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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宁远锦州受阻,太祖皇帝更是宁远城下身遭炮击伤重而逝,这口气至今未出,我大清国立国后的第一战就是要拔掉锦州、宁远这两颗钉子,扫清入关的道路。”
“战火无情,刀箭无眼,万岁还是坐镇沈阳为上。”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78节 立国创大清(3)
“朕意已决,誓要亲征。”太宗又解释几句,“朕不愿做享乐皇帝,朕要开基创业,上阵冲杀。”
范文程知道难以阻止了,便表示赞同:“万岁御驾亲征,定能鼓舞将士用命,早奏凯歌。”
崇德元年(公元1636年)五月二十七日,也就是太宗上尊号的一个月后,太宗亲自点验的十万大军,即在城西演武场列队待发。随军出征的大将阿济格、阿巴泰、杨古力、拜尹图等在队前马旁恭立,送行的多尔衮、多铎、豪格等也在立候。红日初升,在护军八旗和仪仗队的导引下,太宗乘马来到。海螺角和蒙古大号震天价响起,群臣向太宗行三拜九叩大礼,太宗拜天祭地。然后发兵大炮响起,两响之后,第三响大炮轰响刚过,就见太宗在马上一晃,险些跌下马来。
豪格眼明手快,最先奔到近前:“父皇,您怎么了?”
太宗稳定一下心神,在马上竭力挺直身躯:“不妨事,只是突然头迷。”
“血!”随后过来的多尔衮惊叫。
这时大家才都发现,太宗的鼻孔滴流下殷红的鲜血,已将龙袍的胸襟染成紫色,而且血还流个不止。
范文程吩咐:“快传太医。”
“不必了。”太宗用御帕堵在鼻孔处,“偶然小疾,不足为虑,不能误了行程,立即出发。”
但是,没有人行动。范文程是太宗身边最敢于进言的人:“万岁龙体欠安,不宜再随军征战。”
“不,朕怎能临阵退却?”太宗为了不使将士士气受损,仍要坚持,但他身体又晃动几下。
豪格作为长子,更比他人牵肠挂肚,不觉跪倒在地:“父皇,为咱大清国,您不能不爱惜龙体呀!”
百官见此情景,也都呼拉拉跪倒:“万岁龙体安康,关乎社稷安危,千万不可一意孤行。”太宗依然感到头迷,他将堵鼻孔的御帕暗中移到眼前,看见业已为血浸透,而且还止不住阵阵眩晕,也就顺水推舟了:“众卿如此厚爱,朕亦不好过分固执己见,只是这出征之事……”
阿济格跪拜说:“为臣愿代君分忧,统领大军,横扫宁锦,铁骑踏破山海关,直捣南明的老巢北京城。”
太宗淡淡一笑:“非也,朕决定大军不再攻宁锦,改由独石口入关,再相机扫荡京畿一带。”
“万岁,这却为何?”阿济格大惑不解。
在场的百官也无不深感意外,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宗心中自有盘算:“宁锦被明廷视为阻我入关重要堡垒,苦心经营,反复修缮加固,兵精粮足,易守难攻。太祖与朕几番失利,确不可等闲轻视。朕不能亲征,恐你等难以取胜,会折我新国大清锐气,故仍改道入关,可保稳操胜券。”
