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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眼睛一下睁得更大,眼珠子都因为震惊,而变得不会动了。萧言居然撬开她的牙关,热热的舌头就这么伸了进来!大舌头毫不客气的搅动,小哑巴的小舌头下意识的东躲西藏,稍一碰到就觉得浑身发麻,接着身子就热得要快化了也似。
萧言的进攻又猛烈又霸道,舌头差点都伸到了小哑巴喉咙里!这个时候小哑巴的形象可有些狼狈,浑身僵直双眼大睁呆呆的张着嘴巴,口水都淌下来了。哪里还有半点平日慧黠明艳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是短短一瞬,小哑巴嘤咛一声,明眸缓缓闭上,双臂软软的圈着萧言的颈子,似乎要融化在他怀里。就这样全心全意的宛转相就。
过去十六年,似乎都是白活了。自己和萧大哥在一起这么久,真是错过了好多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花厅门口突然传来了咳嗽的声音,小哑巴星眼迷离,还含着萧言舌头细细吮吸,觞开星眸用余光看看。就看见方腾一身青衣,神色颇为尴尬的站在门口,一副马上转身要走的样子。
小哑巴身子一震,忙不迭的推开萧言,满嘴都是萧言的口水,从他怀里跟弹簧一样跳起来。红潮从脸上而起,一下就蔓延到脚底心。亏她还勉强撑持得住,朝着方腾福了一福,细声细气的叫了声方大哥,然后又看向也是老脸有点泛红的萧言:“萧大哥,你说的话可别赖了!”
然后头也不抬的就朝外走,小女孩身子还软软的,手脚也不听使唤。碰的一声就撞到门框,啊的一声捂住鼻子,眼泪都痛出来了。脚底下步子却加得更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方腾也着实尴尬得很。萧言和小哑巴独处,使女下人自然都远远遣开,不得入内。可他是什么身份,在萧言这里。哪怕萧言在自己卧房睡得跟死猪一样,他都是说进就进,谁也不敢阻拦他。要是方腾有什么性取向问题,萧言早就菊花不保。
实在没想到,居然撞到这一出。现在整个汴梁风雨欲来,狂风暴雨就在头顶酝酿,而萧言和自己也在策划着拨弄整个大宋的惊天算计。这位萧显谟,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抱着小美女细细品鉴!
果然能成大事之人,心就比常人定许多啊…………
这位苦命的辽国小公主,看来也终于要从妹子变成萧夫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出。面上虽然仍然保持着一副潇洒倜傥,仿佛万事都不能让他发型乱上半点,可是内心早就绷紧得随时会断一般的方腾,心下一下就放松许多。当下笑笑拱手:“恭喜恭喜。”
萧言大咧咧的擦擦嘴巴,刚才那点尴尬早就不知道给他抛到哪里。放在自己穿越之前那个时代,泡上这么个盈盈十六的漂亮软妹子那是值得在基友面前炫耀的。
在这一刻,不仅是方腾,就是萧言也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一直以来的紧张淡了不知道多少。
当下也笑着回礼:“好说好说。吃了没?一起啊?”
方腾一笑入座,自家动手。他也实在没吃早饭,他和张显分掌萧言在汴梁城的情报网。不过张显是从市井着手,他却是从另一方面着手。一直在搜集对比证实着源源涌来的情报。
大宋实在没有什么情报保密意识,方腾本来就是正经士大夫出身,渠道本多。再加上有大笔钱财开路,这些时日搜集的情报简直是如山洪一般涌来。昨夜是最吃紧的时候,几项要紧布置都要等候消息,大致有了一个结果才匆匆赶来,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了。
萧言亲自动手,为方腾乘了一碗白粥。方腾也不客气,稀里呼噜的就饕餮起来。萧言折腾出的这些生活上的小玩意儿,什么都没有这早饭对他胃口。那豆腐乳的鲜香更是绝味。想起自家以前早餐忍不住都要鄙视一下,实在是有点村啊。
萧言也沉得住气,看方腾吃得七七八八了,才笑问:“如何?”
方腾放下碗筷,摇摇头:“第八平的确在嘉王面前进言了,嘉王也漏夜入宫,面见圣人。嘉王府与景灵宫中,都买了消息,这再确实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形,却再搜集不到了。熬到快天明,看实在不能再得到什么,就赶来回报了。我辈寒夜辛苦,显谟却在在软玉温香,实在让学生有点心不能平啊。”
萧言一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哑巴在,我偷吃都难,换你试试?…………张显昨夜也赶来回禀了,他得来的消息也差不多。”
方腾摊摊手:“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看圣人如何决断。若圣人一心想让显谟去位,那神仙也没法子了,就等着罢。”
萧言冷笑:“他怎么舍得让我去位?老子可在给他赚钱!”
方腾淡笑:“钱也并不是万能。”
萧言笑意当中讥诮意味不减:“旧党一系,这次也太招摇了一些。元佑以后投闲置散,不能掌握朝局,一个个都憋久了。这次看到机会,就咬着不放…………老子就不信了,当今这位官家,连最基本的平衡手段都不会!他白当那么久的官家了?旧党坐大,他就扶植蔡京,蔡京坐大,他就扶植梁师成与王黼辈,最后权势都集中在他这位官家手中。更不必说这位官家修道有成,自以为圣寿怎样还有个百八十年,难道就让旧党一系连同太子爷,就这样逼宫不成?”
方腾定定的看着萧言:“显谟就这么有信心?”
萧言仍然是冷笑反问:“你难道还没看明白这位官家?”
