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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伤by狼九千(美攻强受he)-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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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的脚步声。

    斛律安的眼前出现一双纤白无瑕的裸足。

    缓缓抬头向上,他看见了无伤,活生生的无伤,正站在他身边。

    “无伤!”他颤声低喊,穿过塞口的布团,却成了一声模糊的呜咽。

    无伤低头,看著凄惨无比的斛律安,看著他赤裸的身躯上饱受蹂躏的痕迹,神情渐渐冷了下来。

    整个密室中的空气,都因为他冰冷的怒气而近乎凝结。

    “出去。”

    他头也不抬地轻声说。

    见他动怒,屋里已有人悄悄往外溜去,得了这一句,更是忙不迭地一拥而出。

    格外心虚的那几个,还不忘把厚重的石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人都走尽了,无伤才在斛律安身边侧膝坐下。

    意识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斛律安难堪地闭上眼,躲避无伤的视线。

    无伤却伸手扣住他的下颌,迫他抬起头来。

    (一百零二)

    就是这个人,令他悲伤得放弃生命。

    又是这个人,将他从宁静无梦的安睡中强行唤醒。

    凭什麽?

    凭什麽呢?

    不过是一个为他所爱的男人,难道就拥有了主宰他生死的权力?

    那麽,如果,不爱了呢?

    如果……恨呢?

    无伤细细看著斛律安微蹙的浓眉,紧闭的双眼,缓缓伸出手指,将他口中的布团推入咽喉深处。

    突乎其来的窒息感,让斛律安本能地睁开眼,却正对上无伤漠然无波的眼睛。

    没有残酷,也没有怜悯,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窒息,看著他痛苦,看著他一点点失去力气,渐渐软倒在地。

    无伤……想要杀他?

    陷入昏迷之前,他的心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看著无伤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一种比窒息更强烈的痛苦猛然攫住他的心脏。

    无伤,想要杀他……

    尚不及分辨心中涌起的究竟是什麽感觉,口中的布团突然被一抽而出,猛然涌入的空气引发一阵剧烈的呛咳。

    斛律安匍匐在地,咳得浑身抽搐,连泪水都不受控制地流下。

    无伤依然在一旁静静地看著。

    看著他咳,看著他抽搐,看著他满腮的泪水。

    斛律安只觉得整个身子连同灵魂都一起冷了下来。

    无伤……轻易置他於死地的无伤……冷眼旁观他痛苦的无伤……

    “无伤,你为什麽不杀了我?”他哑声低问。

    他真的宁愿死在无伤手里,宁愿以命抵罪,也好过面对无伤的冷漠无情。

    “杀你?”无伤淡淡地笑起来。“我为什麽要杀你?”

    “你逼著我活下来,我又怎麽会让你死?”

    看著斛律安的眼睛,他柔声轻问:“你难道不知,有许多事情,比死可怕得多?”

    斛律安怔怔地看著无伤。

    那麽温柔的声音里,怎麽可能,带有如此清晰的恨意?

    “安,我已经一再退让,你为什麽苦苦相逼?”无伤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圣人。我也会恨,也会报复,也会伤害你的,你不知道吗?”

    “为什麽,要逼我走到这一步?”

    “我宁愿你恨我,报复我,伤害我。”斛律安哑声道,“我不要你死!”

    “是吗?”无伤冷冷地笑。

    “如果我的报复是把你扔给刚才那些人?如果我让他们在我面前轮暴你?”

    斛律安的身躯瞬间僵硬。

    片刻之前,那种令人恨不能一死的屈辱……那些游走亵玩的手,仿佛此刻还在身上……

    怎堪再来一次?怎堪在无伤的眼前?

    “不……”他沙哑而颤抖地低喊,“不,你不会……”

    无伤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眼中闪动无数情绪。

    “是的,我不会。”他终於点头承认。

    然後他起身,退开。

    “所以,你走吧。”他轻声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不!”斛律安浑身一震,激烈的拒绝脱口而出。

    曾经他以为,只要无伤还活著,他便什麽都不求。

    如今才知,他毕竟还有私心。

    他不要无伤死。但是,他也不要无伤离开。

    (一百零三)

    “无伤……”他慢慢膝行到无伤脚边。“不要离开我。”

    他低声乞求。“你可以报复我伤害我,但是……不要离开我。”

    “是吗?”无伤背对著他,声音淡淡的。“你可知道,我虽不会把你扔给那些人,但是,我的手段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温和?”

    “我明白。”斛律安低声道,“我愿意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什麽都愿意做。”

    “不要答应得那麽快。”无伤淡淡地说。“抬起头,看看这个房间。”

    “看看这是个什麽地方,看看墙上架上桌上地上的那些东西。”

    “我若将这些都在你身上用一遍……你确信你愿意?”

    斛律安的目光依言扫过那些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可怕器具,完全不敢猜测它们的用途。

    浑身都在模糊却又强烈的恐惧中颤抖起来,他却猛一咬牙,沈声道:“我愿意。”

    无伤又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轻声道:“既如此,你且起来。”

    斛律安惶然起身,循著无伤的指引,又来到刑台之上。

    原先的镣铐已被他震碎,这次无伤取出几根细细的丝线,将他四肢分开缚在刑架上。

    “你既然一意坚持,我便给你一个机会。”无伤微微一笑,眼中却满是冰冷的讥诮。

    “你可以挣扎,也可以反抗,我不会勉强。”

    “但是。”他又是一笑。“任何时候,只要任何一根丝线断了,那麽……一切到此结束。”

    斛律安脸色惨白,听著这严苛到不近情理的条件。

    那麽细的丝线,完全禁不住任何力气,却……维系著他的整个未来。

    公子恒第一个逃出石屋,还不及松一口气,就被等在门外的宇文非一把攥住。

    “怎麽样了?无伤醒了吗?”宇文非迫不及待地问。

    “醒了醒了!”随後逃出来的左方喜气洋洋地回答。

    “但是生气了!”訾鹫拍著胸口补充。“好可怕!”

