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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对这番话动心了,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王爱卿,你说袁崇焕是想在关外保持个不战不和的局面吗?”
“万岁,臣以为袁崇焕与皇太极已达成协议,即袁不进沈阳,后金不过宁远,双方各得其所。”王永光进一步提出,“此人实不可用,万岁当召其回京,削夺其兵权。”
崇祯拿不定主意,思考再三还是说:“你且下去,容朕思之。”
王永光退出后,崇祯又将给事中许誉卿召来。崇祯将杨太监的奏章让其看过,又将王永光意见告知,然后问道:“卿以为如何?”
“万岁恕臣直言,王永光误国当予降罪。”
“何以见得?”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自后金呈凶以来,我朝连遭败绩,山海关几乎不保。幸得袁崇焕力挽狂澜,炮伤努酋,今又大败皇太极,锦州、宁远大捷,实乃多年来罕见。如此良将,理应重赏,怎能如王永光所言自断臂膀。”
“卿以为袁崇焕不会背主卖国?”
“万岁,袁大人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不能生疑。”
崇祯帝露出对袁崇焕的不满:“他在金殿许朕五年复辽,而今已近三年,疆土不见收回一分,这也是忠心吗?”
对此点,当时崇祯召对时,许誉卿就觉袁的答复轻率,而今只能为袁解释:“万岁,为臣子谁不想早建殊勋,怎奈后金兵强非一时可胜,还当容他渐进。而今既能力阻敌军,不愁他日兵伐沈阳。”
崇祯思考少许又问:“杨太监奏闻,道是此番宁锦之胜,全赖毛文龙从背后袭击后金,皇太极首尾不能相顾才退兵,此说确否?”
“毛文龙之力,充其量不过三成。圣上试想,倘袁大人在宁锦不能坚守月余,给敌人重创,毛文龙便发兵又能如何?”
崇祯不觉点头:“也说得是。”他就是这样一个多疑善变优柔寡断之君,经过权衡,崇祯降旨犒赏袁崇焕、赵率教等有功将领,同时要求袁崇焕尽快收复失地。为表彰毛文龙的功绩,加封毛为左都督。
在圣旨到达宁远的同时,许誉卿的私信也传到袁崇焕手中。信中透露了崇祯对袁崇焕的疑虑与不满:袁大人许以五年复辽,万岁心中耿耿,若不尽快收复失地,恐大人难辞其咎。
袁崇焕虽说暂时稳住了官位,但也看到了隐存的威胁,仿佛头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落下割掉他的头颅。他召来心腹祖大寿问计:“将军,万岁急于见到胜果,我当如何为之?”
祖大寿沉思片刻:“这事却是难办,我军靠坚城与红夷大炮守城尚可,若想攻城夺回沈阳,只能是白日做梦。”
“这便如何是好?”袁崇焕焦虑得像笼中老虎,不停地走来走去。
太宗也获得了这一情报,他召来范文程,满脸笑开花:“范章京,我的计划大有希望了。”
“大明皇帝已对袁崇焕生疑,我们更当趁热打铁。”范文程也感到胜利就在眼前。
“本汗还要与袁崇焕议和。”太宗已是胸有成竹。
范文程赞成:“利用袁崇焕急于收复失地的心理,正好一箭双雕。”
“用袁崇焕之手,先除掉毛文龙,解我朝攻明后顾之忧。”
范文程心领神会:“为臣这就拟一封议和书信,以毛文龙性命为代价,换取辽阳、广宁二城。”
“好。”太宗更有心计,“兵不厌诈,毛文龙死后,这两城归还与否,还不是本汗说了算。”
太宗与范文程定好计后,即派李永芳为使,秘密往宁远拜会袁崇焕。
在袁府密室,李永芳与袁崇焕相见。
李永芳开门见山:“袁大人,昨日已见大汗密信,不知作何答复。”
袁崇焕毫不迟疑:“愿如你家汗王主张,以毛文龙之命换取二城。”
