了……”
少殷拉了暖玉的手,玉戒与扳指紧紧贴在一起:“你永远是我的秦大人。”
云扇见两人拉着手回来,暖玉被调理得服服帖帖的,鄙视的撇嘴,还当你能闹出什么?也不过是纸做的老虎罢了。
于是暖玉看了又气:“你斜着眼睛找谁呢?”
云扇嘴硬:“我没找谁!”
暖玉笑了:“找少阳呢吧,他没来,叫你失望了。”
云扇压抑心头些须的失落:“我才没找他。”
暖玉说:“他如今在家里,又新养了个脔童,模样也比你好,脾气也比你好,整天粘在一起,哪还记得你呀。”
“……”云扇呆呆的看着暖玉,张了张嘴,勉强发出声音:“你骗人……”然后愤怒了:“我才不是他的脔童!!”
暖玉无所谓的摆摆手:“你现在想是也是不了了,就在这保德县做一辈子伞吧。”
云扇气急败坏的:“他爱找谁找谁,和我没关系!!”
“哎呀……”少殷正要劝劝,就被暖玉拖走了。
云扇还在后面喊:“他求我去找他,我还不去呢!”
少殷苦笑:“你干吗又欺负他……”
“别别扭扭的,不懂得珍惜,看他那有恃无恐的模样,我就来气……”暖玉说:“有多少感情,由得他们俩挥霍?”
少殷说:“他还小呢,少阳也是怕把他吓到了。”
暖玉一瞪眼睛:“都是你们兄弟俩把他惯的,那孩子哪小呀?什么都懂的。”
少殷只好笑笑。
暖玉说:“不给他们来些狠的,一辈子也到不了一起。”
少殷说:“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讲吗?那孩子的脾气,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看你怎么跟少阳交代……”
暖玉想了想:“叫他难过几天我再去。”
少殷长叹:“秦大人英明……”
墨临还站在原地,不知该留下安慰,还是追上前面的二人。
云扇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微红了眼眶,低了头慢慢走回屋里。
三十九。喧嚣(下)
南竹坐在帐柜里,刻意将脸向着店里,指头遮着眼侧,忽略店对面刺目的光芒。
伙计们来回接送客人可受不了:“喝!这大金伞!!”
云伞蹲在尹彩轩对面,摆了个地摊,几把纸伞扔成一堆,撑开那金红金红的大伞,迎着阳光,盯着店里的一举一动,使劲晃南竹的眼睛。
还能再无聊点吗?南竹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掌柜的……店外面蹲这么一个晃眼的,还叫客人怎么挑东西……”伙计也直用手挡着:“您总得想个办法……”
“轰一边去。”南竹不耐烦的摆手。
“得勒,看我的吧。”伙计撸胳挽袖子的出去了。
南竹略回头,就看伙计气势汹汹的朝摊子去,云伞也猛的站起来,小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说了什么……
不一会,伙计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掌柜的,那小崽子说了,咱们再去捣乱,他就要跟县大老爷告状,说咱们耽误他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