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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不想回去。那个在雅天26层的房子,冰冷清静不食人间烟火,让他想要逃避。于是,他开着车慢慢的游历车河。车子开过区委大楼,再往后,便能瞅见区委公寓。
一时念起,返手打了方向盘,将车子开到了区委公寓的楼下。降下车窗,抬眼瞧去曾经熟悉的窗口,漆黑一片。那个女人已经睡了,这里再没有为他留下的灯光。
此刻,夜色清凉安静如水。他燃起一支烟,缓缓吐出的烟圈顺着车窗降下的缝隙,缭绕着逸出窗外。犹如某一种细微的情愫,试探着冲出记忆的闸门,直至漫无边际将他无声浸没。
他一点点想着,想着他们的每一次相遇。她真是个笨女人,和平街道的拆迁,人家都知道避害,唯独她傻愣愣的往前冲,把自己弄到受伤不说,竟然还给别人挣口袋仗义的找他理论。
她更是木头脑袋的女人,被孙市长摆道,被柳青青排挤,身边站着他这个大神,她竟然想不起来要用用。别的女人千方百计想要攀附他还唯恐不及,她倒好,眼高于顶直接对他无视,让他情何以堪。
当初看她被调去工业园区,他就等着她去求他,可等到他心急,心急到好心给她提个醒儿,她仍然是木头一个。这样的女人,真是木头到让他实可忍孰不可忍。结果反倒是他撑不住犯了贱,把她从工业园区捞出来。
他一口一口慢慢吸着烟,嘴角随着脑海中的一幕幕悄悄泛起笑意。这样木头白痴的女人,怎就入了他顾聿铭的眼?是越吃不到嘴,就越贪恋着那口鲜劲么?可是曾经一个个蚀骨的夜晚,他早已将她吃干抹净边角未留,为什么现在还会贪恋着不放?
他抬眼瞅了瞅那个黑漆漆的窗口,就是这扇窗里,曾经是他多年来最为温馨的家。脑海里扫过那小小蜗居里的一桌一凳,扫过鹅黄的窗帘,米色的沙发。就是这里,当他每晚回来推开门的一刻,便顿觉尘世的纷争已在门外。
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每每看到静谧流泻的灯光下,厨房里女人瘦峭忙碌的背影,他便疲惫尽消,只觉岁月静好。
现在回头再想,他怕早已中了她的毒。他对她的身体念念不忘想得疯狂,却莫明其妙的对其他女人寡淡无感。前晚,秀媛就在他怀里,可他诧异的发现,曾几何时,秀媛的身体竟成了他的负担。他甚至怀疑,他们曾经在床上的纠缠是不是欢爱。
深深吸一口指间的烟火,却无法缓解他心中隐隐的疼痛。他顾聿铭摸爬滚打欢场十多年,从来都是女人捧着的宝贝。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栽在女人手里。
他恨她,恨她惨忍的视若敝屐推开他。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如此轻贱任她玩弄于股掌。头上的青筋突突暴起,他咬牙忍着,终是忍无可忍,狠狠的一拳砸在椅座上。然后猛然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在深夜清冷的街头绝尘而去。
瓷白的卡宴在空旷的街道风驰电掣。他把车窗放下来,试图在极速中把心中难耐的过往丢在寒冷的黑暗中,丢在耳边呼呼的夜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疲惫不堪。于是,把车速放慢,较正方向,朝着自己的王国前进。远远的,夜空中雅天集团的霓红标识就在眼前。
☆、第五十一章
他正打算转入地下停下场;抬眼便看见大楼前坪的身影。幽幽的路灯下,女人倾长的双腿;短款的羽绒服,散开的头发裹在围巾里,专注仰望着眼前的高楼。
他的心砰砰的激烈起来;心中如影随形的身影,只一眼便认出。他不由将车停下来,就在她身侧几步远,放下车窗瞧她。
她还真是专注;竟然没有发现他。他的心里,愤怒的情绪腾腾燃起。心里咆哮着,她这是做什么?舍不得么?既然不舍,又为什么推开他。既然推开;这又是秀什么?他推门下车,一直拼命压着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她终于找到了26层,不敢移动视线,生怕一转眼就再找不到,于是盯着高高的楼层,想要转去楼侧找到那个窗口。她往一旁挪着脚步,目光一格格移动在窗口上,身体不经意撞上了一堵厚重的墙。
管不了那么多,先等会儿,什么都等会儿,她眼看就要找到那个窗口。她往前挪了挪再往一旁,还是撞在墙上,再挪挪,又撞上。
耳边有温热的吐息,不耐烦的声音透着怒意:“蓝科长这唱得哪一出?”
