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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霍勒也没强求,他们已经五个月没有购进新物资了,事实上,食物是很吃紧的,塞因他们不来吃他们,他是求之不得。
本来想着熬到半年一次的王城补给到来的,现在看来,他们运气不错,似乎可以提前结束这种令人恶心的胶着状态。想到这份好运气是由一个寻找阿奇的任务带来的,霍勒对舱房里那个毫无战斗力的小子稍稍改观了一些。
“那么,你们要跟我们一起到餐厅去吃晚饭吗?”霍勒继续以主人身份询问,“这里有值班的兄弟盯着。”
罗罗卡尔和塞因对视了一下。
“你觉得呢,亲爱的队长?”塞因轻笑着问。
“嗯……”黑发青年背对着岩洞,看向海峡间透进来的橙色光芒,“太阳快下山了呢。”
“的确。”塞因含笑点头。
“你觉得费兰大概多久能回来?”
“这个嘛……”银发法师在心里算了算,“以他的速度,一个来回,大概用不到两个小时吧。”
“如果我们不等他一起吃晚饭,他会生气吗?”
“说不准,也许会哭?”
“嗯……”黑发青年微微仰起下巴,尾音被他拖得长长的,然后,他看着被染红的一角天空说,“那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去把虫穴清了吧。”
“好主意。”
32深入岩洞(一)
罗罗卡尔与塞因轻描淡写的对话让周围的海卫队成员吃了一惊。
吃惊的并不是他们要进入虫穴的打算;而是他们的态度,这种好像吃饭前去打发一下时间的感觉是怎样?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可是这也未免太过有自信了。
霍勒也瞪着双眼;有些迟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们确定要去?”
罗罗卡尔和塞因向他看过来,点头。
“要不,我让近战的兄弟们跟你们一起去?”霍勒提议。
他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眼前的这两个冒险者似乎的确有足够实力对付这个虫群;而自己的海卫队束手束脚,拖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能端掉这窝虫子,老实说作为船长,他比船上任何一个人都憋屈。虽然把责任和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在自尊心上有些过不去,但是比起这些无聊的东西,结果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够剿灭这个虫群,就算这支战斗力一流的罪犯组成的海卫队显得无用也没关系。
不管怎么样,他们也是在这样束手束脚的状态下撑住了漫长的五个多月呢。而且,霍勒相信,这个表情冷淡的皇族法师,并不屑于抹黑海卫队。
至于可以请求塞因说些好话,让大家刑期减少之类的想法,在霍勒的脑子里根本不存在。
塞因看得出来,所以他其实对霍勒这样正直古板的大叔居然成为罪犯队伍的船长感到十分好奇。他不讨厌这种古板,但这不妨碍他拒绝对方的提议。
“刚才我看战斗记录,今天已经经历了五次虫族的攻击潮了吧?”塞因扫视周围面露疲色的法师们,“大家都很疲累了,没必要勉强战斗。如果愿意信赖我和罗罗卡尔,就请安心地偷懒吧。”
银发法师说这些话时,脸上扬起的是标准的贵族式微笑。这种与王城官员打交道时最常见识的社交笑容,明明平时看到会觉得虚伪的,却不知为何此刻包括霍勒在内,周围大部分法师竟然都觉得,塞因的话很真诚,很值得相信。
本来塞因的话很容易被理解为不要人拖后腿的,霍勒他们也的确这样想了,但因为已经认定塞因与罗罗卡尔是强者,所以倒也没有太大抵触。船上的人战斗了一天,都累了也是事实,相信他们两个人可以解决整个虫群……也是没问题的吧,毕竟如果可以下船,海卫队也是可以直接把岩洞里的虫群都剿灭的,哪里至于要靠别人。
霍勒深深看了塞因与罗罗卡尔一眼:“只有你们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吧?不需要等那位游侠回来?”
罗罗卡尔侧过脑袋看向塞因:“扎克兹虫比亚什克虫麻烦吗?”
