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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也好,不住口也罢,你的行为注定毁了何留对你的爱,注定你没人爱。」
许木扬瞪着赤红的双目,充血的眼球映在惨白的脸上越显突兀,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血管的脉动清晰可见,他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大门下了驱逐令,尖锐叫声直接穿透叶剑飞的耳膜:「滚,滚,滚,我不要见到你,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巨浪似的咆哮,肆无忌惮的叫嚣后,慢慢的,慢慢地,仿佛所有的力量全都随着身体的热量散尽一般,他哽咽地抽泣起来,到最后,他蜷缩着身体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膝盖和双臂里哭泣,完全不顾身前的叶剑飞。
叶剑飞安静地凝视了他几秒,深邃的目光投向何留紧闭的房门,再回到他因为悲痛而颤抖不已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转身,在迈开第一步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后,然后直接走向门口。
结束了吧,结束这个孽缘,一切都在此做个了结了吧,你得不到何留,何留得不到你,而我失去整个世界,伤害心爱的人的时候,原来最痛的人还是自己。这就是报应吧——既然做都做了,就去承受它超乎想象的苦楚吧。
到最后,我们都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第九章
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心如刀割般的痛,痛得我几乎直不起身来,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走进这扇门的权利了,这是代价,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这还只是一个开端,从迈进屋子的时刻就遇见的开始,那结束在哪?
几乎是用飞一般的速度,叶剑飞低头撒足狂奔,不知穿过了几条小巷,越过几个街口,两边的建筑好像幻灯片似的的一闪即逝,迎面的冷风灌进咽喉,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在一条僻静的巷口处,叶剑飞闪身钻了进去。
突然止步,猛得吸气,剧烈地咳嗽起来,灌满冷风的肺部被震得发疼,内脏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叶剑飞双手支撑着满是灰尘的墙面,在阴暗的角落里干呕,好像要把内脏全部吐出来一般,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东西,他才将瘫软的背部抵在墙面滑倒在地面。
脸上湿湿的,叶剑飞伸手摸了一下。
什么时候哭出来的?竟然没有发现?太过沉浸于爱情游戏中的算计,都忘了自身也是游戏中的牺牲者,是第一个出局而且没有回旋余地的人。叶剑飞干涩地笑了两声,算出泛滥的胸口生生的痛,泄愤似的重重地用后脑勺撞击身后的高墙,唯一想到的是『活该』两个字。
兀自的,有什么跳于眼帘,张开半阖的眼睛,目光投向夜幕中借助日光徐徐生辉的月牙,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一轮月牙很美,很像木扬笑起来就会柔和几分的眼睛,月亮为什么会如此皎洁动人,是因为太阳的缘故。而许木扬和何留他们正是月亮和太阳,许木扬离开了何留这光辉的来源,他永远发不出震慑人心的美丽,而何留离开了许木扬这个依附,他将会因为自身过多的热量而焚烧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仰天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止不住,眼中的月亮变得模糊不请了,随着滑落眼角的泪水,眼底那抹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疼,好疼,好疼。
£££££
……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像这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有多久了?我身在何处,何留又在哪?为什么他不开灯,为什么他不抱着我,他不知道我向来最怕冷的吗,他的人呢,他在哪?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许木扬战战兢兢摸索着站了起来,不着方向的走动了两步,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了下来。
好痛,该死的,疼得厉害。何留你不知道我摔倒了吗,你不知道我的手和腿都摔得很疼?你听不见我在叫你吗?究竟在哪?快点扶我起来,快点抱着我安慰我,快呀,可恶,你究竟上哪去了,你究竟上哪去了?
何留……
何留……
对了,何留已经不要你了,他已经不要你了。
许木扬你不要望向何留发现你摔倒时会慌张地跑过来扶你起来,然后紧张地问你伤到哪了?再把你抱在怀里亲亲你的额头安慰你了。
这已经成为过去,这已经成为奢望,何留已经不要你了。
他被你伤得遍体鳞伤,心力憔悴的他已经失望到了极点,难道你还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就算你想,他还肯吗?
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不是别人,叶剑飞是个导火线,而你,许木扬就是一把火。
是你,是你这个混蛋伤了他,是你这个混蛋不分青红皂白揍了他,你只是一味要求他做这做那,而你给了他什么,除了伤心你给了他什么?柔情?话到你的嘴边只会变成嘲讽。体贴?那只能是他为你提供的特权。信任?那是你最没资格探讨的东西。
哭哭哭,该死的,你就会哭,现在就算你哭死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了,他还会想知道吗?捂着心口想一想,换作是你,你还会爱着这么别扭的人吗,你还敢奢望未来吗?
不会了吧?
可是……何留……
无论我做了什么,我是真的真的爱着你。
所以,才会更害怕失去。
我不如外表一样来得坚强,也没有被爱着的自信,我只是偌大的地球上一个渺小得乞盼真心的人类而已,我将字典里名为失去的东西自动删减,自欺欺人的活着,满以为可以继续下去,可一切还是被我毁了,被我亲手扼杀了,在爱情萌芽的最初生生碾碎了它。
好冷,也好黑,没有何留的世界真的是惨不忍睹,在不被珍惜的情况下,我还能存活多久?
神呀,请您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该死?
神呀,请您告诉我,我该何去何从?
神呀,如果我还是你的孩子,受您垂怜,可不可以恳求您,把何留还给我?
