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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珠儿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身上,却偏偏就牵扯到许多重大的政治问题。
扎哈尔木继续说道:“至于上官流云提出的其他条件,跟你我无关,也就没必要提起了。现在商量我们的问题:你是否愿意让珠儿跟我们回草原去见他父亲?”
“这不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萧克说道,“得看她自己。”
扎哈尔木皱了一下眉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是她什么人?”
“保镖。”
扎哈尔木明显的一愣:“我一直以为你是她的亲人——那么,你的意思也就是,你无权决定她的选择?”
“是的。”萧克说道,“要不要去草原,得珠儿自己说了算。我只会负责她的安全并排除可能存在的危险。你们还有什么隐瞒我的,最好现在说清楚。迟了,就容易后悔。”
“没有了。”扎哈尔木认真的看着萧克的眼睛,说道,“你可以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并没有欺骗你。”
“那好吧。我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珠儿。她毕竟还小,如果她自己拿不定主意,你们就一直等。”萧克站起身来说道,“她要是决定不去,你们就离开。再敢来烦,我不会再客气。假如她决定要走,我必须与她同路而行。”
扎哈尔木扶着腰有些吃力的站起了身来,认真的看着萧克:“以你的见识和身手,屈尊当一个侍卫下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我很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相信古雷可汗也会很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如果珠儿愿意跟我们回草原,我会把你引荐给可汗陛下认识。你这样的人,在赤蒙会很有前途。”
“不必了。”萧克转身朝外走,“保镖不是侍卫下人,是一份职业。”
扎哈尔木眯着一双鹰眼看着萧克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有区别吗?汉人,从来都是最注重出身门第的。不是人上人,那就是下人。”
萧克走出废庙,郝南仁与老艾一起迎了上来,异口同声的问道:“谈得如何?”
“与虎谋皮。”萧克轻皱了一下眉头,回头瞟了一眼庙里,说道,“先回去吧。”
郝、艾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跟在萧克身后回到了郝家院子里。
此时夜已入深。
郝南仁差下人弄来了一桌儿清淡的菜肴,三人喝上一点小酒再来叙话。
“萧兄弟,你刚才说‘与虎谋皮’,是个什么意思?”郝南仁开口便问。
“一时解释不清。”萧克说道,“在这之前,我想先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上官流云。”
“那个浑人还有什么可打听的?”老艾似乎非常的忿然,咧咧嘴不屑的说道,“叛徒、卖国贼,如此而已。”
萧克目光微寒的瞟了他一眼:“要不是这个叛徒卖国贼,你现在骨头都不知道埋在哪里了。”
“是啊,老二。撇开民族大义不说,上官流云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做人别太不厚道了。”郝南仁对老艾不满的斥道,“所以,人人都可以那样骂上官流云,唯独你不行。别忘了,你刚刚还勾结赤蒙人为害一个十岁的无辜少女!”
老艾的脸色迅速的黯淡下来,低下了头独自喝着闷酒,都不敢去正眼看萧克和郝南仁了。
“那你说吧。”萧克看向郝南仁。
郝南仁点了一下头,喝了半杯酒,说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战败投降,上官流云倒也是一条令人敬仰的好汉子。”
“说下去。”萧克抿了一口酒,眼神灼灼。
“十几年来,上官流云与段飞分别驻守大盛的东北与西北,抵御胡人入侵。”郝南仁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徐徐说道,“段飞就是段元帅。他出身在将门之家身世显赫,治军严谨克勤克俭,为人谦虚谨慎用兵稳妥持重,深通兵法韬略智慧过人又忠心耿耿,是受人敬仰的一代名帅。上官流云却不同。他是半路出身的将军。十五岁从军,打了十几年仗从一名小卒慢慢提升起来成了一方元帅。他一身武艺强悍到令人发指,上了战场就如同猛虎下山,令敌人闻风丧胆。民间有句俗语,‘西野鹰飞东流云,百万胡骑丧心魂’,说的就是大盛国最出色的两名将帅。这二人的区别非常明显,但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顶人才。这十几年来,正因为有了‘西野鹰飞东流云’,大盛国的边境才力保无虞。”
萧克眨了一下眼睛:“这么说来,赤蒙的古雷可汗想招纳上官流云这一员猛将,也在情理之中了。”
“对。就像当年曹操一心要收伏关羽一样。”郝南仁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赤蒙的古雷可汗。但有传闻,说这个人是个极有心计和野心的枭雄。他仅用了四五年的时间,就统一了分崩离析的草原十八部建立了强大的赤蒙汗国。他的心术本事之厉害,由此可见一斑。上官流云落到了他的手上,除了投降,不会有别的结果。可怜我大盛王朝,养虎却生虎患,哎!”
萧克皱了一下眉头:“行了,现在不是怨天尤人忧国忧民的时候。话说回来,若非我不仁,上官流云也不会不义。朝廷上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想法,我们是不会明白的。他们之间的权力制衡与斗争,不是一般的复杂,我们就不要管了。说点切合实际的。比如,上官流云的品性为人。”
郝南仁略作停顿,然后说道:“总的来说,是条汉子。他虽然是一介猛夫,但却非常的珍重感情。据说,他年已过四十,却从来不沾染除了老婆以外的女人。对待手下的将士,就像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不然人家哪能跟着他一起拼命呢——是这回事么,老二?”
