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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洛儿淡淡一笑,索性放下手中的书卷,“好了,你要说什么?”
王兴急忙凑到她身前,压低声音道:“您前几日交代去探查台谏官李知孝的底细,郭子祥已经查到了。”
江洛儿神情顿时专注起来。
“这姓李的原本是布衣,前朝时考中科举进身,向以学识渊博著称,史党专政时期,也未有例外地投效史贼,深得器重,被提至台谏官的高位,史弥远出事后,他属于最先站出来讨伐史贼,向当今皇上效忠的重臣之一,是以如今仍能保住官位。”
“这么说来,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物了?但理宗向来痛恨史党,即便他及时倒戈,也没有理由轻易放过他呀?”江洛儿反问道。
王兴眉头一皱,继续说道:“据说初入仕时,这姓李的书生气极重,并不得志,却不知为何得到了史贼的青睐,自此犹如脱胎换骨一般,不但官场得意,为人也圆滑不少,被史贼重用,俨然是其心腹之一!但此人心机深厚,行事谨慎,虽然频频为史贼出谋划策,却是从来都不肯站到台前来为其出力,是以满朝都知他的底细,却无人能够拿出他为虎作猖的证据来。”
“怪不得!”江洛儿叹息道,“他雇佣吴常的刺客盟暗杀我,却能这么长时间都深藏不露,若不是吴常主动将此隐密之事吐露出来,我还真不知竟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想要我的小命呢!”
“只是,属下仍是想不通,要说镜花宫主欲对您除之而后快,那是为了争权夺势,倒也可以理解,可这这姓李的与您却是八杆子也打不着呀!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们对史贼下手?也不会呀!我们行事如此隐密小心,不可能有消息泄露出去!”
“难不成,是影凤……”王兴突然紧张道。
江洛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糊乱猜测,这李知孝委托刺客盟杀我是在我们对史贼采取行动之前,时间顺序根本就对不上!何况,影凤虽然一时糊涂,却不至如此,你不要总将她往坏处想!”
“可是,这事儿怎么也说不通呀!”王兴虽然挨了一顿训,仍是不服地争辩道。
“不错,我如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江洛儿神色茫然道,“不过,”她口气一转,盯着王兴道,“似乎确有一件事儿能将我与他联系起来!”
王兴精神一振,“什么事儿?大小姐您快说来听听。”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段时间为了调查福建骆家冒制我们的成药之事,曾经怀疑过有朝中官员与其勾结?”江洛儿明眸闪亮,轻声解释道。
“对呀!”王兴大力拍了下脑门,兴奋叫道:“我怎么将那件事儿给忘了!”他随即又不禁沮丧道:“可惜姓骆的那小子不明不白地失了踪,否则将他揪出来,严刑逼问,不容他不招。”
江洛儿不以为然道:“若这李知孝真如你所说是个心机深重之人,怕是那骆家的小子早就被他灭口了!”
王兴懊悔道:“当时您利用搬倒史贼之机夺回了生意,属下对那姓骆的小子也就放松了追查,以至再也寻不到他的行踪,实在是失职。”
江洛儿淡笑道:“无妨,这就叫做柳暗花明,想那李谏官千机算尽,不还是漏算了刺客盟这粒棋子,让我们仍能追查到他的身上!”
王兴笑道:“可不是吗!这世上机缘巧合的事儿还真不少,谁能想到刺客盟会与我们结为盟友,否则的话,这背后捣鬼的家伙还不知会隐藏到何时去呢!”
“王兴,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一切也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江洛儿微微摇头道。
王兴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大小姐,您的本事属下还不知道吗!若论起神机妙算、预测未来,这世上之人谁还能与您相比!”
江洛儿心中暗叹:我哪有神机妙算、预测未来的本事呀!
不过这其中的缘由她又无法向王兴解释清楚,总不能实话实说,自己来自千年之后,因为对历史略有所知,才可预见未来……
眼见随着传言的升温,连身边之人都对自己这‘非凡’本事确信不疑,江洛儿的心中忧怒参半,既担心众人对自己的能力会过于依赖,又痛恨那暗中散播出这秘密之人,无端地给自己增添了数不尽的麻烦!
想到此处,她的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沉声吩咐道:“你派人去严密监视李知孝,最好能买通他身边的人,要舍得使钱,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摸清楚,看他平日都爱在何处流连,又与那些人交往甚密!”
“是!属下这就去办!”王兴笑眯眯地答应道。
“还有别的事儿吗?”江洛儿重又拾起书卷,心事重重地问道。
王兴忙道:“还有,还有!”似是生怕江洛儿又一头钻进诗词文卷之中,不理世事。
“大小姐,您看您回来也差不多快十来日了,是不是该进宫去拜见一下皇上啦!寿福可是暗地里给属下传过几次话儿,说是皇上也听闻了市井传言,很是担心您的安全,几次催促他设法找到您呢!”
江洛儿想起这事儿,隐隐有些头痛,她原本就只是想借理宗成就自己的计划,虽然颇有成效,可理宗却越来越明显地现出控制自己的欲望来,这还不说,自己劝戒他一定要就河南归属一事与蒙古人达成书面协议,可返回临安之后,还是得知他接受了蒙古人的口头约定。这令江洛儿十分不快,同时也认识到理宗就如同历史上大多数的君主一样,刚愎自用、狂妄自大!
她已决心拉开自己与理宗之间的距离,避免日后不得脱身,只是自己还有用到理宗之处,总不能就这么避而不见吧!
