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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宗颜在斐芬山听见尚间崖方向炮声隆隆,知是那里发生激战。部将来问:“大人,马大人那里遭到攻击,我们出兵增援吧?”
“我们离开这阵地,还不是等于肥肉送到敌人口中。”
“潘大人,分兵之时马大人可是交待过,哪里一遭攻击,我们即要出兵敌后,以形成夹击之势。”部将说道,“若不出援,马大人岂能轻饶。”
潘宗颜哪肯送死:“现在顾不了许多了,我们且抢修工事,保住自己阵地要紧。”
斐芬山的明军,在潘宗颜督促下,抓紧赶修工事,加固阵地。
尚间崖的战事愈发惨烈,麻岩在与皇太极苦战三十多回合后,带着十数处伤口倒在阵地上。尚间崖的明军大部被杀,只有不到一千人分散逃出,侥幸留得性命。收拾了尚间崖的明军,努尔哈赤趁热打铁,又马不停蹄转向斐芬山。潘宗颜在大营四周以战车环护,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见后金军逼近,明军枪炮齐发。后金军连战连捷,气势正盛,根本不避炮火,铁骑猛冲,只一个冲锋,即与战车阵接手。六万大军,对付毫无信念的不足一万明军,势如催枯拉朽一般。潘宗颜意欲坚守一天的愿望,不足一刻钟便已破灭。他本人也在代善的大刀下人头落地,至此,斐芬山的明军不复存在。随后跟进的叶赫两千马步军,获悉马林已全军覆没,掉头即逃。也不再同杨镐联系,径自回转叶赫去了。
尚间崖处还在打扫战场,代善找到努尔哈赤请战:“父汗,马林路明军业已就歼,儿臣请求即刻领兵去迎战刘铤之东路明军。”他见努尔哈赤几战都是马不停蹄,料定就会趁势痛击刘铤,主动请战,以讨取父汗欢心。
谁料努尔哈赤此番心情有变:“连续作战,兵将疲惫已极,今夜收兵安营休整,明日再战不迟。”
代善还欲抢功:“父汗,儿臣不觉疲累,愿先行一步。”
“不可,”努尔哈赤反对,“即或你不累,亦当爱惜士卒。”
代善讨个没趣,只得随大军就地扎营。
全军刚刚用过晚饭,探马飞骑来报,刘铤部已攻陷牛毛寨,进入后金境内三百余里,而且攻势甚锐,锋头直指马家寨。代善获悉军情紧迫又来请战,努尔哈赤见代善过于积极,内心颇有疑问,决定派扈尔汉领马军一千先行奇_…_書*…*网…QISuu。cOm,连夜立即出发,去迎战刘铤。代善屡次请战不允,心中有些愤愤然,脸上也显出不欢气。这些努尔哈赤岂能看不出。
次日清晨,全军早早用过早饭。大家以为全军就要开拔,岂料努尔哈赤仍是按兵不动。又有探马报来紧急军情,刘铤又占领了马家寨,继续深入向赫图阿拉挺进。代善、皇太极等人都围拢过来,听候努尔哈赤派遣。努尔哈赤仍未下令全军开拔,而是传令阿敏带一千马军为二队先行。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努尔哈赤又命莽古尔泰点领两千马军为第三队,往瓦尔咯什方向迎击刘铤明军。
飞骑探马又有边报,言道刘铤大军不知何故逗留不前。努尔哈赤与后金文武大臣都甚为奇怪,刘铤本来势如破竹,理当长驱直入才是,为何突然止步呢?正自费猜疑,探马又报,南路李如柏大军已过鸦鹘关,对都城赫图阿拉构成了威胁。众将纷纷请求领兵去迎战,以确保都城安全。努尔哈赤并不惊慌,他料明军谁也不会孤军深入,也就不敢轻装疾进。他不肯改变业已证明行之有效的合兵分击战术,只派马古达领四千人马去南路堵截李如柏,要其只守不攻。等他的八旗大军歼灭刘铤之后,再回军全力围歼李如柏。
代善见自己总也派不上用场,又沉不住气了:“父汗,众将俱已领兵出战,我身为大贝勒,总不能作壁上观哪!”