李永芳为把握起见:“请大人亲笔复信,末将方好向汗王交待。”
“这有何难?”袁崇焕当即复信交与李永芳,“李将军千万带好,这可关系到本帅的身家性命。”
“袁大人放心,我方定为大人严密封锁消息。”李永芳又叮嘱一句,“惟愿大人言而有信早日兑现。”
“转告汗王放心,一有机会,袁某即会下手的。”
“那好,我方静候佳音,只待移交二城。”李永芳又溜出了袁府,并在祖大寿把守的东门出城。
袁崇焕原以为事情办得天衣无缝神鬼不晓,他怎知道这一切都被杨太监的手下人暗中监视,这也为以后袁崇焕丧命埋下了祸根。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70节 计除毛文龙(1)
烈日高悬,柳树叶儿全都打了卷,空气干燥得令人鼻孔滴血。从春到夏京师滴雨未降,使得酷暑过早地来到了人间。往昔只有三伏天才能见到的瓜果热销场面,而今在五月下旬即已司空见惯。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北京的初夏,炎热的程度远远超过往年。
刚从大内陛见崇祯归来的袁崇焕,一进馆驿的内宅就急切地除去官服靴冠,让全身的燥热得以散发。其实,他内心的燥热远胜过身体的燥热。皇帝召见时当面垂询的情景,还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崇祯面对跪在丹墀下的袁崇焕,心情格外复杂。这个握有重兵的臣子,会与后金私通吗?他实在难以放心,决定警诫一下:“袁崇焕,你几次与建匪议和,都是先斩后奏,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袁崇焕的头登时嗡地一下如同炸开:“臣知罪,甘愿受罚。”
“当知欺君即是死罪。”崇祯声调严厉。
袁崇焕原本就对这次奉召进京心中没底,想不到崇祯真要问罪,但他竭力保持镇静,他觉得遍观全朝目前尚无人能够取代自己:“万岁若降旨斩首,臣亦毫无怨言。”
“你不想解释吗?”
“为臣只想一心报效国家,哪顾个人生死!”袁崇焕还是陈述了自己的理由,“和战两手交替并用,实为策略尔,最终是为收复辽东。若能达此目的,为万岁分忧,则和战皆可为也。”
“此事姑且算你有理。朕再问你,尔曾许朕五年复辽,而今毫无进展,这又该当何罪?”“五年未到,焉知臣不能如愿。”袁崇焕充满信心,“水到则渠成,说不定一朝万岁醒来,捷报已在案头。”
“你又在让朕望梅止渴!”
“有臣在辽东,万岁只管放心地操劳别处国事。”袁崇焕声音铿锵有力,“臣一人足以独挡辽东。”
袁崇焕总算说得崇祯心内释然,但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有道是天威莫测,伴君如伴虎,谁能保崇祯一时不高兴将他问斩。何况许誉卿对这次进京陛见毫无所知,摸不准崇祯是何用意。
袁崇焕周身的汗尚未落尽,许誉卿即来造访。他不及冠带,客人已是登堂入室了。
“许大人夤夜驾临,想必有所见教。”袁崇焕对这位京官是敬畏有加,因为这是他在京师的惟一靠山。
“袁大人,下官的身家性命俱已压在了你的身上,我能不来请教吗?”许誉卿说的是假话,他此行是专为毛文龙而来。许誉卿的妻侄,在毛文龙手下为偏将,原想毛文龙能予关照。不料毛文龙自恃有王永光作靠山,竟借机打了他妻侄八十军棍,而且下手过狠,已将腰骨打断致残,对此他经不住妻子哭闹,答应要报仇。如今毛文龙的顶头上司来京,这正是个好机会。当然,他不会直说自己要泄私愤。
“许大人对袁某一向多有关照,你我情谊深厚,还望许大人有话直言相告。”袁崇焕猜到许誉卿不会无事。
“袁大人,辽东失地何时方能收复,再无建树怕是万岁饶不过你了。”许誉卿显出忧心忡忡,“下官也是脱不了干系呀!”
