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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落将聂不凡的住处安排在自己隔壁,然后声泪俱下地给皇帝发了个信,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请他尽快将某人带回去!
朙皇得知聂不凡去了国师府,并未在意,趁着这两天忙,就让他自己找点乐子,只是令国师照顾好他。朙皇他此时还没意识到他这个决定有多么错误。
樊落心在滴血:皇上,您对他到底宽容到什么地步了?
“嘿嘿,你完全可以将我要离宫的想法告诉皇上。”聂不凡斜躺在卧榻上,毫不在意道,“我这个人最喜欢开诚布公,自然也不会对皇上隐瞒我们两人互相爱慕的事情,只是你为了断绝自己的念想,竟然狠心将我推给皇上,完全不顾虑我的感受,实在是太虐恋了。我对你不敢追求所爱的懦弱行径表示强烈鄙视,或许还会因爱生恨,故意在缠绵悱恻时叫你的名字……”
“你够了!”樊落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底线?
“皇上怎么可能相信我与你有染?”他无力地反驳。
“你不用隐瞒了。”聂不凡用理解的口吻说道,“皇上已经知道你只爱男子不爱女子的事实,不然也不会特意送你一本男子合欢图。”
“谁说我只爱男子?”樊落眯起眼,警觉地问道,“皇上之所以送我这么一本书,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正是在下,不用太感谢我。”聂不凡毫无愧色,嘻笑道,“你虽然看着邪魅,其实还蛮纯情的。我在你府里逛了一圈,不但没有发现一名侍妾,而且连一些暧昧的传闻都没有。身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老男人,洁身自好到这种地步,也难怪连皇上都要为你下半身的性/福操心了。”
聂不凡贼兮兮地低声道:“国师,老实说,你不会还是童男之身吧?”
“关卿何事?”樊落偏过头,深沉地望向窗外。
聂不凡耸耸肩,将手叠在脑后,轻快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已经不是童男了。”
这还用你说吗?樊落狂吼。
聂不凡偏头看向他,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其实你要摆脱我也简单,帮我想个全身而退的办法如何?”
“皇上对你不好吗?为何要离开?”
“比起皇家宠儿,我更想做山野之王。”聂不凡目光如水,笑意如波,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迷人的光彩。
樊落定定地望着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你会帮我吗?”他嚅嚅的声音在樊落听起来似在撒娇。
樊落有些移不开目光,静默不语。
聂不凡没有得到回答,倒没有失望,只是闭上眼睛,四肢舒展,摆了个更自在的姿势。
樊落兀自陷入沉思,不知过了多久,卧榻上传来平缓的呼吸,聂不凡安然入睡,嘴角还挂着微笑。
樊落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嘴边划了划,他在睡梦中也是如此快乐吗?
随即,他像意识到什么一般,触电似地迅速将手收回来,脸色变换不定。
他这是怎么了?短短的相处,却仿佛认识了许久一般。这种亲近感是怎么回事?无论他如何无理取闹,自己除了有些不知所措之外,竟然完全没有真正地生气。
从小,他就因为这张带着几分邪气和风流的脸而引来不少人的骚扰和觊觎,若非家世不俗,恐怕早就被人当作了玩物。所以他习惯待人疏离,也不喜与人亲近。
但这家伙却让他破了例,直到刚才,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种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劲?好像他们本来就该如此,像朋友又像冤家,斗嘴逗趣,毫无芥蒂。
他终于有些明白皇上为什么会喜欢他。这家伙身上有一种能够特殊的魅力,跳脱而快乐,嚣张却不令人反感,随心所欲,心澄如镜。如果对象是他,即便是男子,似乎也并非是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樊落自嘲一笑,脸上再次透出那种与生俱来的惑人的邪魅。他弯身,将聂不凡抱起来,放到床上,又为他盖好被子。
注视了片刻,莫名地低叹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辗转反侧,了无睡意,脑中思绪纷杂,过了一会,竟鬼使神差地从箱底取出那本男男合欢图,挣扎了许久,颤抖地翻开了第一页——一扇全新的大门为他打开……
87、擒受之战(十一)
樊落顶着一对黑眼圈醒来,还没整理好受了一夜刺激的情绪,就听到下人来报:“韦公子准备出府游玩,是否要派人随行保护?”
“什么?他要出府?”樊落惊问,“他有没有说要去哪?”
“韦公子并未言明,只是说今天天气好,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活动一下筋骨?樊落嘴角抽了抽,吩咐道:“先拦住他,我马上就来。”
他迅速梳洗完毕,穿上便装赶到府门处。乍眼望去,仿佛看到了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聂不凡一身赤红长袍,静立在晨光中,衣边处的金色鳞纹隐隐流彩,宽带垂腰,流苏摇曳,长发半垂,勾勒出他俊俏的容貌。
如此张扬的一套服装,穿在他身上竟然有种别样的魅力,如太阳般夺目,如牡丹般绚丽,却又不失雅致。
但是,他穿着这一身出去,是不是太显眼了?而且这套衣服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樊落问:“你的衣服从哪里来的?”
“这个?”聂不凡低头看了看自己,笑吟吟道,“好看吗?是管家叔叔带我到旧物储藏室找的,那里都是你不要的东西,我就随便挑了。”
樊落用锐利的目光看向管家,管家忙低下头。
这套衣服是某个对他别有用心的人送给他的,一直被他当作一种侮辱束之高阁,想不到管家还没将它处理掉,现在又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记忆。
“你若想出去,就换一套衣服。”樊落冷声道。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
“换掉!”樊落语气严厉。
聂不凡偏头看了他一会,随即摊手道:“好吧,你既然这么坚持。”
樊落表情缓和,正打算再说些安抚的话,就见聂不凡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始宽衣解带,嘴里还说着:“你让我换的,所以你得负责再给我找一套好看的。”
喂,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脱啊!