阿济格还欲坚持:“万岁,臣自忖会不辱使命,攻陷宁锦,为先皇报一炮之仇,也为万岁雪恨。”
“朕决定改走独石口,你就不要再讲了,只愿你早传捷报。”太宗收敛了笑容,下令出发。
三声大炮响过,全军滚滚向前。
返城后,太医来给太宗诊治。是何病因,也未能看透,只好先服用止血药。从此,太宗的鼻血断断续续时流时停,总是难以彻底根治。而且伴有的头迷症状,也时而发作。病情缠身,他也只好耐心医治。
阿济格率领的远征军倒是没让太宗失望,好消息不断从前方传回来。六月二十七日,十万大军分三路入独石口,八日后会师于延庆州,业已逼近北京。紧接着攻陷长安岭堡和雕鹗堡,连胜明军七战,俘获人畜一万五千二百多。崇祯皇帝惊慌异常,下令全城戒严。但七月七日,清军又用计下昌平,明总兵巢丕昌投降。清军在火焚天寿山的明德陵后,移兵沙河、清河镇,兵锋直指西直门。崇祯急令兵部调山东、山西、大同、保定明军驰援,就连关外与清军对峙的祖大寿,也被调来救驾。一时间京师人心惶惶,后宫嫔妃都做了跳井投环的准备。
阿济格按太宗临行时的面谕,不为攻北京而拼实力,而是兵锋立刻一转,于七月十五日攻陷宝坻。接着如迅急的风暴,连下房山、涿州、固安、文安、永清、通县、逐安、雄县、安州、定州、香河、顺义二十余城,又克怀柔、西河、密云、平谷。在北京四周,如入无人之境,大小五十六战皆胜,俘获人畜约十八万。而明军虽众,竟不敢出战,崇祯也是以保住北京为最高目的,不放大军出城与清军对垒。使得阿济格在大大风光之后,从容出独石口东归。
三次入口作战的全胜,使太宗看到了自己的实力,也看清了明军的腐败无能。他憋着一股劲,要实现自己攻占宁远的夙愿。秣马厉兵,畜锐养精,一待时机成熟,即率军亲征,打入山海关。可是身体偏偏不给做主,这鼻血头迷的顽疾,总是难以去根,稍一劳累就要复发,闹得他不敢轻易出兵。转眼两年多过去,到了崇德三年八月,太宗已是数月之久未流鼻血,感到精力充沛,决意近期兵发宁锦。
马古达入内禀报:“万岁,睿亲王求见。”
太宗对多尔衮的才能甚为看重,当即允诺:“着他进殿。”
多尔衮拜毕:“万岁,臣请求领兵出征。”
“为何突有此想?”太宗感兴趣地反问。
“万岁,大军两年之久无战事,长此下去只恐产生惰性和怯战心理,是以为臣愿领兵出战,征讨大明。”
太宗频频点头,感到所说有理,兵将经久无战事,确实有损战斗力。他心情颇佳,又问:“依你之见,应向哪个方向进军?”
多尔衮几乎是不加思索:“再次入口,游击大明京畿。”
太宗沉吟一下:“攻打宁锦如何?”
“万岁,各有利弊。”多尔衮奏答,“宁锦明军固守难攻,势必要长期作战,彼此消耗,短期难见成效。而明廷内地,兵将怯懦不堪一击,我军可随心所欲,灭敌有生力量,又可大有掠获。”
太宗听后,思忖良久,对多尔衮道:“你且回去听旨,容朕再思再想再下决策。”
太宗此刻又想到了范文程,在举棋不定之际,只有范文程的意见能让他做出决定。马古达奉命去传范文程即刻入宫,少时范文程应召来到。太宗发现这位汉臣眼圈发红,似乎刚刚流过眼泪,顾不得谈出兵之事,倒是关切地发问:“大学士为何这般模样,莫非有何为难之事?”
