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棋碗……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装腔作势道,“本,咳,本姑娘看你不似坏人,就给你次机会……我们手谈一局,你若胜了,便许你来此,你若败了,便再不准来后山。”
这样定义胜负,便可以让她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手谈的结果如何,她都不会被赶走。
他又何尝听不出她偷换了概念,心中觉得这女孩子实在狡猾得紧,面上却只不以为意的一笑,“也好。我年长过你,所以让你五目。你若赢了,以后我便不再来此。”
既然对方主动礼让,徐思妍自然不客气的接受了。
往事(4)
一局棋下了大半个时辰,只因到后面,徐思妍每落一子,都举步维艰,最终还是以五目半的差距落败。加上他一开始让的五目……她竟输了十一目之多。凌筠平时也只是赢她不超过三目。
果然不是人。
徐思妍单手支着下巴,对着棋局研究了许久,再抬头看向少年时,认真问道“大神哥哥师从何人?”虽然有天分的因素,不过若请到名师指点,她应该也还有提升的空间,最起码她不要每次输给凌筠那只比她还狐狸的。
“你想学棋?”一盘棋下来,她虽思虑不够周全,却每有奇招,也挑起了他的一些兴致。
她点点头,“只可惜一直没有好的老师。”国手级的大师,哪会愿意教一个女子下棋……就算身份尊贵如她也一样。何况女子下棋,通常只是会下便行了,没人会有更高的期望。
他略一沉吟,问道,“为什么想学?”
她想了想道,“自然是因为不想输。”
他啼笑皆非,却不知道为何对她格外有耐心道,“若心中只有输赢,便注定学不好棋。要知,棋道,本也是人道。”
她闻言若有所思道,“这我是知道的。书上说,‘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所以棋本就包含天象易理、兵法战术甚至治国安邦之策。”
他点头后问道,“那你想学的,究竟是什么?”
她垂目不语半晌,抬眼盯着他道,“我自然都想学的。”那眼神中有不甘,有野心,有倔强……
很好的眼神。他不禁微微一笑。
他十岁之后,便没有输过一局棋,以至于现在只能自己和自己下棋,实在有些寂寞呢。她的话……假以时日,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对手呢?
“若想学棋,后日这个时候来这里等吧。”
……
结果第三天,她从未时等到戌时,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大神哥哥才姗姗来迟,扔下一本棋谱道,“不错。能等到现在,说明你有耐心也有恒心,这都是成为一名出色的棋士必备的素质。回去背好这本棋谱,后日我要考你。”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两眼冒火的想杀人,却只能隐忍……谁叫他是大神,她却是小妖……
而学棋的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
从桃花盛开到桃花落尽满目皆碧,棋谱背了几本,总算也可以少输两目,可俗事缠身,有时候还是无法一心钻研棋道。
“小妖可知,心浮气躁,也是棋士大忌?”对弈到一半,他不悦的停手,一双琥珀色的清澈眼眸定格在她蹙起的眉间。
她委屈的抿唇,半晌道,“我朋友家有个管事的,总是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在府中服侍多年,不把年轻的主子看在眼里,很多事情阳奉阴违。偏偏他是远房亲戚,又没有大的过失,口碑也是好的。我朋友拿他很是没有办法。”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我只管教你下棋,其他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她沉吟半晌,抬头时眼中有着一丝得意,“可是大神哥哥也说过,棋道本是人道,要教棋,自然也要教其他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是谋略非凡之人,小到家事,大到国事,必皆有成竹在胸。麓山书院求学的人,又怎会有等闲之士。
他被她抢白,也不生气,反而好像颇为欣赏她这番诡辩,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你说猫吃不吃辣椒呢?”
“自然是不吃的。”她理所当然的答道。
他微微一笑的点头,悠然道,“可是我有一次,很想让家里的猫吃辣椒,就命人在猫常出没的地方撒上辣椒粉……”
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猫身上沾了辣椒,自然就会去舔干净。”
同理,管事的人没有犯错,她想办法让他犯错就是了。实在没什么好烦恼的。
“处世之道,强者自可选择仁道与霸道,若身处弱势,便难免要从于诡道。然而切记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免伤了天和。”
从此以后,她又有了一个权谋的导师。
转眼间,春去夏来,相识快三个月,两人都从没问过对方的身份、名字。平时只以“你”“我”相称,或者偶尔戏叫对方“小妖”和“大神哥哥”。
快入秋时,徐思妍终于忍不住去查了这个在她生活中,越来越有存在感的神仙般的少年。
“柘州燕家的?在书院中表现平平?”她微蹙眉的看着拿在手中的资料,上面传达的信息她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往事(5)
一片金黄之中,如月如莲的少年闭着眼倚坐在树下,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睡着了。
徐思妍踩着落叶走到他身边,知道他没有睡着,却不打算开口,只趁着他看不见她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他。
他其实是个极为俊美的少年,五官精致优雅,事实上,除了干爹和舅舅苏大将军,他应该是她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然而,因为他形于外的气质太过于吸引人,反而让人很容易忽略他本来的容貌。
他的眉毛不太浓,顺整的斜斜入鬓,鼻子很挺直,睫毛密而长,嘴唇稍微有些薄,但唇线分明而柔软,十分的……诱人。
她曾不止一次听宫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过,女子吻男子的唇,男子会被取悦。若她吻了他,他会不会被取悦,然后对她更好些呢?