“代善,为父有一重任与你。”努尔哈赤觉得应让代善出马了,“刘铤一军的军情始终不明,给你二十精兵快马,速去将东路明军虚实打探清楚。”
“儿臣遵命。”代善此行,应该说是有风险的,但他确实不曾计较,高高兴兴受命去了。
皇太极便也坐不住了:“父汗,儿臣不上前线,实觉脸上无光。”
努尔哈赤还是出于保护皇太极的心理:“在我身边,也有你的大仗可打,须知那刘铤不是省油的灯。”
皇太极感受到父汗的疼爱,发誓在战斗中要勇猛冲杀,以不负父汗的厚爱。
刘铤的东路军,兵力约为两万人,再加上朝鲜援军,总兵力达到三万。他们十九日从宽甸即已先行出发,虽说此路险峻难行,但每日行军八十里是不在话下的。刘铤于二十三日赶回本部后,行军速度反倒更慢了。一是他与杨镐呕气,二是他担心另外三路不能同时齐头并进,自己进展太快,莫再陷入后金重兵包围之中。所以在一路顺利地攻占十数个村寨后,刘铤竟又停止不前了。假若他能全速推进,在努尔哈赤与马林部激战时,他就可以攻占赫图阿拉城了,那么这场关系到明清两个王朝命运的决战,就将是另外一种结局了。可惜的是,刘铤未能真心为大明效忠。刘铤这样做的结果,不只是大明王朝的悲剧,也为他个人演绎了一场苍凉的悲剧。
第二部分 准太子失宠第39节 飞马夺开原(1)
稍稍沉寂了一夜的战场,又迎来了一个充满血腥的黎明。河滩里山坡上,横七竖八地遗弃着后金军几十具尸体,这是刘铤的杰作,也是明军此次出征难得的胜利成果。地处深河村的明军大营依然静悄悄,明军还都在熟睡之中。俗话说,艺高人胆大,何况刘铤又是见过大战阵的人,他根本未把后金放在眼里。但他不肯全速推进,他要看其他几路明军的进展情况,他不愿让杨镐在沈阳轻易地坐享战功。这是三月三日的清晨,是决定此后明清命运的萨尔浒大战的间歇。谁能料到,这短暂的宁静和平,却孕育着更大更残酷的激战。
扈尔汉的后金军一千马军,在上午到达深河与刘铤的明军相遇。扈尔汉按理应扎下营盘,等待后续部队。可他见到面前同胞的尸体,不由得火气顿时升腾。因为开战以来明军都是一触即溃,扈尔汉也就轻敌了。他挟连战连捷之威,竟率部下一千马军,杀入了十倍于己的明营。刘铤没想到后金军敢来冲营,提刀上马接战,他手中的镔铁刀重有一百二十斤,挥舞起来快如风旋若飞,几个回合后扈尔汉即不敌,败退出明营。刘铤领马军数千追击,后金军被斩杀数百。恰值阿敏的第二队到达,接应了扈尔汉,刘铤并不与阿敏恋战,收兵回营去了。
努尔哈赤大军到后,代善也哨探后归队,后金军各路人马会合,兵力又达五万五千之众。努尔哈赤获悉刘铤占了便宜,甚为恼怒,决定立即发动进攻。代善为左翼,皇太极为右翼,各带两旗兵马向明营冲杀过去。但刘铤坚守不出,只以火炮羽箭拒之,后金军伤亡较大,终未能突入明营。努尔哈赤见六次冲锋未果,反而伤亡逾千,下令停止进攻。
面对刘铤的固守,后金的文武大臣束手无策。努尔哈赤未免焦躁,因为李如柏的南路军还在向赫图阿拉挺进,他必须尽快消灭刘铤的东路军,好抽身回去围攻李如柏。
皇太极见状说:“我们何不调遣刘铤出战?”
代善撇嘴:“刘铤他会听你的?”
皇太极不理睬他,而是向父汗说:“儿臣有一计,请父汗斟酌。”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一向重视:“你且讲来。”
皇太极叫过范文程:“请先生呈与大汗。”
范文程取出一支镏金令箭递上:“汗王过目。”
努尔哈赤拿在手中有些茫然:“这是何意?”
