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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陈经理。”尚秋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顾若道,“办公室里没人,就我睡觉的。”
“我刚看见他进去的啊……”尚秋秋说道。
顾若瞥了她一眼,“八成是你眼花了……”说着去盥洗室洗了下脸,才走回来就遇上正向电梯里走的陈锦唐,叫住了她,“正找你呢,陪我去38层开会。”
“哦哦……”顾若赶紧跟了过去,走进电梯里,忍不住问了一句,“是关于与安氏合作的事吗?”
“恩……”陈锦唐应了一句。
顾若觉得有点尴尬,想问什么也说不出口了,突然正在上升的电梯猛烈的一颤,顾若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电梯里的灯也灭了。
昏黑一片,“怎么了?”顾若有点紧张地问。
陈锦唐摸出手机借着亮光按下的急救按扭,“电梯故障了吧。”
“万恶的建筑公司!”顾若忍不住骂道,站起来揉着她发麻的屁股。
电梯楼层显示下方的一个喇叭里开始传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大概是说是电源出了问题,正在抢修,请电梯里人不要惊慌。
顾若对这样的空话很不屑,这哪里是问题的关键啊,难道她困在里面敢不救?问题是怎么补偿啊!
陈锦唐叹了口气,似乎有点无奈地说,“等吧。”
然后电梯里的气氛就陷入了一片死寂,顾若只能在心里暗暗骂娘,骂着骂着也觉得无聊,脚站得也酸了,索性坐在地上,看这情形她一会得装出心灵受创伤的样子,不仅能拿补偿还能让她回家休息。
“你怕黑吗?”陈锦唐手机的灯光微微地亮着,映在他脸上觉得很虚幻的感觉。
“还好。”顾若说,“小时侯家里停电的时候我爸都会先跑来抱住我,所以我对黑倒不是很怕。”说完了顾若觉得自己有点失语了,赶紧追加了一句,“有时候是我妈……”
“没事。”陈锦唐说,“就这么久了,我早就没事了。”
“你爸是怎么出事的?”顾若问了一句,按年纪来看,确实不像是自然死亡啊。
手机的灯光暗了下去,整个电梯里又变成了一片黑暗,陈锦唐说,“也是这样的月底吧,公司财务一直在忙着做报表,几乎一直加班,那天晚上加班加得特别晚,我和我妈早早就睡下了,然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被一通电话惊醒,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我爸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正在抢救。”
他说着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脸上盖着白布……”
顾若听得心里一揪,却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话,想了半天决定扯开话题,“那肇事者找到了吗?”
黑暗里陈锦唐摇了下头,顾若看不见只觉得一阵沉默,大概也猜到几分,“那就这样算了?”
“是从二公司出来的那条路,那天很晚公司里也没什么人了,路上也没有人,肇事的车在出事点前方的路发现的,被人点燃爆炸,是先发现了车才沿路发现了我爸……”
“那车是谁的?”顾若问,安氏旗下有很多子企业,二公司生产化工用品,建在N市的郊区,出个公司就是公路,公路边就是荒野之地。
“谁知道呢?”陈锦唐说,“车子烧得就剩下车架,警察只说是司机畏罪潜逃销毁了证据,整个事情一点头绪也没有。”
如果亲人离去还不能抓到凶手,这般的悲痛与不甘心是何种滋味顾若不得而知,只觉得身边的陈锦唐有诸多的悲哀。
宅女的心灵是极度脆弱的,谁比谁可怜她就倒向谁,此乃定律也。
26
等顾若蹲在电梯里猛打手机游戏一直打到手机没电的时候,电梯的故障终于修好了,顾若又得以重见天日,而此时天色已黑,临近傍晚,陈锦唐邀请顾若一起吃晚饭,大姑妈的谎言已经被揭穿,顾若若是拒绝那理由就是显而易见的。
安佩和是可恶之人,陈锦唐是可怜之人。
怎么看顾若都不好意思拒绝,可是却下意识的想到那天安佩和的说过的话,谁不回去都要说一声,可是手机却没有了电,只好向陈锦唐借了手机,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含糊地与安佩和说自己今天要加班,按说安佩和下班回来顾若早该回去了,在不在家吃饭根本无所谓,可是顾若却想信守那个承诺。
“这个号码是谁的啊?”电话那头的安佩和看见了陌生的号码自然要问。
“我手机没电了,借了尚秋秋的。”顾若心虚地说,换作是原来顾若并不喜欢隐瞒安佩和,她就是和陈锦唐一起吃饭了如何?可是现在顾若却宁愿用谎言来回答他。
“那你要上到几点啊?”安佩和问,“该不会比我回来得还晚吧!”
“怎么可能呢!”顾若说,“七八点钟准回去。”
这话说的太满,没留余地,事后顾若为此懊悔不已,也给自己长了个经验,凡事别太肯定,一肯定准出事。
顾若之所以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吃饭的时候陈锦唐喝多了,醉醺醺连路都走不起来,更别说开车了。晚上吃饭并没有说什么话题,但是陈锦唐却在一杯一杯的灌酒,顾若瞧那阵势以为他千杯不醉,结果他是十杯就倒。
好不容易在服务员的帮助下把人弄进了副驾驶的位子,顾若就傻了眼,盯着方向盘发呆,对车外的服务员问,“这汽车的方向盘和自行车的龙头是一会事吗?”