“没有,”范文程竭力掩饰,“为臣是眼睛为风沙所迷,故而揉得红肿。”
“不对,”太宗何等精明,“你分明是在说谎。有意瞒朕即为欺君。”
“为臣怎敢?”范文程意欲岔开话题,“万岁立时宣召,定有垂询,就请告知臣下。”太宗偏偏定要弄清范文程哭泣的原委:“你不要想蒙混过关,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既双眼哭得红肿,必有大事在身,若再不明言,朕定要治罪。”
范文程明白是难以再隐瞒下去了,未曾说出先已泪流两腮:“万岁,实不相瞒,是青岩观派人送信来,舍妹文娟病危,要臣赶去见上一面,还说倘若迟误,怕是就见不到活口了。”
“啊!”太宗就觉心中被刀剜了一下,有肝肠寸断之感。想起与文娟姑娘的生死恋情,坎坎坷坷终难如愿。若不是自己辜负了文娟的一片挚爱,怎能害得她青灯黄卷遁入空门。虽然说后来文娟拒绝了自己几番迎请,但这一切起因还是怪自己屈从于父命。他在戎马争战的间隙,也每每想起文娟,深感这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他对范文娟有一种负罪感。而今获悉文娟已不久于人世,他确实大为震惊,以至于忘情地出神,半晌无言。
范文程不得不开口说:“万岁,乞请容为臣去看舍妹一眼。”
太宗还在走神,没有听见也就没有回答。
范文程再奏:“万岁,可否容臣去探望舍妹。”
太宗反应过来:“岂止是你去探视,朕要亲自前往。”
“万岁,您!”范文程有些激动。
太宗转身吩咐马古达:“选两名太医,带足应用药物,即刻启程。”
皇帝圣旨,谁敢有误,一刻钟后,业已准备停当。太宗出了宫门,见两辆四马锦车已在待命,立时脸色沉下来:“马古达,备马。”
“万岁,路途遥远,乘马过于辛苦,还是乘车为宜。”马古达不肯听命,“况且,乘车也无非晚到半日而已。”
“休要啰唆,速速备马。”太宗已是声色俱厉。
马古达不敢再分辩,火急将马牵到。他们一行数十骑,在城内即快马加鞭疾驰而去。经过一日奔波,红日西斜之际,赫图阿拉城外的烟筒山又出现在眼前。那云遮雾掩的青岩观,背依苍翠的危崖,面对如画的松林,阶下汩汩流淌的山泉,松涛欢唱,泉水轻吟,分明是人间仙境。太宗不由得感慨良多,想自己征战冲杀,何曾有清风明月的悠闲,即便是最爱的文娟,也不能喜结连理。而毫无情感的半老囊囊太后,却要纳入后宫。细细品味一番,这帝王有什么好?倒不如不在红尘的僧道,高卧山泉,抛却烦恼。
太宗想着心事踏进青岩观,由青岩居士引到范文娟榻前。眼见得骨瘦如柴的心上人已是气息奄奄,止不住鼻子发酸,喉咙哽咽。“文娟,文娟。”太宗俯身声声呼唤。
范文程更是心情急迫:“文娟,我的好妹妹,是万岁来看你呀,快些醒来说几句话。”
但范文娟已是昏迷不醒,如何开口说话。
太宗在文娟榻前足足站了有两刻钟,见已无望只好含泪离开。但是他将太医全都留下,并再三交待,要尽全力救治文娟,力争保住文娟的性命。
返回盛京的路上,太宗闷闷不乐,他明白文娟已是难以重生,留下太医不过是一种姿态和心愿。越发感到心情沉重,鼻孔中如有两条蚯蚓爬出,用手一拭竟是殷红的鲜血,这流淌鼻血的痼疾又复发了。未待太宗再多想,头部一阵眩晕,他就人事不知了,身子晃了几下,便重重跌下马去。
第四部分 征服朝鲜王第79节 痛击洪承畴(1)
又是一个和风送暖草木返青的阳春三月,盛京城一派烟花垂柳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在太宗的治理下,大清国的经济空前繁荣。街市上,来自朝鲜、蒙古各部以及明朝内地的商贾川流不息,茶馆、酒肆里宾客满座。店铺内花花绿绿的商品琳琅满目。太宗便衣简从普通百姓打扮,在人流中徜徉,亲身体察民情。看到这大好景象,心情分外舒畅。
时光如箭,转眼已是崇德六年,上次看望范文娟因过于劳累而旧病复发,使太宗亲征宁锦的愿望又未能实现。而是由多尔衮代他出征,但未打宁锦,改为第四次入口奔袭内地冀鲁二省,又是所向披糜,大获全胜。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奄奄一息的范文娟竟在太医的全力救治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只是太宗的鼻血病非但没能痊愈,反有加重的趋势。故而,范文程劝太宗离开深宫,到民间走走,开阔一下心胸,舒散一下腹内闷气,对康复大有好处。太宗果然感到心情愉悦,头迷的感觉也减轻许多。他对伴随在身后的范文程说:“大学士果然大有学问,用这种办法来治好我的病。”
“有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万岁主要是心情郁闷,散散心,调理一下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