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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瑕!”她眨着眼睛,泪水掉了下来:“你回来看我了?”
“是啊!”
“你过得可好?”
“还不错吧!”有点不对劲。
“我烧的纸钱,你可有收到?”她哭得可伤心了。
“什么?”连玉一愣,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你没有收到?”
“小姐。”连玉开始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哪里不对,他觉得有点疲倦了:“我还没死呢!哪收得到什么纸钱?”
季芙蓉愣住了:“没死?”
“青天白日的,别胡说八道。”死亡现在已经是高难度的挑战了。
季芙蓉上上下下打量着,甚至用手轻轻碰了碰他。
“你是无瑕?你没事?”
“是啊!芙蓉。”
“无瑕!”
“是先生!”被她狠狠一撞,连玉无奈地往后退去。
“无瑕!”她大哭出来。
“叫先生!”只得搂着她,任由她弄湿前襟。
“无瑕无瑕!”
“唉──!算了!”他摇着头苦笑。
“我好想你,我都快被你吓死了!”她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也太用力了吧!
“无瑕!”她好高兴。
“够了吧!放……”痛死了!
“放开他!”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仲夏时分,庭院中突然寒气逼人,树木花草竟刹时结霜。
连玉急忙把季芙蓉护入怀中。
“怎么了?”季芙蓉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挨着连玉。
“还不放手?”那声音越发冷冽起来。
“放了放了!”连玉只得把手从季芙蓉身上挪开,稍稍后退。
“无瑕!”季芙蓉尖叫着贴了上来。
“你就别吓她了。”连玉把季芙蓉拉到背后。
“你在和谁讲话啊?”季芙蓉在他背后问,一边左右张望着。
“芙蓉,你不要害怕,我来介绍一个朋友。”他把头转过去,叹了口气:“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的吗?”
不过几步之遥,那株银杏树后,突然走出了一个白衣人影。
那人身形修长,一袭白纱衣裳,面如冠玉,五官冷峻,生就一副神仙似的模样,却冷淡得令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啊!”季芙蓉立即联想到了那惨痛的回忆:“是他!”
“这位公子叫寒华,是我的……好友。”
寒华皱眉,为了他言辞中的迟疑。
季芙蓉震惊,为了他语气中的亲昵。
“他不就是,那天……”
连玉连忙点头,省得她又说出什么惹寒华生气的话来。
“那天只是一场误会,他不会对你怎样了,你不要害怕。”他原想拍拍芙蓉的肩膀,却在触及寒华目光时硬生生停住。
“可是……”
寒华走近过来。
寒气大盛,季芙蓉觉得自己的舌头突然僵掉了。
先冷冷瞪她一眼,看着连玉时,脸色奇迹似地放晴:“无瑕,既然已经看过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她看着这两极化的待遇,下巴都掉了下来。
连玉点点头,脸上却依旧犹豫:“虽说是这样,可我总有些放心不下他们俩的事,不知道……” “你想留下?”寒华双眉一挑,看向季芙蓉:“你就这么关心她?”
像盯着青蛙的蛇!
想到这个,季芙蓉突然冷汗淋淋。
“芙蓉的事,我始终放心不下。”
寒华皱眉。
“无瑕,你们……在讲什么啊?”
“谁准你叫他无瑕的?”寒华冷冷一哼。
季芙蓉倒抽一口冷气。
“寒华!”连玉的眉也皱了起来。
“这无瑕也是她能叫的?”
好可怕!
“你不要吓她了,她还是个孩子。”连玉觉得有点头痛。
“你要留下来?”
“可以吗?”
寒华沉默不语。
“无,不,先生。”还好改口及时:“你这就要走吗?”
“寒华。”连玉幽幽地望着他。
“你高兴就好。”寒华还是无法违背他的心意。“不过,时间不能太久。”
“谢谢你,寒华。”连玉微微一笑。
季芙蓉来来回回地看着相对无言的这两个人,心里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先生和这个人之间,气氛实在很诡异啊!
好友?是吗?不太像啊!
“先生!先生!”
蓦的一道寒光射来,让她立刻收敛了音量。
“怎么了?芙蓉。”连玉停下了手中的画笔,望着匆匆跑过来的窈窕女子。
又在一起?这个叫做寒华的,据说有着异能的男人,似乎无时无刻不跟在先生的身边。并且,每当她想与先生亲近一点的时候,他的样子就像是看管着奇珍异宝,不许任何人靠近的守卫。
而且,虽说形容得有些奇怪,可他和先生之间,不像是单纯好友的关系,他看先生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所有物一样。而且先生的态度,似乎也透着古怪……
“芙蓉?”怎么跑了过来,反而不说话了?
“喔!先生,我是来问问你,今晚有花灯节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虽说只是问问,可眼光里已经漏出了哀求的意味。
“花灯节会?”连玉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寒华。
又看他?先生干嘛这么看重他的意见?