塞因撇撇嘴:“差别只不过是多了翅膀而已。”
“那就没问题了,”黑发青年笑着对霍勒说,“我和塞因曾经两个人一起清过一个虫穴,比这个大多了。”
对方话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霍勒也不再继续啰嗦,只是郑重叮嘱了几句,就让人放下绳梯,让塞因和罗罗卡尔下船。
看着那两个冒险者悠哉悠哉像散步般朝岩洞走去的身影,围在船舷边上看着的法师们互相看了看,然后,有人开口对霍勒说:“老大,我们可以申请在这里吃晚饭吗?”
霍勒睨了说话的那人一眼:“怎么,这里风景好?”
“再好不过了,特别下饭,”法师们都嘿嘿笑了起来,“要是一会儿有惊慌的虫子逃出洞口来,那风景就更好了。”
嗤笑了一声,霍勒也懒得揭穿手下单纯想看热闹的心思,说了句“要吃自己去拿,没人帮你们端过来”之后,就径自走向餐厅,为女儿和那个商人小子拿他们那份晚餐去了。
这边,塞因和罗罗卡尔站在岩洞口,看着漆黑一片的洞里,感觉迎面扑来一股咸湿的气味。
“这是海水还是虫子的气味?”罗罗卡尔捂着鼻子问。
塞因也厌恶地皱了皱眉:“不知道,可能都有。忍忍吧。”
青年点头,乖乖放下了手,然后抬头看了看大约两名米多高的洞口。“要设结界么?”他问。
银发法师笑着摇了摇头,抬起步子往洞里走去。
“不设吗?”罗罗卡尔赶紧跟上。
塞因笑着看他一眼:“守护这片海域本是海卫队的职责,我们不应该剥夺太多。”
罗罗卡尔一愣,回头看了看停在岸边的黑帆战船,随即了然一笑:“原来如此,那我下手是不是应该轻一点?”
身旁的法师轻笑出声:“你看着办就好。”
越往里走越黑,身后的光线已经照不到前方了。这个岩洞目前仍是向里直直地延伸着,两个人大概走了两百米的距离,暂时没有遇上任何情况。
突然,脚下响起了水声。
罗罗卡尔瞬间定住了身子,保持着姿势没敢动。
塞因在法杖的宝石上聚起亮光,汇成一个光球,用以照明。就着光亮,他们低头一看,原来是罗罗卡尔一脚踩进了一处水潭。
说是水潭,其实是洞内地面凹陷,被海水渗入形成的。虽然塞因聚起的光球足够明亮,也看不出这个已经接近一个小湖的规模的水潭有多深。犹豫了片刻,塞因还是给两个人上了浮空术,顺便给罗罗卡尔套上了十几层风屏。
“走了这么久都没遇上虫子,看来这个洞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塞因拉起罗罗卡尔,浮在水潭上方继续向里走。
“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它们不停向里挖掘的吧?啊,前面是拐角。”黑发青年突然出声提醒。
岩洞在前方二十米处向右拐去,拐角处隐约可见是个上坡,有土地从水面露出。
塞因与罗罗卡尔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做好准备,才向那个拐角大步走去。
刚刚接近拐角,两个人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叫声,罗罗卡尔立刻横剑挡在身前,下一秒,从拐角的另一头冲出一道黑影,直直扑向罗罗卡尔。
嗤啦一声,大剑将一只扎克兹虫迎面劈成两半!
