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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不凡抽空用余光瞄了瞄两人,暗自窃喜。他难得文艺一把,总算有点成效。
这时,一个酒杯突然出现在聂不凡近前,抬头望去,卫頔竟然向他敬酒。
聂不凡大方地举杯与他对碰,一饮而尽。
喝得太急,聂不凡满脸涨红咳嗽不止,刚才的豪气瞬间被咳得无影无踪。
卫頔将茶杯递给他,平静道:“喝一口,顺顺气。”
芩伯牙面露惊悚,张口刚要阻止,聂不凡已经端着茶杯仰头饮尽。
那个茶杯中装的是酒……芩伯牙亲眼见到卫頔朝往茶杯中倒了半杯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这会也已经晚了,聂不凡喝下之后,整张脸变得白里透红,有如初绽的粉梅,眼神迷离,醉态可掬。
卫頔表情不变,继续用饭,只是不时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他。
芩伯牙连忙另外给聂不凡倒了一杯茶,聂不凡这回却不喝了,倏地起身,分别在两人的茶杯中倒满酒,举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干!”
你是借酒整人吧?芩伯牙无语地看着茶杯中的酒。
“干啊!”聂不凡晃了晃自己的酒杯。
芩伯牙端着茶杯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卫頔却是一口饮尽。
“好,有气魄!”聂不凡将手上的酒杯放下,从腰袋中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卫頔,“来,奖励鸡蛋一枚。”
说着,聂不凡抓起卫頔的手,将鸡蛋塞在他手心。
随即他又看向芩伯牙,指道:“你不够豪气,罚铜钱10枚!来,给钱。”
手掌摊开,上下晃动。
芩伯牙欲哭无泪,见卫頔饶有兴味地盯着他,只得认命从怀中数了10枚铜板,万幸他刚好有这么多零钱。
“谢谢惠顾。”聂不凡笑容灿烂,仔细从10枚铜钱中数出5枚,递给卫頔,“你的。”
卫頔不置可否地收下了。
“好,继续。”聂不凡又给两人满上酒,举杯道,“相逢即是有缘,敬我们的缘分,干!”
这回芩伯牙不敢大意了,和卫頔一起饮尽。
聂不凡满意地点点头,赞道:“不错,一人奖励一块红烧肉。”
他放下酒杯,给每人夹了一块肉。
聂不凡借着醉态,编排各种理由和奖励,轮番给两人敬酒。几番下来,他其实一口都没多喝。
看着两人终于也出现了醉意,心中这才平衡。
小样,刚才故意用酒捉弄他,小爷怎能不找回场子?
为尽地主之谊,今晚一定再给你们安排几个好节目!
58、其人之道
酒酣饭饱,聂不凡等人散席,各自回房不说。
夜幕笼罩古老的街市,灯笼高挂,正是花街热闹喧嚣之时。
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走进溪山城三大青楼之一的杏和楼,直接向老鸨丢去一锭银子,用压低的嗓音吩咐道:“今晚请一位姑娘去宝福楼天字一号房间伺候我家主人。”
老鸨望着手上的一锭银子,有些迟疑。
黑衣人又道:“我家主人出手大方,事后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老鸨想想也是,住得起天字一号的人,起码不会是贫民。
她问道:“不知贵主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家主人不爱年轻娇俏的小姑娘,只喜欢徐娘半老的‘成熟’女子。”黑衣人特别在“成熟”二字上加重了口音。
老鸨会意,小声笑道:“您放心,我杏和楼多的是经验老道的调/情高手。”
“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亲自为主人挑选,还请行个方便。”
“没问题,这边请。”老鸨领着黑衣人就进了后院。
不过片刻,老鸨将黑衣人送出门,黑衣人冲她点点头,深沉道:“嗯,亥时之前,不要迟到,也不要声张。”
老鸨连声应诺,神色古怪地目送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宝福楼天字一号房,卫頔正在与一黑衣侍从叙话。
黑衣侍从恭敬道:“府主,已经查出鸡窝村的具体位置,手执钥匙之人皆借住此地,明日即可前往。”
卫頔点点头:“做得不错,他们是否已经开启宝藏?”
