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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只能隐藏实力,怎么可以公然忤逆皇帝的旨意? “ 殷雪翼很是烦躁,”那你要我怎么样?漓儿好可怜你知道吗?她不是别人,是我一手抱大的漓儿!”“将军又忘了,成大事者不可儿女情长。“江山和她,我都要! “手指用力,荼碗破裂;一时梅香浓郁……
宫门,软轿抬着雪漓往漓宫方向而去,掀开窗帘,原来这宫里也是一样的雪白!雪漓忽又为自己这个感叹而觉好笑,这雪花岂不是各处都一样吗?
“娘娘,请下轿吧! “靳公公挑起轿帘。
雪漓双足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前方整片雪地蓬蓬松松,未见足印,显然未有人来过。抬头,匾额上”漓宫”两字还跟从前一样。
“娘娘,这个……皇上说还让您继续住漓宫。”靳公公似乎为眼前的萧条而歉疚。雪漓笑了笑,“没事,这儿挺好。”
靳公公看了看四周,对抬轿的侍卫道:“你们先下去!”
“是!”侍卫们抬着轿子走后,靳公公脸上浮起满面忧思。
雪漓是聪明人,笑问,“公公有话与我说? ”
“是!”靳公公忽然老泪纵横,跪下给雪漓磕头,“老奴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求娘娘善待皇上,他很苦!”
雪漓已是笫二次听人说起他很苦,或许吧,那张面具底下的脸有着怎样的人生?不过,那却不是她所能融及的, 所以也应该与她无关吧……
她一语不发,朝漓宫内走进,纤足踏上新雪,留下一串脚印,忽记当年与人踏雪而行,却已是沧梅桑田……
“娘娘!”靳公公在身后呼喊。
“娘娘!”声音渐近,靳公公追了上来,“娘娘留步,老奴年事已高,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皇上,老奴看得出来, 娘娘是个善心人,所以老奴愚请娘娘照顾皇上,这话也许不是当奴才的该说的,可是……哎,老奴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是该带进棺材里去,总之老奴信你!或许有一天老奴会把皇上的秘密告诉你,只是求娘娘珍惜眼前人,不要再相互伤害了 !”
雪漓不忍心年迈的靳公公在雪地里求她,敷衍了事答道,“知道了,如果他需要,我会的! ”
是啊,他需要吗?他们之间除了恨和怨还有什么?虽然她对他的恨只是个误会,但是,现在误会冰释,恨却已深种,岂能轻易解开?何况,她迟早是翼哥哥的人,她能给他什么承诺?
“老奴谢娘娘!”靳公公在她身后再次泪流,泪珠滴在地面,很快和冰雪融为一处……
雪漓放眼漓宫,铺天盖地的白雪无人情扫,光秃秃的树木亦结满冰凌,这漓宫,果然是冷宫啊!
“娘娘!”忽来一声情脆的呼唤,给这白生生的世界增加了点喜气。
循声望去,秋月从宫中朝她跑来,抱住她喜极而泣,“娘娘!奴婢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雪漓见到她也很激动,怎能忘记她当初舍命保护自己的勇气,当下抹着泪轻戳她额头,“死蹄子!这么多雪也不扫一扫!”
秋月这才发现自己越了礼,怎么可以抱娘娘,慌忙跪下,“娘娘恕罪,秋月一时忘情。是,秋月懒,可是秋月是有意不扫的,这漓宫,太冷情了,大冬天的,连花儿树儿都不能与秋月为伴,只好留下这雪,秋月才不那么孤单! ”
雪漓赶紧将她拉起,“怎么这么傻,我有怪罪你的意思吗?我们俩可是相依为命的姐妹呢!”
“秋月怎么敢和娘娘相提并论?折煞秋月了 !”秋月既激动又慌乱。
雪漓笑了,挽着她的手进屋,“傻瓜!谁不是爹娘生的!谁又比谁强多少?我说我们俩是姐妹就是姐妹!”