“父汗,这是杜松的亲持令箭,各路明军以此协调行动。”皇太极讲道,“我们可以用它做文章,派人持令箭去见刘铤,要他出兵。”
“这倒是个办法。”努尔哈赤又问,“只是这持箭人难寻,非汉人不可,且又得伶牙俐齿言语不能稍有破绽。”
范文程主动请缨:“大汗,微臣愿往。”
“你,”努尔哈赤犹疑着说,“倒是合适的人选,可你想过没有,万一为刘铤看破,即有性命之忧。”
“微臣蒙汗王重用,寸功未立,今正用人之时,明营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范文程又言道,“万一不测,亦心甘情愿。”
皇太极赞同:“父汗,此事关系到后金命运,范先生足智多谋,谅也无妨。”
“好吧。”努尔哈赤认可了,“遍观帐下,确无他人可当此重任,范先生千万保重。”
“汗王但放宽心,微臣自会相机行事。”范文程下去换了装束,由扈尔汉护送到刘铤大营后面,他便自行去了明营。
刘铤获悉杜松派人来传信,他正急于知晓各路明军情况,立即在大帐与范文程相见。不等范文程拜毕,他即急不可耐地问:“杜大人人马现在到了何处,另两路人马可有消息?”
“启禀刘大人,天朝三路大军势如破竹,进展顺利,斩俘甚众。”范文程说,“杜大人请您迅速前进,也好在赫图阿拉城下会师。”
刘铤一听便有些坐不住了,因为自己这路军马也是一路胜利,他认定后金军无力抵抗,惟恐别人占先抢了头功,便有立即进军之意。但身为大将,还是多了个心眼:“你为杜大人传话有何凭证,焉知你不是假冒?”
范文程取出令箭递上:“大人请看,有此令箭为证。”
刘铤接过,翻过来掉过去验看无误,但他还是不肯轻信:“为何不发炮联系?”
“相距甚远,三里一炮担心万一有误,还不如飞骑传信稳妥。”范文程自是问不倒。
刘铤突然撂下脸来:“你家大人是一路统帅,刘某也是一路统帅,用令箭传我,不是拿我当成杜松的部将吗?真是岂有此理!”
范文程毫不惊慌:“刘大人,是我家杜大人言道,与您交谊颇厚,恐您失去立功时机,这才派小人报信。至于进军与否,大人自作主张。小人把信送到,就可回去复命了。”
刘铤一下子没话了,见范文程已起身,忙对他说:“回去代我多谢杜大人,说我即刻进兵,全速推进。”
范文程仍从后面离开刘铤大营,在荒僻处扈尔汉接应,安全回转了本营。席未及暖,刘铤就已向后金营地发起了猛攻。按皇太极部署,代善与之接战十余回合后便败退下来。刘铤更加认定后金军不堪一击,乘势追杀。待转过山谷,即陷入了后金数万大军的包围圈中。刘铤全然不惧,大刀舞动如飞,后金兵纷纷被他杀落马下。代善与皇太极二人见状,一同上前方才敌住刘铤,但刘铤越战越勇。努尔哈赤见二子一时不能取胜,即暗中弯弓搭箭,看准刘铤射出。刘铤躲避不及,正中右臂,大刀仍未松手,但舞动显然不甚灵便了。努尔哈赤索性再发一箭,又中刘铤左臂,眼见得殷红的血汩汩流下。可是刘铤依旧抡动大刀,力敌代善、皇太极二人。扈尔汉见二位贝勒双战刘铤不下,也上前助阵,他一枪刺中刘铤坐骑臀部,那战马痛得一颠,险些将刘铤颠落马下。代善趁机一刀砍中刘铤后背,将他砍落尘埃。刘铤遍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犹在挣扎。皇太极就势补上一斧,刘铤这才气绝身亡。刘铤亲率的五千骑兵亦伤亡殆尽,仅有四百多骑逃回本营。
东路军监军、海盖兵备使康应乾,闻知刘铤阵亡,马军覆没,料定后金军很快会来进攻。自己只有五千步军,情知不是对手。急令黄宗周去后面催促那一万朝鲜援军,要他们迅速跟上会合。彼时,朝鲜军相距不过十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