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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想打开柜子势必要接近许辉,或者开口请他让让。
而这两样,他都不想选 。
柜子里放着他的工作服手套茶杯之类的东西,这些倒无所谓,可要干活时不带安全帽被领导看到又得罚钱。
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车间,今天的活不少,他没功夫在这天人交战。
也摊他点子背,设备刚启起来值长就走了进来,趁着他在泵房巡视的功夫,吴景安小跑着进了值班室。
富二代还像个门神一样守在他柜门前,吴景安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扒出来问候一遍后,硬着头皮走上前。
小心挨着他身子,弯下腰去。
他以为这样的动作最起码能让富二代有点自觉地让让,可…………
富二代的脸皮想是常年练出来的,厚得比那城墙拐弯还拐弯,吴景安严重怀疑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是强力胶。
不得已,头低下去,他尽量把脖子抻得离富二代远些,好让两人的脸别那么不小心贴到一块。
谁想那富二代把胳膊往右一搭,搭在椅子扶手上,身子也自然的往他这边一歪,头就不客气地碰上了吴景安的脸。
好闻的洗发水香味蹿进了他鼻孔。
绝对,是故意的。
吴景安忍住张嘴咬掉那一头狗毛的冲动,伸长手摸索着拽出安全帽 。
“哐”什么东西随着安全帽掉了出来,发出不小的声响。
那声响让两人同时低下了头。
摔出来的是富二代之前买来送给他的椰雕,让吴景安惊讶的是那小猪壳被摔开了,露出里面几个贴壳边站着的小人。
形态各异的小人栩栩如生,吴景安看了一眼许辉。
他也正低着头看那椰雕,吴景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却不知为何感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气压横亘在他们中间。
来不及多想,吴景安拿了安全帽往车间走去。
待值长走后,他转过头往值班室看了一眼,富二代已经不在了。
吴景安走到位子旁,小猪椰雕还静静躺在那儿,他捧起来放在桌上,细细看去。
小猪肚子里错位贴着四个小人,形态各异,有站着抽烟的,有坐着发呆的,有抱着电话聊天的,有伸懒腰打哈欠的。
不知是哪位鬼斧神匠,竟能把拇指般大人的人物刻得如此逼真。
吴景安勾起唇角一笑,这倒真是个宝贝,不知他从哪淘来的。
正要合上椰壳,却瞥见小人的背上写了字。
一人一字,合起来就是…………
许你平安。
14、道歉
快下班时吴景安找到孔新又问他钱的事,这次孔新还和昨天一样,支支吾吾地说这说那,吴景安笑着说:“没事,我再问问大刚他们好了。”
孔新拉着他胳膊,先是一脸的为难,到最后干脆豁出去的表情,“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昨儿见着那许辉了。”
吴景安听得是一头雾水,他这借钱和见许辉有什么关系。
“我把你的事跟他说了。”
吴景安一听就要炸,“你TM吃饱了撑的,跟他说这事干嘛!”
孔新很委屈,“我没想说的,就是,就是那天他不在值长室聊天呢吗,我正好去交报表,值长就当着他面数落我和你,说我们那天旷工的事。那许少问我为什么旷工,我就说喝多了呗!谁想他还紧追不放了,一个劲问我为什么喝高,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可…………”
“可什么!”吴景安没好气地打断他。
“可我又一想,咱哥几个都是些没能耐的人,可他许辉不同啊!他认识的人多着呢,一个电话就搞定了工作的事,说不定,说不定真能帮你把这事解决了。”
吴景安咬着牙瞪他,“那我还得谢谢你喽!”
孔新强扯出笑,讨好地说:“你也先别急着气,咱再等一天看看情况,指不定他真给办了呢!要没办你再拿钱也不迟,你弟反正是蹲那儿了,也不在乎多蹲这一天半天的,咱再等等,再等等啊!”
吴景安好笑又好气地看着他,“你人脑还猪脑啊!我才刚和他打过架,他缺心眼啊他帮我办事,他不往死里整我我都得烧香拜佛了。”
转身去了电气找小乔,跟他提了借钱的事,所幸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就等着明天一早把钱转到他帐户里。
第二天吴景安还没等到小乔的电话时,孔新就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就听他兴奋地在那头直嚷,“许辉打电话过来了,说你那事办妥了,对方答应不告你弟了,还一分钱都不要。老吴,你这回可欠人大人情了。”
吴景安被他嚷得有点懞,好半天才把他那些话塞脑子里。
富二代,真帮了他?
这人,耍什么招呢!
孔新还在那边叽叽咕咕,“要说他这人还真够意思,刚和你干过一场还能出手帮忙,老吴,你猜他答应帮忙提了什么条件?”
“条件?”吴景安的心又悬了起来,“你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不会是要他低头认错吧!
“嘿嘿……他这人特有意思,说了帮忙可以,可是一定要让你知道,是他,许辉,帮的这忙。”
吴景安咬紧牙在心里恨恨地骂了句,白痴!
吴老爹在接到对方电话后急匆匆赶往医院,一路上惴惴不安地想着该怎么和对方解释这钱还没到位的事。
可让他备感惊奇的是,他人刚往门口一站就被伤者家属请进了屋,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把个吴老爹的心搞得是七上八下。
前两天还张牙舞爪逼着他交出钱不可的家属如今换了个人似的,和颜悦色的对他说他们已经撤销了对小常的控诉,钱也不要了,吴老爹激动地抓着对方手反复问是不是真的?
