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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早已点头如捣蒜,跟周公下棋去了。
这丫头昨夜也跑出去做贼了吗?他没好气的骑着马,还得顾着不让她摔下去。最后索性让她反身抱住自己,省得老要分心注意她。
她……还真娇小哪。
试着摆脱心里那点莫名的柔情,他纵马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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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药清醒,太阳已偏西了。
她抬头一看,在心里轻轻惨叫一声。“龙大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哦?”他觉得奇怪,唐药才刚醒,怎么就有好消息了?“你先说好消息好了。”
“好消息是,我们应该甩开了唐门的追捕。”她无力的笑。
“你怎么知道?”云涛为之大奇。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她望望不远处的苗寨,“我们快到苗疆啦!你怎么会朝反方向走?!你到底是怎么来四川的?!”
云涛老大不服气的反驳,“我才没走错!”他从怀里拿出地图,“瞧,我照着地图走的。”
她接过地图,转了个向,“这样看才对啦!”
“你地图拿反了。”
唐药努力克制自己想用地图敲他头的冲动。“我说,龙大哥,不是字往哪个方向,地图就得怎么看。你打湖南来的时候,这么看没错,可现在我们要往湖南去哪。足足一天的马程,你净往反方向走,你想去哪儿?取道到天竺去?”
云涛这才恍然大悟,“我又走冤枉路了。”
唐药伏在马背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很肯定,唐剑一定认出了云涛师承何处,一路追到湖南去了。唐剑身为唐门副当家,一直对六年前唐门惨遭血洗的深仇大恨念念不忘,更把前任掌门欲入主武林盟主的遗愿照三餐膜拜,各大门派的掌法剑谱搜集了一大堆,更逼着她背熟。若不是她身体太弱,早被他“锻炼”成钢了。
发现唐药只有轻功跟药学有独到之处,至于其他武功则是平平,连扫地的阿伯都可以打败她,唐剑实在说不出有多失望。所以,他更疯狂的逼自己练武,连唐门视为禁忌的森罗掌都照练不误。
幸好他实战经验实在太少,碰巧云涛又出现,要不然,她现在可能已死在唐门的地窖里。
一想到这里,唐药突然觉得,迷路也未尝不是转机。还有谁比她更认识唐剑呢?这人性格坚毅如顽石,却没什么耐性。当他发现一路上追查不到她的下落时,应该会往其他方向追捕。
时间抓得对的话,搞不好能跟他错身,不用引起太大的冲突。
唐药轻叹一口气,“龙大哥,时间也晚了,我们还是去苗寨歇一歇。苗疆有瘴疠,毒蛇猛兽又多,入夜后可不是好玩的。”
“苗寨?”云涛狐疑的望望前方赤着双脚、缠着头巾的外族人,实在不太放心。“我们现在若是连夜兼程——”
“马累了,我也累了。”她身子歪斜的靠在他臂上,“人家要休息。”
睡了一整天,还喊什么累?云涛老觉得这小姑娘在耍自己,但是从她澄澈的双眼又看不出端倪。
“你一定又在耍我。”他咕哝着。
“你说对了。”
她回头甜甜一笑,让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只好策马到苗寨。
见到陌生人,苗人防备的将他们挡在寨外。
两边语言又不通,云涛只能边说边比手画脚,“我们要休息……休~~息~~不是坏人,我们会给钱……”
当初他是怎么千山万水走到秋霁山的?唐药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她回身止住云涛闹得人耳朵嗡嗡响的声音,险些被他挥来挥去的胳臂打中。
她流利的说着苗语,声音像唱歌一样好听,原本一脸戒备的苗人神情渐渐松懈下来,一人留下和他们对峙,另一人则跑开。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苗人颤巍巍的走过来,唐药跳下马,上前搀着老苗人的手。只见老苗人眼中含着泪,叽哩咕噜说了一堆云涛听不懂的话。
交谈了半天,唐药笑着招招手,“来,龙大哥。这位是寨里的长老,对人家可要有礼貌些。”
云涛素来尊敬老人家,立刻下马,躬身作揖,“老人家好。”
长老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药儿,这孩子勉强配得上你。”发音虽不纯正,却听得出是汉语。
“长老取笑我来了。”唐药一笑,“长老,我和龙大哥要打扰几天呢,成不成?”
“成!成!当然成!”长老笑呵呵的将他们迎到自己的屋舍。
云涛与唐药来到的正是各苗寨敬畏不已的蛊苗金蛇寨。事实上,蛊苗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遍地毒虫。对金蛇寨的苗人来说,毒物乃圣物,通常只有祭司、养蛊人可以持有,寻常百姓不会、也不敢放养。
即使是长老这样地位崇高的苗人,毒物也另有适合的屋舍放养,主屋只有梁柱上雕刻着蛇蝎之类的图腾。
云涛好奇的东瞧西看,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中原人士闻名色变的金蛇寨。
他原就生性豪迈,见唐药与长老笑语晏晏,他也开怀大嚼长老命人准备的美食。随即,寨民又送上来一大钵清澈酒液,里头赫然有蛇、蝎、蜘蛛、蜂、蜈蚣五只毒虫。他疑惑的看看唐药。
“怕就别喝了。”唐药本是好意,“虽然喝了也没什么伤害……”
云涛的个性哪禁得起人激,他端起来啯啯两声便灌下肚,只觉酒液浓烈醇厚,宛如火焰烧入肚肠,不由大喊一声,“好酒!”
