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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的廖胜英一边骂着上辈子欠了这家伙的一边穿外套拿车钥匙绞尽脑汁想着引开那两黑超的办法。
四十分钟后,一群专业医闹人员闯到了许辉病房外。
医闹和白大褂打成一团,有人“不小心”打到了一个黑西装,黑西装怒:你们干什么?!
那人很有理地嚎出一嗓子:干什么?!打人!
毫不客气地挥出了第二拳。
黑西装到底是年轻气盛,禁不住挑衅和那人打了起来,同伴见状上前帮忙,两帮人打着打着就打去了别处。
廖胜英推着轮椅闪进病房,许辉扒下他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用命令的口吻说:“你换上病号房躺上去,好歹给我争取点时间。”
廖胜英瞪大牛眼,“你、说、什、么?!”
许辉白他一眼,坐着轮椅溜出了屋。
廖胜英望着人远去的身影,恶狠狠咒骂道,小龟孙,我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换上病号服躺床上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妈的,这人弯到姥姥家了,找得到老婆才怪!
许辉推着轮椅往前走,这里是三楼,那帮人闹事的地方紧临着电梯,他没办法只能选择走楼梯。
望着那长长的阶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扶着栏杆咬牙站了起来。
走没两步,他直接滚了下去。
躺在楼梯平台上,浑身上下散架了一般,他疼地直吸气,却还是笑了。
吴景安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他抓着栏杆底部一点点往下挪。
他知道景安不会抛下他,再恨再怨到底心还是放不下。
坚硬的阶梯硌地他浑身都疼,双手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他沿着楼梯滑下去。
景安还在恨他吗?这么久不见,不知他是否变了样?过得好吗?心里的怨是不是减少了一点。
未愈合的伤口裂开,钻心的疼把眼泪都逼了出来。
他笑,他哭,他喃喃低语着吴景安的名字。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算把那人等回来了。
好容易爬到一楼,他扶着墙站起来,每走一步都疼得他想撞墙。
他老子也太狠了,下这么重的手还真想打死他再重生一个啊!
总是没走几步就摔到地上,靠着意志再爬起来,艰难地往前挪。
有好心人上前搀扶他,在别人的帮助下他总算坐上了出租车。
虚脱地倒在车后座上,司机问他去哪,他刚报出地名又改了话。
“你知道……哪有卖……拐杖的吗?”
一个小时以后,许辉拄着双拐、满脸伤痕、狼狈不堪地出现在吴景安面前。
背包掉在地上,吴景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你……”
再见到吴景安,许辉心里百感交集。
他黑了,也瘦了,想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也不好。
身体上的疼痛在这一瞬间被淡化了很多,他努力挤出笑脸,气喘吁吁地说:“回来了……”
吴景安低下头,忍着关切轻声问了句:“怎么搞成这样?”
许辉靠着双拐撑住伤痕累累的身体,笑着说:“没事……前阵子……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了。”
吴景安抬眼看着他,许辉的笑脸曾经灿烂如骄阳,可如今,那张遍布青紫的脸上只剩了黯淡。
许辉把吴景安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这个人还是在乎他的。
他有些得意忘形,撑着拐杖往前挪了一步,“景安,我饿了,给我做点吃的吧!”折腾了一半天,体力耗尽,中午光顾着激动了,饭没吃两口,这会儿不争气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吴景安看着那人脸上强装出来的笑,“这里,什么都没有。”
许辉像是才想起来他们分开了许久的事实,无奈地“哦”了一声后,“那就出去吃吧,去你平时爱吃的那家。”
许辉费力地挪动拐杖,这玩意他实在用不好,短短两层楼,他摔了两跤,一气之下他拖着拐杖爬上二楼,好在没人看见。
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那人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
“许辉,我们……已经分手了。”
108、不分手
许辉身子一僵;强撑的心在他这句话的打击下溃败;这出温情戏码再也演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陡降;背对着男人,冷冷地问一句;“你说什么”
吴景安看着他背影;攥紧双拳硬下心肠说:“ 不管你再做什么事结果都是一样,我不会向你屈服;也不会再接受你。要给我一条活路就放我走,要逼死我的话,许辉,我也不会一个人下地狱。你看着办吧!”