    “那斛律安呢?伤得重吗?”宇文非又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含糊其辞道:“还行吧,没怎麽样。”

    宇文非一听就知道没那麽简单,顿时急道:“到底怎麽样了?”

    公子恒被他攥住了走不脱,只得打了个哈哈道:“也就是挨了几鞭子,又摸了几下,也没真做什麽?”

    “摸?!”宇文非瞪大眼睛,“你们……”

    “没真做吗?”訾鹫打断他。“听他叫得那麽惨,我还以为已经……”

    “到底有没有啊?”左方看见庸肆最後一个出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忙上前拽了他问:“哎,你到底是做了没有?”

    庸肆瞪他一眼。“你说呢?!”

    “我看是没有。”莫离在一旁发表意见。

    “难说呢。”织桥有些拿不定主意。“叫得那麽惨……”

    “那是吓的吧?”河溯荛质疑。

    “那麽大个子,这样没用?”雪暮不屑。

    一阵七嘴八舌中,庸肆悄悄地叹了口气。

    其实,是没有。

    无伤醒得早了那麽一点点……真是可惜。

    那样精壮强健的肉体,那样竭尽全力的挣扎,那样羞耻狂怒的吼叫……仅仅回想,也让人热血沸腾。

    如此诱人的尤物,竟然没能吃到嘴。

    就差一点点啊……

    “不管怎麽说,庸肆,我看你是要倒霉了。”公子恒凉凉地笑。“无伤一定饶不了你。”

    “我会怕他麽?”庸肆怒瞪他,“别忘了你也有份!”

    “有我什麽事?”公子恒笑道:“我不过是尝了点甜头。要说强上斛律安,可没有我的份!”

    “你也敢说!”欲求不满令庸肆的脾气格外暴躁。“你就没有……”

    眼见这两人几乎要吵起来,绿心摆手拦住他们。

    “按说无伤该找的,是想出这个主意的人吧?”

    对哦!

    众人齐刷刷调转视线,一齐看向宇文非。

    (一百零四)

    宇文非从他们言语之中得知斛律安的凄惨形状,正在心中暗悔自己竟设局将斛律安交到这些人手里。

    被众人一看,他只得强笑道:“沈屙须猛药。我这主意,原也就是从无伤那里学来的?”

    当初无伤劫了顾楚带到王府,命人狠狠地抽了他一百二十鞭,打得他整个背脊都血肉模糊。

    下手可谓极狠,但是非如此不足以诱顾桓之入局,更不足以给顾楚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

    如今看那两人相处如常,却透著淡淡的甜蜜,这其中无伤实是功不可没。

    眼见得无伤昏睡不醒,药石罔顾,宇文非不知怎麽的,就想起这件事来。

    沈屙须猛药。

    对无伤而言,最猛的药是什麽?

    什麽能让无伤从沈睡中惊醒?什麽能让他即使魂入地府也要化作厉鬼归来?

    斛律安。只有斛律安。

    斛律安的爱,斛律安的悔,无伤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麽,斛律安的伤,斛律安的痛呢?

    无伤,是不是同样可以无动於衷?

    按他的意思,对斛律安下手狠些无妨,只要能逼得无伤醒来,伤得再重也值得。

    他却忘了,吟风弄月阁是什麽地方,这些人又惯常做些什麽勾当。

    看看周遭的人,都在为无伤的苏醒而喜笑颜开,没有人把斛律安遭受的一切当成回事。

    也是,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种事情本就是家常便饭,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对斛律安呢?

    对从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斛律安呢?

    与斛律安同样身份尊贵的端靖亲王,当初不过受了些小小戏弄,便几乎羞愤欲死。

    而今斛律安身受的,何止百倍?

    宇文非忧心忡忡,不停地在门前来回踱步。

    石门紧闭,他不便贸然入内,再怎麽担忧,却也无计可施。

    於是只能努力宽慰自己──无论如何,无伤是醒来了。

    斛律安受的苦,是值得的吧?

    厚重的石墙,密闭的石门,隔绝了一切声息。

    屋外的人或喜或忧,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此刻斛律安正忍受著怎样的折磨。

    刑台之上,斛律安咬紧牙关,汗如雨下,手指近乎痉挛地扣紧两侧的刑架。

    碗口粗细、精铁铸就的刑架上,已留下了他深深的指痕。

    无伤拉过一张软椅,舒舒服服地半倚著,细看斛律安极度痛苦,又极度忍耐的样子。

    他伤势颇重,昏睡日久,要说亲自动手,其实没什麽力气。

    不过……阁里的东西何其多,要折磨一个人,又何须劳动自己?

    例如,他方才喂给斛律安两样药丸,此刻就可以好整以暇地坐观其效。

    斛律安,你不是喜欢用药麽?

    左方儿时的戏作,你也当成宝贝收藏。

    既如此,今日就让你好好尝尝,左方悉心精制的药物,究竟是何种滋味!

    八荒六合销魂散。九天十地荡魄丸。

    随便哪一种,都是足以令人发狂的催情圣品。

    至於两者合用……

    斛律安,斛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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