“这个属下不知。”黑衣侍从为难道,“鸡窝村防守严密,属下难以靠近。”
“哦?”卫頔挑了挑眉,“他们竟然戒严至此,连你也探不进去?”
黑衣侍从迟疑了一会,讷讷道:“并非他们戒严,而是因为鸡窝村附近到处是鸡,无论昼夜,皆有鸡群巡视,只要属下靠近,就会立刻引起它们的警惕。”
卫頔微愣,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鸡是不是溪山城的吉祥兽?”
“呃……似乎没有听说过……”
卫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怪异,摆摆手道:“行了,你下去准备下,我们明日前往鸡窝村。”
黑衣侍从躬身,正要退下,突听一阵敲门声传来。
卫頔和黑衣侍从都没有特别在意,从呼吸和步伐即可知敲门者并非习武之人。
黑衣侍从上前将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着披风的女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馨香袭人,指甲殷虹,透着一种妖娆之韵。
“你是?”黑衣侍从问道。
“奴家杏和楼飞燕,见过这位大爷。”女子躬了躬身。
“杏和楼?”黑衣人用余光偷瞄了卫頔一眼。难道府主……?
他下意识将人让了进来。
“谁叫你来的?”卫頔皱了皱眉,冷声问道。
女子朝黑衣侍从的方向看了看,怯声回道:“这位黑衣大爷不是在戌时去了杏和楼吗?说是替主子找个合意的姑娘来伺候?奴家还是他亲自挑选的。”
卫頔锐利的目光直射黑衣侍从。
黑衣侍从悚然一惊,忙躬身道:“府主,属下绝对不曾去过杏和楼。”
卫頔也清楚,他的属下绝对没有这个胆量自作主张帮他召/妓。
“你确定之前去杏和楼的人就是他?”卫頔问道。
女子犹豫道:“那人戴着斗笠,奴家并未看清全貌,只知身着黑衣,体型与这位大爷相差无几。”
黑衣侍从瞪着眼,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污蔑。
卫頔扫了手下一眼,黑衣侍从忙小声道:“府主,会不会是有人想借此向您示好?”
“示好?”卫頔嗤笑一声,“随便从妓院挑个女人给我,这是示好还是有意作弄?”
黑衣侍从闭嘴不言。
卫頔目光微闪,思忖片刻后对女子说道:“将披风掀开,让我看看某人究竟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姑娘?”
女子闻言,犹犹豫豫地将披风掀开,露出她那张徐娘半老的“成熟”面孔。
黑衣侍从嘴角抽动,不忍直视。这女人四十上下,一脸厚厚的粉妆也难以掩盖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嘴唇鲜红,俗不可耐,与其说她是一名花姑,还不如说她是一个媒婆。
事实上,她在几年前还真是一个媒婆,只因生性风流而被村里人驱逐,最终沦入风尘。她别的本事没有,唯一擅长的就是床上功夫,有时候院里有姑娘不宜伺候枕席,老鸨就会让她替换,黑灯瞎火之下,醉醺醺的客人一般分不清抱的是哪个。
“大爷,奴家虽然姿色一般,但技艺不错,深夜寂寞,大爷何不一试?”女人给卫頔抛了一个媚眼。眼前这名男子仪表堂堂,英伟不凡,实在是一位难得一遇的佳郎。
卫頔眯起眼,突然说道:“听说你们这些青楼女子,一般都会随身携带一些增加情yu的媚/药?”
女人诧异地打量卫頔,难道这位看起来气势凛然的男人竟然还需要用药才能勃/起?
黑衣侍卫也是满脸惊悚。他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也没有发现主子身体状况出了问题,似乎有些太失职了。
卫頔见两人表情,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他黑着脸道:“最好不要胡乱猜测,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被他吓了一跳,忙道:“是的,奴家身上带着这种药物。”
“效果如何?”