他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有时明明感觉近了,倏忽间又飘远了,她几乎有些患得患失,却偏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只知道自己开始不满足于这种淡淡的、亦师亦友的关系,想要和他更近些,想要知道他清冷之下的血肉之躯,是否也是温热的。
这种感觉是男女之情吗?它千百年来被人传诵歌唱,却被出身高贵的人们视为禁忌……他是不是也会怕呢?
她狡黠的一笑,俯下身慢慢的贴近他,近得能感到他温热的呼吸,近得能看到他细细的唇纹……
就快沾上他的唇时,他如她所料的动了,然而却出乎她意料的没有推开她,而是将她拉入了怀中,她正有些期待的心跳加速,就感到臀部被重重的打了一下,热辣辣的感觉在被打的地方和脸上同时蔓延开来,她听他淡淡道,“小孩子不要学人做些无聊的事情。”
她心一凉,蹙起眉狠狠推开他,站直后大声道,“我已经十二岁,不是小孩子了。”世族中的女子,十二岁就嫁人的,可是大有人在。
他无视她的暴怒,闭上眼轻声道,“还是小孩子。”
她眯起眼一咬唇,跺了下脚,转身便拂袖而去。他在她走后睁开澄澈的眼,若有所思许久。
隔日,她没有来,再隔日,还是芳踪杳然……当树上的黄叶落了一多半时,他望着高远苍蓝的天空,突然发现固山亭原来是个如此寂寞的地方。
这天,徐思妍忙了许久,才把来例行回事的人都打发走。静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才从屋里出来,走向了后院的花园。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他一来,她便感觉到了……他果然知道她是谁,在哪能找到她……不过,不管怎样,他终于来找她,她心中还是禁不住的欢喜。
未觉池塘春草梦,街前桐叶已求生。
转眼间,桃花漫天变为枫红满园,他静立于梧桐树下,看着她身姿优雅的由远及近……
她的确不是小孩子了……世族之中,又哪有小孩子能当得家的?能当得家的,也必然不是小孩子了。
“你来了。”走到他近前,她突然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盼了他很久,连忙垂下眼遮住其中的热切与雀跃,出口的也只是冷淡的三个字。
他不以为意的浅笑;难得的温和道,“是啊,来了。因为再不来,我就要走了。”
她一愣,顾不得矜持的抬眼,直勾勾的看进他琥珀色的眸,“走?走去哪?”
他仍只是淡笑,“回家过年。”
她好像从高空坠到了地面,整个人都酸酸麻麻的,只觉得心中一下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过,她总算还记得低下头,隐藏住汹涌而上的落寞,半晌才又问出一句,“回楚家?还是回燕家?”
她查过了,推荐他来麓山书院的,是当代大儒简鸿铭,而简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素有才名的柘州楚家世子楚曦。楚曦的母亲,正是出身燕家。
而若他是楚曦,各种疑问就都有了合理的答案。她所认识的他,绝不是燕家平庸的旁系子弟。
果然,他轻声答道,“自然是楚家。”
“你……你不吃惊我猜到了你的身份吗?”她没有抬头的喃声问。
他轻笑,“你若是连这都猜不到,也不配做我徒弟了。”
她蹙眉抬头,抗议道,“我不是你徒弟。”
他微微一笑,没有反驳,指了指脚边的小箱道,“以后你便自己看这些书吧。不懂的话,问你干爹也可以的。谢相惊才绝艳,这些难不到他的。”
“你……你明年开春不回书院了吗?”她听他话中的意思,竟是不会再教她了,心中更是难过,难过到她都不知道该怎样了。
“你想我回来吗?”他淡笑着,问得没几分认真。
见他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她突然就很气,气自己竟这样在乎他。已经漫上眼睛的水意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冷冷的望着他道,“我想不想不重要吧?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教我?”谢家和楚家虽算不上世仇,但是上至朝堂,下至江湖,都利益冲突不断,他今日教她,便等若给自己树立一个明日的强敌。
他对她的咄咄逼人并不生气,悠然道,“棋逢对手,不也是乐事一桩。”想了想,又接道,“不过你要小心。在另一个战场上相见,我可不会让棋呢。”
原来她只不过是他无聊之下,培养出的对手。
很奇怪的,听他这般说,她气到了极点,反倒冷静下来,突然就轻笑起来,“楚曦,你什么都知道,什么清楚,不过你可知道,我终究不是你的棋子,所以不会按照你的布局去走。”
他想要一个对手,她偏不给他。
“我想好了,我要嫁给你。”
她笑吟吟的说出这句话,他愕然看向她,一贯的从容终于从脸上消失。
惊梦(1)
“嘭”的一声巨响,徐思妍被远远的弹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坠入了水潭之中。被潭水一冰,她猛地清醒过来,一时间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翻了个儿,难过的几乎要晕过去,狠狠吐出一大口血后,勉强游上岸,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