方腾默然良久,半晌之后才低声道:“这下又卷进了太子和三大王之间,再加上显谟准备的举动,一旦…………我辈将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萧言也沉默一下,淡淡反问:“你既然明白,为何还帮我?这场风雷之后,我们就是天下之敌了…………现在退出去,以你出身,求外放一个州郡,得一个闲官,平平淡淡,也就是一辈子了。”
方腾定定的看着萧言:“…………辽国灭亡得太快了啊…………不过数年之前,辽人还与大宋并称与世,铁骑百万,绵延万里。可是说崩塌了就崩塌了。大宋呢?又比辽人强到哪里?要是辽人没有覆亡,我要是和你这位萧显谟沾半点边,我就天打雷劈!现在跟着要狠狠踩你一脚的,说不定就有我方某人!…………可是不行啊,午夜辗转,辽人所遭劫火,一幕幕又在眼前如活过来也似,看到汴梁,似乎就如看到燕京一般…………可他们还在争斗,还没知觉!这天下既然许与士大夫共治,方某忝为士大夫一员,也只有尽该尽的责任,这天下,总不能沦亡于胡虏之手!此时此刻,方某人还有退路么?天下与社稷,方某也只能选其一!”
在这花厅之中,方腾语调沉郁到了万分,任何时候都风度翩翩的方腾终于吐露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
也许单纯是为了说服自己而已。
因为他就要在这位萧显谟的麾下,在汴梁即将卷起一场惊涛骇浪!
河东乱事,不过是开幕而已。
萧言沉默起身,拍拍方腾肩膀:“我是应劫而来,这天下,亡不了。”
方腾又默然少顷,突然嘿了一声,居然马上就将刚才那点失态收拾得干干净净。捧起碗继续吃饭,刨了两口,他突然侧头看向萧言:“你不会是契丹种罢?”
萧言笑笑,只是回了一句:“这重要么?”
对于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中国人,扯什么血统纯净度,实在是有些无稽。不过所谓华夏,从来都是一个文明的集合。
虽然这文明不管经历多少摧折,都会延续下去。可是既然自己来到千年之前,身处这场空前未有的大劫难的前夜。自己又怎么忍心无所作为,看着这劫难如历史一样照常发生呢?
两年挣扎拼死,都是为此。
走到此处,自己又有什么退路?
自己…………再不可能和小哑巴抛下这一切,逃避开去了…………
在血火将要涌来淹没这一切的前夜,大风将起。
就让这大风来得更猛烈一些罢!
在这一刻,连萧言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楚。自己走到这一步,到底是为了坚持本心,还是因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只会朝着权位高处攀登向上的…………枭雄。
第二卷 汴梁误 第165章 风起(七)
大宋宣和六年正月二十六。
河东乱事,引起的汴梁波荡,似乎就要渐渐平息了。对于这座在安闲富贵当中承平了太久时间的大宋都城而言,再大的事情,似乎也就如此,激动也就是一时的。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全世界最为富足所在的人们而言,汴梁之外,哪怕是天塌下来,汴梁也会是例外。这样的富贵舒适的生活,将永远就这样保持下去。
河东乱事一时引发的担心,害怕边地沦陷,敌人越过河东屏障渡河直逼汴梁。似乎也不至于到那般田地。太原府那里,也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南下的所谓辽人余孽及女真鞑子,离着太原府还有距离,更别提渡河南下了。
但是对于中枢的人事变动,那些一时风光人物因为此次突然发生的乱事或得意,或倒霉。都门中人的谈性倒是大得很。
虽然禁中还没有正式诏书下来,东府那里口风也谨严得很。可是市井当中,却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枢府将召回名满天下的梁溪先生坐镇,小蔡相公佐之。而朝廷将设陕西诸路安抚制置使司,河东路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司,据说还要在河北之地再设一个安抚制置使司。老种应该是以副使为领陕西诸路,正式取代了当日童贯的地位。而都门何灌何太尉将出镇河东路河北西路安抚制置使,出而平乱。只要一切顺利,回转都门,枢密副使的位置就是他的。梁隐相不过不失,也许有一路安抚制置使位置落在他的门下。
朝中人人得利,远在陕西的老种也得了大彩头。旧党势力却是大张,老公相复位以来步步退让,隐相也不复往日声光。看来朝局变动已径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灰头土脸了几十年的元佑党人,一跃将回到舞台中央。连同太子地位也巩固不可动摇,那位一时间曾经威胁到储君地位的三大王将一蹶不能再复起了。
朝局如此变动,就牵动着无数人重新选择自己的立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就要在这几天里拼命奔走,改换门庭。旧党人物,这些日子拜帖不知道收了多少,门前车马一排排的挤得满满当当。哪怕刚严如耿南仲这等人物,这几天脸上都不时有笑意浮现,见着都以为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宇文虚中更忙得脚不点地,他是又负责出谋划策,又负责具体奔走联络,什么地方都见得到他的身影,这几天见人着实太多,嗓子都说得哑了。一边喝着润喉的饮子,一边强撑着办事。
至于那位萧言萧显谟,都门中人,甚而议论他将来命运的心情都没有。他的下场还不是明摆着的么?朝中忌惮,神武常胜军也保不住,还不是得乖乖将手中大权交出来,束手以待雷霆,朝廷要是念及他往日功绩,让他去一个不甚远的军州编管,平平安安的了此残生也就罢了。就算下狱穷治,现在朝堂当中,又有谁为他说话?
可惜这位萧显谟,在汴梁一年就带给大家那么多谈资,生出了那么多新鲜玩意儿。可是谁让他行事不谨,和嘉王沾在一起,奉扯到皇家事里面?自己又不是有根脚的,还招惹上如此大敌,任是谁也救不得他了。没瞧见这老老公相都一言不发,只求自保?
茶坊酒肆当中谈资,从几日前的河东变乱早变成兴致勃勃的猜测萧言手中掌握的如此大利,最后落到谁家手里。对萧言积攒了多少