“娘娘,你真好!跟从前的皇后娘娘一样好!”秋月感叹。
“是吗?皇后娘娘到底有多好? ”老听秋月说起皇后娘娘,雪漓笑着问。“也跟娘娘一样啊,不把奴婢当下人看,姐姐先来时候皇后娘娘的,我比姐姐小好几岁,后来才来,就去侍奉太子。姐姐说,皇后娘娘是被迫害的,为此还向先帝告状,结果姐姐被害死了……”
正说到这儿,外面传来宣旨官的声音,“漓妃接旨。”
秋月拉着雪漓往外跑,“娘娘快走吧!”
“传圣上口谕,今晚腊八宴,漓妃娘娘务必出席,另赐宴会宫装一套;佩饰若干,娘娘请速速准备! ” “漓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官远去,雪漓双手捧着宴会必须穿的新宫装苦笑,白色的!大越国凤,谁会在宴会上穿白色? “娘娘,怎么办?”秋月盯着这白色宫装发愁。“秋月,离宴会还有多久?”“够了 !”雪漓抿嘴一笑,想用这来难倒她?绝无可能!
三个时辰以后,雪漓从洒满梅花的浴桶中出浴,通体全是淡淡梅香。着新装,绾发髻,最后执笔在眉心画上一朵艳红梅。
秋月围着她团团转,“娘娘!好美!简直就是梅花仙子下凡!”
漓儿,你看那梅花的枝干不也是曲折的吗?任它凤刀霜剑都要坚强,终有凌寒独开的时候。岁月的回声中,谁曾如是说?
雪漓含笑,“走吧!去宴会!”
玉华殿,皇室盛宴之所,此时已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可一切都在雪漓步入殿中时停止下来。
她,宛若天边飘落的梅花仙子,喑香凝结,出尘超凡。一身白衣,错落有致染 上红梅朵朵,不多不少,疏离台适,那宫装本就是一副绝妙的咏梅图。
衣领处,更镶了纯白的狐毛,使其一身白衣非但不显不祥之气,反而高贵华丽,尽得皇家尊贵。发髻上金银不戴,亦只点缀几朵新鲜红梅,与她眉心那个梅花妆相得益彰……
高高在上的他眼睛被深深刺痛……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跪在他脚下,她知道上面坐着的还有太后,还有紫画一一传说中新封的皇贵妃,妃嫔中除皇后外地位最高的皇贵妃。
她等着他喊平身,可是他没有,玉华殿一片静谧…… “皇上!那是什么?紫画从没见过!”
“傻丫头,那是外邦进贡的瓜果,也不知他们怎么冬季也有这新鲜瓜果呢?”呵,他们在讨论瓜果了,把她忘了吗?雪漓偷偷抬眼,紫画和他紧挨在一起,他的手臂圈着她的腰,两人笑意盈盈,压根就没朝自己这边看……
雪漓索性跪得遵规遵矩,她倒要看看何时他才会想起她,真不知他是为什么,既然如此不待见自己,又为何要把她接回来呢?
可是,她始终没有等到他的声音,反而一个陌生的男声笑呵呵地响起,“皇上,您和贵妃的感情真是羡煞人!其他人竟全不入你的眼了!地上这人跪好久了,皇上您也没叫她起来!”
司宸墨脸色微变,转而换上淡淡的笑容,“瞧朕这忘性!朕还以为说过了!你也真是傻,朕没叫你平身你就一直跪下去?”
雪漓没有答话,这话全被身后那个男声抢去,“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不开口,谁敢平身啊!”
“是吗?那平身吧!”他将注意力又转向新鲜哈密瓜,用竹签插上一小块喂进紫画嘴里,笑问,“好不好吃?”
紫画满脸幸福的光晕,不住点头,“好吃!真好吃!”
依旧是那个男声,笑得放肆,“于贵妃娘娘来说,只怕是皇上喂得好吃吧!哈哈哈!”