老艾愕然的愣了一愣,然后惶然的点了一下头:“呃,差不多是吧。我是给他喂马的下人,他待我也还不错。他这人,身上还是有一点豪爽的侠气。如果不当叛徒的话,是个不错的人。”
萧克听完这些话,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上官流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如果一个人,能够同时得到敌人、身边亲近的人、素未谋面不相干的人这三者在背后的一致称赞,那他应该不会太差劲。
那么,赤蒙人说的话也至少有五分可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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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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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南仁和老艾怎么也想不明白。萧克为什么不跟他们讨论一下如何应对珠儿的事情,却在一直询问打听上官流云。
可是在萧克看来,上官流云这个人的本质,是直接关系到珠儿命运的关键。如果上官流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不守信用的小人,那珠儿去草原就是白白送死。因为那样的人,也是赢得不了他人的尊重与信任的。相反,从扎哈尔木、郝南仁与老艾那里的说辞分析来看,上官流云是个重感情守诺言的汉子。再加上他本身是赤蒙可汗器重的人才,那么珠儿至少会多几分安全系数。
但总的来说,珠儿要北上草原,就是一场与虎谋皮的赌博。
赌还是不赌,至少该问一下珠儿的意愿。
第二天清晨,珠儿如同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她自己穿上了衣服,一个人在院子里乐此不疲的玩着‘踢房子’的游戏。每逢这时候,萧克也会出来在院子里打一套拳做几个俯卧撑活动一下筋骨。两个人一起听着房间里肥七发出的巨大的呼噜声,活动到院子里住的其他人也打开房门。
吃过丫鬟送来的早点后,肥七照例穿上了乞丐装,剔着牙大摇大摆的出去晃荡。珠儿则是坐到了桌边,拿起毛笔来练习写字。
萧克出身在武学世家,家中的长辈很多都有着练习书法的习惯。萧克受了熏陶也从小开始练习,一手毛笔字写得还算不错。现在,他除了是珠儿的保镖,还兼顾起了‘启蒙老师’的责任。
珠儿很聪明。学什么东西从来不要教第二遍。现在,他的稿纸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两个字——萧克。
“珠儿,今天我教你几个新字来写。”萧克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珠儿脱口而出‘好呀’,可是看到这几个字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她惊异而又惶恐不安的看着萧克,咬住了薄薄的嘴唇。
萧克写下的,是繁体的‘上官流云’四个字。然后,他又写下了‘上官明珠’。
珠儿的小脸儿已经有些发白,头也埋了下来,双手放在胸前,不停的来回瓣着自己的指头。
萧克放下笔,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珠儿的头,说道:“这是两个人的名字。你也肯定是认得的,对吗?”
珠儿停顿了半晌,很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在被大人训斥时的表情神态,紧张而又局促。
萧克露出一丝笑容,轻松的说道:“你就是上官明珠;上官流云,是你的父亲。对不对?”
珠儿耷拉着头,不说话,也不点头。
萧克拍了一拍她的肩膀:“你父亲想见你。”
“啊,什么?”珠儿骇然一下抬起头来,惊诧的看着萧克。
萧克用肯定的眼神看着珠儿,点了一下头:“是真的。”
珠儿一脸稚气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痛苦与悲愤神色,大声嚷道:“我不要、不要!他是坏人,是坏蛋!是他害死了母亲,我不要见他!我没有爹!”
萧克想了起来。珠儿的母亲为了北上寻找上官流云,不幸惨死在赤蒙乱兵的铁蹄下。而现在上官流云则是投靠了赤蒙,全天下人都在痛骂上官流云……这其中最痛苦的,肯定是目睹母亲惨死、然后又身为上官流云女儿的上官明珠了。
珠儿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她从桌椅上跳了下来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哭号道:“我不要见他,我没有爹!我只是个没人要的小乞丐、小野种!”
萧克快步跟上挡在了珠儿的面前,矮下身来抱着她的双肩:“珠儿,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
珠儿的感情如同开闸的洪水瞬时奔泄开来。她一下扑进萧克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哭号道:“哥哥,你不要把我送走……我不要去见他,我没有爹!”
萧克将她抱了起来,无奈的皱起眉头。
看来,珠儿从小受了太多苦难,心中留下了的那些阴影是一时难以挥去的。
珠儿哭了许久,最后累了才慢慢停歇下来。萧克没再吭声,见她情绪略为平静了一些,才说道:“珠儿,你应该听我把话说完。别这么激动。”
“嗯……”珠儿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
“你父亲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子的。”萧克说道,“他是个英雄,是个值得你骄傲的父亲。你母亲的死更多的只是个意外,不是你父亲一个人的错。我没说会把你送走,要不要去父亲的身边,由你自己来决定。”
珠儿的表情变得有些茫然。她嗫嚅半晌,抬起头来无助的看着萧克:“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吗?陪我去见我的父亲?”
“会。”萧克露出了一抹微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保镖。”
“真的吗?”珠儿还挂着泪珠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欣然的说道,“保镖就是永远陪着我,永远也不离开我吗?”
萧克乐得笑了一笑:“嗯,差不多。”
“那我要哥哥做我一辈子的保镖!”珠儿突然一下跳起来,紧紧搂着萧克的脖子不松手,在他耳边说道,“你不许再像父亲、母亲一样的离开我!我不要再当没人要的小野种!”
萧克拍了拍珠儿的背,心中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
珠儿,其实非常的想念她的父亲。只不过,身边的人全在仇恨赤蒙人,全在唾骂叛徒上官流云……这让她幼小的心灵已经无法承受。于是,只要一提到她的亲生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