服务员善意地提醒,“小姐,自行车没有发动机。”
顾若叹气,如何把陈锦唐弄走呢?想想从他怀里摸出他的手机,可是该打给谁呢?陈锦唐没有父亲,母亲在T市,身边没有亲人,那朋友呢?顾若翻看着电话簿,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顾若看了半天也无从下手,生怕打到了公司要员那里。
按了半天就看见“白如霜”三个字,顾若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电话那头是一声声的嘟声,隔了一会白如霜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估计是知道这个号码是陈锦唐的,想也不想就说,“我说过了,人不可能在一个坑里掉三次!”
“我……是顾若。”顾若怯怯地说了一声。
“恩?你?!”白如霜显然被吓住了,有点语无伦次,“你,这个手机?陈锦唐……”
“他喝醉了,我没办法送他回家。”顾若不好意思地说,“只能找你帮忙了。”
白如霜那头静了一会才说,“好吧,你在哪里?”
等白如霜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八点,可是顾若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和白如霜对着醉酒的陈锦唐想办法。
“他住哪里?”白如霜问道。
顾若可怜巴巴地说,“我要知道就能拦出租车送他回去了。”
迷糊地陈锦唐喃喃地嘟哝着什么,顾若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一直以为向陈锦唐这样谨慎的人不会如此失态,可是事实上她却错了,再谨慎的人,当触及到心底的伤疤的时候都会变得如此,而那些谨慎与小心不过是掩饰伤疤的外衣罢了。
“那我能怎么办?”白如霜问道,“我可不知道他住哪里?”
“啊!名片!”顾若反应了过来,赶紧弯腰在陈锦唐西装内侧口袋里找名片,手才伸了过去,醉酒的陈锦唐竟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含糊地话语还带着浓重的酒气,“……我要报复……”
顾若与白如霜都惊住了,顾若惊慌地缩回自己的手,尴尬地说,“呵……酒喝多了。”
白如霜掏出名片看了一下,递到顾若面前,“上面的地址是公司的。”
“那怎么办?”顾若问道,“要不把他丢车里,然后把车锁上?”
白如霜对她的建议很无语,“我看找个宾馆把他弄进去吧。”
顾若赞同,白如霜坐到了驾驶的位子上,顾若钻进车后,车子开到一家宾馆前停了下来,白如霜先下车从宾馆里叫出个服务生过来帮忙,先把人弄进大厅的沙发上,顾若到了前台办理住房登记,摸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登记的小姐。
拿了房卡把陈锦唐送进了房间里,服务生走了后顾若对白如霜道,“今天可多亏你,要不然我还真没办法了。”
“我不过是帮你罢了。”白如霜冒出这句话,似乎生怕顾若怀疑什么,可是顾若此时却没有心思想这个,累得腰酸背疼就想回家睡觉,和白如霜作别就直奔公车站坐车。
下了车再走回家,疲惫地摸出钥匙开门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黑漆漆的一片,顾若开灯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么安佩和还没有回来?
八成又被哪个花花草草给拈上了,喝了杯水就倒头大睡。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靠到了一个大抱枕上,柔软无比,顾若不客气地在上面蹭了蹭口水,继续抱住,可是抱枕却开口说话,“你把我吓死了。”
顾若大惊,自己不过是抱了下抱枕咋就把它吓死了呢!自己又没有猥亵抱枕!迷糊地睁眼就看见紧抱着自己的安佩和,某若惊叹,明明是你把我吓死了!
推开安佩和大叫,“你、你、你跑我房里做什么?!”
“你倒好回来睡觉了,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呢!”安佩和似乎有点生气地说。
“啥?”顾若醒了一半,“绑架谁?”
“你啊!”安佩和说,“我今天八点半就下班了回来也没见你的人,你不是说加班到七八点吗?我就打你手机结果关机想起你手机没电了,就按着你打给我的那个号码打过去问尚秋秋,结果那号码压根就没人接。”
“……”顾若无语,那号码有人接……就怪了。
安佩和继续说,“我干脆去你公司问问,人家说你今天下午电梯出故障受了惊吓早早就下班了,压根就没加班!我琢磨着你下午打的那个电话是不是求救信号呢?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你话里的暗语,再问出了尚秋秋的号码,和下午的那个就不是一个!”
“然后呢?”顾若试探地问了一句。
“然后我就到处找你啊!”安佩和说,顾若看看他这冷的天里却跑得满头大汗,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愧疚无比。
“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啊?”安佩和摸了下头上的汗说。
“我……”他越是这样顾若越是说不出口,结结巴巴地说,“我陪陈锦唐吃饭去的……结果他喝醉了,我把他送去了宾馆……”
安佩和皱起了眉头,“他?”
“公事公事!”顾若赶紧解释,顺势拖人下水,“是我和白如霜一起送他去宾馆的!”
“这样啊……”安佩和将信将疑,不过有了第三方证人脸色略微好转,“那你也不能不打个电话回来啊!吓得我以为你跑回家去了,还找到了你家的号码打了过去呢!”
“什么!”顾若叫了起来,“那你怎么说的?”
安佩和喘了口气说,“就说你没回来我找不到你啊……”
“我问你是如何说我们俩之间的……”顾若焦急地问,“那个……那个关系的啊?”
“同居啊!”安佩和说,仿佛这是一个天经地义的说。
顾若的困意全无,无比清醒,欲哭无泪,“那我爸说啥?”
“他说恭喜你!”安佩和说着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回来了我赶紧给他们报个平安……”
顾若伸手拿过他的手机,无力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