“先生,你年前不是很想去的吗?难得你在,如果不去,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一起去了呢!”不过,她总结出了一点,如果是先生的心愿,那个人是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寒华好像向来就不喜欢人多杂乱的地方:“我看还是……”
“去吧!”寒华出声打断了他:“出去走走也好,一直待在院子里恐怕会闷坏了你。”
“好!!”原来世间一物降一物,这古怪的大冰块也有弱点的嘛!
寒华一眼瞥过来,又让她打了个冷战。
他真的是好可怕!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心虚发寒,难道上辈子欠了他的?
寒华后悔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开封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这哪里是什么花灯会,和万人游街有什么不同?
“怎么?你不舒服吗?”看见寒华一直眉头紧锁,脸色也不是很好,连玉开口问道:“是不是因为人太多了?”
“还好。”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倒是你,别和我走散了。”
“那倒没什么,你总会找到我的。”
这边是言者无心,那厢的听者倒是一阵欣喜。
“先生!先生!”季芙蓉扯他的衣袖:“我们去放荷灯吧!”
没等他点头,一阵人潮涌动,连玉不由自主地被挤了出去,三两下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无瑕!”寒华没来得及抓住,心里一阵懊恼。
回首远远望见寒华无措的模样,连玉原本有些慌张的心倒是定了下来。
没关系!他总会找到自己的。
点了一盏荷灯,放入缓慢漂流的河水,如果灯不覆灭,则心愿可成。
心愿?有什么心愿呢? 坐在满布青苔的石阶之上,连玉一时有些迷茫。
先生变了!
一旁的季芙蓉把头枕到弓起的膝上,默默地看着连玉。
初见时倒不觉得,也许是近来很少有机会独处,这一刻,这感觉分外鲜明了起来。
先生一向不是什么出挑的美男子,除了气质优雅以外,并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和那个叫做“寒华”的男人相比简直令人觉着惋惜。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怪里怪气的寒华除去脾气不讲,要在这世上找出个相貌上能相提并论的倒还真不大容易。有时候,连她这个极有自信的大美人对上他俊美的脸蛋都会生出自卑来了。可惜他那一副是人都会害怕的阎王脸,哪怕是在这种挤死人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在他方圆一丈之内的行人居然都会自动绕道而行。
先生就不同了,虽然说性格沈静,但一向笑脸待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浓淡适宜的好茶,却是越相处越觉得重要的。或许他自己也不觉得,可是有不少的姑娘倾心于他呢!
可现在,性格脾气倒是一如往常,可看上去就是很不一样了。以前先生也是肤色白皙,五官清秀,可是有白皙得这样肤色晶莹,甚至在暗处看也觉得有如上好玉石一样散发温润光泽的吗?还有,先生的发色是这么漆黑乌亮的吗?眸瞳的颜色是这样深邃的黝黑吗?
而且,一举手一投足之中,飘逸潇洒,不知吸引了多少的姑娘偷偷注视的目光。连早已看他看得熟透的自己,竟也止不住怦然心动了一下……
先生……竟是这样俊逸非凡的人物吗?
“哎呀!”连玉忽然叫出声来。
对岸同时一声轻喊,打破了她的迷思。
“怎么了?先生。”
原来是一盏荷灯行至他们跟前时被水波一荡,眼看就要沉了。
连玉没有多想,伸手一扶,稳稳地扶正了那盏荷灯。
糟了!
季芙蓉急忙抬头看向对岸,小河清浅,月色明亮,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刚才出声的少女。
眉目如画,长得倒是极为标志,衣衫精美,显然是出身富贵人家。
“先生,你是傻的啊!干嘛去碰人家的荷灯?”这鹊桥相约的意思他不会不懂吧!
“我没有想到。”连玉也抬眼望到了少女:“只是见要沉了,扶了一扶。”
“人家可不是这么想的。”看,那边笑得那样羞涩,摆明了心怀不轨嘛!
“这……”连玉看着那边如花笑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对她笑?”季芙蓉拔尖了声音,不知该拿这个少根筋的傻瓜怎么办才好。
“可是……”人家这样友善,总不能怒目相对吧!
对面显然也听见了季大小姐的娇嗔怒语,不由敛了笑容。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芙蓉,你干什么?”连玉吃惊地看着突然“扑”过来的季大小姐,花容失色。
“你啊!就是好管闲事。”季芙蓉笑得灿烂,伸手挽住连玉的骼膊,声音刻意放大:“夜色已深,我也放完荷灯了,不如早些回家去吧!”
“也好!”连玉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目光一瞟,对岸的那位看来已经信了这出,一时幽怨无限,看是要哭出来了。
“芙蓉,这样不太好吧!”连玉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啊!要是被缠上了,你才会很可怜呢!”季芙蓉白了他一眼:“我已经够婉转了,如果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寒华公子在这里的话……”
此言一出,两下皆惊。
连玉想到的是要被寒华知道了,不知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而季芙蓉则是惊讶自己怎么会脱口说出那个人来,甚至想都没想就笃定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是一场误会……
“既然这样,我们快些回去吧!”连玉笑得有些僵硬。
“对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