良久,江洛儿叹了口气,沉吟问道:“你认为寿福此人靠得住吗?”
王兴不解道:“大小姐为何问起这个来?那寿福一直感恩于您对他的提携,如今,他已俨然成为皇帝身边最得信赖的大红人,年纪轻轻,文武百官却也少不得巴结他,再说,属下一直按照大小姐的吩咐,不时给他些好处,宫中的消息可是全靠着他及时传递出来呢!”
江洛儿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道:“你不是告诉过我,民间有传我乃妖言惑众之人吗?你这就让寿福带话儿进去,就说,这般情形下,江洛儿若与皇上有所接触,被有心人得知,恐怕会对皇上的声名不利,何况此时国家正在用兵,万事都需谨慎,相信皇上能够理解江洛儿的良苦用心,还是不见为宜!”
王兴闻言,虽然吃了一惊,但他跟随江洛儿最久,心知江洛儿这样做必有深意,便只是颇为担心地问道:“皇上会听信这理由吗?”
江洛儿微微一笑道:“无妨,你想办法在传言之中再加上一句,就说江洛儿的‘本事’断不可用来干预朝政,否则对乾坤社稷只会是有害无益!”
“这,”王兴大为不解道,“您为什么要散播对自己不利的传言呢?再说这没边儿的话儿谁会信呢?”
“你放心,传言传言本就是传说之言,还要求有根有据不成?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听到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理宗的帝位不是正经得来的,他对任何威胁到自己皇权之事都再担心不过,即便是传言,他也不得不顾及,同时也叫他明白我这样做是为他着想,日后再有求于他,他也不好断然拒绝,你说是不是?”
王兴恍然道:“原来如此!属下还担心如此一来就会断了这最大的靠山呢!你放心,属下知道该如何行事!”
江洛儿满意地挥了挥手中书卷道:“现在可以容我将这诗文读完了吧!”
王兴嘻嘻一笑,“还有一件小事儿!”
江洛儿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无可奈何道:“还有何事儿?你说吧。”
“是这样的,自从您吩咐将成药买卖交予潘冬子打理,就再没过问过。”
“出了什么砒漏不成?”
“没有,没有,”王兴略微迟疑一下,道“他上手极快,境内境外的买卖都打理得头头是道,只是,您要不要抽空儿去见见他呢?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属下知道他心里头是十分挂念您的!”
江洛儿沉默片刻,点了下头,“也好,他如今管理着我们的经济命脉,十分要紧,我走上一趟去给他打打气也是应该。”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王兴快速答道。
江洛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知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只是王兴不愿明说,她也不愿追问,既然很快就可见到冬子,到时一切自然明了。
第二十八章 视察药行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江洛儿对亲自摇船的潘冬子感慨道:“要你驾这么一条小船可真是屈才了!我听王兴说,你如今可是长江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冬子但笑不语,黝黑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自豪神情。常年累月跑船的生涯已在他的性格中刻上深深的烙印,坚韧而沉稳、少言而多思。
“洛儿,药行你也看过了,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儿就直说吧!”眼见已是不知不觉间摇出好远,冬子直率地开口道。
江洛儿微微点头,淡笑道:“你做得很好,管理有条,经营有方,我并未看错你!”
冬子不以为然道:“我接手的是现成的药行,不过是按部就班而已。如今前方有战事,生意自然兴隆许多。”
“可是在你手上,临安的药行已经扩大了三倍有余,这么短的时间,你能做到此种程度,不能不令人侧目呀!”江洛儿赞许道。只是语气一转,她又正色道:“但是临安的药行作为中原的经销中心,规模至此已经足够,不需再加扩大。”
“可是,北方战事……”冬子不解地问道。
“我已决定在中洲再设立一家规模差不多的药行,”江洛儿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我们的生意已成气候,没必要再过分依赖经销的店家,我们今后的目标是将自己的药行、医馆逐步开设到各大州府,甚至县镇。”
看到冬子的眼睛越来越亮,江洛儿故意问他道:“你以为如何?”
“好!”冬子简洁但却喜悦地答道,“只是,”他仍有些疑惑道,“中洲至临安的路途也不算太远,有必要再设一家规模相当的药行吗?若是战事一了,那么大的药行可不太好做!”
江洛儿信心十足道:“这你不必担心,这场仗没个几十年是打不完的。”
冬子闻言,摇浆的双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半晌才道:“洛儿,人家都说你有知天道、测未来的本事,难道是真的?”
江洛儿叹息一声,微笑反问道:“你相信吗?”
冬子沉默下来,看了一会儿平静的湖水,缓缓开口道:“我最初见你,就知你不是寻常之人,眼中有股亮得仿佛可以射入人心的光芒,后来,我走遍大江南北,却是再没从任何人的眼中见过那种光芒。”
江洛儿轻笑不语。半晌继续她原本的话题说道:“在中洲设立药行还可方便我们与西辽之间的贸易往来,蒙古人的野心在消灭金国之后将会越发彰显,届时,贺兰山脉将再也无法阻挡蒙古铁骑,西辽与蒙古开战是不可避免的!”
“如此说来,中洲未来将会集中我们大部分的生意!”冬子动容道。
“不错!”江洛儿颌首道,“药材,尤其是我们制造的奇效成药,在战争期间是不可或缺之物,甚至会被交战各方大力争夺,所以我如今担心的反而是我们制造成药所需的药材能否供给得上,以及怪医岛现有的能力能否满足这么大量的需求。”
冬子知道江洛儿说得极是,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