神呀,请您听听我的祈祷,请您听听我的祈祷。
灰蒙蒙的光亮透过门板上的缝隙钻了出来,照亮了黑暗的屋子里些许空间,照亮了蜷缩在角落里那个被灰色笼罩的身影。
天亮了,那个令人恐惧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许木扬微微睁开干涩的眼睛,视线穿过垂在额前的凌乱的黑发,探向紧闭了一夜的房门,心中焦躁地等待着。
突然,『咯吱』一声何留的房门打开了。
许木扬小心翼翼地移动了一下身体,缩得更紧,目光死死盯住何留的房门不放。
何留依旧穿着昨天的依附,拖着沉重的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失去血色的容颜憔悴的好像大病初愈一般,金色的短发没了以往柔亮的光泽,阴郁的眼睛死气沉沉的,暗淡的好像灰云密布的天空,干燥的嘴唇上白色的角质层开裂,下唇裂开的几道血口上依稀可见渗出的红色液体。
何留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他缓慢地挪动着修长的身躯,在灰暗的房间里朝着门口的方向移动,路过蜷缩在墙角的许木扬,仿佛不知道这片空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径直向前,到达玄关后安静地穿上鞋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见我?他是真的没有看见我吗?决定了是吗,他决定不要我了?
无数的问题从脑海中频频闪现,许木扬惊恐地看着何留从他眼前越过,惊恐地数着他远去的步伐,沉闷的脚步声好像踏在许木扬的身上,踩得他五脏俱裂。
想要从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他,死都不放手,跟他说对不起,请他原谅,可是……双腿好像麻痹了一样,连动一下都很困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为什么觉得他就此离开不再回来了呢?为什么觉得自己被丢下了呢?何留是个比阳光还要温暖,更晚风更温柔的人,可是,走过去的他比万年不融的积雪更冰冷。
盼了一夜,原来他还是不能原谅我。
许木扬瑟瑟发抖。
胸口开了个碗大的口子,鲜血带着希望潺潺往外流,恍惚中双手捂住胸口的大洞,不断地将沿着伤口流出的希望往回塞,笨拙地收紧双手,可是流得好快,顷刻间它就从指缝中流走,飞快地融合进黑暗,捞都捞不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何留,何留……
心下呐喊着何留的名字,许木扬使足了全力从地面上一越而起,步伐蹒跚,惶恐地追逐着他留下的身影冲向大门跑去,奔跑的速度太快来不及止步,惯性带着身体直接撞上厚重的门板,发出『哄』的巨响。
快跑,快开门,快呀,不然何留要走了,他要离开你的身边了,他也许真的不会回头了。快点,追上去,告诉他你爱他,告诉他你相信他,告诉他,他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顾不得穿鞋,顾不得白色的袜子上黏满灰尘,顾不得呼啸的寒风肆虐,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门外灰蒙蒙的一片,房屋依旧、街道依旧、景致依旧。可,何留不在那,连身后的影子都不在,他遗忘在空气中的气息被肆虐的寒风吹袭着,迎面猛烈地抽打在许木扬的脸。
什么颜色都没有了,世界好像透过陈旧的黑白照片看过去一般,只有黑白一片。
「何留!!」一声撕破喉咙的叫喊涌出胸腔冲出口。
许木扬嘶声的呼唤划破云层密集的天际,渴望传给也许还未走远的何留,还没传远就被呼啸而过的北风淹没。
伫立在风中掩面而泣,悲痛的哭声,是那种连空气都可以冻结的悲怆,极度压抑的声音只能用悲惨来形容,欲哭出声来,却只能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呜咽着,瑟瑟发抖,晶莹的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在接近地面的半空中被风吹得四散。
天真的以为无论自己多任性,何留都会像和风一样包容自己,就是太自以为是,才会毫无准备,从高高的天堂里摔下来,摔得七零八落,很惨很惨。
我和何留真的是两条平行的横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那一天吗?是不是像叶剑飞说的那样,我注定没人爱?
这就是什么都没有吗?原来一无所有等同于绝望……
拐角处的何留在听见许木扬撕心裂肺的声音后,几乎把持不住,有种想冲出去将他紧紧的锁进怀里的冲动,可是他怕,怕得全身抖动不止,怕走出去后,迎面给他的又是狠狠的一拳,那一拳打在脸上比任何东西打的都痛。
可是相信吗?能够相信吗?不被信任的尴尬和被痛殴的前车之鉴还想再来一次吗?人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再刚毅的人也有懦弱的时候,在被一次又一次狠狠的伤过之后,试问还能有谁维持笑脸出现在人前。
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伤痛也应该包括在这个范围内吧?可是经过了一个晚上,经过了十七个小时又三十六分钟后,为何伤痛依旧鲜明?是因为时间不够久吗?那么多久才足够?
周围死一般的静,静得出奇,怀里怔怔地愣在原地,抬头看看天空,凄然地长叹一声掉头离开。
*****
走进校园的大门,周围投来诧异的目光,不用照镜子,何留也知道现在的他看起来有多狼狈,没有清理的胡髭刺出皮肤,残留着青紫的嘴角,双眸的蓝色荡然无存,近乎泛出血紫,他无视周围惊奇的目光大步不停直接上了天台。
推开天台那扇已经上了锈的铁门,意料中的高大身影跳进视线的范畴,男人半趴在天台围栏上,低头俯视下方的地面,墨如黑夜的发垂在额前,半敛的眼帘上青灰一片,修长的背影比想象中来得更无助。
何留直直地望着男人的背影不出声。
感觉到身后刺入皮肤的视线,男人转过身来,看见何留淡淡一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
盯着曾经是好友的叶剑飞,黯然神伤的叶剑飞,何留心中一阵苦闷,爱情这东西真的很伤人呀。
「我不能原谅你。」虽然不忍,却很坚决。
「我知道,但我也不会道歉。」叶剑飞平静地说。
「为什么要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