与此同时,塞因也瞬间点燃了另外两只扑着翅膀冲过来的扎克兹虫。两团火球从空中落入海水之中,虫子的挣扎与火焰入水的反应织就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
罗罗卡尔举着大剑走到塞因身旁,指了指拐角,他的眼眸在光球的柔和光照下仿佛闪耀着光芒,塞因看得出来青年的战意被挑了起来。
用眼神示意对方小心,塞因点了点头,又多聚起了几个光球浮在二人周围,这才让罗罗卡尔走在前头,自己在他后方随时准备出手援助。
顺着拐角向右拐之后,眼前是一条倏然狭窄起来的暗道,大约只勉强能并肩走两个人。塞因指挥光球向前方飘去,并让光亮稍微加强了一些,扩大他与罗罗卡尔的可视范围。
暗道如他们之前所想,是个上坡,坡度不陡,罗罗卡尔小心地一边警戒一边向前走,走了两三米后,他停了下来。
塞因会意地贴到他身后,罗罗卡尔向前指了三个地方,低声说:“三只,似乎是在埋伏。”
银发法师在青年身后短促地低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推了一把青年:“不管是埋伏还是直接冲上来,你都只管放心往前走。”
“我当然放心,”罗罗卡尔不服气地边走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发现它们了。”
话音未落,三只虫子就挥舞着捕捉足嘶叫着冲了上来。
青年举起手中大剑刚要劈砍,却发现三只虫子都抽搐着跌落在地,他低头一看,能看到虫子被烧焦几块的身躯上还有蓝色的电流滋滋流淌着。
“嘿!”罗罗卡尔瞪着他的大眼睛转过身,“好歹也留一只给我!”
顺手扔了道闪电链的法师眨了眨眼,安抚地笑着说:“别激动,我只是想证明我刚才说的话,你大可以放心地往前走,我是个很不错的后盾。至于虫子,前面还多得是,何必计较这一只?”
仿佛是为了应证塞因的话似的,还没等罗罗卡尔开口说些什么,身后传来的虫翼扑腾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塞因乖乖地不出手,嘴角带着微笑,站在后方欣赏罗罗卡尔干净利落地挥剑英姿。扎克兹虫的捕捉足比亚什克虫的要小上一些,亚什克虫尚不能伤到这个年轻的战士,扎克兹虫只不过是会飞,砍起来麻烦一些而已,倒是完全不必担心会受伤。
一个人干掉三只虫子似乎让罗罗卡尔挺满足,他忘记了对塞因的抱怨,跨过地上的虫骸继续向虫穴深处进发。塞因跟在他后面,保持着大约三步的距离。
这条狭窄的暗道并不是笔直的,在两三百米处突然向左拐去,仿佛绕了个半圆。塞因觉得暗道的尽头应该就是虫穴的主要部分,因为越往里走,出来攻击的扎克兹虫就越多。在左拐弯之后,他已经不能施施然地旁观罗罗卡尔独自战斗了,暗道的狭窄妨碍了大剑的发挥,七八只虫子一起冲上来时,还是需要塞因出手的。
在又干掉了一波出击的扎克兹虫后,罗罗卡尔站在原地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招手示意塞因上来。
“我似乎听到了很恶心的声音。”黑发青年紧紧地皱起了他一向飞扬的眉。
塞因安静听了几秒后,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33深入岩洞(二)
再往前走两步;转过那个弯,应该就能到达这个虫穴的中心。
塞因和罗罗卡尔都知道这一点;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才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
四个光球飘浮在上方;围绕着止步不前的两个人,柔和的光亮下,罗罗卡尔的脸色显得异常的白。
“能不能像上次那样,直接一把火丢进去烧了里面?”脸色苍白的青年显然是想起了曾经见过一次的、噩梦般的母虫产卵情景。
塞因虽然没有变了脸色;但是他紧蹙的眉头也已透露了他对前方虫穴的反感。
“就算要一把火烧了;也得去看看,必须确定里面的虫族无处可逃。”
如果是像上次那个亚什克虫的虫穴那样,母虫在单独的产卵室里无法动弹,虫穴里也已经到了尽头,没有别的通道或房间了,塞因才方便直接烧掉不留后患。现在没有亲眼看到虫穴里的情况,谨慎的法师不敢直接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
明白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向前走,不论多恶心的情景都必须至少看一眼,罗罗卡尔狠狠咽了口唾沫,深呼吸了一下,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迈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