“真汉子!”长老竖起大拇指,“再上酒!”他回头看看唐药,眼中有掩不住的笑意,“药儿,这孩子实在配得上你!”
唐药妩媚一笑,干脆顺水推舟,“长老,药儿求你一事。”
“我族的命都是你救的,哪有什么求不求?”长老严肃的脸温和了起来,“没有你的药,满寨的人早让寒热病夺去了性命。有什么事就说吧。”
“长老,求你不要告诉唐门的人,我们来过这儿。”她低垂眼睑,细瘦的肩膀显得更娇弱。
长老手里的杯子停下,“药儿……你……”他心念一转,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汉人就是那么多臭规矩!你们那个副当家不准你们俩在一起?好歹你都十六岁了,不嫁难不成要当老姑婆?你们唐门那个副当家,怪人一个!不敢喝我们的酒,我不喜欢他。这个真汉子好多了。”
因为云涛,他们交谈都用汉语,一消化完长老的话,云涛的脸像是被火烧般,连耳朵都红透了,“这个……那个……长老……”
“小子不必多说。”年轻小伙子脸皮总是比较嫩,长老笑呵呵的,“你们可是私奔了?”
看唐药低头不语,双靥生红,云涛只觉脑门热烘烘的,“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我们是……”
“好啦!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汉人诸多啰唆规矩,我们苗人不来这套。”长老用苗语吩咐了几声,立在一旁的寨民马上眉开眼笑,喊叫着出去传喜讯。
“我说药儿和她相公呀,”长老一捋胡子,笑得像是自己要嫁女儿,“汉人不是要媒要聘?我当这个媒人,可不委屈你们吧?”
云涛愣愣的张大嘴,望着唐药。
哪知唐药居然缓缓抬头,满脸红晕,“有长老作主,是药儿的荣幸。只是……唐门若杀了来,我们……我们不好连累金蛇寨……”
这里是金蛇寨?武林各门派碰都不敢碰的苗疆金蛇寨?云涛的嘴这下更合不起来了。
“什么话?我立刻传令下去,要全寨不可泄漏你们的行踪。我们苗人不像你们汉人鬼鬼祟祟的,拿恩人换钱。”他转头又叽哩咕噜的交代一堆。
“不行!这万万不行!”云涛终于找回声音,嚷了起来。
“怎么?是我家药儿配不上你,还是我这媒人不称头?”长老脸一沉。
“这个……不是,那个我……”他越紧张,说话越是结巴,求救似的望向唐药,却见她狡狯的一笑。
天老爷!我又让这小姑娘耍了一记!
只见她头一垂,扯了扯长老的衣衫,“长老,我们是该先回去见他师父的……”
“汉人就是有那么多啰哩叭唆的规矩!”长老笑了起来,“先成亲再回去!你们汉人不是说了,‘生米煮成熟饭’,等儿子女儿都生了,熟饭成了稀粥,我看哪个还来阻拦!”
不待分说,云涛已经让几个笑嘻嘻的苗女搀扶起来,押到屋后沐浴更衣。
唐药只是微笑的朝他摆了摆手。
我脑子一定有病!云涛在心里咒骂起来。居然会以为她是弱不禁风的弱女子!我是招谁惹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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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苗女打扮的唐药,一改清丽,显得妖美却又不失清纯,全身戴满驱邪的银饰,沉重的银项炼叮当响。
见她这般美丽模样,云涛满腔恼怒又化为乌有。
“龙大哥还在生我的气?”她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着,“娶我这么痛苦?”
“你明知道我们……我们……我们才相识不到两天!”他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端起酒来灌。
唐药只是笑了笑,拿出随身带着的琵琶,边弹边清脆的唱起歌来。
雪涛不懂苗语,不知道唐药唱的是苗族跳月时的情歌,只知道她声音如珠玉交鸣,激越处如达天听,婉转盘旋直入九霄。琵琶声急,配上她那宛如天籁的声音,满场子人如痴如醉,跟着唱和起来。
火光,舞影,欢笑,歌唱。仰头是清澈的星光,俯看是黄金般的火焰,不知道是苗人的酒太烈,还是唐药的歌让人醉,酒量宏大的云涛居然觉得有点恍惚。
即使语言不通,他也知道围绕过来的苗人起哄着要他唱和。大概是真的醉了吧?他居然唱起了小曲儿,还不只一首。
但是,等苗人将他和唐药推进同一个房间,他的酒意马上被吓飞了。
他僵硬的像块木板坐在椅上,眼睛不敢看向房里唯一的那张床。“你……你把自己害惨了!”
坐在窗台调琴弦的唐药停了手,含笑问:“怎么个害惨法?”
“闺女的名声!”云涛大掌一拍,桌上的杯盏立时一跳,“你为什么要撒这种漫天大谎,随随便便就把终身许给个陌生人?你连我是好是坏都不知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唐药拨着弦试音,“是长老自个儿误会的。你就当今天不过是参加了一场苗宴,开开心心的不是挺好?我还不知道你会唱小曲儿呢。”
云涛瞬间赧红了脸,“你怎可这样若无其事?这事儿若传出去,你还嫁得出去吗?我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