蓝佳妮正专注在高空的窗户上,猛不防被吓了一跳,本能的尖叫着跳开,却没注意身侧是个树坑,脚下一个趔趄,一头就要栽倒。
刹那之间,男人有力的双臂将她捞住。他出手太急用力大太,等到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他怀里。熟识沉醉的气息,踏实温暖的怀抱,在这寒冷的午夜,让她盲目的想要依赖。
可是,他已经松开了她,在她还未来得及将他看仔细的时候,他转身离开。他大踏步的走向车子,他的背影孤傲的看不出留恋,她的眼眸绝望中迷蒙一片。他在她痴痴的凝视中拉开车门,然后轰然驶离。
他刚才明明愤怒的想要质问她的,可是在她跌入他怀中的一刹那,他心里腾腾的火焰就灭了。他恍然觉得他们并未分离,他甚至想要捧起那冰凉的小脸儿狠狠吻上她。可转而,他就恨自己又在犯贱,于是,他推开她离开她,心里暗暗发誓,他再不要在她面前变得柔软。
蓝佳妮一人慢慢走回公寓,她感觉自己快要虚脱,她筋疲力尽她疼痛耐忍。她把自己重重的跌落床上,抱着他的睡衣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仰望着屋顶欲哭无泪直至天明。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变得暖和,春天终于来临。蓝佳妮的日子,在一天天的浑浑噩噩中机械度过。
再见顾聿铭,是在莲花餐厅的饭局上。那天有个欧洲的国际考察团在省委领导的陪同下,考察南桥区的投资环境,蓝佳妮作为采写报道的工作人员,参加了中午的酒宴。
她和姜牧川的司机,一人抱了一件红酒打算从负一层停车场的电梯上到十二层的贵宾包厢。结果电梯在一层停下,梯门缓缓打开,顾聿铭和一众人出现在她面前。
电梯里只有蓝佳妮和司机两个人,两人并排面向梯门,脚前各自一件红酒。蓝佳妮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顾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顾聿铭抬脚走进电梯,站在一侧梯壁旁边转身面向梯门。他后面的一堆人跟着涌进来,隔在了他和她之间。他太高,蓝佳妮隔着人群,能看到他的后脑,看到他短短的有型的头发。
电梯向上,梯门不时打开,有人出去,又有人进来,重新站在他和她之间。等到电梯在十二层停下的时候,轿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顾聿铭率先走出梯门,蓝佳妮和司机抱着酒跟在后面。
她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一直看着他。还是挺拨的背影,还是考究的西装,还是硬硬直立的短发,却再没有曾经的温情。从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起,蓝佳妮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所以她确信,他自始至终,从未看过她一眼。
他和她,终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蓝佳妮跟在顾聿铭身后进了包厢。饭点未到,顾聿铭拐进里间的休息室,里面宾主众人正随意聊天。蓝佳妮打开酒箱包装,之后便和几个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坐在外间静听里面闲聊。
这里蓝佳妮第一次听到顾聿铭讲英语。屋里很多人在讲英语,但她准确的区分出那一句是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的嗓音,伴着英语连贯温润的发音,听在蓝佳妮耳中仿若天籁。
她只听得懂刚开始问候的几个短句,再往后,他讲的越来越长,她就不辩其意了。只知道他讲的很幽默,引得其他人时不时开怀大笑。
坐在蓝佳妮旁边的女孩子轻轻问众人:“刚才进去那帅哥谁呀?讲得真不一般!”从女孩儿的角度,顺着微微松开的门缝儿,正好完整的看到顾聿铭的侧脸。
“雅天老总,你连他都不认识?”对面的男人轻答,带着一点点惊讶。
“他就是顾聿铭?Oh;my god!”女孩儿瞪大眼睛,轻声惊叫起来,“他竟然是我表姐的男朋友,比照片迷死人了。”
旁边有个和顾聿铭年纪差不多的胖男人嗤笑一声,开玩笑道:“哟,你表姐哪方大神能搞定他?你知道他女人是谁?”