“实不相瞒,凭我军的实力,要收复辽东确是痴人说梦。”袁崇焕也明白他所指,“悔不该在万岁面前轻许。”
“覆水难收,为今之计是设法向万岁交差。”
袁崇焕想起太宗的条件:“皇太极派人来议和,言道如献上毛文龙首级,将归还辽阳、广宁二城。”
“若能收回这二城,便足以应付圣上了。”许誉卿当然不傻,“只是皇太极能否兑现诺言却是难说。”
“这也正是我犹豫不决拖延至今的原因。”袁崇焕补充说,“皇太极业已遣使催促多次了。”
“依我看,而今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了。”许誉卿急于向崇祯交账,倾向于干掉毛文龙,“这个毛文龙同王永光结成一党,经常奏本说你的坏话,留着他也是个祸患。”
袁崇焕对毛文龙的飞扬跋扈早已恨之入骨:“许大人若能在京中为我周旋,崇焕返回任所即当将其除去。”
“你有上方宝剑,万岁许你先斩后奏,便杀了毛文龙,圣上也无可奈何,只能接受既成事实。”许誉卿又有意透露道,“今日毛文龙催要军饷的表章送达,他自称部属二十万,索要白银一百二十万两。万岁皱着眉头甚为不满,知他至多不过三四万军队,是向朝廷狮子大开口。我看万岁的态度,便真的杀了他,也不会认真追究。”“好,许大人,崇焕一定说到做到。”袁崇焕表示了决心。
碧蓝的海水不时涌起拍岸的浪花,通体雪白的水鸟在海面上翻飞起落。耸起的飞崖上,“毛”字帅旗凌空飘舞。阳光刺得人只能眯缝着双眼,毛文龙站在皮岛码头上,被晒得汗珠儿滚滚落下。海面上还不见船只的踪影,他打了个哈欠,对身后的水营都司赵可怀说:“你在这守着,袁崇焕船到再着人叫我。”他伸了个懒腰,回到都督府去了。
赵可怀待毛文龙走远,才敢直起身躯。他和同事都对毛文龙敢怒而不敢言,因为毛文龙对敢于稍有反对者是格杀勿论的,所以他们都像羔羊一样驯服。
远处海面上现出一只大船的身影,并无兵船保护,赵可怀不敢认定就是袁崇焕来到。按理说像袁崇焕这样的高官,至少要有二十只兵船护航。大船乘风破浪,转眼在码头靠岸。祖大寿先行一步下船,随后是袁崇焕走下跳板。
赵可怀一见,趋步上前参拜:“末将赵可怀,参见袁大人。”
“毛将军何在?”
“禀大人得知,毛都督刚刚离开,末将即去通报,要他前来迎接。”
“不必了。”袁崇焕四外看看,对赵可怀说,“你且到船上来,本帅有话单独问你。”
赵可怀满腹狐疑跟袁崇焕上了官船,心中如揣小鹿嘣嘣直跳,脑门上汗珠儿止不住滚落。
袁崇焕满面严肃:“赵将军,本帅问你,是听万岁的圣旨,还是听毛文龙的将令。”
“自然要听圣上旨意。”
“本帅再问你,”袁崇焕依旧绷着面孔,“你是听本帅的命令,还是听毛文龙的话。”
赵可怀略一沉吟:“大人奉御旨总督蓟辽军事,毛大人官拜左都督,是在大人管辖之下,他都要惟大人之命是听,末将自然是要听大人号令。”
“好,”袁崇焕压低声音,“本帅此番来岛,名为颁饷,实乃奉圣旨诛斩毛文龙。”
赵可怀不由全身一抖:“大人既负此重任,为何不多带兵将前来,须知那毛大人可不是省油之灯。”
袁崇焕一笑:“他有三万大军,我带多少兵来都不适宜。况且带兵必招他生疑,便难以完成圣命。惟有轻舟简从,方能令他不疑。”
“那,如何将其除去?”
“这就要借助赵将军了。”
“我!”赵可怀确实吃了一惊。
“对,届时本帅一声令下,你就用它,”袁崇焕一指祖大寿怀抱的上方宝剑,“将毛文龙斩首。”
“这,祖将军岂非更合适些。”赵可怀很想推掉这个差事,他怀疑是否真有圣旨。
“祖将军乃我部下,他动手有徇私之嫌。惟赵将军行刑,方使众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