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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泠看着她得意的面容,有了一种冲动。
十七支起身子打算走了,却被人拦腰拉住,她挣扎:“你干什么?我要出去!”
“等一会儿。”
十七推他,“你不是身体不好?”
“现在吃了药,好多了。”果然手上力气也有了,将十七拖倒在自己的身上。十七强挣起头:“这个……夏公子,你还需要多多保养吧?”
“十七,你给我听着。”他将冲动压下去,紧紧贴着赵十七的耳朵,轻声道,“十七,莫要留恋岚京,我会带你离开,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说话的声音诚挚认真,倒有些少见,十七侧头:“如今不自由吗?”
他抱着她纤细的脊背:“嗯,也自由。”
十七问他:“你有什么事情吗?现在不走?需要我帮助吗?”
他亲亲她垂下的发丝:“用不着,我只是需要用药疗伤。”
“到时候,记得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哥哥!”十七重重戳戳他的胸口,想起那个“兄妹之礼”她就恨,害得她在千羽千寻面前百口莫辨。
他的下巴线条如瘦削的弯月,眼睛在月光中含笑,染了星辰的辉芒。
十七看得叹口气:二十六岁的老男人了,碰过女人没有?接吻的技术好差,不但堵住了别人的呼吸,连自己也搞得不舒服。还是做妹妹的好生来教教他,免得他出去丢人。
她抬手挑起夏泠的下巴,粲然一笑:“夏公子,你看起来不会亲女人,要不要妹妹教教你?”
不容他抵抗,低下头,先以舌尖轻舔,感受着他薄韧的轮廓。
等将他口齿叩开,只轻微地含住他的舌尖,小心地一点点地啜吸着,如同灵笋滴乳,仿佛清泉润石,将他柔嫩的软舌点吸地颤动酥麻。
徐徐深入,轻轻含着,与他灵巧互抵,来回逗弄。
书香会馆的潭林书斋中,苍木正在准备明日上朝觐见之事。
他已是羌零人实力第二的小王。三年弓刀射马,学文断字,他的紫色双眸有了镇定与从容的大气。他亲自检视了一番礼物,亲手用特制的山羊肉糜喂了一只茶色鹰隼,用手指给它顺理了一番皮毛。
此番南煦祭天大典,会有一场小型狩猎,这只茶隼就是赠送给明帝的礼物之一。
明帝?
苍木微微扯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一个王朝,有一个只顾奢靡享乐,浸淫在所谓诗画之中的皇帝,何其悲哀?
当然,他也能看到,这个王朝的百年根基并不容易撼动,一路行来,此处的国法、明规、礼教均臻成熟,庞大的国之运作在七部六司的调停下,保持着较为平稳的状态。
草原的鹰隼臣服地将锋利的喙停留在苍木的手指上,这是他亲手熬大的茶隼。
他走出潭林书斋,他知道此时此处,有一个守卫换班的空隙时间。人刚到约定之处,一道淡淡的黑影便来到了他的身后。苍木不回头,只将手慢慢伸出来。一张薄薄的竹山笺纸落在他的手中,带着一股药味。苍木取过来,上面写了十二首《和歌》,略微一怔:“这么多?”
“药力延续的时间,也比上一回多一盏茶的时间。”
苍木迅速回到房中,将十二首和歌誊写在一卷羊皮纸上,刚誊完最后一个字,那一张竹山笺纸便开始缓缓融化,转瞬间便成了一堆黄色的粉末。
苍木蘸了茶水,将黄色的纸粉轻轻抹干净,回头看那些诗歌。
他在草原,需要学的东西太多,按韵作诗哪能有什么建树?一路从草原入关,他发现南煦上下臣子都爱附庸风雅,取景吟诗。一开始他自然不能做什么,后来,羯库给他传来《和歌》,供他应付。
中原人对草原民族,要求不会过高,苍木的“文名”便一日盛似一日。
离岚京尚差五个州县之时,一位简明公子以岑江天书楼的名义与他接洽:“库勒尔缺少真正的草原王,苍木小王年少有才,我们很愿意助一臂之力。如果小王没什么兴趣的话,天连山上的迟丹则很有兴趣。”
半是威胁,半是冠冕堂皇,苍木还以为中原人玩起阴谋来都是掩掩藏藏的。
苍木沉吟:“你们不怕我,将你们私下接洽之事传扬出去吗?”
简公子淡笑:“小王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之蓝国的绯颜公主新近封了宜昭,虽然位分不高,其受宠还是可以想见的。迟丹也回了之蓝国,加上以往做匪王之时的根基,实力不可小觑,小王的胜算不高。拒绝了我们的帮助,之蓝国会如何面对羌零人,我们这些外族人可就看不清楚了。”
简明对他道:“胜算不高,更要投君王所好。”
“怎么说?”
“欲得帝王心,先合帝王意。”简明掏出一张纸,“小王能够懂得以诗名讨皇上的欢心,这点做得很不错。可惜,自古祸从口出,你自北而来的六首和歌,有两个字可做‘不敬’之过,有三句话用典不合。入了京之后面君,朝堂之上个个都是书香满腹之人,小王莫被之蓝人拾了错处。”
从此后,每一次赴宴之前,简公子都会给他送一次诗歌。
那做歌之人,似乎熟知各处府邸人情,甚至能掌握那一处的风光气候,为他做出来的和歌,即符合苍木的草原率性,又能扣景达意,每每一首诗歌吟出来,便如即景吟哦一般。
这固然是帮苍木,又岂不是在震慑他?