又有人好奇的接荐:“快说说,他女人谁?”
胖男人一字一顿:“林氏国际的千金。”说完意犹未尽,又补充,“林氏国际知道不?世界医药大鳄。”
“两人传了一两年了吧?也没见有动静,我还以为又换人了。”旁人八卦的劲头。
“怎么会?他们很恩爱,他前段时候还专门飞去瑞士给秀媛姐庆生呢。”刚才那女孩儿骄傲的口气,顿时迎来众人艳羡的目光。
蓝佳妮一直安静听着,此刻顾聿铭的声音在她耳中渐渐模糊。她只觉得自己虚幻一片,浑身轻飘无力,唯有清晰的尖锐的疼痛无法阻挡的漫延全身。
疼痛难抑,心里试图安慰自己。蓝佳妮,他就应该和林秀媛在一起啊,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么?刚才众人的话你不是听到了么?你应该庆幸灰姑娘识趣,没有缠着王子做白日梦,庆幸自己没有沦为别人娱乐八卦的笑话。
里间众人鱼贯而出,宾主列坐在外间已经布置好的大桌上。身边的女孩儿看蓝佳妮无动于衷的神游模样,随意拽了下她。她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抬眼不由自主的找着桌旁的顾聿铭。他正跟身旁的外宾侧耳低语。眉眼舒展,神采卓然,些微的笑意微微挂在嘴角,一切都是她钟爱的模样。她看得痴愣,移不开脚步。女孩儿以为她看帅哥发花痴,笑着将她拉拽去对面包厢。
蓝佳妮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游模样,和女孩儿、胖男人等人坐在对门包厢开动。一餐饭完全食不知其味,只听着对门的午宴散场,一行人出来。蓝佳妮这一桌人纷纷起身,等她从包厢出来,顾聿铭早进了电梯。
等她坐下一部电梯到停车场,客人早散了,只有姜牧川的车子在等她。车子从停车场出来,路过餐厅前坪,蓝佳妮用力张望,终是没有看到顾聿铭的白色卡宴。
心里说不出的怅然失落。一路上,回想着她和顾聿铭这次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她一眼,他完完全全无视她,就像路人。
她暗暗的想,他一定很恨她,或者很讨厌她。又或者,他已经和林秀媛恩爱如昨,再不会记起她。总之,无论哪一种,他都跟她再没有关系。
蓝佳妮跟着姜牧川返回单位上班。她发现,她最近的工作效率奇慢,很多活儿堆在一起,除非逼到迫不得已,否则她根本提不起兴致工作。
挨到下班时分,竟然接到程利东的电话。蓝佳妮紧张起来,她以为妈妈出了事情。
“我妈怎么了?”她迫不急待的问到。
“蓝姨没事儿。”程利东那边温声细气,“我来青川了,晚上想请你吃顿饭。”
“好啊,我请你。”蓝佳妮痛快应下。她是真心想请他,她很感激他。
程利东报上饭店地址,居然是莲花餐厅。
“换个地方吧,说好了我请你,你想一顿就吃得我揭不开锅?”莲花餐厅去的都是达官显贵,她这样的工薪阶层哪消费的起。
“我曾说过带你去全城最贵的饭店吃饭,这地方也许不是最贵,但应该也不便宜。”程利东顿了顿,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