樊落脸色阴郁,快步走上前,拉住聂不凡的手就朝自己的房间冲去。
“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樊落将聂不凡拉进卧室,打开衣柜示意道:“这些随便你挑!”
聂不凡抬眼望去,衣柜中全是颜色单一而不花俏的服装,衣料倒是很讲究,无一不是上品。
他对比了一下自己和樊落的身高,纠结道:“国师,你确实不是在寒碜我?你的衣服我能穿吗?”
樊落看着比他矮本个头的聂不凡,心情莫名地变好了。他勾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宽大一点未必不能穿。”
“你确定?”聂不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选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
他也没有顾忌,直接就在床边换起来。
樊落斜靠在长椅上,默默地看着。
他褪下一身赤红,露出里面洁白的中衣,衣领微敞,肌肤如玉,背部线条优美,随着手上的动作而起伏。
低垂的侧脸,微翘的睫毛,上扬的嘴唇,似乎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风情。
樊落脑中突然浮现昨夜在合欢图上看到的画面,交颈和眠,肢体缠绕,两男子之间也能尽享欢愉,只是其中一人的脸变成了他……
樊落捂住唇,呼吸有些急促,身体有些发热,心脏也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他一阵慌乱,忙转过头不敢再看聂不凡。
“国师,麻烦帮我系一下腰带。”聂不凡走过来,将手上长长的腰带递给樊落。
樊落接过来,见他张开双手,下巴微扬,一副等着服侍的模样。
他并未起身,就着坐姿绕过聂不凡的腰。聂不凡又靠近一步,方便他缠绕,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连呼吸声亦清晰可闻。
不经意低头,聂不凡发现樊落的耳朵竟然红了,他大感好玩,眼珠一转,恶作剧似的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樊落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正好与聂不凡四目相对,两人的嘴唇几乎碰到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涌动。
“腰带系好了吗?”聂不凡小声问,打破了这份宁静。
“没有。”樊落眉目含情,魅色无边,嘴唇微微上翘,似在诱惑又似在邀请。
聂不凡认真看了半晌,突然严肃道:“国师,你有一双媚眼,实在不该暴殄天物,应该多出去逛逛,看天下有谁能抵挡得了你这样的凝视?”
“是吗?”樊落目光深沉,低着嗓音道,“至少,你就不受影响。”
聂不凡笑眼弯弯,回道:“因为我也很媚,看!”他将手指点在眼尾往上顶,顶出两条斜斜的眼线,看起来就像一只睡眼惺忪的猫。
樊落忍住笑意,逐渐恢复清明,迅速帮他系好腰带,起身拉开距离,说道:“行了,我们出门吧。”
“好。”聂不凡率先走出了房间,一脸朝气迎向晨光。
樊落伸手捂住胸口——刚才,他差点就吻上去了……
“想去哪里?”坐上马车,樊落问。
聂不凡豪气干云地回答:“晏舜最大的赌场。”
“驳回!”樊落毫不客气地否决。
“那就最大的戏院。”
“驳回。”人多嘴杂,乌烟瘴气。
“最大的画舫。”
“驳回。”登徒浪子太多。
“最大的澡堂!”聂不凡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了。
“驳回。”一群人赤身裸体共处一室,共用澡水,成何体统?
聂不凡不满地质问:“那你说,晏舜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去的?”
樊落回道:“茶楼,雅舍,棋室,书院,你选一个。”
聂不凡瘫软:“国师,你未免太无趣了!能有点别的追求吗?”
“学你一样吃喝嫖赌?免了。”
“咱们也可以不嫖不赌啊!”聂不凡搭住樊落的肩,又提议道,“不如去郊游踏青?”
“带你出门已经是极限,出城绝对不行。”樊落可没忘记这家伙正打算利用他跑路。
聂不凡躺倒在毯子上,哀嚎道:“你太不仁道了!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国师淡淡道,“既然你没主意,那就由我决定了。丘叔,去雅舍。”
车外一声吆喝,马车加速移动起来。
“雅舍是干嘛的?”聂不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赏景,游湖,听曲,作画,写诗,下棋,钓鱼。”
原来就是一座综合型休闲会所。
雅舍位于城北一隅易于,环境清幽,景色宜人。
聂不凡随着樊落进入雅舍,立刻有长相清秀的童子相迎,将两人带进一座的院子。
跨进院子前,樊落的脚步顿了顿,视线朝某个方向扫了扫。从出门开始,就感觉有人在尾随。他心中明了,皇上肯定派了人在暗中保护聂不凡。
“今天雅舍来了些什么人?”樊落问侍童。
侍童恭敬道:“有鲁尚书家的兴源公子,翰林学士贺之书大人,以及几名新晋士子。”
樊落目光微沉,点头道:“知道了,去吧,这里没事了。”
侍童行礼而去。
这时,聂不凡从屋子里跑出来,一手拿着钓鱼竿,一手抓着一把铁签,兴奋道:“我们今天吃烧烤吧?先钓鱼,然后自己烧烤。”
樊落笑着点头。
两人各拿了一根鱼竿,走出院子,来到池塘边。
樊落喜静,钓鱼对他而言也是不错的消遣。只是他没想到聂不凡竟然也有安静的时候,虽然坐没坐相,但神态悠然,双眼半合,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
他的心也跟着宁静了。
不过遗憾的是,两人运气不太好,钓了一上午也没钓上几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