明日正式面君,简公子送来十二首和歌,都要他念熟记住,以便殿前应对。
=
千羽心神不宁,又到院中练了一番剑,忽听公子屋中悉悉簌簌。
“你这也是‘兄妹之礼’吗?”
“你不也是说要做我的妹子吗?”
“你说,到底是不是?”
千羽心道,黑灯瞎火的,公子在与谁认纯洁的兄妹之情……
“赵十七,你又要做……”公子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些变动,纯洁的兄妹互敬之声化作一段旖旎的鼻音。
千羽目眦欲裂:“赵、十、七!”
第十三章
山虎 。。。
十七清晨来到了东市衙司,今日有“上头”的人前来巡查,重点察看的便是他们这些新任的“平捕”。
等了许久,才看到远远来了一位跟她一般身穿红坎肩的女子,只是衣裳边滚了鸦线,绣成期云纹。
此等服饰,说明她是“神捕门”的入室女弟子。
这女人生了一双眼尾尖尖的挑稍眼,两道柳眉弯若新月,说她好看吧,失之凛冽;身高腰细,不知为何,看着不似个女人,倒像一只上好的斗鸡。
十七认得她。
做平捕需与官场人等略有周旋,亦要弱而不媚、狂而不哗方能做事。人说“出门城东三里地,为人当知铁红袖。”意思是说,这女子不好惹,尤其是城东三里地的来往客人,都要知道这位铁大姑奶奶,莫要惹了她的脾气。
铁“斗鸡”一双眼睛转了一圈,来到了赵十七的面前:“你就是赵十七?”
“是。”
“关九郎引荐来的。”
“是。”
上下打量一番:“抬起头来。”
十七便如插了草标被卖身的丫头般抬起头来,“铁斗鸡”眉一挑:“姿色平平。”
赵十七当日出来做事,夏泠便给了她一份易容膏,抹黯了肤色,点粗了眉毛,略微掩盖去了一些光彩。“斗鸡”的目光停留在十七的双眸:“眼睛怎么生成这样?”
十七眼皮扇了扇:怎么?
“你昨日做了什么?”铁“斗鸡”察微明鉴。
十七的脸一下子泛红,一双眼睛里秋水落落,似明珠洒在了水银中。
铁红袖细看了一番她的面皮:“倒是个有心人。”
转身对众人道:“各位,明日皇上在苍郁山行猎,我们这边要抽调人手去守外围。今日下午出发,明日早起就位。”
打开名册点了几个人,赵十七赫然在内。
这样的任务早几天,东市的平捕监史便跟他们都说过了,如同扎军营一般扎在猎场外围,不过是驱赶驱赶闲杂百姓之类的小事。里面自有御林军、东营吏等人为皇上、妃嫔、文武大臣以及外国使臣护卫。
十七与平捕门的一干兄弟姐妹站在苍郁山的外围,看着一队队人马向苍郁山的夏狩行宫而去,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赵十七表情严肃地平视前方。
一辆马车内,一把扇子挑开金珠彩绘的车帘,露出一双春水潋滟的桃花眼,在看着他们这些毫不起眼的低等护卫。
十七身为五人小组的伍长,无论有没有人看自己,都要保持严肃正经。
万山横翠,那双眼睛好似昨夜星辰依旧在。
再正经的赵十七也被这笑容吸引过去了。身边那些不够心如止水的小平捕开始轻声喧哗,猜测马车中那位俊俏的侯门公子在对哪个笑?十七眉头微拧、轻咳一声,示意手下安静一些。
心里头却是甜丝丝,暖柔柔,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翘。
看着他向山上而去。
绵绵绿色将他的马车一点点掩尽,这才重新凝视前方。
她迷惑不解,夏公子又不能打猎,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看他的马车紧随太子的车驾,这才依稀记得,他似乎是太子府的客卿。
所谓夏狩,是祭天大典的一个仪式,许多王孙公子前来不为打猎,只当是伴君游乐。
遥想当年,南煦也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只是数百年过去了,谁还记得当年的铁血战歌,河山踏断?
烟雨丝竹,香凝红尘熏陶下的南朝弟子,于狩猎之道,大多不过是射鸡擒飞鸟,取一个意趣便罢。
本朝皇族走过,接下来的是各国使臣,再接下来的便是文武大臣。
车辚辚,马萧萧之间,十七见到苍木了。
她听说前日觐见皇上时,苍木因通诗画,很得皇上的赏识。
同以往一般,骏马英才,发若褐浪。
他策马走在人群中,人秀于林。
十七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心头一点点紧张起来,若他也跟夏公子一般,对她微笑,她该何以回应呢?
一颗心跳得作响,他的骏马离她越来越近,仍然是十七最最熟悉的那一匹“飞雪”。飞雪好似闻到她的味道一般,低低嘶一声,转过马头向她。
十七的心骤然停止了跳动。
人不见面马见面,飞雪的眼睛栗色琥珀般透明,与她已隔着茫茫人海。
苍木低下头,以她熟悉的手势宠爱地揉着“飞雪”的颈毛,口中以羌零语轻说了几句,“飞雪”又继续随着队伍向前,慢慢消失在远去的队伍之中。
十七放松下来。
从前,不管她满脸鲜血也好,满身肮脏也好,他都能一眼将她认出来。
惆怅过去之后,十七想,苍木做得很好,她应该为他而感到高兴。
傍晚,十七他们被分配入西侧跑马林。
此处大概会有一些小小飞禽偶然出来。他们轮了值,照看着莫要有寻常不知事的百姓误闯其内,伤于流矢。
苍郁山山形起伏,占地也有十几里。跑马林树不多,成片成片的竹林幻绿成海。
第二日一早,晨间的浅雾自山坳间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