“分量多的话,足以让一名年迈老者重振雄风。”
“很好,我买了。”卫頔朝她丢了一锭金子。
女人连忙拾起,脸带喜色,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补充道:“一般情况,只需在酒水中滴上一滴即可生效。”
卫頔拿起小瓷瓶,起身对侍从说道:“你在这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侍从躬身应是,心中却是好奇不已,暗自猜测府主这是打算将药拿给谁用?
卫頔闪身而出,穿过窗檐,轻易进入聂不凡的房间。
房中光线昏暗,床上的人窝在被子里裹成一团,像条毛毛虫。
卫頔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打开小瓷瓶,滴了一滴,顿了顿,又滴了两滴,然后端着茶杯来到床边,正在这时,两道身影从旁边闪出,挡在床前。
定睛望去,赫然正是聂不凡身边的花姑娘和琅琊,另一只叫金子的鸡却不在房间。
卫頔当机立断,趁着两只鸡还没有叫之前就出手将其击昏。他攻势凌厉,正中鸡头,力道恰到好处,没有伤及它们的性命。虽然是鸡,却极有灵性,他难得手下留情。
将鸡踢到一边,他探身将床上的聂不凡翻过来,盯着他看了半晌。睡得如此毫无防备,难道是自信有鸡相护吗?
卫頔勾了勾唇,扶住他的脖子,将茶水倒入他嘴中。
不知为何,见到那名青楼女子时,他首先猜到的就是他,甚至十分的笃定。在这座小小的溪山城,谁敢跟他开这种玩笑?也就这小子古灵精怪。
既然如此,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自己享受这番艳遇。即便弄错了,也无伤大雅。
茶水喝到一半,原本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正对着卫頔近在咫尺的俊脸。
两人沉默对视,聂不凡转了转眼珠,余光瞄到晕倒在一边的鸡,连忙惊起,推开卫頔就冲下床。
检查片刻,放下心来,转身面对卫頔,聂不凡斥道:“卫盟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只是来跟你道个谢罢了。”卫頔将剩下半杯水的茶杯放在桌上,淡淡回道,“多谢你给在下送来的美人。”
“什么美人?”聂不凡目光清澈,一脸正气,“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有美人先便宜我自己,哪里会给你送?”
卫頔见状,暗道莫非是自己弄错了?
他随意道,“那倒奇怪了,我在美人身上找到了一根鸡毛。”
说着,他还真的拿出了一根鸡毛。
聂不凡暗自一惊,心念急转,抱胸道:“鸡毛就能代表我?卫盟主太武断了,我哪里有这个闲钱帮别人找女人?”
哼,想诈他?女人上门伺候之前不用洗澡吗?就算之前沾了一身鸡毛都不可能轮到临阵上场时被别人发现。
“哦?”卫頔转着手中的鸡毛,不置可否地说道,“是我误会了?”
“没错!”聂不凡盯着桌上的茶杯,义正言辞道,“谁做的,你找谁去,反正不关我的事!还有,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卫頔望着他,没有说话。
聂不凡靠近他,一手撑在桌面,嘻嘻笑道:“不会是毒药吧?”
“若是毒药又如何?”他倒要看看这家伙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若是毒药……”聂不凡端起杯子,缓缓凑到嘴边,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他,“我不介意再尝尝。”
卫頔微愣,没想到对方是这种反应。他说这句话时,目光如水,卫頔忍不住被他的眸子中隐现的风情所吸引,胸口突然有种莫名的躁动。
就在他愣神之际,聂不凡突然勾住他的脖子,贴住他的嘴唇,将口中含的半口水悉数渡入他的嘴中。
卫頔呼吸一窒,竟然没有推开,任由他的舌头探入唇齿间。
聂不凡体内的媚药似乎发挥药力,他神情迷离,呼吸炽热,亲吻如鱼戏水,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