雪漓起身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暗暗寻思哪里来的男人如此不懂礼数,循声而去,谁知那人也恰好向她望来,目光相接,那人微微一笑,向她举起酒杯,她脸上一红,慌忙低下头,那人又是一番大笑。
雪漓颇为窘迫,纳闷怎么司宸墨对这样的人为何不发怒。
而司宸墨果然就当没看见一样,只是顺着那男人的话答,“那是,朕说过会让皇贵妃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男人答道,“果然幸福!既贵妃娘娘喜欢敝国的水果,以后臣下一定多多来觐见!”话音落处,又朝雪漓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犹然,举手投足豪气十足。
“那就有劳夏候殿下了!”紫画莺莺细语。
“咦?怎么歌舞停了?开始!开始!”司宸墨忽然不耐地皱起眉。
舞姬们正要起舞,紫画忽然开口了,“皇上,臣妾听闻漓妃能歌善舞,何不让她演一出,比那些庸俗的歌姬强多了!”
司宸墨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阴晴。
“皇上……”紫画似有些不满意。
司宸墨便笑了,“朕是在思忖,朕怎么不知道她能歌善舞?既爱妃喜欢,就让漓妃露一手吧!”
漓妃暗暗冷笑,这紫画是在整她吧?她如何知道自己能歌善舞?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想让自己出丑吧?此其一;其二,就算自己技艺非凡,哪有妃子舞给别人看的理?即便赢了也是输了!(橘*泡泡鱼 手 打*园)
“漓妃?为何还不出列呢?”司宸墨淡淡地问道。
真是讨厌他这种淡淡的语气!她的目光在玉华殿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乎各自都有各自的心肠,她在这皇宫还真是人人都不喜欢的主儿!尤其皇后和太后,此时摆明了看好戏的态度。她们也学乖了,再也不当众和她起冲突,免得在司宸墨那里自讨没趣,不过,话说回来,司宸墨现在眼里只有紫画,她们就算把自己给五马分尸了,司宸墨也不会看她一眼吧?
如此一想,便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她是他的妃子,丢人的也不止是她!
雪漓离开席位,“臣妾不善歌舞,但以舞剑为皇上助兴吧!不知可否带有佩剑?”
“好!舞剑好!这儿有剑,接着!”又是那个夏候殿下!
雪漓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在殷雪翼身边耳濡目染,还是有几下花架子,加之轻功还不错,当下便飞身接住夏候殿下抛来的长剑,握住剑柄,清脆声响,三尺白虹脱鞘。
“好剑!”她不得不赞叹,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宝剑配美人!宝剑配美人!哈哈哈哈!”
雪漓微微皱眉,只听说过宝剑配英雄,没听过宝剑配美人吧?她不由望了他一眼,玉面朱唇,剑眉朗目,竟是个豪放男儿,只是太随便,不知和大越国什么关系,居然可以佩剑入宫!
“既说舞剑就快舞吧!”司宸墨催了一声,声音阴阴的。
雪漓也没看他,对乐手吩咐了一句,“来个双调,庆东原吧!”
丝竹声起,她一边唱一边将舞得犹如白虹贯日,配着她那身白衣飘飘,红梅朵朵,加之微微汗意,梅香愈加浓烈地从体内散发出来。
她的歌喉原本属于小女子的婉转,只配了这剑,这衣,便多了豪气,增了飘逸。
且听她唱:
“忘忧草,
含笑花,
劝君闻早冠宜挂。
那里也能言陆贾!
那里也良谋子牙!
那里也豪气张华!
千古是非心,
一夕渔樵话!”
曲毕,剑光凝。
满场便只有一人掌声不绝,直叫好,此人便是夏候殿下,”好!好剑,好曲,好歌喉!好一句千古是非心,一夕渔樵话!想不到这内宫之中也有这般豪气干云的女子!大越国果然人才济济啊!臣下佩服!”
雪漓一笑,将剑掷还于他,“过奖!”便利落回座。
这腊八宴至此便没了乐趣,草草结束。这正是雪漓所高兴的,什么腊八宴!她可不想参加!
司宸墨旁若无人,拥着紫画往太和宫而去,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