没想那人反过来抓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吴大哥你也真是的,您儿子和许董的公子是朋友怎么不早说呢,你看这事闹的。大哥你也别介意,前两天我们那是着急上火对您话就重了点,现在人也好了,这事就过去了,吴大哥,有空咱两家多走走,多个朋友嘛,你说是不是?”
吴老爹被人说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没缺心眼地问一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管他认没认错,反正小常可以被放出来了。
吴景安从超市回来就见到等在门口的变脸两父子,他冷着脸走上前。
吴老爹喜笑颜开地凑上前,“安子回来了,哟,提什么呢,沉不沉,小常,快,帮你哥拎着。”
吴常不情愿地伸出手,吴景安却将手一甩,避开了。
“没那必要,你们有事吗?”
吴老爹满脸堆笑,“进屋说,进屋说。”
吴景安是真不想给他们开门,可又怕这两人就在门口赖着不走或是骂骂咧咧的,无奈之下开了门让人进屋。
吴老爹搓着手将他这屋子看了个大概,“安子,你这房子真不错,有两间屋呢吧,你一人住啊?”
吴景安不说话,目光沉沉看着他,他接下来要打的主意真是不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小常那公司是干不下去了,他也想在这市里发展,你看,让他在你这住一段时间,等找到工作再…………”
吴景安将手里东西重重砸在桌上,从兜里掏出烟点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吴老爹也就不敢再重提刚才的事,他强扯出笑凑近了点,“安子,这回小常的事多亏你帮忙,是爸误会你了,你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
吴景安吐一口烟,冷冷问道,“还有事吗?”
吴老爹忙说:“听说你和那许董的儿子是朋友,咱是不是得请人吃顿饭哪,帮了咱那么大的忙。”
吴景安笑着看他,“我要说我和许董的儿子是那种关系,你还想请他吃饭吗?”
一句话问得吴老爹愣了半天,吭吭哧哧半天接不上话。
吴常冷笑一声,“我就说嘛,你哪那么大本事。阴阳怪气的,不就是傍了个大款吗,搞得多了不起似的。”
吴景安目光转向他,笑得更灿烂,“我是没什么了不起,你了不起你别出来,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让你滚回去继续蹲着,不把牢底坐穿你别想出来。”
“你!”吴常气得瞪大双眼,捏紧了拳头。
吴景安挑衅似的附加了一句,“吴常,凭你这姿色,蹲两年,哈哈……就和我一样了。”
吴常被他爹教育得最是痛恨同性恋这种事,被吴景安这样一说,那拳头呼啸着就过去了。
吴老爹在紧要关头抱住了鲁莽冲动的儿子,给了他一拳头臭骂道,“你个兔崽子想干什么?那是你哥!少再给我惹事。”转过脸又是笑嘻嘻地对着吴景安,“安子你别生气,小常那是胡说八道,可千万不敢在许董儿子面前说什么,你也累了吧,我带小常先回去了,哪天你和许董儿子约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成。”
吴景安将那两父子送到门口,吴老爹笑着摆手,“快回去歇着吧!”
吴景安收了笑脸,不客气地说:“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我帮不上忙也不会再帮。忘了说一声,我和那许董公子掰了,小常的忙算是分手费,所以,不用再来巴结我,没用!”
话落,他重重甩上门,将那两父子错愕的嘴脸关在了门外。
回到厂里孔新挑个空来他屋,一见面就给他找不痛快,“那许少爷可给我打电话了,就说了一句话,早班时,他会过来。你该明白什么意思吧!”
明白,能不明白吗,人家那是攒着劲想整他呢!
吴景安头耷拉着唉声叹气,“你说,我提个一万块给他买点东西成吗?”
孔新皱着脸直摇头,“人不缺那点东西。”
“那他到底想怎样?”
“嗨,你还不明白吗,人就想让你给他低头,不过就是道个歉的事,看把你难为的。”
吴景安恼得直拿头撞桌子,暗暗祈求上苍让那富二代突发脑失忆或者从认识他那天起,一切,NG重来。
吴景安的好运维持到了第二个早班,富二代踱着悠闲的步子走进值班室,那双好看的眼眸带着笑,直勾勾地盯着他。
吴景安知道躲不过去了,抬眼看向他,“许辉,我弟的事,谢谢你。”
许辉歪了歪脑袋,没正形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吴景安真想一巴掌再抽过去,咬牙忍着气,好半天提高点音量再次说道,“我弟的事,谢谢你了。”
许辉一副恍然大悟状,“噢,是道谢啊,怎么听着,那么没诚意呢!”
吴景安扯出生平最苦一笑,“谢谢哈!”
许辉一脸嫌弃,“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完了吧!”
吴景安收回笑脸,组织了一下语言,面色平静地说:“许辉,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
“你哪不对了?”
“我不该动手打你,也不该…………说那些话。”稍顿了顿后,“许辉,我和主任谈过了,休完班我就调值了,以后你来找林佳佳就不用再看到我了。我弟的事除了说谢谢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总之,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的话…………”想了想,那富二代还真没什么可能用得到他的地方,这话说得太自不量力了。于是就不再接下去,看了一眼对方有些阴沉的脸,他丢下一句,“我去干活了”就转身走进车间。
出来的时候富二代已经走了,奇怪的是问起林佳佳时,她居然不知道他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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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和好
下班点完名,大刚一脸贼笑地搂着他,“兄弟,今儿跟我走吧!”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去行吗”
“不行,没看出来咱这是绑架啊!”
被一行人绑架至饭店,见到早等在那儿的人,吴景安才知道自己真正上了贼船。
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