他们的爱走到了最不堪的地步。
爱消失;恨滋长,他们也不能免俗地把对方当成不可饶恕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是爱情最大的可悲。
到最后,只能有这种结局。
吴景安说完这些话,狠狠闭了下眼睛,咬着牙把涌上心头的酸涩压回身体深处。
转过身,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他曾想厮守一辈子的混蛋。
脚步刚刚迈出背后就被重物狠狠砸了一下,疼得他缩起身子。
身后发出响动,吴景发猛地回过头…………许辉跌坐在地上,他身边的拐杖只剩了一根。
许辉用手撑着地,抬起头,伤痕累累的脸上一双倔强的双目死死盯着他,“吴景安,想下地狱你尽管去!要拉着我,只怕你还不够格!”扶着玄关花架,他表情痛苦地强撑着站起来。
他的双腿就像断了一样,疼痛到了最大极限,所有支撑着他伪装下去的动力都消失了,这一刻,他多想狼狈地躺在地上,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了。
可他已经走到这里了,仅剩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他低下身子。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许辉,以前那个游戏人间、潇洒不羁的许辉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被打得没了人形,骨头没长好就急着跑出来,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走,身上的血还在流着却一心想着早点见到这个人。
现在他见到了,也听到了他绝情的话。
他爱到为之失去一切的男人说要拉着他一块下地狱。
许辉今年二十九,长久的人生路上一直是快乐和狂妄作伴,而自从认识了吴景安他多了几种感情,痛苦和愤恨。
这个男人的确能带给他更大的快乐,可相对的,这快乐却要用最惨重的代价才能换取。
就像现在,他体会到了平生第一次的委屈。
这一瞬间,他的委屈大过天了。
为了这个男人,他什么都做了,没有奖励没有安慰没有陪伴没有快乐,有的只是冰冷的背影和绝情的话语。
这种委屈几乎把他淹没了。
他挺直骄傲的脊梁,抬起头,用不输于他的气势说:“分手是吗?好,很好,分!分!最好分得干脆点,从今天起我也不会再稀罕你,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为了你,我变成今天这副德行,为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分手!很好,吴景安,既然你这么恨我,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你不是骂我畜牲吗,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让你看看一个真正的畜牲会干出什么事。以前你是我爱人,我不会动你。可以后,你没这特权了。”
许辉的话说得很绝,许辉的眼泪却不争气地跑进了眼眶,他努力忍着,赌上所有的骄傲,把那个人的模样刻进眼里,刻在脑海中。
他扶着墙往外走,脚步不稳,好几次都要摔在地上。
吴景安纵有再多的怨在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身子后也压了下去,拣起他的拐杖走上前递过去。
许辉看了一眼后一把打掉他手里的拐,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他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吴景安忙跪下来去扶他,许辉用尽力气把他推开,眼里装满了仇恨。
“吴景安,别装什么好心了,我混蛋你也不是善茬,把我玩得团团转的人是谁,现在玩够了玩腻了,就想一脚踢开,你觉得我许辉是谁,三年前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吧!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让你想起来。得罪过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真该记住这句话的。”
吴景安皱紧眉头,带着怒气吼道,“许辉!”
许辉勾起嘴角,笑得痛快,他扶着墙,咬紧牙关站起身,冷汗浸湿了他全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力气走出那个屋子。
吴景安很想给他一拳,不,不是一拳,是把他按在地上好好揍一顿,打到他清醒为止。
可现在的许辉…………他一拳重重砸向墙壁,他们的爱变成恨以后,甚至能把过去最不堪的一页揭开,让那血淋淋的伤口把所有的美好毁灭。
他们都疯了。
许辉走出屋子,十几级的台阶摆在眼前,他知道自己到了极限,这已经不是意志能办到的事了,干脆认命地闭上眼,一脚迈空,滚下了楼梯。
听到声响,吴景安回过头,心脏瞬间停跳,他下意识冲到楼下,抱起摔在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许辉。
“许辉,许辉……”
许辉的头不知道磕到哪里,流了不少血,他缓缓睁开眼,眼前吴景安焦急担忧的脸就是生生的讽刺,比身上所有伤加在一起还让他难受。
他从喉咙里发出怒吼声,“滚!别让我……再看到你……真想杀了你……你个王八蛋!”
吴景安不想再跟他争辩,抓起许辉摔在地上的手机,刚想拨打12o,谁知廖胜英突然打来电话,他就这样错按了接听键。
廖胜英这颗炸弹瞬间引爆了,“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过半小时你那七姑八姨的就该来送饭了,真想害死我……你还活着吗,给我喘口气,该死的,你该不会正和那家伙上床呢吧!你为了他出柜还被你家老头打得半身不遂,他是该感动得送上门。可你这禽兽能不能节制点,你还住着院呢,一回就够了,赶紧的,给我回来,祖奶奶祖爷爷,我这是真撑不下去了……”
廖胜英还在电话那头练嗓子,吴景安却听不清他接下来说的话了。
他困惑不解地看向许辉,“许辉,你……”
许辉的嘴角一点点勾起笑,血顺着额头淌下来,勾勒他消瘦许多的半边脸颊,他的笑是伤感,是悲苦,是嘲讽,是解脱。
他声音很低,像说给自己听:“吴景安,我后悔了,后悔为你做的这一切,就两个字,不值,一点也不值。”
不值,为了他丢掉半条命。
不值,为了他和家人闹翻。
不值,为了他将来要面对太多想不到的问题。
他可能再也做不成少爷,再也过不了挥金如土的日子,再也没有巴结奉承,再也没有呼声和喝彩,他成了世上最平凡不过的许辉。
不值,不值!
吴景安抬手抓住他肩膀,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许辉,你真的……”
这一身的伤不是摔的,这些恶毒的话不是本意,这个骄傲了三十年的男人真的为他低下了头。
吴景安心里有太多复杂的感情,它们一起挤在胸膛,挤碎了他刚刚筑起的防护墙。
他的鼻头酸涩,太多的泪堆在眼眶里,他双唇颤抖地说:“明知道不值……为什么还要做……为什么总要把我逼到仇恨你的边缘……为什么不干脆让我一辈子恨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许辉……我……”
分手吧,就这样分手吧,让他回去,重新做回不可一世的少爷。
他们都已经筋疲力竭了,对彼此的伤害也在一点点加深。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们都不合适。
分手吧,还是分手吧!
许辉不用再为他做任何牺牲,他也不用再一次次体会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害怕下一次,下一次的决裂,什么时候来临。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他抱着男人,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抱的太紧,他亲吻着男人的脸颊,让他的泪和他和血混在一起。
许辉的声音虚弱:“不是说要分手吗,分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